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千千本来就很有异性缘，在成为自由身后，名气更是直线狂飙，原本只能偷偷暗恋她的男生，在担心她随时又会被追走的情况下，莫不使出浑身解数，但求佳人独倾芳心。
而她处理男女关系的方式也明显转变，一改以往不理、不睬、不回应的「三不政策」，只要是看顺眼的男生邀约，她一概来者不拒。
「公主学妹，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约了一个礼拜，终于等到佳人排出时间，江学长兴奋地指着天上的月亮，另一只手趁机搭在佳人纤腰上。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楊千千朝学长娇媚一笑，顺势将身子往他身上靠，头自然而然的枕在他肩上，举止大方毫不做作。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人生得此，夫复何求。」见公主学妹不抗拒，江学长鼓起勇气在她额上偷取香吻。
「江学长，你越界喽。」楊千千娇嗔他一眼，没有明显拒绝。
「对不起，我、我太喜欢你了，才会一时冲动。」楊千千一改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鼓舞了江学长再接再厉。
趁着气氛浪漫，他鼓起勇气，继续朝掳获佳人芳心的目标前进。
「公主学妹……我、我可以吻你吗……我是指……很正式的那种。」
「才刚吃完消夜，嘴巴里都是食物的味道，一点都不浪漫。」楊千千微侧着头，月光映照下，姿态娇媚如花，迷离星眸眨呀眨，引诱人一亲芳泽的性感樱唇噘起，鼓励对方继续下去。
「没关系……」
「公主夜未眠，忙着跟男人打情骂俏，日子过得挺惬意的嘛。」樓光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动不动就让她心惊胆战的熟悉嗓音从背后传来，楊千千颤了下，迅即转头，在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时，她吓出一身冷汗。
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楊千千心虚的垂下眼帘，少了勇气面对。
「连续一整个星期跟不同男人幽会，公主调适心情的方式真特别。」樓光冷哼一声，对她放纵堕落的行为感到不屑。
在他的国家，民风开放，男女性自主，性关系从来不是问题，这套标准他从没想过要套用在她身上，因为她既是台湾人，就该像他的母亲一样，一辈子忠贞于一人。
「你派人跟踪我？」她一脸气愤，不相信他竟然做出侵犯人权的事来。
「不这样怎会知道公主的黑夜比白天还美丽？」他语带讥讽，瞄了眼一旁乳臭未干的小男生。
「我们约定的日期还没到，这段时间你没资格管我。」活了二十岁才进入叛逆期的楊千千，高傲的抬起下巴，决定争取到底。
「公主不懂得洁身自爱，恐怕由不得你乱来。」淡然的嗓音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那是我的事，不劳未来的『大伯』费心。」她拒绝被他唬人的气势给吓住。
「攸关守业的事，我最喜欢费心，你要主动还是由我来？」游戏终止，樓光伸出手，决定插手阻止这场自甘堕落的烂游戏。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你在胡说些什么？看你西装笔挺，一副社会菁英模样，竟然敢威胁公主学妹，你凭什么？」终于找到空隙插话的江学长发现情况不对劲，逞英雄地站在千千公主面前。
「你不妨问问公主，我凭的是什么？」樓光看也不看跳出来乱吠的小男生，宽厚手掌停留在半空中，坚持得到回应。
「江学长，这是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牵扯进来，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看夜景了。」怕樓光一个心情不爽对江学长不利，楊千千划清界线，不让学长膛这淌浑水。
「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不用怕他，我会保护你。」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江学长英勇地挺身而出，论身高、论气势虽然矮对方好大一截，但为了给心爱的公主学妹留下好印象，他拼了！
「樓光有求于我，不会伤害我，江学长不用担心。」楊千千感激地主动握住学长的手，轻声细语安抚道。他英雄式的举动让她红了眼眶，自从志祥哥离开后，第一次有人挺身而出为她赴汤蹈火，怎不令她感动？
「够了，别考验我的耐性。」樓光看着眼前难分难舍的小恋人，胸口涌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怒火，一个冲动之下，停留在半空中的大手打掉楊千千随便碰触其他男人的小手，粗鲁地拽着她走。
「我知道怎么走路……你放开我啦。」楊千千抽不出被男性粗糙大手握住的小手，不住出声抗议。
她痛恨他是第一个碰她身体的男人，情史丰富的他，诱拐女人的专长无人能比，经过他亲身调教，养刁她的感官知觉，害她至今找不到男人上床。
「你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不受她挣扎举动影响，樓光迈开步伐，矮人一截的楊千千被他拖着走。
「约定时间还没到，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资格管我。」楊千千生气地定住脚，拒绝再往前走一步。
「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失去自由，我是你的金主，砸天价买下你的一生，你的身体归我所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乱来。」樓光停住步伐，毫不怜香惜玉地掐住她细致的下巴，湛蓝的瞳眸中一片冰冷。
她这个礼拜的荒唐行为，严重影响他的心情，原本沉稳内敛的脾气，犹如灌了好几吨炸药，殃及周遭无辜员工。
「金钱买不到一个人的灵魂。」可恶的男人，她的下半辈子已经被判无期徒刑，连仅有的一点自由他也要剥夺。
「灵魂不值一毛钱，我要它做什么？」他是疯了才会三更半夜在街上对着爬墙的女人发飙，而且还是他碰不得的女人！光想到往后她的贞操将是他看守的范围，他有种被打败的无力感。
自从跟她发生过意外插曲后，他试过用各种方法来取代对她的迷恋，连他在挪威的情妇也被他叫来台湾，但似乎无法改变什么，得不到的永远最令人渴望，他的身体依旧为她疼痛。
「你怎么可以随意糟蹋我的人生？」她气愤他漠视她的眼神。
「关于你的人生大事，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你要用糟蹋二字来形容，我不反对。」他懒得计较。
「我没有办法跟你相处，我有离婚的权利。」她可以想像得到未来将会生活在他严密的掌控下，跟一个不尊重人权的家伙生活在一起，简直跟住在地狱没两样。
「天真的公主，下辈子吧。」口气讥讽得很。
「你这个我行我素、一意孤行、不可理喻的臭男人，我讨厌你，一辈子讨厌你！」从来没有人可以让她气到这种地步，平时总能以良好修养控制住的脾气，因为他随便一句话，再度山洪般爆发出来。
「很公平，我也不打算喜欢你。」讨厌至少是强烈的情绪反射，可以转移对她无法自拔的渴望。
「那就放开我。」她用力抽回手，却挣脱不了他的箝制。
「你很吵。」他最受不了聒噪的女人。
「对，就是要吵死你。」楊千千气得朝紧握住她手腕的粗厚大手用力咬下去。
「闭嘴。」他一脸怒意地喝斥。该死，她非得一再逼他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吗？
「樓光是天下第一大混蛋，也是我最讨厌的人，我讨厌讨厌讨厌讨厌，一辈子讨厌你！」
「你的口气听起来像在示爱。」樓光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给他这么多讨厌，瞅了眼动不动就发飙的公主，他的胸口不由自主地跳了下，不受欢迎的感觉再次进驻心房……该死，他厌恶自己轻易受她影响。
「我说的是讨厌，你的耳朵有问题啊？」她朝眼前高大健硕的背影用力大吼，她不要去感受任何注定成为遗憾的感觉。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很清楚。」要不是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跟她斗嘴倒是一大乐事。
「樓光是最可恶的臭男人。」她讨人厌地又大声说。
「再发出一点声音，我不介意用嘴巴替你消音。」他威胁道，三更半夜，他可不想惹来警察关切。
「你的臭嘴胆敢再碰我，我发誓将它咬成碎片。」楊千千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他再度招惹她毫无抵抗能力的身体。
「我有暴力倾向，想被男人欺负的话，我很乐意动手。」看透她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作风，他的威胁更直接。
命中要害的恐吓迅即奏效，楊千千捂住嘴巴，一句话也不敢乱哼。
后头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江学长，还未从极度震惊中回魂。
他是金主、他不打算喜欢她……他们两人说话的内容好暧昧喔，他单纯的脑袋瓜，不想歪也难。
＃＃＃
「三更半夜跟男人乱来就是你调整心情的方法？」升起车厢中的隔音板，樓光粗鲁地扯开领带，神情不屑地斜睨她一眼，开始一条一条算帐。
「没错。」在他面前脾气动不动就失控的楊千千，高高的抬起下巴，一副我何罪之有的倨傲表情。
「公主的道德标准愈来愈低，居心叵测。」接连一礼拜，每天跟不一样的男人约会，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樓光双臂交叉在胸前，食指敲着臂膀，一脸深思。
他的中文好到能轻易表达思考逻辑，楊千千听了更气。
「不劳你费心。」密闭空间里，他散发出的强烈存在感令人无法漠视，楊千千不安地往门边靠，企图在有限的空间里拉开距离。
「我弟弟守业选你为妻，我自然有义务监督你的一举一动，败坏门风的事绝不被允许。」他讨厌不懂游戏规则的女人，偏偏在她身上找不到「服从」这个字眼。
「合约里并没有明订冥婚前不可以交男朋友。」为了仅存的自由，楊千千据理力争。
「公主的意思是，你打算在这段期间将处女之身献给某个心仪的男人？」放肆的蓝眸在她身上打转，眼神近乎轻蔑不屑。
「别用道德批判人类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她的举止在他眼中或许跟豪放女没什么差别，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来也不会后悔，与其回忆一片空白，她宁愿多一点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供往后悼念。
「别忘了是谁花钜资买下你，体内的欲望自己想办法解决。记住，没有我的允许，外面的男人谁也不能动你一根寒毛。」光是她这个礼拜以来的举动就让他气到失去理智，他不想再看到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对她乱来。
现今婚前有性行为的女人比比皆是，但他就是无法忍受她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乱来，唯独她不行！
她是欧皮里耶家族的女人，不是外面随便一个男人可以碰的——他替自己过度在意的行为下注解。
「合约书上没这一条，你没资格管我这个月的行为。」楊千千不知哪来的勇气，不怕死的顶撞脸色铁青的男人。
「你就这么哈男人？」他咬牙切齿，蓝眸一片森冷。
「没错。」她的未来一片黑暗，不利用这段时间，更待何时？
「别挑战我的耐性，那不是你能承受的。」这是她的本性还是长期被压抑下的反抗？
「恐吓对我已不管用。」在他威吓力十足的警告下，差点屈服于恶势力下的楊千千，微颤着身子叛逆地直视宛如一头被惹火的猛兽的男人。
「既然这样，与其让别的男人侮辱门风，不如由我来。」樓光被眼前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女生气到理智尽失，脱口而出事后会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
两人之间过于强烈的激情，已远远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不能乱来。
「你……要我？」慢慢消化他话里的含意，楊千千大吃一惊，他不再沉稳的气息泄漏了体内的激狂，过于明亮的眼神跟平常很不一样，明显看得出他也被欲望牵着走。
「你想太多了。」他烦躁地掏出烟盒，看也不看她一眼。
「樓光，看着我。」这意外的发现让楊千千欣喜若狂，勇气倍增，她大着胆子要求上一秒钟还让她头皮发麻、吓到皮皮挫的男人。
她会变成不知羞耻的女孩全是他的错，全天下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有主动献身的冲动，她这辈子不可能再遇见比他更有吸引力的男人。
「公主想证实什么？」勇于接受挑战的樓光停住拿烟的动作，掀眸睇向玩火的小女人，一旦被逼上绝路，她反螫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
「你对我的感觉——因为，我也要你。」意外的惊喜给她莫大的勇气，她再也不要苦苦压抑体内被他点燃的热情欲望，不管他们之间的身分最后会如何转变，她要定他，体验性爱的对象，非他莫属。
她要他？他僵住，一脸震惊。
楊千千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下，等待预期中的变脸。
「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人吗？」樓光冷着脸，不留情面地拭掉残存在唇上的痕迹。
「肯定与我有关。」她有自知之明，拜这礼拜惇于常理的举动之赐，她在他眼中恐怕连坏女人都不如。
「不自量力，试图改变我订定原则的人。」他冷声警告，心头却该死的一团乱。
「果然与我有关。」她自我解嘲，不理会他语气中的严峻。
「楊千千，别挑战我的极限。」樓光的口气极为暴躁，第一次有女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谁教你挑起我的欲望，再随手丢给死去的男人？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可以随便乱扔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乱搞在先，她也不会变成惨遭欲火折磨的女人。
「不准你乱来。」她疯狂的眼神告诉他，她不再是以前那位逆来顺受的温驯小女人。
「不能乱来，找别的男人也不行，你要我怎么办？守着贞操过一生？」他真的很坏，只想到他的家人，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自己想办法解决。」他敛下眸，压抑沸腾的欲望，试图不让自己受影响。
「你说过要负全责，是你释放我被束缚的热情，你有责任照顾我的一切需求。」抛开女性矜持，她一步步逼近被盯上的猎物，反守为攻。
「楊千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正视她的挑衅。
「我很清楚。」
「你是我弟弟守业未来的妻子，你想要引诱你丈夫的哥哥？」他提醒她，也告诉自己不可以受诱惑，只要踏错一步，他将没脸面对守业。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要跟你发生一段『过去式』的恋情。」每个人都有对方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她只是提前知道未来，努力在当下替自己制造回忆。
「该死！你保守的个性到哪里去了？」他大声咆哮，被她大胆的举动搞得心魂不宁，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完美形象，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冷静以对。
如果没有尝过她甜美醉人的味道，他可以无情漠视她的要求，他后悔当初不该使计碰她，而今，掉入陷阱的显然不止她一人。
「早就被你杀死了。」要不是他，她的生活也不会从天堂掉落地狱，回不到过去的她，早已将一切掩埋。
「从你答应当守业的妻子那一刻起，你已经失去某部分的权利。」渴望无罪，然而一旦变成具体行动，却将成为心灵上的折磨，他不想背负罪恶之名。
「结婚前，男女双方都有交友的权利，今天就算不是你也绝对会是别的男人，我绝不会放弃。」楊千千很庆幸，在昏暗的车厢内看不清她因过于露骨的话而尴尬脸红的表情。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从明天起，你只能乖乖待在我认可的地方。」他下了最后通牒，决定收回她的自由。
「你要囚禁我？」楊千千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让人彻底痛恨的话。
「是你不安于室的行为害了你自己。」也害得他被无处宣泄的激情欲望纠缠住。
「我还要上课。」
「这不是好藉口。」他早将她的作息调查得一清二楚，怎会不知道学校已经开始放假？
「我父亲会起疑心。」
「那就动动你的小脑袋，编个让他不会怀疑的藉口。」
「别让我恨你一辈子。」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又痛恨一个人。
「美丽的公主，别浪费精力在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上。」恨他并不会改变现况。「一旦被我发现你胆敢偷情，我保证令尊大人将在牢里度过晚年。」为了制止她放肆的念头，他出声威胁。
「你是十恶不赦的大恶魔。」楊千千气得理智全失，抬起手抓住他的黑发用力一拉，与他鼻息交错，深藏的野性完全被挑起。
「管好你那双勾魂眼，不要四处招蜂引蝶。」樓光的眸光落在她诱人的饱满嫩唇上，它是个美丽的错误，引诱他就是不对。
盛怒中的她突然漾开笑容。
「我确定了一件事。」她怀着自信说道。他的眼神不小心泄漏出他一再拒绝坦承的欲望。
樓光瞪着她，呼吸因纳入她狂野的气息而略显急促。
「你要小心了。」她放软声调娇嗲地说道，大胆贴近他，额头抵住他的，晶亮的瞳眸闪烁着高昂斗志，心中满是兴奋激动。
「你……」他的声音紧绷，被勾诱住的身体无力拉开过于亲密的距离。
「不要爱上我。」不待他反应，楊千千迅速地覆上他的嘴，咬住他的唇瓣，好奇的舌尖毫不迟疑地撬开他的牙关，生涩地探进他的口中。
「闹够了没？」他压下猛然跃升的欲望，故作无动于哀地说道，不相信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处女诱惑得了他。
「我发誓，绝对要让你爱上我。」他冷漠无情的言词、不为所动的举止，惹火好胜心强又爱面子的楊千千。
「别浪费我的时间。」樓光一脸不耐地推开她，绷紧的身体因她试图诱惑的举动而掀起敏锐反应，她的任何一个亲密动作对他都是严重的折磨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她不气馁的继续在他身上乱摸，指下硬邦邦的触感，结实却又不过分债张的肌理让她爱不释手，包裹在西装里的身材肯定好到让人喷鼻血。
「够了，我们的关系不是你能改变的。」他抓住企图诱惑他、也确实在他身上造成影响的小手。
「我偏要放手一搏。」楊千千用力挣脱束缚，甫获得自由的小手毫无预警地往下覆住突起的裤裆。
樓光倏地倒抽一口气，想不到她会胆大至此，被攫住的敏感部位明显地颤了下，已经处在兴奋状态的硬硕，在她蓄意诱惑下，有如灌足气的气球，瞬间鼓起。
「住手……」他的呼吸一窒，强烈的快感如电流般窜过他绷紧的腰臀，令他无法自制地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