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算算时间,几乎跟黎玫蓝跳舞受伤时相距三个月而已,试着推敲出这之间的关联。「她终于可以再度跳舞,是因为你的关系吗?」两年半……一段不短的时间,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因此而改变,尤其近看,更发现这男子的魅力惊人,有双燃烧火焰般的迫人蓝眸。

黑发蓝眸……混血儿。

「不!想再度跳舞,全都是出自她的意志,只是为了重新穿上舞鞋,她吃了不少苦。」帝简单的说道。

「是因为复健的工作不容易?」

「肉体的复健不难,困难的是心……该死!他们两个居然抱在一起——」帝突地发出愤怒的咆吼,在他打算奔过去拆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前,文瑾再度用她的身体挡住了他。

「别去!还不要去!」一说完,抑不住的哽咽从喉头逸出。

「你……」帝火大的瞪着眼前白着一张脸、正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也受不了,干么这样苦撑着、故作大方?

看到她脸上哀求的泪,虽可轻易的将人推开,也不得不忍下冲动,暗咒不已,瞪着那对拥抱的身影,硬吞下那酸涩滋味。

文瑾看过去——果然那两人已抱在一起,心再度骏揪了起来。

啊!久别的恋人终于再度重逢了……

「可恶!他把她弄哭了。」他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看到黎玫蓝整张脸都埋在彭皓谦的胸前,即使隔了这么一段距离,仍看得出她双肩耸动着。

她别过脸。「——先别看他们吧……会回来的就是会回来,不会回来的——一顿了一下。「也强拉不住!」

「哼!我讨厌你们中国人这种宿命论,看似大方的将一切都交给命运去安排,明明心中不甘心,却还要自欺欺人。」帝声音冷硬地说道。「对我而言,我认定了她,我这一辈子就是要她!休想摆脱。」

文瑾望着他,既被他的话语震撼了心中某一块地,但却也感到困惑。「部分的我可以赞同你的话,但——某部分的我却认为,如果我的存在会造成我所爱的人极大的痛苦,我宁愿选择退让,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

「伪善!」帝冷啐。

一箭中的!

「是呀!真的是伪盖——」她由衷的同意,可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安慰、说服自己的理由,又如何能抵得过强烈的妒意和失落感所带来的毁灭?

身为一个心理医生,看过太多因情而疯的人,从旁观者的立场来看,总会觉得庆幸自己能保有理智,不致为爱疯狂。

尤其他们最常劝告病人,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爱情不是一切,若还想继续活下去,想看到其它的风景、想得到幸福,就要看开,就要让自己更加理智的处理那些情绪……

果真是爱愈多愈无法自拔吗?愈为对方着想,就愈难以摆脱那种漩涡,在被卷到未知的毁灭之地,却又本能的想逃生……

为什么爱情总是让人这样的进退两难、矛盾不已呢?

看似状况外的两人都静默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

十分钟后,她感觉到身边的帝猛然散发一股骇人的气势,忙抬起头,发现彭皓谦已经结束谈话,正朝他们走过来,而黎玫蓝留在原处,背对着他们,低头毫无动静。

帝发出一连串她听不懂的咒骂后,便大步的往前走迎向彭皓谦,她怕出意外,想跟上去,却发现脚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她瞪着摊开的双手——在发抖,她在……害怕?!

在怕——最后的审判?!

帝一走近彭皓谦便发出狂吼,声音清楚地传到她耳中。「该死!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留她一人在那?」话一撂完,拳头也挥了过去。

她抬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

出人意料地,一向斯文有礼的彭皓谦竟能灵巧的闪过,另一只手伸出握挡住帝的攻击。

「她现在需要在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彭皓谦沉着的说道。

帝紧皱眉头,突然换彭皓谦一把将他扯近,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视,面孔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记住,你说过的话——你不会再饶过伤害蓝的人,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也一样不会饶过你!」彭皓谦警告意味十是的说完话后才松开帝。

帝蓝色的眸子明亮如燃烧的火焰般,两个男人谁也不退让的相互瞪视着,最后帝冷哼一声,转过身快步朝黎玫蓝所在之处奔过去,彭皓谦目送着他,直到帝跑到玫蓝的身边,将低头垂泪的人儿一把拥进怀中,这才转过头,走到他妻子的面前。

「我们走吧!」

文瑾没动,只是凝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找出答案。

皓谦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我跟她的事已经解决了,现在轮到解决我们的了。」

她愣了愣,由他拉着她行动。

解决了?这么快?!

走之前,像要告别一般,彭皓谦回首,再望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拉着她离去。

彭皓谦把车子开到山上去,停在可以清楚看到底下夜景的地方。

不过夫妻两人都没有下车,留在车中。

一路上谁都没开口,皓谦将窗户打开,让山上的凉风吹进后才将引擎关掉。

虫声唧唧——

「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她的名字,不管是我的家人或好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问这个问题。

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片刻——「黎玫蓝——是我的病人。」

什么?「她是……」彭皓谦震惊的张大了嘴,作梦也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微扯嘴角。「原本我也不晓得她就是你的前女友,直到你开始跟我述说关于‘她’的一切,我才发觉到的。」

那封蓝色的信来的时机……巧合得让人毛骨悚然,巧合得她以为自己身陷内外夹攻,令她近乎怒不可遏。

往后贴靠着椅背。「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我太过迟钝,没有察觉到……」或许该说当年沉醉在幸福期待感的她,根本无暇注意其它事,即使是来向她求诊的病人……

「她在我们结婚前一个礼拜上门找我做心理咨询,当她一进诊疗室时,我还以为她走错了门……因为我从没遇过那么美丽的患者,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优雅迷人,见到她的第一眼,感觉好像是天鹅公主现身在我眼前——」顿了一下。「不过她的表情——却是一个情绪即将崩溃的狂乱女人会有的……」

黎玫蓝,很美的名字,一如她的人一般。

她像一尊美丽、无瑕的瓷娃娃般,姿态优雅笔直地坐在我的面前,但神情却脆弱、狂乱如易碎的玻璃。

她是来向我求助的,因为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情绪快崩溃了。

我问她缘由——

她说:「我听爱的男人即将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我问:「他也爱你吗?」

她说:「他当然爱我!但他现在却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想离开我,我现在应不应该去玻坏他的婚礼?应不应该阻止他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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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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