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身为公司的高级行政人员,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这里领那么高的薪水?」

「对不起总裁,这件事是我们办得不妥,我只是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如果对方真的不肯搬迁的话,我们要不要再将价钱提高几个百分点?」

屏着呼吸,被训的职员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无助样子。

「你自己觉得呢?」骇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嘲弄和讽刺。「要不要我再顺便教你怎样拿钱?怎样消费?怎样享受?」

简单的几句话,说得对方面红耳赤,始终坐在一边做会议纪录的简静幽忍不住抬起头。

「近年来香港的地皮不断上涨,而司徒先生你给那些村民的补偿金是一年前的价格,他们会有反抗情绪,于情于理都属于正常现象,如果想顺利签下那块地皮,不如顺应民意,没必要拿自己的下属出气。」

「简助理,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吗?」偌大的会议室内,唯一敢反抗他怒气的,为什么总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简静幽无畏地迎视着他冰冷的俊容。「既然司徒先生在就任之后列下这个每周一次的工作总结会议,我想您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公司里的员工,能将工作上的一些疑难琐事拿到台面上来讨论,可是您刚刚那副唯我独尊的态度……」

她认真地凝视对方。「让我不禁怀疑总裁您是不是想借着开会的名义,而泄自己的私愤,身为员工的我们,如果长期被这样粗暴的上司领导,恕我抗压性太低承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口气冷得吓人。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站起身垂下头。「我想辞职!」

就算她是一个在感情上很懦弱的女人吧,她不敢保证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那颗早已尘封的心会不会再度为他而开,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快要让她无法招架,她居然会在乎司徒彻对自己的态度。

是的!当他用那么凶的语气对自己讲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胸口像被什么东西伤害了一样难受无比,她是无欲无爱的简静幽,冷静沉稳,甚至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神态自若的简静幽。

可是自从司徒彻出现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男人就像病毒一样,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体内,腐蚀她的灵魂,再不脱身,她的下场一定会狼狈得让人同情。

当辞职两个字从她口中讲出来的时候,司徒彻感觉体内像爆炸了一样愤怒,看着这个时时刻刻都想要逃开他的女人,他真想直接掐死她算了。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司徒彻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他警告的瞪了简静幽一眼,不耐烦的抓起手机粗暴地按下接听键,低应一声后,他的俊脸突然在瞬间变得黑暗无比。

他怔怔地拎着手中的手机,僵硬的面孔几乎失去人类该有的情绪。

「啪!」指尖的手机当着众人的面从他掌内滑落,掉在檀木做的会议桌上,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巨响。

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简静幽诧异的看着他失常的表情。这样的司徒彻,为什么让她产生了一股没来由的心痛和担忧?

许久过后,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一票下属,「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

起身,他迈开长腿走向会议室外,走出一半后,又突然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同样也在看着他的简静幽,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猛地抓起她的手话也不说一声,直接将她揪出会议室。

「司徒彻,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不得不跟着他的长腿一路小跑。

「陪我去日本!」

「什么?」

简静幽万万没想到,司徒彻居然将她强行拎上他的私人小飞机!

看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万丈高空,第一次乘坐这种东西的她不禁感慨,金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来满足人们的私欲,司徒彻背后的财富,果然让人无法估量。

转过头,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司徒彻,自从登上飞机后他始终没有吭过半声,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斜靠在机窗旁,以往的蛮横面孔突然变得颓废无比,凌厉的双眼内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存在,他就像一个被人掏空了灵魂的俊美雕像,这样的司徒彻,竟然让她产生了心痛的感觉。

简静幽似乎从他掌心内体会到了冰冷。他的手好凉,他的身体彷佛也跟着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暴戾傲慢的他居然会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向来不会对人表达自己真正感情的她,悄悄加重了抓在他大手上的力道,这个细微的动作,令身边的司徒彻一震。

他看着她,抿在一起的唇角蠕动了几下,接着,他也同样加重了自己手掌上的力道,当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时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愫在彼此间悄然上扬。

「当你知道自己父母不在了的时候,你的心会痛吗?」许久之后,突兀的声音如鬼魅般穿破这个幽静而诡异的空间。

简静幽微微一愣,思绪不禁拉向远方,「会吧!」她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空传来。

司徒彻有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般,张着一双清澄的眸子盯着她看。

她沉吟了许久,捏在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重几分。「我爸爸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司职员,妈妈是他的大学同学,我不知道那个年代他们到底是怎么相爱的,不过我相信,爸爸爱妈妈,超过爱他身边的一切……」

思绪渐渐拉向远方—

「妈妈从生下我之后,身体状况就一天比一天差,爸爸为了给她筹钱治病,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我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带着我不断搬家,房子越搬越小,直到最后,我们一家三口只能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司徒彻看着她空洞的小脸,上面似乎染满了努力抑制的痛楚和悲伤,这样的她,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看过?

「我妈病得最重的那一次,我家真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爸爸为了维持她的生命,竟然跑去抢劫……」

说到这里,简静幽无神的双眼突然闪过一抹悲哀。「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很不好,才第一次出手就被警察抓个正着,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入狱的第二周,我妈很不幸的去世了,爸爸为了看妈妈最后一眼,竟然想要越狱,可惜却被追捕他的警察一枪命中后脑……」

一颗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滚出,她微垂下头,带着温度的眼泪滴落到她和他相互交握的手背上,她牵强的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我有一个很不幸的童年,是吗?」

他看着她伪装出来的倔强面孔,他大手一拉,霸道的把她扯进自己怀中,紧紧抱着她纤瘦的肩膀,几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你这个傻瓜!」他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责备和怒意。「为什么要这么倔,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需要人时时去保护的小东西吗?」

他的心在痛,为她不幸的童年、为她曾受过的苦难、为她每次都伪装出来的独立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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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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