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这已是第五次被阻挡在艾家屋宅门前不得进入了,莫殷梵肯定其中一定大有问题。但偏偏不得其门而入的他,只能苦恼地站在红门前,什么事也下能做,心中的疑问自然就不得其解。

五天下来,他下知按了几十次门铃,和对讲机中的艾华克询问了不下上百次,却仍然被挡在门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根本下知道,再加上五天没有见到艾紫彤的人,就连和她交谈的机会也没有。他思念她得紧,更为不知道她究竟碰上什么事,才会整整五天下和他说话,他心中就更加不安。

妈的!他一定要想办法见她一面,他已经为了见下到她而足足失眠好几天了。如果再任由这天杀的情形继续下去,就更该死了。

重新冷静下来,莫殷梵开始认真打量着四周,艾家屋宅是由某知名建师设计建造而成,十尺高的红砖墙围绕在屋子外面,向着马路的红色大门的高度显然又比旁边的红砖墙高出数尺,他想要从大门口进去,看来下是容易之事。因此他缓缓地走向房子的另一侧,一直来到屋子的侧门,他才停下脚步,总算让他找到一处容易登堂入室的好地点。

这一处侧门同样是采用和正门相同的材质制造,但因为是侧门,它的高度自然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高耸,相反地,由于侧门四周长满树藤,枝叶横生的,没有仔细勘察四周的人,也许不见得能发现这藏在绿藤中的红色小门。

他甚至可以肯定,就连艾家人也该是许久不曾使用这处侧门,但这正合他意,一个不经常被当出入地点的小门,肯定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他要攀爬此门而入,也就容易许多了,再详细研究一番,莫殷梵决定还是等夜深入静再展开行动也不迟。

遂地,他满怀自信朝着另一头走去,准备在今天晚上进行他的计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经整整五天了。把自己关在家里,甚至房间里,是因为不想再听到莫殷梵的声音。

他被拒绝在大门外的事,她全清楚,也知道他和父亲交谈了许多次。

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会无法坚持立场,又怕自己在冲动之余会抢下父亲和他交谈的话筒,就只为了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她只好强迫自己待在房里,什么地方也不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晚上的夜色很暗,似乎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再加上早在一个小时前,她的父母就都上床休息,整栋屋宅只剩她的房间留有灯光。

已经数羊数过不知几百只,最后她还是放弃闭上眼睛乖乖睡觉的念头。

在未解决莫殷梵的事之前,她肯定是无法安心睡觉的,偏偏除了逃避他以外,

她又想不出其它的方法。

「逃避」一向不是她的习惯,但面对事实她又发现自己做不到。

莫殷梵也曾说她太懦弱、太不可爱,什么事下满意就只会藏在心底。

他肯定是对的。她太过不干脆,不喜欢表达自己真正的喜怒哀乐,所以才一直得不到他的青睐。

在心中重重叹口气,艾紫彤起身定向落地窗前,才伸手将落地窗上的锁扣打开,正想拉开落地窗,阳台的栏杆上突然多出了一条绳子,绳子的上头系着挂钩,挂钩正勾在阳台的栏杆上。

来下及惊呼,艾紫彤睁大眼睛看着绳索上慢慢多出一双手,跟着双手出现的是——她更加张大了眼,看着那张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是他莫殷梵——莫氏第二个宝贝孙子,竟然在三更半夜靠着绳索爬进一个女人的房间。

这种危险会要人命的事,他也敢做?他难道不知道一直爱着他的她,看了这一幕心中有多害怕?

「你在做什么?」她惊叫着,急忙推开窗子奔向阳台处。

「退后,不要过来!万一你一不小心跌了下来,我才会因此被迫当个垫底。」他说,一脚跨过了阳台的栏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话,你来做什么?还故意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见他总算安全地把两只脚都着地在阳台处,她才走回房内。

「小声一点,紫彤,万一吵醒你父亲,我肯定被轰出去。」他跟着走进房里,顺便关上落地窗。

「你也知道自己选错时间啦?」

「我必须这么做,紫彤。伯父不晓得究竟为了什么理由,突然不让我见你,我必须让你知道一点。」他看了她的房间一眼,选了最舒服的弹簧床坐下。

原来他以为是她父亲阻止他和她见面,她早该想到他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她不该吃惊他会这么说。

「是我要我父亲这么做的,殷梵。」

「你?」他自然是不信的。

「我已经没事了。」她说完,等着看他的反应。

「你是说,你恢复记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遂地又重新问了一遍。

「是的,我已经想起一切了。」

「太好了!紫彤,你是怎么办到的?」他兴高采烈地抓住她的手。

多亏孙娇婵的刺激,不过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自然就好了,很难相信是吧?」她迳自笑着。

「是难以相信,不过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莫殷梵比她还高兴,只因他有好些话想告诉她。

「是啊!这都要感谢你。在我丧失记忆之际,你还细心地照顾我,有你这个好朋友,真好。」她的表情像是真的很感激,但心里早是千疮百孔。

「紫彤,既然你没事——」他尚未表明心迹。

他想离开了,她知道。为了多留他一会儿、再多看他一眼,艾紫彤急急打断他。

「殷梵,我很好奇耶!」

「什么事?」他只好暂时把想表白的话吞回肚里。

「如果我一辈子不会恢复记忆,你是下是就要照顾我一辈子?」

「这是一定的。紫彤,我——」

「你真伟大。」她喃喃念着,心中装满着创伤,再也无法复原。

「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把话说完?」

「你想说什么?」

不管他想说什么都行,只要能再多听听他的声音。

「我爱你,紫彤。」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殷梵,我恢复记忆了,真的什么

都想起来了,你不必再对我说这句话了。」她一睑莞尔的表情。

「我知道你自然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是说真的。紫彤,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个人。」他字字认真地说道。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殷梵,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告诉你我已经恢复记忆,是真的,你不必再对我说谎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哭了,因为,她的脸湿湿的。

「不是的,紫彤,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知道我是不会对你撒谎的。」

「我不相信你是爱我的,我了解你,更清楚地记得你曾经说过不会爱上我的话。我不以为因为我一时的丧失记忆,就能让你爱上我。你的玩笑开得太大了,殷梵。」她有点恼火,语气却是哀伤的。

「我不是在你丧失记忆之后才爱上你,在这之前,在你上飞机之前,我就发现自己爱上你了。」

「愈说愈离谱,那时你爱的人是孙娇婵,我记得清清楚楚。」她不以为她忘得了这项事实。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硬要说我爱她。紫彤,相信我爱你,真有那么困难吗?」他知道是自己让她太失望,但他不会就这样放弃。

「是很困难,因为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你永远也不可能会爱上我。」她激动地大叫。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不相信我有可能会对你日久生情?」以往他真是不该太武断地告诉她,要她对他死了心,他有可能会无法回报她的那些话。

这会儿,她把这些话记得牢牢的,除了怪自己,他又能怪何人?

「我不是没自信,殷梵,而是你绝对不可能对我说这种话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今晚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她当真举起手背靠着他的额头,想查看他是否是发烧了。

也只有发烧、人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会像今天这么不对劲,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我没有发烧,也没有一丝不对劲,更没有暍半滴酒,我很清醒,也很理智地告诉你,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莫殷梵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开。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能指望我相信你说的话,殷梵。」私底下,她真的好想相信他。倘若这是真的,那她将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能拥有他的爱,一直是她最奢望的梦想,就因为是奢望,她从来也没想过梦会有成真的一天。

「我会让你相信的。」莫殷梵说完,手臂用力一拉,艾紫彤便尖叫着往床上倒去。

一等她扑倒在床上,莫殷梵扳过她的身子,低头就覆上的唇,把她咿咿啊啊的叫声吞噬入口。

艾紫彤没有挣扎,也来不及挣扎,下一秒她就发现莫殴梵被她父亲拉开。

见地父亲一脸想要痛揍莫殷梵的忿怒神情,她赶紧爬下床,抓住父亲的胳臂,急急说到:

「爸,不要!今天的殷梵很不对劲,他不是故意的。」

妈的!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认为他很不对劲,会说一大堆话,部只是因为不对劲才说出来的。

可恶!向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告白,真有这么困难吗?

他不过是说真心话,她竟然把它当作玩笑话?

事情发展至此,真是让他懊恼极了!

原本以为只要能见着她,该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不相信他的话,这绝对是一开始他意料不到的。

「你还在发什么呆?殷梵,走吧!等你恢复神智之后,你会后悔你现在的行为,你赶快走吧!」趁她父亲还没动手串了他之前,他最好尽快走人。

「在还没说服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你,我是不会定的,我赖定这里了。」他故意扯出坏坏的笑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两腿大张,一副赖定不走的样子。

「你是见鬼了还是中邪了?从刚才到现在,净是胡言乱语?我看你赶紧去找医

生,好不好?」她真的很担心他,脸蛋儿写满了担忧。

「不管是见鬼还是中邪,我是赖在这里不走了。」莫殷梵知道她太爱他,也习惯凡事都顺着他,根本就拿他没辙。

因此把话说完,他甚至还光明正大、大刺剌地往后倒在床上,舒眼地吁了口气。

「殷梵!」她气急败坏地叫着。

他不会忘了她父亲还在一旁瞪着他吧?除非他是不要命了,要不他怎么敢在她父亲面前这么放肆?

「爸,你——」她赶紧担忧地看向父亲,想探知父亲这会儿是不是气过了头,以致不曾再开口说话。

可这一瞧,艾紫彤却只瞧见她父亲一睑沉思,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会是在想要用什么法子教训莫设梵吧?

实在担心莫馁梵会死在自己的胡言乱语下,艾紫彤焦急得小睑儿全皱在一起。

「爸!」目前还是先探知父亲的想法要紧。

「他要留下来就让他留下来,走吧!女儿,今天晚上你就到客房睡吧!」艾华克出乎意料外地没将莫殷梵赶出女儿的房间。

跟着父亲走出自己房间,艾紫彤跟着来到父亲的卧室门前:

「爸,你怎么让他留下来了?你下是说要支持我的作法,让我下再和他见面吗?」这会儿他一留下来,岂下要天天见他的面,让她更无法下定决心忘掉他吗?

「你不也听见了?」艾华克回头笑看着女儿,那表情充满着慈爱。

「听见什么?」

「他说要说服你相信他是真的爱上你,爸觉得有必要让他试试看。」

「没这个必要,爸,他是说好玩的。」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他肯定不是认真的。

「说好玩的?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是这种把爱当玩笑随便挂在嘴边的人吗?」

「不是。」所以才教她奇怪啊!

「那么,你何不让他证明自己的真心?」

「那不是真的,他不爱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让他来证明他的话,你也不吃亏啊?」

「可是——」

「别可是了,时间晚了,你也该上床睡觉了。」艾华克打发女儿后,打开主卧室的门,转身走进去。

艾紫彤只是站在门外,瞪着被关上的门,心中一阵懊恼……

父亲根本不了解,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主动避开莫殷梵,就是担心自己会愈陷愈深、愈来愈不可自拔。

而今要让莫殷梵留下来,她所费的苦心不是全白搭了?

究竟他莫设梵在搞什么鬼?他已经占据她一颗心难道还不够?非要整得她崩溃不可吗?

想不出他的用意何在,最后艾紫彤只能苦着脸,神情沮丧地走回客房……

一反往常,艾紫彤在天际出现第一道灰色的光线后就醒了。昨儿夜里,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入睡,整个脑子、整个思绪都净想着莫殷梵。

想他究竟是何居心?想他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想他就是无止境地想他,使得她一个晚上就这样泡汤了。

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她徐缓地下楼,心里明白这个时间家人该是还没醒来,因此她刻意把脚步放轻,蹑手蹑脚地定向厨房。

结果才走到厨房,她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莫殷梵吓破胆:心儿差点跳出喉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抚住心口询问着。

「我昨天留下来了,你忘了吗?」他替她倒了杯才冲奸的热牛奶。

「我是说,你不是这么早起的人,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她没伸手去接牛奶,反而打算绕过他。

莫殷梵放下手中的牛奶,拥住她走开的身子,轻声道:「你真的比我认为的还

要了解我,对不对?」

她抬头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紫彤,对不起,我曾经忽略你这么久。」想来他真是太盲目了,眼前的瑰宝是何等的珍贵,他却不知珍惜。也多亏她等他这么久,否则这要错过了她,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不重要,殷梵,我不在乎你会不会回报我,我在乎的是你的坦白对待。你一直把我当成知心朋友,对我推心置腹,在我面前的你一直是最真实的你,我很满足我们之间这种关系。所以我下需要你为了弥补我受到伤害,就勉强自己来向我告白,我不要这样。」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会真的爱上你就对了。」他总算明白她心里一直认为他是因为同情才会说爱她。

天啊!她错得多离谱。

「你教我怎么相信一个我爱了两年,却不曾注意到我的男人,在我出事受伤后才表示爱我,这也太巧了吧!」她不是笨蛋,这么巧合的事她还不至于会相信。

「我说过我并不是在你受伤以后才爱上你,如果你以为我只是在同情你,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这种人吗?」

「就因为你不是这种人,我才会觉得奇怪,奇怪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何不直接相信我就好,不要再钻牛角尖,只要相信我。」

只要相信他就好……她也好想这么做,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孙娇婵告诉她的。

莫殷梵在她面前和孙娇婵卿卿我我的画面,她更是一刻也忘不了。

她怎么能相信此刻的他,不是因为同情她在沙乌地阿拉伯受到袭击?

不,她不能相信!希望愈大,失落也愈大,她也早过了怀抱梦想的年纪,不可能梦想就在眼前。

「紫彤?」要她相信他,真有这么困难?

她不是一向最信任他的?

再也说不出话来,艾紫彤旋身奔出厨房,直接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紫彤!」莫殷梵不死心地在后头唤着。

她一直跑到大马路,一辆轿车在这时停在她前面,车窗落下,孙秉尉侧着身子

探头道:

「紫彤。」

不太肯定她是否记起他,孙秉尉犹豫地开了口。

像是见到救星,艾紫彤当机立断,立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抬头看见莫殷梵已随后追来,她转头大叫:

「开车!秉尉,先把车开走。」

孙秉尉二话不说松开煞车,踩紧油门踏板,车子急驶前进。

从后视窗看见追出来的莫殷梵忿恨地在原地跺脚,如此孩子气的行为,艾紫彤巧笑出声。

同样看见莫殷梵的举动,孙秉尉倒没表示任何意见!他反而侧着头望着巧笑倩兮的艾紫彤。

「发生什么事了?」他实在好奇是什么使她笑得这么开心。

艾紫彤没有隐瞒,把昨儿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告诉他。

「你是说殷梵向你告白了?」孙秉尉怔忡了许久,才徐缓地吐出这句话来。

「你也不相信吧?」所以他才会露出这么惊诧的表情。

「不,我相信。」早在艾紫彤上飞机的那一天,莫殷梵那极欲发狂的表现,他的心里就在怀疑。

「你相信?秉尉,你疯了吗?你说你相信?」她没听错吧?

「我是这么说的没错。」孙秉尉为她的反应笑了,该是她的痴心有所收获的时候了。

「可是你是最清楚我和他的事,他还曾经为了你妹妹的事找你打架,你不记得吗?」

「我在想莫殷梵之所以会找我打架,不是因为我妹妹娇婵,而是因为你,紫彤。」如此才能解释为何莫殷梵看到他总是臭着一张脸。

「我?为了我?你真爱说笑!当时他那么爱你妹妹,他干嘛为了我找你打架?」

「他根本不准任何男人接近你,你不能否认他总是替你挡掉所有追求你的男人吧?」

她没有说话,因为孙秉尉说的是事实。从认识他起,凡是对她献殷勤、追求她的人,最后总是被莫殷梵排除在外。

可是她以为那是他身为好友的责任,难道不是吗?

「他爱的是你妹妹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啊!

「我一直对这一点感到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殷梵爱我妹妹?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艾紫彤明显地停顿了下,才开口回答:「是我自己这么认为,不会错的。上次我这么说时,他也没否认。」倘若不是事实,他可以否认,可是他没有。

「紫彤啊紫彤,你一定是太爱殷梵,才会只注意他,其它的却被你忽略在一旁。一个男人除非有必要,否则是下会时常把爱不爱的字眼放在嘴边的。我想当你在他面前说出他爱着娇婵时,他不是心下在焉,要不就是完全下在意。」孙秉尉把车开王路旁,准备专心和她谈话。

「是这样吗?」她能相信吗?

「我不敢说自己十分笃定殷梵如他所说的爱你,但我却是亲眼目睹他在你走的那一天,在机场里差点见人就打的发狂行为。」他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殷梵?你没说错吧?他一向很冷静的。」她好吃惊,眼睛大睁。

「所以他对你一定是有感情的,而且是在你受伤之前,绝不是因为同情你。」他不明白自己干嘛替莫殷梵说尽好话?这莫殷梵只要见到他,不是怒颜相对,就是大动干戈,他实在不必为他如此费心。

再说,他自己又是这么喜欢艾紫彤。倘若可以占为已有,可以再自私一点,他一定不会客气。

但为了让艾紫彤幸福,他必须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前提是莫殷梵必须是真心爱着艾紫彤,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就这么退让的。

「秉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了一这些话,她的心不再那么彷徨无助了。

「不必谢我,紫彤,我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妹。不管她说了些什么,都是因为莫殷梵甩掉她,心有不甘才会故意找上你。过阵子等她心情转好,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大可放心。」

「你都知道了?」她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呢!

「她是我妹妹,我是最了解她的人。」

「我不会怪她,我反而该对她说声谢谢。因为她的话反而使我恢复记忆,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她呢?」艾紫彤从来不曾放在心上,她也清楚孙娇婵只是同她一样爱上莫殷梵而已。

孙秉尉这才徐缓地露出笑容,迳自改变了话题,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看见她摇头后,他又往下说:「听听我的方法如何?」

「你的方法?」

孙秉尉于是在她耳畔道出了他所想的方法。听完他详细的计画,艾紫彤只是站在原地瞪着他,张口结舌奸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他结婚?孙秉尉真的这么说吗?虽然已回到自己家门前,艾紫彤还是无法相信孙秉尉竟然是这个意思。

和他结婚就能解决问题吗?

心里如此嘀咕着,艾紫彤仍是想下透孙秉尉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也不知道此方法是否管用。

但在这节骨眼上,不管此方法是否管用,她决定还是依照孙秉尉的计画行事。

心中有了决定,艾紫彤这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在这时候,红色铜门被人打开,她甚至还来下及看清楚是谁,她的身子就被突然拉进一处厚实又温暖的胸膛中,力道大得令她都要专下过气来。

尽管是如此,艾紫彤仍是舍不得把这难得一次的温柔推开.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如果他真能像他所说的,真的爱她就好了。

「你这一整天跑去哪里了?」莫殷梵不想让自己的口气像是吃醋的丈夫,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已经站在门口等她整整一天了,他有权利生气。眼看着天色已暗,却仍然未见她回来,他心急如焚,担心得只差没跑上街四处找人。

「我和秉尉在一起,你不是看见我坐上他的车吗?不要这么生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如果她猜测的没有错,在她把这消息说出,他的反应该是欣喜若狂。

然而,她有多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什么事?」见她这么沉重且严肃的表情,莫殷梵心中有着不详的预兆。

「我要和秉尉结婚。」

「你说什么?」

莫殷梵果然反应相当激烈,原本抓住她的手臂,这会儿更是紧抓着她不放。

「我说……」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艾紫彤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他不是应该欣喜若狂的吗?怎么反而一副火冒三丈、怒气腾腾的样子?

「我知道你说什么,我下会让你这么做的!」除非他死了,否则她一辈子休想嫁给别人。

「我和他已经决定好日期,你阻止不了的。」她慢吞吞地把话说完。

「你说什么?」他愈叫愈大声,双手把她当布娃娃似的前后摇晃着。

艾紫彤被他摇得七荤八素,但仍知道要继续开口,绝下能半途而废,毁了她和孙秉尉的计画。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你可以说点别的,譬如祝福我啊!」

「那得先杀了我再说!」他咬着牙嘶吼着,下颚绷得紧紧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指控着。

「紫彤,下要这么做!你不能因为不相信我爱你,就跑去嫁给孙秉尉,你爱的明明是我……」他的声音有着一丝苦涩。

已经太迟了吗?早在她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她了吗?

不!他不接受这个想法。

「我是爱你的,殷梵。可是你不爱我,我下能勉强你接受我。」不能说她一点欣喜的感受也没有,看他这么激动,她还真有点想相信他,甚至告诉他实话。

不过,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把真相告诉他的时候。

「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那就让我嫁给孙秉尉。」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设梵,你如果爱我就让我嫁给孙秉尉,他会给我幸福的。」

莫殷梵只是不高兴地瞪着她,有好一会儿都不曾开口,然后他毫无预警地突然狂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直不起腰。

艾紫彤几乎是担心地看着他,心想,他不会受到太大的刺激吧?

「殷梵……」

「紫彤,你想报复我,对不对?因为我忽视你整整两年,所以你决定在我爱上你之际,狠狠地反咬我一口,让我痛苦、后悔一辈子?」他总算弄懂了她的用意。

「不,不是的!」她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会这么以为。

「你办到了,紫彤。我现在是很后悔,后悔没早一点看穿你,竟然还让自己爱上你,还曾经为了你,想跑到沙乌地阿拉伯去找你。倘若不是我母亲在那一天摔断腿,这时候我说下定还傻傻地在沙乌地阿拉伯,因为找下到你而心急如焚,可是这会儿你竟然因为不相信我,而要跑去嫁给孙秉尉。如果你想报复我,那么你成功了。」许久累积的情绪突然爆开来,他的声音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我不是要报复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以为?」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要嫁给孙秉尉?」他的脸朝她逼近。

近距离地看他,艾紫彤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这要教他听见她的心跳,看她要如何自圆其说下去。

「我是要嫁给孙秉尉,因为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她很努力地把话说完,想后退却被他抓得更紧。看来,明天她的手臂铁定多出一对五爪痕。

「他是真的爱你,而我不是?你可真会伤我的心,紫彤,你明明是在报复我,否则你绝对不会嫁给你不爱的人!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你不是这种人!」

「我是,我就是要嫁给孙秉尉,无论要我重复几次都一样!」她肯定的语气说着。

「妈的!你不会嫁给他,我不会答应的!」莫殷梵更激动了。

就算知道她明明是在报复他,他仍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不!他是不会放弃的。

莫设梵在心中呐喊,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很快地低头捕捉住她嫣红的小嘴,一再地辗转吸吮,之中的热烈只为表达心中的爱恋,强烈到足以点燃一把火。

无限眷恋地仰起头,任由他亲吻自己好一会儿,艾紫彤这才握紧拳头抵在他胸前,用力把他推开。

「来不及了,殷梵,我已经答应秉尉了,如果你是因为同情——」

「闭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因为同情你才说爱你?你——」他真的是气坏了,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就够了,艾紫彤心中充满了喜悦。如果不是他还在这儿,她早就高喊万岁了。

他爱她,他是真的爱她,他并没有如孙秉尉所说的,在听见她要和别人结婚时欣喜若狂。

他反而是气得火冒三丈,只差没真的在头上冒起烟来,如此便可证明他是真的爱她,并不是同情她。

无法以言辞形容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艾紫彤甚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按捺不住欢呼出来。

还不是时候,她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在他生日的那一天,所以这时候就暂时继续隐瞒他了。

「紫彤,我不准你嫁给他,你听见了没有?」见她不说话,他又说。

妈的!她明明爱他,她竟然还要嫁给那个孙秉尉?这是什么道理?

他若是让这种事发生,他就该死了!

「我们在十一月十日公证结婚,你一定要来参加。」她说得倒轻松。

听的人却已是横眉竖眼,满睑的不信。

「十一月十日?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你竟然要在那一天嫁给孙秉尉?」

「你一定要来。」

「我不会去,因为不会有这个婚礼!我要你告诉孙秉尉,说你不会嫁给他!走,我现在就陪你去!」说完,他抓着她就要往外走。

艾紫彤动也不动,莫殷梵转回身看她,两人僵持不下,也没人再移动。

最后是莫殷梵先放开了她,语气萧索地说:

「倘若这是你对我的考验,我认了。紫彤,请你别玩真的。」他从来下曾用过这种口气说话,而这教他第一次破例的人竟然是这个爱他两年、现在却要嫁给别人的女人。

如果这是他的报应,那么他认了,但他就是不愿失去她。

「十一月十日那一天你一定要来,我们会等你来之后才举行婚礼。」她还是坚持这么说。

「怎样都无法阻止你,是吗?」

艾紫彤没有说话,她承认她并下喜欢看见这个样子的莫殷梵。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他,才是她深爱的莫殷梵。

她只准备戏弄他这一次,这一面的莫殷梵也就不必再出现第二次。

「我这就去找孙秉尉。你怕答应他不敢开口反悔,我会替你告诉他,总之你就是不能嫁给他,你等着吧!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你……」就怕他会失望更大。

「相信我。」莫殷梵说完,在她唇上印下热情的一吻,很快地大步迈开。艾紫彤以更快的时间关上门,飞身奔进屋子,急着和她父母分享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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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爱比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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