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韩府作客的第一天,东方舞月就发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尤其是韩靳桓的母亲对她更是没有好脸色,仿佛打一开始她就没想接受她这个准媳妇。
这和她在季府所受的礼遇,及仆从们的尊重态度,简直是天差地远。想来这韩靳桓的母亲,及韩府的仆人们,恐怕早就认定他们的表小姐才是韩府未来的女主人吧。
“小姐,这太过分了吧?你看这是什么被子,薄成这样晚上要如何度过,现在可是寒冬啊!”小芽掀了掀手里完全不能保暖的薄被,一脸气呼呼的。
才住进韩府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居然就这样对待小姐!再住下去,小姐的身子岂能承受得了?
“不用这么生气,小芽,这里的人越讨厌我们,对我们越有利。”东方舞月缓缓地拉开一抹笑容。
“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芽一脸困惑。
怎么小姐不受欢迎,她还这么开心来著?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意思你还不懂吗?只要韩靳桓的母亲不喜欢我,他要想迎娶我,必然会遭到他母亲的大力反对,如此一来,你说这婚事还能成吗?”这就是东方舞月打的如意算盘。
“我明白了,原来小姐打的是这种主意。”小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所以关于韩府仆人们的这些小动作。你可不准跑去跟韩靳桓抱怨,明白吗?”她必须先交待小芽,否则以小芽的个性,明儿一早肯定就跑去向韩靳桓抱怨了。
“咦?为什么?”小芽不解。
“我当然是有理由才这么做,总之在这里你别乱来就是,这里毕竟不是季府,不许你太胡来,了解吗?”她知道自己是在拿身子开玩笑,但她相信只要她在韩府受了风寒、遭受不平待遇的事一传回季府去,那心疼她的季老爷肯定会替她出头,届时她再趁机向季老爷哭诉一番,她就不相信韩靳桓还能如何勉强她。
“我了解,可是这被子无法保暖,小姐你夜里要如何是好?这万一受了风寒,惹出病来……”小芽看著被子,一脸忧心。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倒是你要记得多穿几件保暖的衣服,可别受凉了。”她可不想连累小芽跟著她一块儿病倒了。
“小姐,你别净是担心我,你的身子骨向来比我柔弱,受不得风寒的。”小芽说著,开始掏出她带来的几件衣服,不断地往东方舞月身上套。
“我不要穿,小芽。”她不想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不行,你必须穿保暖些才行。”小芽坚持道。
东方舞月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由她去。最后,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主仆二人才一起躺在床上,忍著刺骨的寒意入睡。
是夜,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潜入她们的房里。看著这主仆二人因敌不过夜里的寒意而相拥在一起的情景,令来者眼里迸出不悦之色,随即很快地离开房间。
当他再进到房里时,手里多出了一床厚实温暖的羽绒被,他将它密实地盖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在一旁静望著羽绒被下的俏人儿的脸色由原先的苍白逐渐转为红润后,这道人影才安心地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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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娘,我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韩靳桓将手里的薄被丢在母亲面前。
昨儿个夜里,若是一个不小心,她们主仆二人这会儿肯定已活活冻死了。
而他著实不相信,一向以礼治家的母亲会纵容这种事发生!
“你这孩子一太早没头没脑地在说些什么?娘怎么都听不懂。”吴秋桂不解地拾起地上的被子,纳闷地往下说:“这被子有什么不对吗?”
“这被子就是咱们昨儿夜里给季伯父的女儿、我的未过门娘子晚上保暖用的被子。娘,您说在这寒冬的夜里,这条薄被能够发挥什么作用?”他沉著脸,厉声道。
他实在无法想像,若是昨儿夜里他没有因为不放心而潜进客房查看东方舞月的状况,这会儿她恐怕已成了一副冰尸了。
“你是说——这怎么可能?靳桓,为娘就是再反对这婚约,也不可能会以如此方式对待你季伯父的女儿,娘不是不知事情轻重的人。”吴秋桂也显得很吃惊。
这种寒风刺骨的天候,别说是身子骨纤细的姑娘家,就是壮汉也无法抵挡。
“我很高兴听到娘这么说。”他稍稍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见此状,吴秋桂别有深意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她看得出来儿子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也明白他在意的是她这母亲是否背著他,私下对付他未过门的娘子季玉璇。
“你当真认定就是她了吗?靳桓。”她了解儿子会带季玉璇回来,是想得到她这个母亲的认同。
但一想到她那位苦苦守候许久的甥女,她实在不忍心见她终生无所依归。
“我是认定她了没错。娘,您可以趁这几天好好观察她。”一提起自己中意的东方舞月,韩靳桓的神情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温柔。
或许他本人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但看在吴秋桂眼里她却十分了解,只怕佩君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唉,你这样的决定,叫佩君要如何是好?”虽然明知希望渺小,但吴秋桂仍然希望他能再考虑考虑。
“娘,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更何况有比我更好的人在等候著佩君。”他摆出一副要她不必操心的表情。
“比你更好的人?”为此,吴秋桂皱起眉头,摆明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比她这卓尔不群的儿子更为出色。
“相信我,娘,关于佩君的终生幸福,我一定会替她安排。”他笑著扶著母亲坐下来。
“你若——”
“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安排,表哥,我一点都不希罕。”柳佩君突然出现在吴秋桂的房门口。一脸受伤的说。
那遭受打击的受伤表情,就那样清楚地挂在她梨花带雨的脸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疼爱她的吴秋桂不由得心疼的站起来,轻唤她一声。
“佩君。”
柳佩君只伤心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跑开。
“佩君!靳桓,快,快去追她回来。”吴秋桂连忙催促道。
“不。娘,还是让佩君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韩靳桓并未移动身子。
是该让佩君从这一场一厢情愿的爱恋中走出来了。
“你——”看了儿子一眼,吴秋桂仅是长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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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身子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漫步在韩府的花园里,小芽不放心地一再追问道。
“我好得很。”东方舞月咬著牙回道。
一早在暖呼呼的状态下醒来,她觉得十分纳闷,结果一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上多出了一条暖和的羽绒被,难怪一整夜睡下来,她丝毫不曾感到一丝寒意。
“小姐,你在生气吗?”小芽不解地问。
这昨晚一夜好唾,可是一件开心的事,怎么小姐看来不是很高兴的模样,“你坦白说,小芽,你昨晚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跑去向韩靳桓抱怨被子的事?”她板著脸质问道。
可恶,好不容易想到的对策,就这样毁了!
“小姐,你可别冤枉人啊!这韩府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哪里会清楚韩少爷的房间在什么地方。”小芽连忙澄清道。
“那么这羽绒被究竟是——
“小姐,你想会不会是韩少爷因为不放心你,所以夜半来探视你,因而发现了被子的事?”
东方舞月抿著唇瓣没有回答,因为这答案应是肯定的。
一想到那个卑鄙小人居然趁著夜里潜进她的房间,不仅窥视她的睡颜,还因此破坏了她的染病计划,她就一肚子气。
“其实我觉得韩少爷真的对你好好,小姐。昨晚若不是他,我和你恐怕这会儿不是病得下不了床,就是直接冻死了。”小芽一脸还好有韩少爷在的庆幸表情。
“你——”她正要斥责小芽的胡言乱语,却见不远处一名伤心落泪的女子直直朝她们跑来。
仔细一瞧,这名伤心女子不正是韩靳桓的表妹柳佩君吗?
她于是上前拦住伤心欲绝的柳佩君。而后者一见到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正是她的情敌,立刻愤然地瞪著她。
“让开!你这不守信用的人,我不想和你说话。”柳佩君将悲伤化作一股力量,冲上前狠狠地推开东方舞月。
“小姐,小心!”小芽见状连忙抢上前,正好及时扶住被推倒的东方舞月。
望著自己鲁莽的行为,柳佩君当下楞住了,看著自己推人的双手,表情充满了懊恼。
“我……对不起。”
“不要紧,我没这么娇弱,被你这一推就受伤。”东方舞月一笑置之,丝毫不放在心上。
“小姐。”小芽却反而看不过去了。
没理会小芽在一旁发出的不平之声,她转向柳佩君友善地说:“我知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会履行和韩靳桓之间的婚约,我现在还是这么想,只是目前有些事我不方便向你言明,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
“不,没有用了,表哥已经向姨娘表示得非常清楚,他喜欢的人是你,他已经认定你是他的妻子,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了。”柳佩君伤心地掩面啜泣。
“你当真那么喜欢韩靳桓?”瞧她那伤心的模样,东方舞月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管她对韩靳桓抱持著什么想法,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像柳佩君对他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更何况她并不是真正的季玉璇,凭什么占著韩靳桓不放?
无论真正的季玉璇是否还在这世上,眼前柳佩君的这份情意才是真正存在的,她必须想办法替她争取机会。
“我……”面对她的询问,柳佩君先是迟疑了一下,脑海中随即浮现一道顽长英挺的身影。
”那个人是……赫然发现自己想的居然是那总是令她一颗芳心无所适从的安戚生,她顿时一惊,连忙甩甩头,想甩掉他的身影。
“你若真这么喜欢韩靳桓,我愿意尽我所能帮你想办法。”面对伤心啜泣的柳佩君,她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小姐!”小芽在一旁猛翻白眼。
又来了,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肠太软的小姐这下又想多管闲事了。也不想想她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居然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闲事也想管,简直是善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许多嘴。”警告地看了小芽一眼,她转向柳佩君等候她的回答。
“你以为这回我还会相信你吗?”柳佩君的口气不是很好。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是真心想替你想办法,你很快就会看见成果。”脸上挂著自信的笑容,她会证明自己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等你做到后再说。”瞪著她连微笑都显得那么耀眼的容颜,柳佩君仅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小姐,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别忘你只是来韩府作客,可刷惹出太多是非。”小芽无奈地提醒道。
她们主仆二人在韩府已是不受欢迎之人,小姐却又净把麻烦事往自个儿身上揽,唉!
“你放心,我心里自有打算,”她既然已住进韩府,当然要达成目的才不枉来这一遭。
“小姐。”望著小姐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小芽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但求一切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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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庄一接到家中仆人捎来府里出了事的消息,韩靳桓立刻赶回家中。
一走进大厅,随即发现厅里气氛十分凝重,尤其是他母亲的脸色十分难看,似正处于盛怒的状态下。
“纳闷地环视了下四周,当他发现东方舞月被家中仆人架住时,他的脸色瞬伺一沉,厉声喝道:
“你们在做什么?把人放开!”他大步走向被架住的东方舞月,怒视了架住她的仆人一眼。
奉命行事的仆人连忙缩著脖子退至角落,以免当真惹恼了自家主子。
低头查看东方舞月,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他才转身面对盛怒的母亲。
“娘,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相信母亲会这样对待家中客人,必定事出有因,而他要知道原因是什么。
“瞧你带回来的娇客,竟然手脚不干净,才两天时间就偷走了家里许多珍贵的物品。靳桓,你确定这就是你要的人?”吴秋桂大失所望的看著儿子身后始终面无表情的季玉璇。
她本来已经看开,不想再管儿子的终生之事,但瞧瞧儿子这会儿带回来的人,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贼,这种对象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进韩家的门!
就算她是季申的女儿。和韩府早有婚约,她也不赞同娶个偷儿进门。
“不可能,绝对是娘弄错了。”他肯定道。
“你何不自己问问被人赃并获的季小姐她自个儿怎么说。”吴秋桂指著儿子身后的人,要他自己去证实。
稍早就是她自己亲口承认,她才会急召儿子回来认清事实,可不是她这母亲随便诬赖家中的娇客。
“不用问她,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韩靳桓直接回道,摆明护她到底。
“惭桓!”吴秋桂脸满诧异,她没想到向来明理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名女子。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他居然忘了这是在大厅上,府里的仆人可是会将他这主子如此不明事理的作风完全看在眼里,将来若要令这些仆人信服,恐是难事。
望著气恼的韩夫人一眼,东方舞月终于开口道:
“那些东西的确是我拿的,你不必袒护我,事实就是事实。”
虽然他这么信任她,她是很高兴,但他的信任可是会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只好辜负他的这片心意了。
“你承认东西是你拿的?”闻言,他转身面向她,恼火地注视著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眼睛深处。
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儿发慌,她连忙偏首回避他如火如炬的视线,随口回道:
“是,就是我拿的。”
而她闪避的眼神,令韩靳桓更加笃定心里的想法——他绝对没有看错人。
这女人根本连撒谎都不会,想欺骗他?等下辈子重新投胎再说。
“看吧!靳桓,这下你总相信了吧?”吴秋桂赶紧说道,非让儿子看清季玉璇的真正为人不可。
“娘,请您静候一会儿,待我将事情查明白后,我自会将人交由您发落。”他沉著应对。
吴秋桂点点头,十分满意儿子终于回复原有的精明内敛。
“我想请问你,玉璇,你拿这些珠宝做什么?”
“当然是想变卖银两,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东方舞月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是季伯父的女儿,应该不缺银两吧?”他不相信地反问道。
“这……”一时语塞,她顿了下才回道:“银两自然是越多越好,绝不会有人嫌自己银两太多的,不是吗?”
在场的仆人立刻深感认同的点点头。的确,绝不会有人嫌银两太多。
“是吗?很好,那么我倒要瞧瞧你究竟自府里拿走哪些值钱的珠宝。”说著,他直接走向一直摆在圆桌上、始终不曾有人动过的包袱旁。
“等一下,你想做什么?”东方舞月连忙跟过去。
若让他打开包袱,发现里头的东西,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她的阻止显然是慢了一步,只见韩靳桓很快地打开了包袱,而里头居然是正堆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头。
现场随即一阵哗然,东方舞月双手掩面,知道大势己去。她的计划全完了不打紧,还因此闹出了大笑话,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收拾这一切。
“这就是你所谓的珍贵珠宝?”他挑眉,饶富兴味地睨著一脸懊恼的她。
他就知道,依她的个性来看,她就算是想被人当作贼儿看待,也断然不会当真去偷家中的珍贵物品。
不过这种做法,恐怕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
“我可从来没说我拿的是珍贵的珠宝。”她故作无辜地回道。
“那么你究竟拿这些石头做什么?”吴秋桂揉著额头,对于这女孩的行为感到十分纳闷。原先她也以为季玉璇偷的是珍贵的珠宝,以致在气愤当下没去证实包袱里的物品究竟是何物。
不过一个正常人不偷珍贵的珠宝,反而在包袱里装满了一无是处的石头,原因究竟是什么?
一双眼紧盯著季玉璇一看再看,吴秋桂也教这季老的女儿搞得一头雾水了。
“我就是喜欢偷石头,没什么特别原因。”东方舞月硬著头皮回道。
“你……”韩靳桓为之气结,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肯定就是想引起母亲对她起反感。
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让他母亲讨厌她,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偷儿!这勇气虽令人敬佩,但做法却令他十分光火。
怎么,就为了不想履行婚约,她连自己的人格都可以随意任人抹黑?
她越是想逃避,他越是不让她趁心如意。眼里进出阴冷的光芒,韩靳桓火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在府里仆人面前,拉著她往大厅外走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一路挣扎,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的手,就这么被他强行拉离众人面前。
“靳桓。”事情尚未解决,就这样把人带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吴秋桂脸色难看地看著儿子离去的背影。
虽然石头并非是珍贵的物品,但偷窃的行为仍是存在的。
“姨娘,季小姐这么做是为了我,所以请您不要责怪她,或者是否定她的人格。”在一旁静看著这一切,始终没开口的柳佩君,终于在这一刻站出来说话。
发现季玉璇当著众人承认自己是偷儿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了解她的真正目的,而一直不愿说开,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所致。
为了一己之私,她故意在一旁观看,明知季玉璇不可能偷东西。她也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她承认当时自己的确暗暗抱著一丝希望,期盼姨娘会因此对季玉璇大为反感,继而反对这门亲事。
然而,在看见表哥护她到底的模样,她知道这个希望没了。
而这时自己若再不站出来替季玉璇说话,连她都会开始讨厌如此自私的自己。
“佩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秋桂纳闷地问,脸上严厉的表情,在面对自己疼爱的甥女时,柔和了不少。
“季小姐是想撮和我和表哥才故意做出让您讨厌,甚至厌恶的行为,希望您不要生她的气。”
“原来是这样子。难怪她什么珍贵物品不拿,偏拿石头自称是偷儿。”吴秋桂会意地点点头。
看来的确是她误解了季老的女儿,这样善良的女孩,难怪儿子一路护她到底。
依她看,精明的儿子八成一开始就猜出季玉璇真正的用意。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暗地里偷偷对付季小姐,像是前两天的棉被一事,这一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季小姐的善良美好,今日你们也亲眼瞧见了,所以请不要再做出伤害她的行为了。”柳佩君起身对著韩府的仆人深深一鞠躬,才接著往下说道:“当然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爱护,真的,谢谢你们。”
“表小姐,你不要气馁,一定还有机会。”一旁的仆人站出来鼓励她。
“是啊,我们支持你。”另一个仆人附和道。
虽然季小姐的表现令大伙儿相当敬佩,但表小姐对少爷的深情,让他们早就认定表小姐才是未来的少奶奶。
“佩君,靳桓没看上你,绝对是他的损失。”吴秋桂叹息一声。
“姨娘,您放心,我还没放弃,我相信还不到我要放弃的时候。”亲密地抱住疼爱她的姨娘,柳佩君嫣然一笑。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吴秋桂一时也不知是该叫她放弃,还是鼓励她继续努力,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在柳佩君的扶持下走出大厅。
一场偷窃事件就这样落幕,东方舞月的这番作为,也让韩府里的仆从们对她彻底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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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究竟打算躲避韩少爷多久?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小芽皱著眉头对著已躲在房里足足有三天的小姐说道。
“这你不用管,我就是不想见到那个小人。”东方舞月忿忿地说,下意识地伸手用力擦拭著自己的唇瓣。
“小姐,你的嘴唇是怎么了?这两天总看你一直用手在擦拭,是不是天气太冷,嘴唇太干了?”小芽没遗漏小姐的这个小动作,连忙走近查看小姐的朱唇。
“我、我没事。”忙挥挥手,东方舞月急否认道。
但,一张娇颜却不争气地晕红了起来。她气恼地掩住滚烫地双颊,脑海中又再次浮现那日被韩靳桓强拉出大厅后,他居然因气她为了想逃开他连偷窃行为都敢当众承认,因而惩罚似的亲吻她的情景——
原来那就是亲吻……原来两个人可以以如此亲密的方式亲近对方,原来……
“小姐,你真的是病了,瞧你的脸都红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向韩少爷报备一声。”小芽著急的说著,随即就想奔出房门。
“站住,小芽,我说我没事,不许你大声嚷嚷。”蓦然回过神,她连忙叫住小芽。
要是让小芽去把韩靳桓请来,发现她是由于回想亲吻的情景而满脸通红,她不如先一头撞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不舒服。”小芽走回来,一脸关切地看著她。
“我没事,你少大惊小怪。还有,我交待你的事,你都做了吗?”瞪了小芽一眼,她转移话题道。
“都做了。如果没意外,这会儿韩少爷和柳小姐直该在花园的凉亭,一面享受佳肴、一面观赏美丽的夜景吧。”小芽努努嘴回道。
她实在不明白,这小姐如此尽心尽力撮合韩少爷和柳小姐,究竟所为何来?
小姐这两天不仅对韩少爷避不见面,今天甚至以自己的名义邀韩少爷和柳小姐至中庭花园一起用餐赏月,但小姐自己却没到场。
就连韩少爷吩咐仆人来请她,她也谎称自己临时身子不适,不能赴约。
小姐的行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摆明就是想以此方式撮合韩少爷和柳小姐嘛。
“那就好。”走至窗前,望著窗外皎洁的明月。嗯,今晚还真是赏夜景的最佳时刻呢。
“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得替自己设想呢?”小芽颇为无奈地叹道。
“小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想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写照。”她轻轻笑道。
韩靳桓从来就不曾属于她,这是不变的事实。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小芽眨眨眼。
“你不用明白,我了解自己在做什么。”无论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就是想见到为爱而努力的柳佩君得到幸福。
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东方舞月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