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陷井

第三章 陷井

雪情回了房就叫来柳儿,自打那日柳儿无意中说漏了嘴便再不曾主动来过她这儿,好半天,柳儿怯怯的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雪情微笑着拉过她“柳儿,我只想找你聊聊天,坐这儿,”雪情指着旁边的木椅“这些时日在园子里闷坏了,只是想找你聊一聊,你别怕”

柳儿低着头,声音如蚊子般“小姐,我,……”

“有什么便说”雪情以为她在顾虑身份问题,便和善的说“不怕,但说无妨”

柳儿见她如此说,抬起头来,在雪情房里寻觅了一会儿,最后把目光落在一块颜色稍暗的青砖上,“小姐……”柳儿欲言又止

雪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那块青砖,也明白了些她的顾虑了,便道“柳儿,我想到外面走走,正好也饿着了,不如我们去吃些东西”

柳儿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雪情就拉着她出了门。

街上繁华四溢,每个角落都看的到人来人往的痕迹,两名女子坐在月满楼的雅间中,一个衣着华丽,另一个满身素色。

华衣女子落席后,方才脸上满满的笑意慢慢退却下来,她手握住酒杯,双眼紧盯着楼下的人“柳儿”她忽而转过身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房间里有个暗格是吗?”

柳儿有些惶恐的低着头,惴惴不安的道“小姐……,柳儿知道却不能告诉小姐,……这,这是园子里的规距,如果有人将暗格和玉伶园里的任何重大事宜向外人透露,便会……便会……”

还未等她说完,雪情冷然笑道“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吧?!”眉间蓦然的神色紧聚起来“你究竟还要装多久?”

柳儿蓦的抬头,更加惶恐“小,小姐,我……您在怀疑柳儿吗??”

“是吗?”雪情冰冷的脸露出不信任来“那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我说清呢,萧渊宁?!还是,我应该称你为……季夫人?”

柳儿先前还是一副不安的模样,听到雪情说出萧渊宁这个名字时,却已是一副释然的表情,她五指缓缓的抬住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送入唇边轻抿了一小口,呵呵的笑着“纪君雨,呵,好个厉害的角色”她一把撕掉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来

“你果然将我识破了”话说着,萧渊宁已经坐在雪情的旁边

眼前这个华衣女子的心是那么深,就连眼里的神色都让人捉摸不透,萧渊宁叹了一口气“为何总是我输?”这是她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在你面前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她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柳儿,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觉?

“原本,我也一直当你是柳儿”又端起洒壶倒了一杯,雪情才缓缓的道“可是那日,你在园子里来找我,告诉我王夫人亲自来提亲之事,而对于柳儿,既使她对我再怎么无礼数,却也是知道分寸的,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的告诉我园子里才生的事情,你错就错在太自以为聪明”

也是那一刻,她也才现,她有多迟钝,什么时候人家换掉了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至于那个暗格”雪情站起来将窗户扣上“你应该是无意中现的吧,也许是你潜进来时,正巧现柳儿在暗格的那边。她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一如当初,柳卿南为了让她更好的‘照顾’我所安排的”

“可是你来的动机是什么”不等萧渊宁说话,雪情又自顾的问着“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猜不到,也想不透”

“在他的心中,我始终不及你重要”萧渊宁忽然神色悲伤起来“自那日你的书信送来,他一整天都在外面寻探你的情况,那时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我在当天告诉他,他却只是让我好好安胎,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

“我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来找你,在你中蛇毒那时,我心里真有种恨不得你马上消失的快意,我想,就是因为有你在,他才不会正眼瞧我一下,如果你死了,那他的眼里就能看到我,就不会再忽视我的存在了”说到这儿,萧渊宁双眼露出浓浓的憎恨之意,直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可是,他居然那么快就得到消息,连夜赶来给你治疗,他对你是多么的上心啊,他那眉间的担忧,竟是……我……,他从来都不曾对会我这般……就连我一连几日未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没有觉”

看着对自己满是恨意的萧渊宁,雪情忽而轻笑起来,慢慢的变成了放声大笑,最后笑的竟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用食指试擦着泪水“天下,竟有如此痴人!”这话也不知是说渊宁还是季如风,她声音有些嘶哑的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句话,你,听过么”

萧渊宁不知她这话是何意,仍旧恨恨的道“他对你可是有情!”

“有情?”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嘲笑着自己“可是,他却无意呢,”声音也渐渐凄然起来“他若真是心疼我,当初又怎会娶你?弃我而去?任凭我在后面呼喊,任凭我的百般不甘?任凭我……任凭我在王府里独自思念?呵,对我有情,对啊,是有情,还没割舍的那份兄妹之情,他待我……一直如此!”

那份花前月下,那份刻骨铭心,那份让她一直牵绊着的感情早已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

这结果,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么,又怎还会为他流泪?雪情看着这个和她一样美丽又为爱执着的女子,缓缓的说“如今,你是他季如风名媒正娶的妻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季夫人,你怕什么”看着天空,一群的鸟儿飞过,轻声而又沉稳的道“更何况……他的良人,从来都不是我!”

是啊,季哥哥,你的良人,从来都不是我。

“你打算怎么安置我?”萧渊宁看着紧闭的房间,轻挑着眉,她不相信她会就这么让她全身为退,纪君雨看似柔弱,心却太深,这是她见到她的时候的第一种感觉。而她向来都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

“嫂嫂想怎么样呢?”雪情也既而起身“如果嫂嫂想走,雪情绝不阻拦,可是,现在怕是既使君雨想,嫂嫂你也走不了了”

“你……”萧渊宁话才说到一个字,“哗”一声,门窗被飞溅在地上,店小二痛苦的吐着白沫,一群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

萧渊宁此时白皙的小脸已涨的通红,她愤然道“纪君雨,你居然……”她只道是雪情事先已安排好的人想将她困起来“若是如风知道了,他不会原谅你的”

其中一个黑衣人靠近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人道“头儿,不对呀,这女的叫她纪君雨,咱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却见那为的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来,看了两眼,便斟酌道“没弄错,长的是一样的,弟兄们,将这个女的给我带回去!”

话音刚落地,雪情周围已被包扰起来,萧渊宁被立在外面,顿时莫名其妙起来,在她还没弄清眼前的局势,怎么会变成这样时,那个为的黑衣人走到她面前,“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本来我们的目标只有她,但你也看到我们了,所以,只好得罪,你放心,以后每年的今日,我一定在姑娘的坟上烧两柱香,对了,姑娘,你的姓名是什么,也好让在下给你给你刻个碑,免得日后在下刻个无字碑”

这黑衣人还说的条条有理,似乎在与别人商量事情一般。

萧渊宁总算是听明白过来,原来他要对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雪情,她心里暗暗埋怨,怎么不挑个时间,晚上没人的时候多好,这下子自己也遭了殃

眼看黑衣人拔出了剑,萧渊宁顿时傻了眼儿,莫不说她没武功,就是会功夫,她还怀着孩子,想跑也跑不了,此时她心里是一百个后悔怎么当初硬是要来此

“慢着”这两个字萧渊宁听的真切,是雪情的声音,她看过去,雪情竟是一脸的悠闲“放了她,我便跟你们走,莫要为难一个姑娘家”,

不说萧渊宁,连黑衣人都傻了眼,当场愣在那里,直到一个黑衣人上前问道“头儿,怎么办?您给拿个主意?”这才将带着的惊醒,他竖起大拇指“好个女子,竟然不怕死,”惋惜之余又连连叹气“哎,如果早些认识你,该多好,那老子就不用接这一票,跟你做兄弟!”

另一个黑衣人试探的问“那头儿,还要不要拿人”

带头的喝道“废话!生意都接了,难道还想反悔不成?”然后骂骂咧咧起来“没跟你们说过吗,信用,信用!!你们都是白跟了老子这么多年,虽然我们是杀手,可也是讲信用的人,大不了,以后接票的时候先调查清楚对方的为人再说!”

他蹁步至雪情面前“多有得罪了”

手一挥,一个麻袋丢了过来,雪情看到他手中的麻袋问道“我可不可以不要套这个?我自愿跟你们走,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会半路上逃跑,小女子又不会武功,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他见雪情说的有理,便吩咐两个黑衣人架着她越窗而逃,片刻间一干人等已走的干干净净了,

萧渊宁愣了半天后待她回过神来才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她虽是巴不得雪情死了一了百了,可刚才雪情为了保全她自愿跟那些黑衣人走,这让她不明的感动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季如风,自己可能还会和她成为好朋友吧,只是,造物弄人啊。

萧渊宁忽然想起柳卿南,他或许有办法救君雨,想到这儿,萧渊宁提起裙子朝楼下跑去。

话说季如风风尘尘仆仆的回到锦锈庄便听丫环们禀告少夫人不见了,季如风急急的奔到萧渊宁的房里,桌子上留着一封信,季如风认得是萧渊宁的字迹,拆开来看上面只了了的写着“君不见我心与明月,又何须挂念于怀”

季如气急的一掌拍向桌面“怎的如此胡闹!”

两侧的丫环被他吓的不轻,大气也不敢出,季如风一扭头便问道“你们可知少夫人去哪里了”

“回庄主,……少夫人……,少夫人,她说……她说要,要去会会……什么君什么的。”其中一个丫环大着胆子回答,可话还是说的断断续续

季如风明白过来,原来萧渊宁是去找雪情了,这才回来又牵了匹马儿照原路返回去。

萧渊宁快步回了玉伶园,因她只认得玉伶园的柳家两兄弟,所以只好回园子里求救。柳卿南此时正在房里品着茶,四周香气四溢,见她出现在门口便笑着道“来的正好,叫雪情过来品品,这是八百里加急才送过来上好的碧罗春”

萧渊宁在进玉伶园的时候又将柳儿那张面皮给贴了上去,因而柳卿南并认出她来,只当她是玉伶园的柳儿。

“二少爷,小姐,小姐她……她刚刚被一群人掳了去!”萧渊宁知道柳儿与雪情的关系不错,为了仿真效果,她不自主的流出两行热泪来“二少爷,可要救救小姐啊”

“被人掳走?”柳卿南眼眯成一条线“那怎么你却没事呢?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今天该是和她在一起吧?”

萧渊宁哭诉着“小姐,小姐她为了护柳儿周全,与那些歹人据理力争,后在混乱之中,柳儿才逃了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想该怎么把这个谎给圆下去,可她话还没完,后面进来一个人她听见那个声音道“二少爷,卑职刚刚经过柳儿房间时听到有人呼救,进去查看时,现了地下有条秘道,卑职好不容易将秘道打开,竟现了丫环蒲柳在秘道中……”这人说的好不得意,仿佛他做了件天大的事情然后前来邀赏。

至于他后面说了些什么萧渊宁完全没有听进去,蒲柳便是柳儿,她有些慌了神,心里暗怪道,怎么如此大意,早知道就该将这丫头除了去,免得现在紧要关头祸害人家。

接着,她听见一个丫头的声音“三少爷……”

她撇过头去看见地上伏着一人,正是柳儿,此时她浑身脏乱不堪,只听见柳儿哭着道“三少爷,柳儿前些天被人给关到了地下秘室,幸得被救,不然柳儿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柳卿南有些反感的说“好了,我还没问你,你说些什么东西”他手一指站在前面的萧渊宁“你是谁,为何要混入我们柳家,有何企图?”

萧渊宁语塞,如果她说她是因为想会会情敌才来怕是这当家的不会信他,一时之间,萧渊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最终她忽然想起此时雪情又不在园子里,胡诌一番也没人知道,打定主意后萧渊宁才壮着胆子道“既然被公子识破身份,那小女子不妨直言相告,小女子姓萧,名唤渊宁,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季如风的夫人,因我家相公与雪情是多年之交,故而在得知了她被请到柳家之后,渊宁自作主张的前来,想顺便照顾一下她,多有得罪,还望柳公子多多包涵”

柳卿南听了她的说词后,仍是有些不信,但他脸上表情却无多大变化,沉思片刻,他朝柳儿说道“蒲柳,你将这位萧姑娘先带到客房休息”

萧渊宁不是傻子,柳卿南称呼她为萧姑娘便已明显的露出对她刚才所说的话不信,故而称呼为萧姑娘,不称她为季夫人。

柳儿连声称是便爬起来,对萧渊宁施了一礼“萧姑娘请”

眼下她没有办法离开这儿,只得跟着柳儿后面,前脚她将踏出门,就听得拔剑的声音,萧渊宁不经意的回过头,吓了一跳,纸窗上全是血,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那个前来邀赏的男子被柳卿南给杀了。

柳儿在一旁声音有些漠然的道“玉伶园里除了柳儿,其他下人是不能知道地下有秘道之事的”

难怪,先前她还在奇怪为何那男子怎会不知道秘道,还要听到呼救才能找到,原来如此,微风吹来,萧渊宁不禁一个哆嗦,玉伶园,这个小小的园子里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是什么原因要他如此紧张的去保护这条秘道,雪情来了这么多天,以她的观察力应该不会不知晓些什么吧,究竟她被卷进了什么阴谋中,才会引来那些黑衣人的呢。

忽然间,她开始有些同情雪情来了,这个女子,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才会变得如此吧,萧渊宁有些不那么恨她了。毕竟,她也是可怜之人

雪情被锁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里面的物品应有尽有,那个杀手老大对她甚是客气,还让人给她送来了丰富的美食。雪情向他要了文方四宝,他也慷慨给她送了过来,甚至都没有问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雪情握着笔思考了片刻,在纸上画起地图来,刚刚在马车上时,她感觉到过了许久才到的这里,在上车之前她就被蒙着双眼,想来,是他们怕她偷偷的看了路形偷跑而准备的。

刚上了车后,马车跑起来时雪情在心里默数数,一共拐角有六次,第一次行至拐角处有四十三下,再第二次拐角时是四十四下,增加了一个数,依此类推,接下来每过一个拐角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个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共是两百七十三下。

雪情凭着记忆将地形大致的画了下来随手藏在床底下,她记得在上车的地方有一个烤鸭店,是叫罗记烤鸭,为了证明自己推测的正确,她打开房门,两个守在门外的男子立刻问“雪情姑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这也是黑衣老大给的特别优待,除了四处走动的权力被剥夺了,其它的都照顾的很好,雪情抿抿嘴做出一副馋虫的样子“嘴馋了,想吃烤鸭”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道“那简单,在下这就给您买回来”说着就要朝楼下走,雪情忙叫道“我想自己去,那鸭子刚烤出来的时候趁热着是最好吃的,若是等你带回来都冷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黑衣男子马上坚决的说“不行,姑娘不可独自走动,头儿吩咐过了的”

雪情无奈的摇摇头“你们怎么都是死脑筋呢,你们两个可以陪我去嘛,”说着大眼眨了两下“如果是怕我跑,大不了,你们再用黑布把我的双眼蒙起来,然后带我去嘛,我一个弱女子,手无束鸡之力,想跑都难啊”

黑衣男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就问“那雪情姑娘想去哪家店吃?”

果然,上了套,她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最后她一拍手“对了,就去罗记烤鸭,那里的烤鸭皮酥肉嫩,滋味儿香浓,可好吃了”

他俩见雪情把罗记烤鸭说的仿佛绝世美味一般便信了她,给她蒙上了黑布,雪情在他们俩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雪情不露痕迹的装作晕晕欲睡的模样,她沉沉的对他旁边的男子说“我有点困,到了地儿之后再叫醒我吧”

“好的,”男子浓厚的声音传来,雪情便伏在软座上心里开始数数。一圈,两圈,三圈……雪情正待去数第四个拐弯处时,却听到一个声音“雪情姑娘,到了”

她心中奇怪,怎的这次这么快就到了,但她还是不露痕迹的说“到了?这么快?我还没睡好呢”

黑衣男子并不答话,只给她摘下黑布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问“姑娘可是说的这家店?”

雪情睁眼一看,“罗记烤鸭”四个大字赫然入眼,忙道“正是正是,多谢两位了”

雪情下了车就直冲冲的往楼上跑去,身后的两人只当她是饿的等不及了想一饱口福,也不慌不忙的跟着她上了楼

一见有客人上来,一个小二连忙跑过来招呼着她,雪情扫了一眼整个楼间,这么大的一个店,居然没有客人来,她随手指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呶,就那儿了”

那小二忙跑去试擦桌椅,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几位客官请坐”

雪情刚坐下就要了三只烤鸭,两边的人儿用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是给你们俩个也点了一份,不用这样奇怪啦,我可不是无底洞啊“

过了好一会儿,店小二终于将烤好了的鸭子送了上来,雪情迫不及待的拿着就啃,在他们面前要做真性情之人,这样比较容易博得他们的好感和放松警惕,既如她所料,她在咬下口的同时,旁边的两个人儿已经不再很紧张她了。

好难吃!在他们吃下的第一口就吐了出来,脸色极为难看,什么皮酥肉嫩,滋味儿香浓这简直就是老的不行的肉渣,他俩儿一同望向雪情,却见雪情吃的津津有味儿,不由的在心底叹道“果然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连吃个东西口味儿都这么与众不同”

天知道雪情心里苦的像什么,只是为了掩饰,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它咽下肚还一边啧啧的赞叹“真好吃”然后又猛啃一大口。

除了一边吃东西,她还一边和这两个人聊着,她随口问道“你们俩个是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每次都喂喂的叫吧”

黑衣人抱拳道“我们是两兄弟,他叫文虎,我叫文青”

雪情“扑哧”一笑,神情可爱的说“你们俩个的名字都好文雅哦,”

文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时候,我娘希望我们俩兄弟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风风光光的回村也好光宗耀补祖,就给我们起了这么个名儿,这名儿还是我们那风水街的王瞎子给起的,村里的人都说他那个人占的可准了,所以我娘就抱着我俩儿去问”

“那这名儿是王瞎子给起的?”雪情有些好奇了,这年头装神弄鬼的比较多,但还没见过有人这么信的

文青见她好奇的模样,也来了劲儿“要知道王瞎子可是不轻易给别人起名儿的,要不然就要有诚心去求签占卦,当然,他也要看有没有缘的,那时候,我娘为了给我们起到好名字,连续三天跪在词堂里,王瞎子终于露了面,这才给我们起的名儿”

雪情立刻问“那当时他有没有说些什么呢,比如你们能不能高中之类的”

“嗯”文青想了想“我听我娘说,那时王瞎子只说了一句话‘有前途’就没了”

雪情立刻在脑海里搜索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以前季哥哥有跟她提过,当朝的御史王羡明精通占卜,那时候季如风可是一脸的崇拜说是天文地理,他几乎无一不晓,如果她记得没错,王羡明应该是在后期就无故罢了官,于是从此不知去向了。

沉思片刻,雪情问道“文青,你们俩个是哪里人啊,我听你们的口音,并非像是京城人士,应该是从外乡来的吧,怎么不在家里陪着你们娘亲呢”她原本是想直接问他们是哪里人好打探王羡明的下落,但又觉得不妥,就顺便说了后一句,乡里的人都有浓浓的思乡之情,这样,也就不会被怀疑了。可照文青和文虎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是生了什么变故才致使他们到京城走上了杀手这条道路的,因此一为打探,二为了解情况

文青一听她这样问果然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他双手紧握,双眼迸出憎恨的神色“姑娘说的对,我们本是洛阳人士,本来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都白天在学堂里学习,晚上回家练武,日子虽说是清贫了些,可是我们一直都很满足,直到后来,有个该死的县令做了乡里的地方官,平静的日子就被打破了”

文青就像是在讲一个很遥远的故事般“到了我十七岁那年,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是村里的绣绣,绣绣长的很漂亮,我们俩就决定在年底的时候成亲,却谁想那狗官的儿子看中了绣绣,硬是将她强拉进了府,等我得知消息赶去的时候,绣绣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悬梁自尽了,我一怒之下将他大卸成了八块,那狗官为了给他儿子报仇……再后来,为了保命,我只得和文虎逃到了京城。幸好那时我们遇到了大哥,是他收留了我们,于是我们就做起了这行”

雪情苦有所悟的点点头,她也咬牙切齿的道“这生种畜生该杀!文青,你做的好,如果是我的话,不止那狗官的儿子,连同那狗官都一起杀了”

文青见她说的大义凛然,喝道“痛快,我文青出来了这么久,除了大哥外,再没遇见像姑娘这般好心肠的人了”

既是摸清了文青和文虎的底细,也顺道弄清楚这个带头的大哥好了,雪情将手中的鸭腿丢在盘中“你们大哥是叫什么名字?他经常收些像你们这样身世可怜的手下吗?”

文青点点头“我们都不知道大哥的真名是什么,只是有听见买主叫他追魂,私下里听到有人提过,大哥以前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望的人呢,至于我们这帮兄弟是不是都和我们一样,就不太清楚了,大哥规定过,在这里做事都不可以问起别人的过去的“”

话已说到这儿,已是不能再问下去,以免文青和文虎怀疑起她来,文青和文虎虽不是有心机的人,可是她看的出来,这个叫文青的男子也不是块省事的料。

雪情站起来付了帐,学着江湖人的姿式朝他们抱拳道“雪情三生有幸,认识两位,雪情如今被人买命,也不知何时活到头,若是以后雪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望两位能将雪情的尸身送往京城王家府上,二位能否答应雪情?”

文身立刻道“这是自然,雪情姑娘所托之事,文青一定倾尽全力去办”

雪情见他答应,也就放了心,暗暗的摸到袖口里的一个瓷瓶,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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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香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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