第十章
路依瑶从饭店逃出来之後，一路哭著回俞家，俞光海见了大惊失色，十分著急，问她怎么回事，她却说得不清不楚，模模糊糊，不断地垂泪。
最後，俞光海答应她的央求，让她回家一趟。
「瑶瑶，爷爷很喜欢你，也很想把你娶来俞家做媳妇，但是爷爷不勉强你，谁教翊扬没那个福气……唉！」怎么好端端的小俩口会翻脸呢？俞光海不了解前因後果，还以为孙子恶习难改。
「对不起，爷爷，我……」路依瑶两眼哭得红肿，声音沙哑。
「唉！好吧，你回家後，可不要忘记我这老家伙，赶快回来。」虽然同样住在台北，搭个车到路家也不到一个小时，不过俞光海还是离情依依，眼里也噙著泪光。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把路依瑶视为家人，今天看她悲伤离去，不免跟著难过。
「好的，爷爷。」其实连她也说不准会不会再回来这令她伤心的地方。
有俞翊扬在的地方，她不知道待不待得下去？因为教她柔肠寸断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撞见他和江美伦衣衫不整地在一起……
没多久，她便提著当初带来的行李，搭上计程车回家。她一离开，俞翊扬就回到俞家。
「爷爷，依瑶呢？」俞翊扬视线不断地搜索，找不到路依瑶的倩影让他心急如焚。
「哼！你还有脸问我依瑶的下落？」俞光海正愁著没地方出气。
俞翊扬一脸错愕，瞪著祖父不满的表情。「爷爷，依瑶没回来吗？她是不是出事了？」一阵恐惧紧捉他的心，难不成她出了意外？
「她回家了，她这下真的回家了。」俞光海没好气地说。
「回家，那为什么我没看到人？」俞翊扬一紧张，听不出祖父的弦外之音。
「不是我们的家，是回她的家。」俞光海愈说愈光火，觉得孙子一再敲碎他享受天伦之乐的美梦，嗓门不禁提高，「她为什么不回去？留下来继续让你欺负吗？」
俞翊扬目瞪口呆地看著祖父板著的寒脸，隔了好久才启口。「不是这样，你们都误会我了，爷爷。」他冷静地说。
「是吗？瑶瑶说捉到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他从路依瑶语无伦次的回答里揣度了个大概。
俞翊扬一脸难以相信，「她是这么告诉你的吗？」这和事实有一段差距！
「嗯……我猜的。」俞光海不情愿地回答。
俞翊扬松了口气，要是路依瑶这么想，那么他就得煞费苦心才能让她释怀。
「爷爷，让我来告诉你事实是怎么回事。」接下来俞翊扬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祖父，让他了解自己并非负心汉。
「嗯……想不到江美伦和她祖父江友和一样，心机歹毒。」俞光海点点头，不怀疑孙子的话。
幸好这对祖孙即将尝到报应，他感到大快人心。
「爷爷，现在江老头的事我处理好了，我要去找依瑶。」俞翊扬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
「好，你快点去把瑶瑶找回来。」俞光海叮嘱，「不能把她给带回来，我看你也不用回来看我了！」
俞翊扬因祖父的话莞尔一笑，然後疾步离开。
虽说俞翊扬急著挽回路依瑶的心，可是，路依瑶等了好几天，还迟迟不见他大驾光临。
坐在路家的餐厅里，路依瑶垂著脸，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饭。
「瑶瑶，妈做的菜不好吃吗？不然吃那么久，怎么才吃了几口而已？」
唐玉淑看女儿筷子动得不勤，以为女儿嫌弃自己做的菜。
「没有。」路依瑶摇摇头，不过说的话却是截然相反，「妈，今天这排骨炸得太老太油了，下次火侯要控制好。」在寿伯严格的要求下，她厨艺精进，看不惯母亲做菜随随便便。
「你说什么？」唐玉淑睁大眼睛瞧著女儿，吃她的菜二十多年了，才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回来就嫌她的排骨又油又老？
路依瑶俨然是个美食家，继续批评母亲不及格的厨艺，「还有这梅干扣肉也不好吃，可能你肉闷得不够久，吃起来又油又腻……」
「老公！」唐玉淑涨红了脸，委屈地看向丈夫路桓麟，投去的目光像在指责老公不该放任女儿。
路桓麟放下筷子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娇女，一个是爱妻，得罪谁都不好。他发现路一玮在偷笑，狠狠瞪他一眼，才阻止女儿不知节制的声音，「瑶瑶，饶了你妈吧！她每天做饭很辛苦。」
「呃……」路依瑶顿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难为情地低头，「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
真糟糕！她想起在俞家吃晚饭的情形，然後不知不觉拿母亲做的菜和俞家桌上的菜色比较……
她庆幸母亲没被自己激怒，否则免不了吃一顿排头。
「哎呀，我了解。」唐玉淑看得出女儿这阵子不对劲，也不想和她计较。
母亲没有责怪，路依瑶安心许多，「爸、妈，我吃饱了，我想回房休息。」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抬眼看向父母关心的脸。
「才这么一点就吃饱了？」唐玉淑惊呼。小鸟吃的都比她多！
路桓麟按住妻子的手腕，制止她说下去，对女儿露出一个浅笑，「好吧！你先回房间去。」
路依瑶点点头，拉开椅子起身离开。
等到不见路依瑶的人影，唐玉淑才气呼呼地发难，「老公，你没看到瑶瑶才吃那么一点，怎么让她回房？」
「我看到了，可是我也看到我们的女儿不开心。」路桓麟忧心忡忡地说。
他差点怀疑有人冒充女儿回家。他的女儿才不是这样阴郁的女孩，说话时眉头深锁，常发呆而不自知，以前一双灵活的眼睛也失去光彩而死气沉沉。
更别提回家好几天，至今还没听到她爽朗而不淑女的笑声。
「老公，你也感觉到瑶瑶不开心？」唐玉淑紧张地问。女儿嘴里虽然不说，不过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岂会看不出来？
所以，她拚命忍住，不敢问女儿怎么没有带未来的老公出现？
「拜托，老妈，老姊回来以後，整天阴阳怪气的，怎会看不出来？」路一玮插嘴。
「一玮，不准说你姊姊阴阳怪气！」唐玉淑骂道。
「本来就阴阳怪气……」路一玮小声嘀咕。
「还说！」唐玉淑瞪儿子一眼，转看神色凝重的丈夫，「老公，怎么办？瑶瑶古里古怪的，我好担心……」
路一玮翻翻白眼，古里古怪会比阴阳怪气好吗？
「嗯！」路桓麟点点头，一脸沉思，「会不会是她住在雇主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她失恋了……」要不然怎么看不到未来的女婿出现？
「嗯，失恋也有可能。」路桓麟觉得妻子没猜错，女儿反常的行为一定和失恋有关，说不定就是发生在她住在雇主家这段期间。
「那怎么办呢？老公，我们要不要去跟女儿谈一谈？劝她不要伤心难过，我们都支持她。」唐玉淑忧心地问。女儿到这年纪才谈恋爱，她很担心女儿情场失利，以後就不敢再谈恋爱了。
「不用，我们焦急没有用，等她愿意告诉我们，再乘机开导她吧！」路桓麟不敢太躁进，女儿虽然个性大而化之，但不见得喜欢他们插手。
「哦，是这样吗？」唐玉淑看来有些失望，她其实很想冲去问女儿是怎么回事。
「一玮，外面有人按电铃，快去开门。」路桓麟听到电铃响起，指使儿子去开门。
「老公，是谁来我们家？」两夫妻正为女儿操心不已，想不到会有客人来。
「不知道，我们去外头看看是谁来了……」两人对话还没结束，就听到儿子大呼小叫。
「爸、妈！你们快来，有人来找姊了。」
路依瑶一回到房间就抱著枕头躺上床。从俞宅回来之後，她天天都一副愁颜不展的模样，做事没劲，胃口不好，有时候还无缘无故地掉眼泪。
都好几天了，她脑海里为什么还不断浮现俞翊扬那张教人爱恨交加的俊脸呢？明明就是个负心汉，应该人人得而诛之，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呢？
俞翊扬你真狠！到现在还不来找我，是不是真的把我给忘了？或者你从头到尾都在玩弄我……路依瑶想著想著，忍不住哭出声来，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濡湿了枕头。
翊扬……
「老姊，开门！」就在她正在揪心时，弟弟路一玮杀风景的声音突然出现。
路依瑶愣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痕，充耳不闻弟弟的声音。
「老姊，你开门！快点开门！」路一玮并不知路依瑶此时心烦意乱，不断扯开破喉咙大喊大叫，让路依瑶愈来愈不能忍受了。
路依瑶猛地打开门，张牙舞爪作势要打人，「路一玮，你鬼吼鬼叫什么？小心我揍……」她话未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瞪著弟弟背後的人。
是俞翊扬！她万万想不到这时间俞翊扬会出现，一口气几乎快提不上来。
俞翊扬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好久不见了，依瑶。」他神色自若，彷佛两人不曾发生误会。
原来前来路家的不速之客就是他！他向路依瑶的父母介绍了自己之後，便由路一玮带路来见路依瑶。
再次见到思念的佳人，眼底不自觉地露出温柔。
路依瑶呆呆望著俞翊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姊，你是哑巴吗？人家俞大哥和你打招呼，你怎么不回应？」路一玮将姊姊张口结舌的蠢样看在眼里，嘴角不敢咧得太大，拉著俞翊扬进房。
俞大哥？什么时候弟弟和俞翊扬变得那么熟稔？路依瑶回神後，恶狠狠地瞪弟弟一眼，面颊泛红。
「你、你好……」在俞翊扬热烈的目光注视下，她羞赧地垂下酡颜。
「哈哈！」路一玮终於忍不住笑出声音。
「路一玮！」路依瑶双颊上的绋红变浓，发现俞翊扬噙笑的俊脸在看她，咬牙对弟弟耳语，「你不要逼我打人！」
「老姊，想要装淑女来不及了！刚刚俞大哥已经看到你像泼妇一样。」
路一玮不管姊姊可以杀人的目光，当著俞翊扬的面糗她，「俞大哥，你真的要追我姊吗？她是恰北北耶！」
他一下子就接受了俞翊扬，虽然让这个烂姊姊得了便宜，不过他衷心祝福他们。
俞翊扬笑笑地颔首，「对。」目光驻留在路依瑶娇红的脸上，「她对我很温柔。」
路依瑶闻言双肩一颤，心跳乱了节拍，全身暖洋洋的。
「是吗？俞大哥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路一玮敬佩地叫道。
「路、一、玮——」路依瑶一听，不多说，粉拳已经朝弟弟飞去。
「哈哈！好凶哦！」路一玮瘦长的身子一闪，机灵地躲开姊姊的攻击，「俞大哥，制伏我姊姊这头母老虎就看你的了。」
说完，见路依瑶要拿东西丢他，做了一个鬼脸之後便一溜烟地跑掉。
见弟弟跑走前顺势带上门，路依瑶拿著枕头僵在当场，难为情地看著要笑不笑的俞翊扬，呐呐地开口。「呃……让你看笑话了。」她心里不断咒骂路一玮。
「呵呵！不会，你和你弟弟的感情很好。」他欣羡地说。
「哪有……」路依瑶不以为然地说，随後抬眼看向他英俊的脸孔，莫名其妙地心中涌上一股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让路一玮胡缠瞎搞了一会儿，险些忘记内心对他很不谅解。
「我来找你，我想见你。」俞翊扬没因她脸上的怒意而慌了手脚，平静地说。
「现在你见到了，可以离开了。」她赌气地转过身，不愿看他。
她才不稀罕他来找她！
「你真的要我离开吗？依瑶。」俞翊扬早预料到她的反应，所以对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丝毫不动怒。
路依瑶嘴角动了动，要他走却始终开不了口，只能又气又恼地淌下泪水。
俞翊扬发现她双肩不断抖动，走向前，从後面环住她的身子，嘴埋在她肩窝，「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她的啜泣声像把利刃，不断划痛了他。
「呜……你干嘛来找我？可以继续不理我啊！」路依瑶想甩开他又不舍得。
俞翊扬让她转身面对自己，让她看清楚他眼底流露的诚恳，「我没有不理你，其实我一直想来找你，可是我担心若马上来找你，你的心情还没有平静，可能不会听我任何的解释。」
「是吗？」路依瑶抬头凝视俞翊扬真实无伪的神色，想全然地信赖他，可是又怕自己太轻易原谅他，故意酸溜溜地说：「你不是在陪江美伦吗？我以为你对她才割舍不下。」
俞翊扬闻言险些失笑，他眼光有那么差劲吗？
「相信我，事实绝对不是这样，江美伦是对你最没威胁的女人，你不需要为她打翻醋坛子。」他用手指拭去她眼底的透明泪珠。
「你骗人！」路依瑶拍掉他盘旋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横眉竖目地指控，「我明明亲眼看到你们两人在饭店……」
两人暧昧的行为，让她不知哭湿多少条手帕。
俞翊扬赶紧用指尖点住路依瑶的唇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依瑶，真相不是你所看到的表相，我和江美伦之间是清白的。」
「是吗？我从度假村回来之後，你们不是在一起吗？」路依瑶并不认同俞翊扬说的。
「没有，当你从度假村离开，没多久我也找到藉口说要回台北，我搭晚你一小时的飞机回来。」他才不会给江美伦任何机会跨越雷池一步。
「可是……」路依瑶既困惑又欣喜，原来他并没有背叛她，「你很久没有回到俞家大宅，我以为……」
「那是我为了取得江美伦的信任，故意不回家接近你。我对江美伦不仅没兴趣，还十分憎恶，要不是为了从她身上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说真的，这辈子我视她如牛鬼蛇神，根本不想去招惹她。」大家都不知道他和江美伦同处一室吃了多少苦头。
不过，他的牺牲总算有了代价，从电脑里拷贝下来的帐本证明江家中饱私囊，江友和下半辈子别想逃过牢狱之灾了！
至於江美伦这女人，闯祸後便潜逃到美国，短时间内不会回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路依瑶困惑地眨眨眼。难不成他有苦衷？
「现在事情终於结束了，我可以把真相告诉你……」接下来俞翊扬把事情的始末一一说明白。
路依瑶听完，瞠目结舌，「原来真相是这样？！」原来那一晚是江美伦对俞翊扬下迷药！
不过，不需要担心江美伦奸计得逞，因为真正受益的人是她……思及此，路依瑶面颊倏地发烫，泛出两朵娇艳的红云。
「嗯！」俞翊扬锐利的目光看出她的异状，嘴角勾出的笑意明显可见，「你肯相信我说的吗？」
路依瑶点点头，并不怀疑俞翊扬话里的真假，他要真对江美伦有意，被下药的那一晚何必狼狈地逃回来，让她捡到便宜？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现在你可以走了。」路依瑶撇撇嘴说道。
如果仅仅是来向她解释在饭店发生的事，那他可以走了。她要知道的是，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占有的一席之地？
「什么？」俞翊扬瞪大眼睛猛往路依瑶脸上盯著，眼里净是不敢置信。
「你没听清楚吗？你可以走了。」路依瑶大概没发现他绷著一张脸，不知死活地赶人。
「笨蛋！」俞翊扬怱地朝她大吼，几乎要把她给捉起来摇清醒，「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你……你喜欢我？」身子被俞翊扬攫住不动，路依瑶惊愕地看著他。
「对！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吗？」俞翊扬放开她，又恢复一派绅士优雅的表情。
「我不相信。」路依瑶猛摇头，一时还不能接受，「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等好久了，你都不说，让我心好慌……」所以她才轻易地相信他和江美伦有染，轻易地被打败。
「依瑶……」俞翊扬万分不舍她发慌的模样，怜爱地捧住她的脸蛋，让她正视自己，「相信我，我喜欢的是你。」
「你喜欢我什么？」路依瑶逐渐冷静下来，「我又不漂亮，个性毛毛躁躁，家世也不如你，凭什么让你喜欢？」这一刻她变得好没自信。
「当然是你在床上的表现，让我十分满意。」俞翊扬半真半假地说笑。
「什么？你……你好不要脸！」路依瑶涨红了脸，立刻对他厚颜无耻的说法提出抗议，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语塞。
「如果说我这一生都离开不了你，你会不会开心呢？」俞翊扬诚实地说。
「你……」
「除了喜欢我们在床上的温存以外，我也喜欢你坦率真实的个性及动人甜美的模样。」俞翊扬柔和的目光望著路依瑶，细细呢喃，「不瞒你说，和你在一起我很自在，也很满足，更不必担心你喜欢我的只是我的身分地位。」
路依瑶静静地听他说著，他的声音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困住。
「在你漂亮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是算计或肖想俞太太的头衔，而是你满眼的浓情蜜意，很微妙的，这带给我很大的满足，我不必把世界踩在脚下，也可以感到很快乐。」他发自内心真诚地说。
「我喜欢你很久了！」被他动人的话扣住心弦，她禁不住一古脑地吐露多年来藏在内心的秘密，「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我对你是一见锺情，能和你在一起，比中乐透头奖还要雀跃！」
「真的吗？」俞翊扬双眼溢满了笑意。
这一倾诉，被压抑的情愫滔滔不断，「真的！所以当大家都在猜测我们的关系不寻常时，我就好希望，我不是你的床伴，而是你的女朋友。」
路依瑶顿了顿，激动地摇头，「可是你从不表示什么，你可以在外人面前和我很亲热，就是不承认我们的关系，让我既茫然又难受。」
「对不起，依瑶，这一切都怪我。」俞翊扬用力抱住她，她委屈的口吻让他好心疼。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路依瑶忍住心里的酸楚问道。
「如果爷爷或者维康愿意告诉你，我是怎样和女人相处的，你就能够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俞翊扬让路依瑶望进自己的眼底，深深吸住她的眸光，「我不会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可是我也不愿让女人闯入我的心扉，所以当你的容颜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我……」
「你怎么样？」路依瑶屏息地问。
「我很迷惑，想不通到底是贪恋你撩人的胴体，还是迷恋你这个小女人……」俞翊扬突然淡淡一笑，「直到你从饭店哭著离开，我才恍然了解，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他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不再重蹈覆辙。
「翊扬……」路依瑶心情激昂地低唤。
「依瑶，我爱你，告诉我，你这辈子会和我在一起！」俞翊扬紧紧拥住路依瑶，彷佛害怕她的拒绝。
她作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开口说爱她。「不……」她以为自己在作白日梦，费力地将被箝制的手抽出来，往脸上用力一拧。
「啊啊……」好痛！她痛得咧嘴哇哇叫。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俞翊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路依瑶痛得挤出泪水，困难地出声，「不是，我、我好想……翊扬。」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不？」俞翊扬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呜……因为我以为我在作梦……」她分不清楚这眼泪到底是因为脸上的痛，还是因为内心无可比拟的狂喜。
「笨蛋！下次手劲放轻点，知不知道？」俞翊扬松了一口气，想一想她愚蠢的反应，嘴角不禁弯起，掌心不断揉她发疼的地方，心里满满的不舍。
什么，还有下次吗？路依瑶发誓下次绝对不捏自己的脸，要捏也要揑……
俞翊扬一双灼热的眼睛牢牢地瞅著她，「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话没对我说。」
路依瑶愣了一下，随即洞悉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我爱你，翊扬。」
她羞答答地说，心里涨满对他的爱意。
「依瑶，我也爱你。」俞翊扬一听，抵挡不住内心瞬间窜起的激情，把她俏丽的小脸细心地捧在手上，炽热的双唇扑向她甜美的朱唇。
路依瑶被他汹涌而来的激情吓了一大跳，旋即感到天旋地转，倒在他有力牢靠的臂弯里。
良久，才结束这激烈狂野的深吻，两人恋恋不舍地放开彼此。路依瑶脸颊嫣红，杏眼迷离，靠在俞翊扬的胸膛上聆听他不输给自己的心跳声。
俞翊扬抚摸贴在自己身上的曲线，「依瑶，现在我们到外面去告诉大家我们在一起，顺便满足你妈妈的心愿。」
「什么？你知道我妈她……」路依瑶猛地抬头惊愕地大叫。
不会吧？老妈居然告诉他，她要找个老公回家？！她当下羞得无地自容。
「没错！她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打算娶你，我照实地回答——是！」
俞翊扬笑著说。他这下总算明白路依瑶的直率和莽撞遗传了谁。
而唐玉淑一见到他，可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早已打电话向妹妹炫耀去了。
路依瑶惊喘一声，「你……你真的这样回答妈妈？」他这是求婚吗？她快要停止呼吸了。
「你不打算嫁给我吗？」俞翊扬假装生气地问。
「哪有人这样问人家的？要人家怎么回答嘛……」这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求婚场景，起码要有月光、鲜花、戒指，还要有人拉小提琴……
「呵呵……我会耐心地等你。」俞翊扬还不急，他愿意付出时间赢得佳人的首肯，「我们出去吧！说不定，爷爷他们等太久会冲进来。」
「什么？爷爷和寿伯也来了？！」居然劳驾他们老人家！
「对！他们怕你不肯原谅我，打算和我一起把你绑回家。」俞翊扬半开玩笑地说。
也不全是开玩笑啦！要是得不到她的原谅，他搞不好会出此下策。
「讨厌！」路依瑶横他一眼，心里甜滋滋的，想不到大家都接受了自己。
「走吧！我们出去。」他等不及要告诉大家。
「等等，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路依瑶心底还一个疑惑未解。
「什么？」俞翊扬停下来看她，等著她发问。
「当初你是安什么心？是不是真的怕我将来性冷感，才和我维持关系？」路依瑶嗫嚅地问。
「哈哈……」俞翊扬一听她的问题，突然哈哈大笑。
这问题很蠢吗？「这有什么好笑？」路依瑶错愕地问。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俞翊扬笑问。
「当然是真话。」路依瑶不加思索地回答。谁会想听假话啊？
「真话就是——第一次欢爱後，我还想和你上床，可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你，只好说出一个自己事後想来也觉得好笑的理由拐你。」
其实他当初也不甚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觉得用治好她性冷感的理由就可以继续和她上床，直到他沉沦於她的柔情里，才了解性冷感这理由有多荒唐可笑。
「什么？原来你企图不良！」路依瑶满脸通红，气呼呼地大叫。
「不是吧？是你把我拐回家才对。」俞翊扬摇摇头，拧住她鼓起的腮帮子笑道。
「才不是呢！」路依瑶大声抗议。
「哈哈……」
「讨厌！才不是这样……」路依瑶含情脉脉地望著俞翊扬，心里充满了爱意，不管是谁拐谁，重要的是，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