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间又过了两个星期，对于母亲的伤势截至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起色，莫殷梵心中虽是极为懊恼，但仍细心照料着母亲。
也不是没有特别护士看护她，但是自从他母亲受伤以来，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似乎就更加依赖了。
因为是自己的母亲，莫殷梵也不曾有过任何怨言。只是他真的很心急，想要找到艾紫彤的强烈念头，令他心情格外烦躁。
就连找时间来探病的孙娇婵，他都不客气地打发她定，当然连他母亲也对孙娇蝉没有好感。
经过几次的碰钉子，孙娇婵渐渐不再出现在医院，偶尔只是打个电话问好。
有好几天莫殷梵都在担心，万一母亲的腿伤好不了，他是否再也没有机会找回艾紫彤？
为此，他还特地找了他母亲的王治大夫，向他询问母亲的状况。
结果主治大夫的答案是让人满意的，只要再静养个一段时日，他母亲要再像从前一样，是不成问题。
这答案总算让莫殷梵有了好心情，于是他快步走回病房，想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而他才走进病房，就发现莫逸儒和他老婆雷绮絮也在里面。
「你们来得正好，主治大夫说我妈的伤势有很好的进展。」话才说完，莫殷梵就发现莫逸儒的脸色不对，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接着，他纳闷地又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今天早上看报纸了没，老二？」看他的表情，莫逸儒猜得出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个消息。
霎时，有一下子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报纸上的消息告诉莫殷梵。
「报纸？有什么新闻我该知道的吗？既然话题都说了，你就把话全部说完，不要吊胃口。」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莫逸儒叹口气。
「到底是什么事？」
「驻外武官的女儿在沙乌地阿拉伯遇到歹徒袭击，前天被送回台北的家。听说那位驻外武官已经请辞这次的指派，打算全心全意照料女儿。」莫逸儒没有把姓名说出来，他相信老二必然会联想到。
驻外武官？沙乌地阿拉伯？
这不就是艾紫彤所在的国家？
难道……
「老大，你说是谁遭到歹徒袭击？」莫殷梵紧张万分地抓住莫逸儒的领子，再次确认道。
「驻外武官的女儿。」
「妈的！我要的是她的名字。」他咆哮道。
可恶！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打马虎眼。
「艾紫彤。」莫逸儒吐出这个字眼来。
莫殷梵已经放开他的领子，快速冲出病房，速度之快让莫逸儒想开口叫他都来不及。
「逸儒，你实在是很恶劣！」雷绮絮斥着丈夫。
虽然莫殷梵今天会受这种罪，是他罪有应得，但看在他这些日子的表现，雷绮絮倒觉得这个男人还有救。
「逸儒，你刚才说紫彤那女孩丧失全部记忆是真的吗？」床上的李秀兰担心地询问。
「婶婶，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才刚从那边过来，紫彤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么说，那女孩恐怕也下记得殷梵了？」李秀兰忧心地蹙起眉头。
「这是一定的。」莫逸儒不认为莫殷梵会是个例外。
「怎么会这样？殷梵这孩子好不容易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女人，结果竟然是这样？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李秀兰真的不明白。
肯定是他莫殷梵以往太过花心，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才会给他下这一道考验，雷绮絮心想。
「婶婶，你不用太难过，紫彤还是有希望恢复记忆。只要她伤势一好，脑中血块下要再压迫到神经，就有机会再恢复以往的记忆。当然，还要我们在一旁协助她。不过有殷梵在，他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倒是婶婶你的脚伤，没有殷梵照顾，可以吗？」莫逸儒明白老二是无法一分为二，同时间照顾两个伤患。
「我的脚伤没问题，几天前就可以扶着东西站起来。主治大夫甚至表示我已经可以回家静养，以后只要照时间回来挂门诊就行。」李秀兰说着还踢动两只脚，证
实她的确好很多了。
「可是，殷梵前些天还说婶婶一点起色也没……」莫逸儒突然想通了，于是他笑着往下说：「原来是假的啊！婶婶，你这么做不会是为要阻止殷梵跑到沙乌地阿拉伯吧？」有这种母亲，老二也该认了。
「还是你聪明。」李秀兰笑着承认道。莫家老大果然不是当假的，也难怪她儿子这么敬爱他。
莫逸儒只是笑了笑，并不觉得这需要多大的智慧，有脑袋瓜子的人都会这么想。
「等殷梵回来，我就告诉他我千需要他的照顾，他只要给我赶快唤醒紫彤的记忆就行了。」李秀兰近似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莫逸儒和雷绮絮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李秀兰是在为艾紫彤回来的事高兴得浑然忘我了。
莫殷梵从来没想到见到艾紫彤的情况竟是这样的骇人，让他当场不知道如何反应。
在来这里的途中，他想过好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也期待他和她再见面的时刻。
好几种愉悦的碰面，是他所期待的，而这里面没有一种是现在这个情形。
艾紫彤不识得他？艾紫彤竟然不记得他是谁？
就在他发现自己所爱的人是她，满心以为他和她可以有个圆满的结果时，她竟然忘记他是何许人？
这也未免太讽刺了！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她却已经忘了他这个人，甚至忘了曾经深爱着他。
这大概是他莫殷梵应得的报应吧！
谁让他辜负她两年的深情对待，如今她遗忘了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莫殷梵苦涩地想着，一面紧抓着艾紫彤的手不肯放，很好笑吧？这是两年以来
他第一次抓她的手，而这第一次接触，竟让他感到莫名的激动。
不是不曾碰过女人的手，但也只有她——艾紫彤，才让他产生异样的感受。
是因为发现自己爱她，所以连对她的感受也不再和以往相同？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莫殷梵不愿再去追究，他只知道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再放她走。
就算她记得他也好，忘记他也罢。为了拥有心中所爱，他愿意重新追求她。
「你看够了没？可以把你的手放开了吧？」艾紫彤一面想抽出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手，一面冷淡地说。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紫彤？」他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你这个问题从你进来已经问第四次了，你到底还要问几遍，你才肯相信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艾紫彤十分不耐烦地表示。
「在你受伤之前，你的确是认识我的。」他一定要让她想起他。
「就算是这样，可现在我还是不认识你。」艾紫彤瞪他一眼，放弃想把手收回的念头。
在他有力的掌握下，她知道自己就算是使出全身力气，也不一定能挣脱开来。
像他这种无赖，这几天她是碰见下少。每个人上门来找她，就是说着同一套，一副好像她非得记得他们每个人似的。
但是她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不管是眼前这个男人，或是不久前一起来探望她的莫氏夫妇，对她而言，依旧是半点曾经认识他们的印象也没有。
「紫彤，你再仔细看看我，再仔细想一想，你对我真的没有半点印象？」莫殷梵实在不敢相信。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哦！为什么我一定非要对你有印象不可？」艾紫彤才觉得莫名其妙呢！
他难道听不懂她的话不成？
就说下认识他了，他还不肯死心？
有人这么白痴的吗？她已经丧失记忆，明明就想下起以前的事，他却仍执意她
应该认得他。
他是凭着什么理由这么想？艾紫彤不明白地眯起眼睛看着他。
「因为你可以忘了任何人，就是不该忘了我。」莫殷梵为此真的很失望。
她竟真的忘了他，忘了曾经偷偷爱了他两年。
「为什么？」她被他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为什么她就是不该忘了他？她倒要听听看他会怎么回答她。
「因为你爱我，长达两年了。」莫殷梵一口气把话说完。
「因为我爱你？」闻言，艾紫彤瞪大了眼，重复着他的话，然后像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用怀疑，这是事实。」为她的反应，莫殷梵暗一咬牙。
「不可能，你在说笑。」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最后摇头道。
「我不是在说笑！在你尚未丧失记忆之前，你的确是爱着我的。」莫殷梵一定要说服她相信。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她就是知道，就算是以前的她，也不可能会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艾紫彤肯定地告诉自己。
「我是哪一种人？」莫殷梵差点翻白眼。
怎么以前她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丧失记忆的她却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这前后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
如果不是清楚她丧失记忆，说出来的话本来就不太准确，不然莫殷梵真的会因为她这些话而气死。
「你看起来就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有钱太少，看你这身时髦的打扮，你一定很会玩，而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这种花心大少？除非是以前的我真的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否则就是你骗我。」艾紫彤压根儿也不相信自己真的曾经爱过他。
「我干嘛连这种事也要骗你？」莫殷梵抓着头发，想着丧失记忆的她变得更难缠了。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一定不知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跟你一样找上门来，他们和你所说的都差下多，有的甚至比你说得更逼真，可是我一个也不信。」艾紫彤趁他呆怔之际总算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说之前已经有人来冒充你的男朋友了？」莫殷梵心中的警铃大响。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趁着艾紫彤丧失记忆之际，前来动她的歪脑筋。
妈的！他早就知道有不少人一直对艾紫彤相当有意思，但却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卑鄙到前来冒充她的男友，就因为她什么也想下起来。
这么一来，他绝不能再掉以轻心，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带在身边不可，否则万一再有人前来冒充她的男人，而她又一时不察，他的未来岂不是玩完了？
「是啊！冒充，可我是不会相信的。」艾紫彤瞥他一眼，眼神充分地表示他也是其中的一位。
为此，莫殷梵心中很是懊恼，现在这个情况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她不相信他，原本对他一直很信赖的她，竟然开始不信任他？
「紫彤，相信我，我们曾经是互相信任的朋友。」
「你跟他们的说辞都一样，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一直到我离开台湾之后，才发现你爱我？拜托！换换新的台词，说下定我还会相信你。」艾紫彤轻率地挥挥手，冷哼道。
莫殷梵一愣，随即问说：
「已经有人对你这么说了？乌
这就奇怪了，还有谁会说这种话？
还有谁跟他一样，是在她走后才发现他爱她的？
「没错，至少有三个人跟你的说法一样。先生，换换新招式再上门来吧！」
「三个人？」这就更加纳闷了，除去最有可能的孙秉尉一人，其他两人是谁？
「你要不要我干脆连名字也一并告诉你？」
「这样是最好的。」莫殷梵喜出望外。
「你当真啊？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她真是被他打败了。
她随便说说而已，他竟然还信以为真？真没见过这么好骗的男人。
「殷梵，你也得到消息了啊？」艾华克拿着外套定进门，看见莫殷梵就坐在女儿对面，他招呼道。
「伯父，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告诉我？」如果他早一点知道，那些想趁着艾紫彤丧失记忆前来冒充她男朋友的事就不会发生，她也就下至于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真是呕死人了！
「我们回来没有几天，而且紫彤之所以会受伤，全是我这做父亲的疏忽，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你和她聊过了，你应该知道她的情况了吧？」艾华克在女儿身旁坐下。
「我知道她丧失了记忆。伯父，这几天有很多人来找她吗？」他向艾华克求证。
「是有不少人上门来表示他是紫彤的男朋友之类的事发生，不过都被紫彤赶了出去。你还能坐在这里，算是很庆幸的事。」艾华克知道，这是因为女儿对他多少还有些记亿的缘故。
「伯父，难道你不打算替紫彤过滤一下那些显然是有企图的男人？」
「让紫彤自己处理，也许对她会有帮助。」
「把紫彤交给我，伯父。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也许我可以帮助她早日恢复记忆。」他还是趁早把艾紫彤带在身边，以免有人又来冒充她的男朋友。
「你是说你要把紫彤带回你的住处？」艾华克大吃一惊，似乎很难相信这个花心大少也会有说出真心话的一天。
这小子不是对紫彤一直只当是朋友对待的吗？怎么这会儿表现得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是的，伯父。请同意让我这么做，我一定会努力找回紫彤的记忆。」以及她对他的爱，这句话莫殷梵自然不方便表达出来。
艾华克仔细打量着他，像是在搜寻他是否真心，然后才慢慢说道：
「紫彤刚到沙乌地阿拉伯的那几天，心情一直很不好，层层的思念像是一道魔
咒，让她怎么也快乐下起来。那时候我和她母亲一直希望她能忘掉下愉快的人事物，而今她是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这做父亲的反而不知道该不该把她交给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是什么原因让她一直无法快乐。」艾华克语重心长，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对女儿的疼爱。
「请相信我，伯父，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失望的。」莫殷梵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的确无法教艾华克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但他不会就这样放弃。自从发现他是那么深爱着艾紫彤，分开足足一个月，他已经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么过下去。
分开王今，他也不止一次深深痛恨自己以往的盲目，竟然会盲目到下知道他所深爱的女子，其实就在他身边默默地等候他的回首。
还一度拿她当普通朋友对待，是的，他曾经这么糊涂，但这次他不会再辜负老天爷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这一次说什么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殷梵，我不能贸然答应你的要求，我还必须和紫彤她母亲商量。紫彤受伤以来，最难过的人就是她。」艾华克不认为妻子会答应让他把人带定。
「我可以和伯母谈一谈吗？」他不会因此就打退堂鼓，好下容易等到艾紫彤回来，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我母亲现在不在家，还有，你不认为你要将一个人带走，应该先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吗？」一直在一旁静静聆听一切的艾紫彤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这位一来就抓住她的手，直说她一定会认得他的男人，未免也太不尊重她了。
一副彷若她不存在似的，他在她这当事人面前提出要把她带走，却不认为该先知会她一声。
她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可不表示她下能够替自己作主。
这外表帅得离谱的男人，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我不是正在这么做吗？」莫殷梵给她一个足以迷死一堆女人的招牌笑容。
见他这副表情，艾紫彤更加肯定自己下会喜欢这种迷死人下偿命的男人。
除非以前的她真的是愚蠢至极的傻蛋一个。
「你没有问我，我才是真正的当事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当然，除非你要带走的人是我父亲。」
莫殷梵突地睁大眼，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变得这么难缠，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一笑的事。
艾华克倒是先被他女儿的话逗笑了，然后伸出手去拍拍已经哭笑不得的莫殷梵，笑道：
「你很意外吧？自从她再醒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和她母亲也是花了几天才逐渐习惯她的新风貌。」在私底下，艾华克却相当喜欢看见女儿如此活泼有主见的一面。
「没关系，伯父。无论她变得如何的不同，我都能接受，因为我一定会找回我的紫彤。」嘴巴虽这么说，莫殷梵却是否不排斥艾紫彤不再像以往的温柔婉约、百依百顺，只要她能记起他的一切，他就可以接受她的新风貌。
「你还是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艾紫彤下允许他存心匆略她。
「我不以为下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可以替自己作主。」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只是丧失记忆，但不是白痴！」她火大地怒视着他。
莫殷梵几乎着迷地看着她嫣红的脸蛋儿。从未看过她也有发火的一面，他发现自己更为她的这一面倾心。
以前的她的确从来不会对他发任何脾气，也因此，他可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生气的模样。
「不是白痴吗？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是谁？」他喜欢这么逗她，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这种人？
而她真的曾经认识他、还爱过他？
不会吧？没有丧失记忆的那个她真会那么笨吗？
可是看她父亲眼他说话的方式及内容，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意思思是说——除非那个人是白痴，否则她绝对不会忘记我是谁。」莫殷梵知道自己这么说，她一定又会气得横眉竖眼，但他有他这么做的用意在。
要应付不同风貌的她，需要不一样的方式。
「为什么只有白痴才会不记得你是谁？」她倒要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好理由。
「因为一个人不会这么轻易就忘记她曾经那么深刻爱着的人。」他平静地指出，眼睛专注地凝望着她，希望能从她眼中找出些微认出他的讯息。
然而，在她只呈现怒火的眼中，他的希望很快地落了空。
艾紫彤首次没有急着反驳他的话，她只是看着他，接受他似是深情的凝视。
她真的爱过他吗？
为什么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伯父，既然伯母不在，我明早再过来。请替我转告伯母，我是真心想帮助紫彤找回她的记忆。」沉默好半晌，莫殷梵终于起身告辞。
碍于母亲还在医院，他不能逗留太久，否则他真的不想就这样回去。
原本他以为可以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可以跟他思念已久的艾紫彤互诉情衷。
万万没有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个不记得他是谁的艾紫彤。
为此，莫殷梵实在想干脆现在就把她带在身边。他怕极了又会有一些人前来胡言乱语，而他又不在她身侧，如何再像从前那样帮她赶走那些烦人的苍蝇？
再加上她根本下记得任何人，自然也就分不清好人或是坏人了。
这么想着，他心中的担忧无疑地又更加深了一成。
「殷梵，我会替你转告，你放心回去吧！」艾华克看出他的挂心，遂地安抚他。
莫殷梵点点头，这才把视线栘向艾紫彤的身上。他再一次不经她同意地捉住她的手，认真叮咛她道：
「紫彤，你只爱过一个男人，他叫做莫殷梵。你千万要记住，不管再有谁来冒
充你的男朋友，你都不要相信他。」他担心的其实是孙秉尉会找上门。
「你——」她想说他未免太不要睑了。
「相信我，如果你还记得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但只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太晚领悟到自己的真心。
问题就出在她就是不记得他啊！艾紫彤没好气地睨着他。
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莫殷梵离开了艾家。
一直到他走出大门许久，艾紫彤才转身面对她父亲，对着他疑惑地问道：
「爸，我真的认识他？也爱过他吗？」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女儿，问问你自己吧！也许你会有答案。」艾华克不作正面回答。
她会有答案？
是吗？
艾紫彤娥眉紧蹙了起来，表情像是一点也不了解父亲的话。
「怎么样？老二，结果如何？」莫逸儒大老远就看见他走过来，等下及他走进病房就问。
「她根本记不得我是谁。」想起艾紫彤还一口咬定绝不可能会爱上他这种人，莫殷梵自嘲地撇撇嘴巴，心想，这大概就是他太花心的报应。
「她连你也不记得？」雷绮絮一副很不可思议的口气。
「你不必做出这么惊讶的神情，大嫂，我知道你此刻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他还会不了解老大的女人吗？
「喂！看你口气这么坏，是不是想就此死了这条心？你是这么没用的人吗？」莫楠亭更是讶异地叫道。
「什么？殷梵，你已经放弃了啊？这怎么行？你是男孩子，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感到挫折。你应该要再接再厉，愈挫愈勇才是。」李秀兰拄着拐杖出现在病房
「妈，你怎么下床了？医生准你下床走动了吗？」白了开口制造事端的莫楠亭一眼，莫殷梵走向母亲，正要伸手搀扶她，却被她阻止。
「我的腿没事，主治大夫说我已经可以出院，先前我也办好出院手续了。」
莫殷梵这才发现病房的确已被人整理过，他的母亲也健康地站立在他面前。
「妈，你的脚……」
「早就好得差不多，只是怕你发现了，就给我飞去沙乌地阿拉伯，我才骗你我的脚伤还没好。」李秀兰看了睑色已经不对的儿子一眼，立即小心地往下说：「你不要生妈的气，我这么做可是有原因的。你看这会儿紫彤不是回来了，还好你没有白跑一趟。」
「妈！」他的口气是无可奈何的。
「不说这个了。殷梵，你说紫彤不记得你吗？」李秀兰关心地拉回主题。
莫殷梵沉默地点头回答。
「所以你就要放弃了？」莫楠亭激动地道。
他这人别的不会，就喜欢凑热闹！没办法，刚当完兵的日子过得实在无聊，不找些好戏瞧瞧，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喜欢挨揍你直接表示，用不着拐弯抹角等我动手。」莫殷梵也正想找人出出气呢！
老三既然刚当完兵，体力该是下错。正好当他的沙包，勉强还可以用。
「老二，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鼓励你下要轻易气馁嘛！」莫楠亭见风转舵，马上转换口气。
打架一事他自是奉陪到底，但要他只当沙包，岂下是太浪费他这个人才了？
「我几时说过要放弃了？」既然已领悟心中所爱，岂有放弃的道理？
「那么你要怎么做？」
「我要把她带在身边，杜绝任何人接近。就就是谁也不能趁她失去记忆时占她便宜。」
「你想她会让你这么做吗？老二，你不会没发现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吧？」莫
逸儒不认为莫殷梵会看不出这一点。
「她就算反对也阻止不了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怎能自己作主？」他不以为意地说。
「她的父母同意把她交给你？」莫逸儒不认为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只等她母亲那一关了。既然妈你没事，不如我立即再赶回去。」说完，莫殷梵转身欲走。
李秀兰拉住儿子。「明天再去也不迟，家里的客房需要时间整理呢！」她可要好好清理干净，好迎接媳妇。
莫殷梵愣了下，意会母亲的语意后，他锁紧眉头，希望是自己误会了他母亲的意思。
「妈，你不是要我把紫彤带回家吧？」他想还是问清楚，免得彼此有误解。
「是啊！你不带她回家，你还要带她上哪儿去？」李秀兰觉得奇怪地看向儿子。
「我有属于自己的私人住所，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紫彤对那里最熟悉，在那里也许能找回她的记忆。」莫殷梵求救的讯息投向一旁的莫逸儒，希望他能帮忙劝他母亲打消这主意。
在某些时候，他母亲的固执也是出了名的。
「是啊！婶婶，我们要把紫彤带来，当然是要对她有所帮助。如果把她带到一处她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只怕对唤起她的记忆一点帮助也没有。」接收到老二的讯号，莫逸儒立即开口。
近些日子也看够了老二垂头丧气、一点劲也没有的样子，是该帮助他重拾以往精神奕奕的时候了。
原以为莫殷梵辜负了艾紫彤的深情，有一阵子他几乎是下想再插手管他的事了。
可是看见他为了艾紫彤离开的事，也黯然神伤许久。有一段日子老二几乎是不说话的。
也许是在气自己的愚蠢，所以这个把月以来，老二的心情一直很糟，也一反常态不再接近任何女人，一副心如止水的表现，确实也让某些假借他母亲住院而前来探望的女人对他死了心。
冲着老二的确已收心，莫逸儒也决心当一次好人，帮人帮到底吧！
只是要打消婶婶的念头，这种事还难不倒他。
「是啊！婶婶，现在唤醒紫彤的记忆最要紧。」莫楠亭不敢不说话。
万一这一沉默，被他两位兄长误以为他铁石心肠，什么表示也没有，怕是两人不联手修理他才怪！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放聪明一点。
「是这样啊！好吧！」李秀兰勉强地打消主意。
闻言，莫殷梵暗暗松了口气。他绝不要在和艾紫彤重新来过的当头，有人在旁当电灯泡，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