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赛门,美国来的电话!”
聂乔在赛门的强硬攻势下,终于点头答应了他的求婚。而赛门决定在台湾先和她举行结婚仪式,再回美国补办盛大的婚宴。他要他的新娘子得到一切专宠。
正要赶往教堂的,何骆彬却塞了行动电话到他手上,他用英语和对方沟通!随即惊愕的神色取代了原有的喜气。
放下电话,他将笔挺的黑色西装脱去,也拉扯下领结。
“怎么回事?”何骆彬纳闷的看着他,不是要去教堂了吗?怎么又在脱礼服?
“你先去开车过来,送我去机场。”无暇回答何骆彬的问话,赛门紧蹙的眉头又拿起行动电话拨到航空公司订机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老是不按牌理出牌?都什么时候了,竟要去机场?
“我的办公大楼被安置炸弹,我得赶回去处理。”
“什么?被放炸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聂乔怎么办?”
正跨出屋子的赛门,猛然停止脚步。
是呀!聂乔怎么办?她现在一定已穿上了白纱礼服,等候着他了。自己怎能让她失望?
可是他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能放着不管呀!
犹豫了三秒钟,赛门仍旧坐上了车。不是他不在乎聂乔的感受,而是他必须对他的公司、他的员工负责任!身为一个老板怎么可以放任公司一团乱,而他却在另一个国家欢度他自己的婚礼呢?
“婚礼只好延后了。骆彬,帮我告诉乔,我会尽快回来。”
“好吧!”何骆彬迅速的将车子驶往高速公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少开口比较好,免得增加赛门的烦恼。
只是,赛门又丢给他一个大难题了,不知他该如何安抚一个跑掉新郎的新娘子!
※※※※※※
两个可爱的双生子扮成花童,开心的在人群中穿梭、玩乐,教堂里一群亲朋好友却已等得有点浮躁不安了,对于婚礼原本预定的时间已延后半个钟头,却不见有举行婚礼的征兆,更不见新郎官的踪影,实在让每个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赛门是怎么回事?”在礼堂旁的小房间里,林心心也不由得着急起来,看向静默坐着的聂乔脸上的羞红渐渐转为苍白,她就更加的担心。
“难道……他说要跟我结婚是在骗我?”揉搓着膝上的白纱,聂乔愰愰然的低语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人更陷入焦躁中。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日子对她极力呵护、宠溺的赛门会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消失不见?他是在戏弄她外,还有什么可能性?
“乔,别乱想!我看赛门对你很真心,不可能玩弄你!”
“那是什么原因,他竟放我一个人苦苦的等候?!”
“我也不知道。”轻轻拍着她的肩想为她驱散不安,林心心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毕竟新郎不见对新娘子来说是奇耻大辱呀!
就在两人陷入不安时,何骆彬急喘着气推开小房间的门。
“何骆彬?!你终于出现了!赛门呢?”彷佛得救一般,林心心连忙揪着他的衣袖气恼的问着。
“先……先让我喘口气。”急急忙忙从机场赶回来,何骆彬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息稍稍平顺后,何骆彬才抬起头来,却迎上了一双怒眼和一对已湿红的眸子。“乔,你先别难过,赛门他……他回美国了。”
“什么?!”粗鲁的叫出声,林心心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
“他……他回美国……”新娘捧花掉落地上,聂乔颤栗的盯着何骆彬,难以承受这个事实。
难道她的不安成真了?难道赛门真的只是戏弄她一场?
他们互相承诺的不离不弃算什么?!只是甜言蜜语的游戏吗?
而她竟然会傻到相信分离六年后的赛门会对她付出真心真意?!
她竟然傻到认为王子会回来寻觅他的灰姑娘……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瞧见自己一身的白纱礼服,她是如此的刻意装扮,只希望能当他最美丽的新娘子……
而结果竟是……谎言一场?!
他竟狠心的留下她孤零零的等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戏弄她?
“乔,你听我说,赛门他……”
“别说了!”扯去头纱,聂乔心头乱纷纷,拉起裙摆,痛苦、羞愧的奔离这该是见证她爱情的地方。
他抛下了她!抛下了孩子!
梦已碎,她该如何抚平伤口?
※ ※※※※※
爱情是最磨人的诅咒,一但被它烫伤了,伤口就深深的烙印,无法轻易的磨灭。
半个月过去,赛门不再出现在聂乔的眼前,虽然明知该忘了,她却依然常常独自流泪。
如果注定是伤心一场,为何让她跌落在爱情的甜蜜里,让她陷溺在沼泽里,爬不起身?
离开原先的公司,聂乔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来,她还得扶养两个孩子,她得证明没有赛门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所以在报社找了份工作,默然的做着。
“聂乔!”
何骆彬在她回家的路上拦下她,急切的想跟她解释。但聂乔闪过他,继续往前走,她不想再见到跟赛门有关的任何人,她不想让她的心再被伤害。
何骆彬急忙跟上,“别这样!你听我说,赛门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
“不是故意?!那请你告诉我,他人呢?已经半个月了!如果他还有一点在乎我,也该跟我联络一下吧!结果呢?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他根本是已经换了别的女伴,开心的在玩乐。”连日来的痛苦让聂乔忍不住对何骆彬大骂出声,以宣泄她的烦躁。
“他在医院里。”
什么?!医院?!
情未断呀!这句话轻易的扯动聂乔的心,她惊愕的停下脚步,不敢相信的看着何骆彬。
“他受了枪伤,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虽然赛门叮咛他别说,怕聂乔会担心,但瞧见她误会他,何骆彬也不得不说了。
“枪伤?”他怎么会又受枪伤?上回是为了救她,这回呢?
急切的想开口询问何骆彬,但一想到他无情的扔下她独自面对前来参加婚礼的众亲友,就让聂乔不由得又硬起心肠。
“这又是另一种剧本?还是另一场谎言?”
“不!我没骗你!赛门的公司在美国西海案是数一数二的商业集团,对手一向虎视眈眈。婚礼当天他接到电话得知他的公司被安置炸弹,所以他才不得不赶回去,谁知后来竟被袭击。”
“何骆彬,我只想从他带给我的伤害中爬起来,好好的过日子,所以你别再编一些奇怪的理由来骗我了。”推开何骆彬,聂乔固执的迈开步伐。她告诉自己,不要再一次天真的相信赛门了。
如果再让自己摔一次,她会万劫不复呀!
怎么女人一旦执拗起来就这么难以沟通呢?不管怎么做,他就是搞不定呀!
望着聂乔的背影,何骆彬实在懊恼极了。
※ ※※※※※
“妈咪,爹地呢?”
同样一句话,聂云和聂龙每天都得问好几遍,他们实在无法弄清楚,怎么他们巴望了好久的父亲好不容易回来,却又不见了?
是不是他们不乖呀?
“别问了,好不好?以前只有我们一起生活,现在还是我们一起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忍住心中的酸涩,聂乔将儿子们搂进怀里哄着。
赛门真的好残忍,不但伤了她,还伤了云跟龙的心。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呢?就算他不要她,可是怎么连孩子也不要了?!
倚在床头为他们念故事,让他们在满足中渐渐的睡去。走回房里,面对满室的寂静,她的心又失落了。即使再怎么的鼓励自己,她的心还是不断沉沦。
她想念赛门,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的呵护、想念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个碰触……
相思真的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痛苦!
看来今夜又要失眠了。
无奈的躺卧在床铺上,任由想念啃蚀她的身心,因为她知道等累了,自然会好眠……
月色透过窗户轻洒在房里,半梦半醒中,她又忆起了过往,六年前和赛门相处的一点一滴的在她脑海中翻搅着,不知不觉她微微笑开了嘴,沉醉在梦幻的边缘。
淡淡的馨香飘进她的鼻子,她贪恋的想多闻一点,却模糊的听见熟悉的声音优柔的传荡在耳际。
“赛门亚当斯,你愿意娶聂乔为妻,不论贫穷,不论富贵,一辈子爱她,守护她吗?……我愿意!”
是赛门的声音!
梦吗?如果是梦,可不可以别醒来?
“聂乔,你愿意嫁给赛门亚当斯,不论贫穷,不论富贵,当他忠心的妻子,一辈子爱他吗?”
怎么声音这么清晰?一点也不像是在作梦!
渐渐由梦境边缘醒来的聂乔,心口猛地狂跳了一下,她感觉梦的一切似乎太过真实,真实到她觉得有人在她身边。惊慌的坐起身,她见到一个笔挺的身影站在床前,静静的沐浴在昏黄的月色中。
是错觉还是她依然游走在梦境?
呆滞的睁着明眸大眼看着眼前的人,聂乔怀疑她是不是还在作梦。
“你愿意吗?愿意当赛门亚当斯的妻子吗?”伸手递上一束美丽的紫罗兰,他倾向前拉起她的僵住的手。
“赛……赛门?!”
他是真的!
温热的身躯、熟悉的气息,他真的站在她眼前,这一切不是梦境!
“我回来了,乔,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你……既然走了,何必再回来纠缠?”心跳得好快!她好惊喜、好开心,但……他是不是又要回来拐骗她?
“是纠缠。你承诺过的,今生、来生都要与我相伴。”赛门温柔的吻着她的额,歉然的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
“是你先背弃我的!”为什么他总是如此轻易的抓住她的懦弱?为什么自己逃不过这份情伤?
红湿了双眼,她怨怼的举起手捶着他的胸膛,期望那一份心酸有发泄的机会。
“痛!”
赛门的呻吟声让聂乔猛然停下了动作,她不禁惊讶的瞧着赛门,却见他真的痛得咬住下唇。
“怎么了?我……我没有很用力呀!”
赛门将她的手轻轻贴放着自己的右胸侧。“我的伤口还没痊愈,等好了再让你打个过瘾。”
伤口?!
聂乔怯怯的移动手指去感受他右胸因包扎而造成的隆起。“你真的受伤了?!”
这么说,何骆彬没骗她!赛门真的受到枪击!
天啊!这半个月来他真的是躺在医院里,而自己却什么事都没做,只是一昧的怨他、气他。一时间,聂乔难过的哭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真的受伤……”
“别哭,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人”拭去她的泪水,赛门睁着闪亮的眸子瞅着她瞧。“你之前对我的承诺还算数吧?”
难过的擤了擤鼻子,聂乔哭红着双眼看着他。“只要你不丢下我,我说的都算数。”
“那好。”
拉起她的手走向卧房外,聂乔惊见客厅里竟聚集了好些人,她不禁惊讶的叫出声,却被赛门搂得更紧。
“我欠你的婚礼拖太久了。”
“这……”
“乔,赛门可是连神父都给掳来了,你还是赶快跟他举行仪式,好让神父早点回家睡觉。”何骆彬实在快被赛门吓死了,竟想得出这种主意,三更半夜跑去要求神父来这里为他们主持婚礼,简直就是“起疯”嘛!
可是下一秒钟,他却见到聂乔感动的抱住赛门。
咦?难道女人都吃这一套吗?好!记下来,下次他也要学学。
于是,在星光灿烂的夏夜里,两个相爱的异国情侣在神的祝福下举行简单的仪式。
赛门知道,他要为她付出的不只这些。
在洛杉矶,将会有一场隆重的婚宴等待着她,以及来自他一生绵延不绝的骄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