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个星期后——
唐成恩一回到台湾，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孙子新结交的女友，立即吩咐唐祖毅安排他们见面的时间。
翌日的晚上，被限制行动多日的纪小暖，便趁着纪美妍在洗澡时，偷偷溜出家门，和唐祖毅一同回到唐宅。
知道将与自己的亲生爷爷见面，纪小暖心中堆满复杂的情绪。
虽然，有时只要想到当年他们唐家没有人在乎过她这个孙女，她的心就会冒出些微恨意，但，老实说，她心底多少还是期待着能与唐成恩见面，想知道她的亲生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今晚她才会决定背着纪美妍，偷溜出来见自己的亲生爷爷一面……
唐祖毅牵着纪小暖走人屋内，瞧她一脸紧张，柔声安抚。“你别担心，爷爷人很好，他不会吃了你。”
“我想……还是算了。”纪小暖往前迈进的步伐猛然停住，想打退堂鼓。如果，唐成恩见到她，依旧不愿承认她这孙女，那教她情何以堪?
“纪小暖，我不许你逃!”他沉肃着脸，拉住她想离去的身子。“我已经说过了，如果这些问题没解决，也会连带影响到我们两人的未来。”
这几天来，不论他使出什么方法，都无法让纪美妍答应让他们在一起，那他只好使出最后一招，请求爷爷让纪小暖认祖归宗，最后，再请他出马帮忙劝说纪美妍，希望能化解她多年来的怨气。
纪小暖思忖一会儿，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为了她和唐祖毅的未来，她也只好放弃想逃走的念头。“说的也是啦!”
“走吧。”唐祖毅握住她的手，往里头走去。
客厅里，唐成恩与宋敏两人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待。
“小暖，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最近好吗?”宋敏一见到纪小暖随即弯出亲切的微笑。
“还不错，谢谢阿姨的关心。”纪小暖微笑回答，眸光投向一旁满头白发的唐成恩，心中满是激动，外表却得表现出镇定。“爷爷，她就是小暖。”唐祖毅拉着纪小暖坐下，向唐成恩介绍着。
唐成恩才第一次见到纪小暖，就对她产生莫名的浓厚好感，不吝惜地吐出赞赏。“这丫头长得真是漂亮，祖毅这次眼光真好啊!”重点是，她看起来乖巧、单纯多了，比之前那个泼辣的关媚好上千百倍。
“很少女人能得到爷爷的称赞。”唐祖毅浅笑，瞥向身旁的纪小暖。
“是吗?”纪小暖嘴角微挑，唐成恩亲切的态度，着实让她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唐成恩是那种冷血、严肃的人，所以当年才会不在乎她这个孙女的存在，但她完全没想到，他本人会是如此地和善……
“爷爷，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您。”不想浪费时间，唐祖毅准备进入正题。
“你不会说你们想结婚了吧?”宋敏笑问。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严肃的神情，让唐成恩与宋敏疑惑地对望一眼。
“什么重要的事?”唐成恩问道。
“小暖是纪美妍的女儿。”
唐祖毅说完，纪小暖马上低垂着脑袋，担心下一秒会马上被踹出唐家。
“纪美妍?!哪个纪美妍?”宋敏一愣，不确定儿子说的女人，是否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女人。
唐成恩皱着白眉，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当年自愿替唐家生下继承人的纪美妍。”知道纪小暖很紧张，唐祖毅握紧她的手，给予支持。
他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
“那她……”“爷爷，她是您的亲生孙女。”唐祖毅解开他们的疑惑。“这怎么可能?”宋敏讶异，当年纪美妍不是只有替唐家生下一名男婴吗?
“是真的，当年纪美妍生下一对双胞胎，她是姐姐，你们抱回唐家的是弟弟。”唐祖毅回答。
唐成恩与宋敏惊讶地望向纪小暖，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那么多年来，他们根本不知道纪美妍生的是一对双胞胎，所以当初他们才会只抱走那名男婴……
他们的反应，让纪小暖误以为他们嫌弃她了，心顿时一沉，嘲笑自己异想天开，还偷偷期盼唐家会有在乎她的一天呢。“我想走了。”
“小暖!”唐祖毅沉声一唤，不许她离开。
“或许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纪小暖委屈地红了眼眶，丧气地说道。现在，不只是她妈反对他们的恋情，说不定就连唐家也会反对他们……
“纪小暖，别说这种话!”她这种退缩、放弃的想法，让唐祖毅动怒了。
“我……”她抬头望向唐祖毅，眸中的泪不慎滚了下来。
唐祖毅心顿时揪紧，倾上前吮去那滴泪珠，温柔地道歉。“该死，我不该对你那么凶，你别哭了。”
纪小暖抿抿唇，知道自己方才不该对他说那种话惹他生气，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表示歉意。
“原来，她就是……”唐成恩发出颤抖的嗓声，心中满是震撼。“爷爷，在这世上，小暖是唯一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得知亲生孙女的存在，唐成恩激动地眼眶泛红，移到纪小暖身旁坐下，苍老的手轻抚她的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唐成恩的反应，让纪小暖愣住了，他不是应该很讨厌她的存在吗?怎么会忽然……
“当年，没有人告诉我们，纪美妍她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啊!”唐成恩哽凝说道。
“什么？！”纪小暖与唐祖毅愕然。
“等等，爷爷，您的意思是，这些年来您们都不知道小暖的存在?”唐祖毅蹙眉，询问着。
“如果我知道唐家还有这个孙女，老早就把她带回来了，怎么可能会让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他已经失去儿子和亲生孙子了，怎么可能会不要纪小暖这个亲生孙女?
“不，这怎么可能?”纪小暖频频摇头，难以相信。
她妈明明亲口对她说，唐家根本不屑她这名孙女，所以才只抱走她弟弟，怎么这会儿，却说他们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
“是真的，当年我们只看见一名男婴，根本不知道纪美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所以我们才会只带回你弟弟而已。”宋敏说。得知纪小暖是亡夫唯一留下的孩子，双眸泛起湿意。
纪小暖好震撼，静默无语。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妈妈要骗她?
“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应该不反对小暖回到唐家吧?”
瞧见唐成恩感动的反应，唐祖毅顿时松了口气，原先他还担心要说服爷爷接受纪小暖，得花费一番功夫。
“当然!现在知道小暖是我唐家的孙女，无论如何也要让她认祖归宗!”唐成恩不假思索地回答，瞥见纪小暖紧皱眉头，他赶紧说道：“小暖，你千万别怨我们唐家啊，当年我们真的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才会……”
“我现在没有怨你们了。”唐成恩真诚的态度，让纪小暖相信他们的说词，淡淡牵出笑意。
“那就好。”唐成恩放心了。
“小暖的母亲目前对唐家还有一些成见，到时，可要麻烦爷爷帮帮我们了。”唐祖毅深情地瞥向纪小暖。
”放心!就交给我了。”唐成恩保证。
宋敏想起当年纪美妍因得不到唐少霖的爱，突然反悔将孩子交给唐家，结果他们硬将孩子抱回唐家的这件事，她叹了口气。“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想不开吗?”
“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让她答应我和小暖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唐祖毅坚定地说。
“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啦……”纪小暖嗫嚅地道。她偷偷跑来与爷爷相认，她妈一定会气得想痛揍她一顿，如果再知道地要和唐祖毅结婚，恐怕会直接把她掐死吧!
黑眉不悦地敛起，唐祖毅将她揽入怀中，大掌贴在她腹上。“这里说不定已经有我的孩子了，怎么会不急?”
“小暖有孩子了?”宋敏听见儿子说的话，一阵惊喜。
“别胡说，根本没有。”纪小暖脸红，挥开他的手。
“是吗?别忘了，这几天来，我们每次欢爱，都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他低头啃咬她的耳朵。
在纪小暖被限制住行动的这几天里，他都会趁着夜晚纪美妍睡着后，再偷偷拐她出来，缠绵到天亮才肯放她回去，他相信，凭他的努力，她肚里很快就会孕育出他的孩子。
他这么一说，纪小暖一惊。如果她真的怀了孩子，不知道她妈愿不愿意答应她和唐祖毅在一起?
“既然如此，也别拖太久了，我们明天就上纪家，把一切事情解决吧。”唐成恩下了决定。
纪小暖眸里添满担忧。
希望她爷爷真的有办法说服她妈答应啊!
*****
在唐家过了一夜，隔日一早，纪小暖在唐家人的陪同下回到了纪家。
拿出钥匙开门后，她与唐祖毅率先走入屋内。
坐在餐桌旁吃早点的纪美妍见到她和唐祖毅一同回来，气得大吼：“你昨晚又给我偷溜出去和他在一起?!”
“妈……”
纪小暖唤了一声，纪美妍瞥见跟在他们后头进来的唐成恩与宋敏，脸色倏地刷黑。“你把这些人带回来做什么?!”
“我……”从没有见过纪美妍那么凶，纪小暖吓了跳。
唐祖毅将她护在身后。“不关她的事。”
纪美妍眯着眼，望见唐成恩和宋敏径自往沙发落坐，冲了过来。“滚出去！”
“好久不见。”宋敏扯出礼貌的微笑。
“我叫你们滚出去!”
“妈，你别那么凶嘛，他们到我们家，是有事想找你谈。”纪小暖从唐祖毅背后探出头来，怯怯地劝道。
“你这个臭丫头!”纪美妍的手举起，想往她的脑袋敲下。
唐祖毅身子一挪，替纪小暖承受攻击，冷声喝道：“够了吧!”
纪美妍被他突来的阴沉神色吓到，却又不敢说什么，忿忿地转过头瞪向沙发上的两人。
“想死啊，对我妈那么凶?”纪小暖朝唐祖毅的腰捏了一把。唐祖毅抿紧薄唇，有点不悦，拉着纪小暖往一旁坐下。
唐成恩清咳了声，严肃说道：“其实，我们今天到这来，是想谈谈让小暖认祖归宗，还有她和祖毅的婚事。”
“哼，当年是你们不要我女儿，现在凭什么来要求我让小暖回到唐家?”纪美妍哼了声。
“美妍，那不是我们的错，当年是你没有让我们知道小暖的存在啊!”宋敏柔声开口。
“我……”纪美妍语塞，心虚的眸光瞄了女儿一眼。
“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故意要让我讨厌唐家人?”纪小暖闷声问道，脸上浮现一丝受伤。
既然纪小暖都知道了，她也不再隐瞒了。“他们抢走我儿子、抢走你弟弟，我们恨他们也是应该的!”
纪小暖咬着下唇，不敢评论母亲的不是。
“这么说并不公平，当初是您自愿签约，要替唐家生下继承人，孩子最后当然要由唐家带回，您并没有资格反悔，也没有资格痛恨唐家。”唐祖毅说道。
纪美妍眯起眼，忿忿地磨咬着牙。她当然知道她与唐家签下合约没有资格反悔，可是，她生了孩子，却还是没有得到唐少霖的关爱，她不甘心啊!
“为什么当年你不让我们知道你生的是双胞胎?”唐成恩大惑不解。
“我儿子都被你们抢去了，如果再让你们知道小暖的存在，她岂不是又要被你们抢去了?”
“美妍，说真的，我一直很感谢你替唐家生下孩子，解除我这生中对唐家的愧疚，只可惜那个孩子……”想起那逝去的小生命，宋敏叹息。
提到那早逝的亲生儿子，纪美妍的心泛起酸疼，泪花在眼里打转，她努力眨去泪水，不想在唐家人面前表现脆弱。
“算了，美妍，别再记着过去不开心的事了，请答应让小暖认祖归宗好吗?她现在是唐家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啊!”宋敏哀求。
“休想!我们纪家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唐家扯上关系，小暖也绝对不会嫁给唐祖毅。”纪美妍毫不考虑地回绝。
“小暖是唐家的孩子，她一定要回到唐家。”唐成恩态度强硬：“想都别想!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纪美妍下逐客令。
纪小暖的脑袋忧郁地低垂下来，沮丧地驼着身子。唉，连唐成恩出马也没用啊，她和唐祖毅的未来，真是黯淡无光哪。
“爱情是勉强不来的，我养父无法对您产生感情，那不是他的错，您也别因为赌气，就牺牲掉我和小暖的感情。”唐祖毅有些愤然。
“算了啦!”纪小暖悄悄拉了唐祖毅一下，不想他和她妈闹得不愉快。
“纪小暖，你说算了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们之间就这么算了吗?”唐祖毅语气冷冽，黑眸却燃着炽怒的火光。他正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结果她总是一遇到困难，就想退缩、放弃?!
“我……”纪小暖眼眶红了，无法答话。不论说什么她妈还是不肯卸下对唐家的恨意啊，那她有什么办法……
“美妍，因为上一代的恩怨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你真的能安心吗?”宋敏说。
“我……”纪美妍本想回嘴，但瞧见纪小暖缩着肩头，低声啜泣，她的话瞬间哽在喉头，怎么也无法说出。
“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和心爱的男人相守一生，你真的想因为自己的怨气，而让小暖和你一样痛苦一辈子?”唐成恩见纪美妍张口想说话，他又打断她。“你先别急着反驳，你仔细想清楚，你真的完全不在乎小暖过得幸不幸福?”
纪美妍哑然无言。
纪小暖的啜泣声，声声鞭挞着唐祖毅的心脏，眸中的怒火褪散，瞬间溢满怜惜，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替她拭泪。
望见女儿偎在唐祖毅怀中哭泣，纪美妍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残忍……
瞧见母亲严肃、凝重的神情，纪小暖心底挣扎了—-会儿，推开唐祖毅。“算了，你们走吧!”
“你说什么?”他的嗓声蓄满怒意。
“我不想让我妈难过……”她低声说道，没有勇气直视他那双盛怒的黑眸。
”该死!你不想她难过，那她有没有替你想过，逼迫你割舍一段感情，你也是会难过?”他浑身散出阴鸷气息，气愤极了。
纪小暖默默流着泪，站起身想离开。
“纪小暖!”他跟着站起，拉住她，怒吼出声。“你就宁愿牺牲掉我?”
“小暖……”
唐成恩和宋敏想开口劝说，纪小暖却向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别开口，瞅了眼仍无反应的母亲，她挣脱唐祖毅的手。“你们走吧，既然我妈不希望我们还有牵扯，以后你就别再来找我了。”
滔天怒火在心中窜烧，唐祖毅气得胸膛急速起伏，探出手再度抓住她，她再次挣脱开来，他黑眸瞪着自己空荡的掌心，薄唇紧紧抿成一直线。
“纪美妍，因为你那任性的个性，逼得小暖要失去幸福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唐成恩咆哮大怒，心疼孙女受的委屈。
“美妍，那就当作是我们唐家对不起你好了，请你忘了当初的恩恩怨怨吧……”宋敏见到儿子那模样，心疼极了，忍不住开口哀求。就算他并非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她也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啊!
纪美妍依旧不吭声，但先前强硬反对的气势已褪去大半。
唐祖毅抬起头，凝视纪小暖，轻轻逸出沉嗓。“真的希望我以后都别来找你?”
“我……”纪小暖眼眸模糊，滴滴晶透的泪滚落她面颊，瞥了纪美妍一眼，强忍着心头的疼痛，轻轻颔首。
“好!”唐祖毅答应，墨黑的眸瞳里一片冷寂，径自转身离去。
他未回头，见不到纪小暖缓缓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
“祖毅……”宋敏没想到儿子会如此轻言放弃，她赶紧追了出去。
唐成恩忿忿地瞪了纪美妍一眼，走到纪小暖身旁，安抚地拍拍她肩头。“小暖，别太伤心，你妈太不可理喻了，爷爷改日再来。”
唐成恩离去后，纪小暖忍不住放声大哭，唐祖毅临走前那死心的眼神，紧紧扎痛她的心。
纪美妍见到女儿绝望的模样，心都碎了，泪水瞬间泛滥泄出，她蹲在女儿身边，抱住她。“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只是多年的怨恨要放下，需要一些时间调适……”
她知道自己不该赌气，而赔上女儿的一生，可是要她在唐家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对心高气傲的她而言，绝非易事啊!
纪小暖抬起头，脸儿布满泪痕，朝她摇摇头，示意并不怪她。
“别这样，妈去帮你把他追回来好不好?”女儿丝毫没有怨恨她的心态，让纪美妍愧疚至极，替她抹去泪水后，打算往门外冲去。
纪小暖投入纪美妍怀中痛哭。“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唐祖毅那种心灰意冷的眼神，好似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就真的断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会回头了……
他们之间，真的要结束了!
“不会的，如果他不回来，妈去求他好了。”纪美妍泪眼瞥向门外，见到伫立门边的高大身影，怔愣住了。
“不可能的……他真的生气了，他气我老是退缩，从没有对我们的感情做出努力……”她哭得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站在门边的唐祖毅却听懂了，嘴角缓缓扬起。
“他没有气你。”纪美妍抬起女儿的脸，示意她看向门边。
看见唐祖毅，纪小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唐祖毅趋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沙发上，他蹲在她面前。
红唇微掀，她还未发出声音，他迅即封住她的唇。
她瞠大眼，与那双黑邃眸瞳对望。
一会儿后，他松开唇，她发出疑问。“为什么……你不是……”
“才走出门口就听见你大哭的声音，你认为我还走得掉吗?”他叹气，注定这辈子要败在她的泪水之下。
“我以为你真的……”她牵扯嘴角，心中的疼痛因他回头，而逐渐消失。
“我是真的生气了。”他又凑上前咬她唇瓣一口，以示薄惩。“可是这里，依旧割舍不掉对你的依恋，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纪小暖又哭又笑，倾身紧紧将他抱住。“你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好，不想分开，我们就别分开!”埋在她颈窝的那张俊脸，绽放灿烂微笑。
此时，门外的唐成恩与宋敏也走进来，两人脸上也都堆满了笑容。
“算你还有点良心。”唐成恩对纪美妍说道。
纪美妍擦擦泪水，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让我女儿伤心，才会很无奈地答应让他们在一起，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讨厌你们唐家人了。”
“美妍，谢谢你!”宋敏真心道谢，儿子得到幸福，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觉得开心。
不论她做了什么，宋敏总是没恨过她，依然对她客客气气的，纪美妍突然感到有点不自在，回避她亲善的目光，瞥见一旁又拥吻起来的情侣，她嘴畔悄悄扬起。
也罢!
只要女儿能过得幸福，或许，其他事情也都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