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人回到位子之后，蒋绍文依旧积极的对裴杉杉大献殷勤。裴杉杉虽然无奈，但倒也真的不讨厌蒋绍文风趣的个性。
只是相对于他们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另一旁的楚嫣和洛一飞就显得气氛冷清许多。
洛一飞一改平日健谈的个性，一整晚都闷闷的喝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楚嫣的手机开始次数频繁的响起，裴杉杉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而且楚嫣的男人大概已经快抓狂。
「我们该回去了。」她歉然的看着楚嫣，知道自己冷落了好友。
楚嫣无所谓的摇头，「没关系，反正明天是假日。」
「可是你的手机……」已经响得快没电了。
「没关系，等电池没电之后，它自然就不响了。」
蒋绍文简直想把楚嫣当媒人婆膜拜，他感激的对楚嫣微笑，「那我们去续摊好不好？我请客。」他一脸兴致勃勃。
裴杉杉听了虽面露难色，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蒋绍文热切的脸，况且，她也的确不喜欢独自面对黑夜的孤寂，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
裴杉杉看了看蒋绍文，又看了看楚嫣。前者是一脸热切情意，后者也对她无所谓的微笑。但她却眼神一瞥，瞥向了默不吭声的洛一飞。
而他，竟也正好望着她。
突来的四目相接让裴杉杉的心猛然一震，心跳乱了几拍，她赶紧回眸，慌乱的就想开口答应。
「我……」
她的话还滚在喉头，洛一飞已经抢白，「杉杉，你别忘了我们明天还要加班，威顿企业的初步企画不是下礼拜一就要和对方会报了吗？」
「呃？威顿企业的初步企画？」裴杉杉一愣，想起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会报时间明明就是下下礼拜一，什么时候更改的？
「小方他们还在等着跟你开会讨论，这你也忘了吗？」
裴杉杉无言，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其实这些事情根本都不急，她相信老板也很清楚，只是为什么他要现在提起？动机不明。
她困惑的望着洛一飞，而他一脸理直气壮更让她不解。
「所以你确定你还要去续摊？」
他丢出的问题让裴杉杉不晓得该点头还是摇头。他不希望她去续摊，这点她还解读得出来。只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裴杉杉皱眉，下意识的很想对洛一飞反骨抗议，但楚嫣却在此时开口。]
「杉杉，其实我也有点累了，我们可以改天再跟蒋先生他们一起去续摊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任谁也无法拒绝。
这下连本来想开口抗议的蒋绍文都只好乖乖闭嘴，「那续摊的事情就改天再约吧！还有，不要叫我蒋先生，你们直接叫我绍文会亲切一点。」
裴杉杉听了觉得拗口，她发誓自己一定叫不出口。
楚嫣却柔柔的笑了，「好呀！那就麻烦绍文护送我们杉杉回家罗！」而且还喊得非常顺口。
裴杉杉听了简直傻眼，她瞪着楚嫣，突然想起楚嫣刚刚在化妆室丢下的那句话。
我们认识得更久，但你确定你真的了解我吗？
说实话，裴杉杉现在似乎不那么确定了。
「可是，你怎么办？」她望着一手掌控全场的楚嫣。
「我只好麻烦你的老板送我回家了。」楚嫣回答得理所当然。
裴杉杉听了心惊，「他？」那个大色狼？
「不知道洛先生方便吗？」楚嫣对着洛一飞微笑，而洛一飞也在她的眼中看出了某种讯息。
他无所谓的耸肩，只是望向裴杉杉的眸子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却没人发现，除了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的楚嫣。
「嫣嫣，这样不好，如果你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我会被你家男人砍成十八段。」裴杉杉一点都不放心，洛一飞根本比路边恶狼更可怕，如果他存心诱惑楚嫣，她怕单纯的楚嫣会落入魔爪。
「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你自己也跟了个禽兽。与其担心你好友，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洛一飞哼了声，非常不以为然。
「喂！什么叫禽兽？说话那么难听。」蒋绍文听了跟着怪叫。
「人家蒋先生是正人君子，哪比得上你前科累累。」裴杉杉还是不放心。
「哼！正人君子？」这一声哼，可是货真价实从鼻腔发出，非常不屑，他皱着眉头，「你跟他很熟吗？你又跟我很熟吗？」
「我……」裴杉杉语塞。怎么今天大家老爱问她这个问题？
「与其要在这边争执，那我们还不如直接去续摊。」楚嫣又柔柔的开口了，只是这次声音多了点杀气。
裴杉杉感受很深刻，而另外两个男人只觉得楚嫣的口气似乎温柔得不太对劲。但三人都很识相的不再争执，自动分好队伍。
「嫣嫣，有任何状况，要打手机给我喔！」裴杉杉还在交代。
楚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知道了。」
「喂！你也别乱来喔！」蒋绍文也跟着打趣的望着洛一飞。
洛一飞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给我规距一点。」他瞥了眼裴杉杉。
「你……」
不知道是谁又冒出个「你」，听得楚嫣当场笑容很艳，口气很冷，「要不然我们大家一起搭计程车回去好了，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担心彼此的话。」
「嫣嫣，那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保重。」裴杉杉听了背脊发寒，确定楚嫣这下真的发火了。
「楚小姐，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车子行驶在深夜的街上，车内只有广播音乐的声音。洛一飞见楚嫣迟迟没开口，终于忍不住问了。
「嗯！」楚嫣点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关于杉杉？」洛一飞心知肚明。
楚嫣微笑。她望着他帅气的侧脸，可以理解杉杉心动的原因。
洛一飞是个英俊又聪明的男人，如果他真有心，大概很少有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
只是，他对杉杉有心吗？
「杉杉是个很单纯的女孩，虽然她工作时俐落干练，但事实上她只是只纸扎的老虎，只会用虚张声势来掩饰她的痛苦和懦弱。」
这是楚嫣所知道的裴杉杉，外表看不出的裴杉杉。
「我知道。」洛一飞望着远方。他当然晓得杉杉那矛盾又可爱的个性。
「其实杉杉从没提过你们的事情。」
「是吗？」他应声，但并不意外。
「每次聚会，她总是默默的听别人说着爱情故事，却从未说过属于她自己的爱情故事。」
洛一飞听了只能耸肩，毕竟他们那一段也不属于爱情。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你们之间到底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但是我知道杉杉其实很寂寞，也很怕寂寞。」
「所以呢？」趁红灯时，洛一飞转头看着楚嫣，「如你所言，我跟她已经结束，你跟我说这些，我实在爱莫能助也于事无补。」
楚嫣望着他，「但，你们真的结束了吗？」
她透彻的眸光让洛一飞蓦地感到烦躁，他从口袋掏了根菸。
「要不然呢？」他燃起菸，口气有着不耐。
「杉杉说过，她的老板是一个才华洋溢的花心大猪头，有着让女人心动的本钱，让女人心碎的本事，却没有让女人幸福的本能。」她记得这番话当时还让大家笑了好一会儿，为了杉杉犀利的评论。
她觑着洛一飞的神情，「可是杉杉虽然心动，但她却没有心碎，她有的只是说不出的惆怅。」
「你到底想说什么？」洛一飞冷着口气，索性把车停在路边。
楚嫣对他烦躁的眸微笑，「我想说，如果你不是讨厌杉杉，那就一定是很在乎她。」
洛一飞也不回应，只是冷眼看她。
楚嫣不在乎，像是料中他早就会是这个反应，她自顾自的说着，「花花公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固定女伴厮混两年多？如果你只是贪图杉杉的美色，那时间也太长了吧？而且你既不跟她玩爱情游戏，却甘心让自己沦为填补寂寞的工具……」
楚嫣有趣的望着洛一飞，而后者却铁青了一张俊脸。
「照我看来，大家其实都误会你了，你根本不是花花公子，你是无私无我的大爱师姐。」朝洛一飞比了个感恩的手势，楚嫣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准备下车逃命去也。
洛一飞瞪着她，非常确定这个家伙绝对是裴杉杉的好友，连那气死人的说话方式都如出一辙，「你要去哪？」
楚嫣回头朝洛一飞微笑，「我不敢麻烦洛先生，我自己叫男朋友来接我。」
「可是杉杉知道的话……」一定又会怪他不值得托付。
看见楚嫣打趣的眸，洛一飞一愣，后头的话自动吞进肚子里。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罗曼蒂克，这个世界真的有无情浪子，你们这些小女孩别被爱情电影给骗了。我跟杉杉只是游戏，既然是游戏，自然就得遵守所谓的游戏规则，根本无关乎你刚刚说的那一大串。」洛一飞说得理直气壮。
楚嫣听了，却笑得让洛一飞更觉碍眼，「请问，游戏规则是什么？游戏时间无限制？只谈性不说爱？」
洛一飞愣住的模样，让楚嫣觉得有趣极了，「我当然相信世界上有无情浪子，但我更相信无情浪子绝对不会玩这么孬的爱情游戏，更不会订出这么没搞头的游戏规则。」
洛一飞无言，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洛先生，其实你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无心，而杉杉其实也没你想像的那么坚强。」楚嫣拿了外套和包包，下车站在路边，「我言尽于此，如果有任何得罪的地方，请你不要见怪。还有……那位蒋先生看起来对杉杉势在必得，如果你还是认为你们的游戏已经结束，就请你好好祝福他们吧！」\"R,Zb1v`+_(Y-sZ
说完，她关上车门，看见红色跑车在黑夜里扬长而去。
杉，你的前男人真可爱，你确定你真的甘心放弃吗？
楚嫣传来了这么一通简讯，看得裴杉杉莫名其妙。
她洗完澡，吹整好头发，甚至躺上床了，她还是想不通楚嫣到底想说什么？
洛一飞可爱？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前半句。
难道是洛一飞开始散发他过多的费洛蒙，搞得连楚嫣都被他迷惑了？裴杉杉大惊，被自己的猜测吓得睡意全失。
顾不得时间已经深夜，她拨了楚嫣的手机，却意外得到没开机的回应。
「糟糕，该不会已经被骗上床了吧……」她对着手机喃喃自语。
不是她对楚嫣没有信心，而是她实在对洛一飞秒杀女人的功力感到十分害怕。如果连楚嫣都惨遭洛一飞魔掌，那她可真是难辞其咎了。
裴杉杉在床上干着急，想拨电话给洛一飞，却看着手机，怎么也拨不出去。
该打电话吗？她好挣扎。
真的不想在深夜听见洛一飞的声音，他低哑的嗓音只会让她空虚的心灵更加空虚，悲哀的寂寞更加悲哀。
于是，她放下手机。
「没事的，嫣嫣不可能会被洛一飞诱拐。」裴杉杉说服自己，然后强迫自己关灯睡觉。
因为她不想打电话给洛一飞，更不想打电话给楚嫣可怕的那口子。
所以她乖乖的盖上棉被睡觉，乖乖的忘了寂寞，乖乖的说服自己一切都会没事。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她被一通不说话的电话吓醒。
她呆坐在床上，却发现枕头莫名湿了一片，而那痕迹，像是眼泪。
「我应该睡着了呀……」她喃喃自语，突然又啊了一声的恍然大悟。
原来她很乖，不乖的是寂寞
洛一飞把车停在弯路口，直到看见楚嫣坐上另一台铁灰色轿车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达成了裴杉杉的托付。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言而无信。」在其他念头冒出来之前，洛一飞已经为自己下了完美的理由。
他重视杉杉的托付，只是因为他是言出必行的洛一飞，因为他一点不想看见杉杉不信任的脸。
只是因为这样，没有其他原因。
洛一飞跟自己解释，但越解释心情越闷，越闷就越让他想起刚刚楚嫣说过的话。
她说，他不是无情浪子？屁。
她说，他的游戏规则很孬？屁。
她说，他是什么大爱师姐？屁。
他承认杉杉的地位始终都跟其他女人不同，她是裴杉杉，她是他聪明干练的小学妹，她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第四类员工。他在乎她没错，但绝对绝对不是关乎情爱的在乎。
他洛一飞从未在乎过哪一个女人，即使连杉杉都不例外。这是他的坚持，这是他的梦想，这就是他。
他不相信什么唯一，他才不要为了一朵花放弃所有森林，他跟所有花花公子一样，他热爱自由、渴望自由，他需要自由。
「自由万岁！」洛一飞率性忘情的在车子里大喊，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喊得心情高亢，却在看见一辆和蒋绍文相似的黑色跑车时，心绪又霎时跌落谷底。
「不知道绍文送杉杉回去了吗？」洛一飞喃喃自语。一想起今晚杉杉跟绍文相谈甚欢的模样，他心头不舒服的感觉又现，而且屡试不爽。
唉！他不自觉的叹息，不想打电话给蒋绍文，只好就近在便利商店买了好几瓶啤酒，然后开往裴杉杉的小公寓。
他把车停在裴杉杉的家楼下，看着楼上昏暗的灯光，他无法辨别出她是否已经到家。
他不安，随手开了瓶啤酒猛灌。
他不爽，不确定的心情和不舒服的感觉都让他不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不爽被分析，不爽被说教，更不爽心底那种明明就不是这样，却像心事被揭穿的困窘和矛盾。
他更不爽绍文对杉杉的态度，不爽他送她回家，不爽自己像个呆子一样，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滚到了床上！
洛一飞又开了第二瓶啤酒，心情还是不安，心情依旧不爽。
他不爽杉杉没开灯，不爽自己没种打电话向绍文确认，不爽啤酒好难喝，不爽月亮好圆，不爽星星好亮。
所以他又开了第三瓶、第四瓶……第不知道多少瓶的啤酒。直到啤酒全喝光了，直到他再也按捺不住的拨了电话给裴杉杉。
「喂？」灯亮了，电话接了。
洛一飞听见裴杉杉带着睡意的嗓音，而他也在同时清醒。
他直觉的挂断电话。
他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现在已经不适合他这么晚还打扰，楼上那间干净温馨的小屋也不允许他再进入，甚至那张曾经激情火热的大床更不会再有他的出现。
洛一飞叹息，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失去。
现在，他终于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从未在那间屋子里留下过痕迹。
被电话惊醒后的裴杉杉不仅睡意全消，而且还越想越担心。
「刚刚那通电话……会不会是嫣嫣打的？」她瞪着床头柜上的无线电话，发誓明早就去换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裴杉杉又等了一会儿，下意识的拿起话筒听嘟嘟声，再三确定电话机能的确运作正常。
「如果不是嫣嫣，还有谁会那么晚打电话来？」她对着电话喃喃自问。
虽然电话无法回答她，不过脑海却自动搜寻出一张帅气又熟悉的男人脸孔。
裴杉杉叹息，自动否决掉这个答案。
「不可能会是他，都说结束了，他不会是那样的男人……」尽管想起这个念头，还是让她的心脏狂跳了一阵子，不过不可能是洛一飞，不可能。
她抱着无线电话和手机在房间里踱步，越想越焦躁，越想越担忧。
她望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虽然现在真不是个扰人清梦的时间，不过如果刚刚那通电话真是嫣嫣打的，她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她或许真的被洛一飞给诱骗了，正懊恼烦忧着……
裴杉杉越想越头疼，她牙一咬，决定还是冒死拨了电话给楚嫣。
她数着嘟嘟声，心情好忐忑。如果嫣嫣第十声还是没接，那她的勇气就要宣告放弃了。
「喂！是杉杉吗？」
终于，在第九次嘟嘟声之后，裴杉杉终于听见楚嫣充满睡意的嗓音——当然，还有旁边她家那口子的咒骂声。
「对不起，这么晚还吵醒你。」裴杉杉歉然的道，非常羡慕她家电话有来电显示的功能，「我只是想确定你到家了没？」
话筒那端传来楚嫣的轻笑声，「小姐，现在都半夜三点半，就算我家在台中，也早该到了。」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担心你，担心你被我老板诱拐还求救无门。」她老实招供，抱着手机走到阳台，边寻找较好的收讯。
「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老板？」
即使看不见她，裴杉杉也想像得出她揶揄打趣的脸庞。裴杉杉叹了口气，「当然是担心你，我担心他干嘛？」
她玩着窗台边那些不知名的小盆栽，却意外的瞥见楼下有一台很眼熟的骚包跑车。
她一愣，心跳像漏了一拍。
「担心我？那是担心我被你老板诱拐，还是担心你老板诱拐我？」话筒那端的楚嫣没听出异样，她只是很忙碌的必须一边安抚枕边人，一边敲醒好友的笨脑袋。
「当然是担心你被诱拐。」裴杉杉顿了三秒才回答，因为她正忙着确认楼下那辆车子到底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一辆。
「为什么需要担心我？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更何况我身边已经有一个他。」
话是没错，但是裴杉杉就是担忧，「洛一飞的魅力很惊人，如果是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那结果很清楚证明，我不是他看中的女人，你才是。」
楚嫣的话像大榔头一般敲着裴杉杉的脑袋，她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望着楼下那辆眼熟到极点的跑车发愣。
「杉杉，今天的情形你还看得不够清楚吗？那个男人在吃醋，他在吃你和蒋绍文的醋。」
「怎么可能？我和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游戏，游戏也已经结束。」洛一飞在吃醋？她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
「裴杉杉，你开口闭口都是游戏，请问你是真的把你们之间的一切当成游戏吗？如果是游戏，怎么会寂寞？如果是游戏，又怎么会心痛？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爱他，你只是怕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楚嫣的话像针一般的戳着裴杉杉脆弱的心，她无言，想否认却又说不出口，所以她叹息，她对着楼下的跑车叹息。
「嫣嫣，你可以很简单的逼出我的真心。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根本看不见那个男人的真心，甚至我连他是否有心都不知道。」
「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你以为他没有？」
「什么意思？」她不懂。
「你是真的看不见他的真心？还是你以为他根本没有真心，所以才看不见？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你确定你自己真的分清楚了吗？」
「我……」裴杉杉回答不出来。
「你好好想想吧！我能说的都说了。」
裴杉杉听见话筒那端传来楚嫣的低叹，像是在感慨她的愚蠢。
她似懂非懂的想着，就在楚嫣将挂上电话之际，她突然说道：「我看见洛一飞的车子在我家楼下。」
话筒那端沉默了三秒，然后裴杉杉听见楚嫣这么说。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