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约会 说出来了
姐姐没有继续责怪我今天这种没有常识的荒唐举动。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我的头,什么都没说就起身出了卧室。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一个人仔细想想。可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呢?从头至尾我都错的一塌糊涂。此刻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影像我只觉得扎眼,根本就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成熟的感觉,全身上下都透着幼稚跟愚蠢。我居然还好意思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会夸奖我。我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一把扯下脖子上碍事的丝巾,狠狠的拍到床上,踢掉那双别扭的皮鞋,扔了出去,又狠狠的拽下这条可笑的裙子,扔进垃圾桶。这种难看的装扮我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
直到把身上所有碍眼的东西都扔了才稍微觉得舒服些。失落的趴在床上,想要笑,可是脸上却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
呵呵,被姐姐说中了,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形象,亲手葬送了我和闻达的友情。他即使不跟我绝交,在目睹我这一幕拙劣的表演以后肯定会产生隔阂了。
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客厅的门响了两声,我慌慌张张的抹抹眼睛,拿过之前的衣服装作换衣服。
但是,卧室的门并没有被打开,而是有人敲了几下门。
不是姐姐?除了她还有谁能进这个房间的?可是,那个人进我的房间从来都没敲过门的......
“林辉?”我试着问了一声。
“佳佳,是,是我。”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闻,闻达!?为什么是他?是姐姐让他进来的?
“等,等一下,不要进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钻进被子里。
“你不用赶我,我说几句话就走。”闻达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低沉了,可以说是有些沮丧。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对我彻底失望了吗?他是要跟我绝交了吗?说几句话就走难道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了?我想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为自己解释的理由。
认命的闭上眼睛,心脏上像是扎了一把刀子,死死的攥着被子,任凭眼泪流淌。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我无话可说。
“我知道自己现在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任,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伤了你的自尊心。”
哎!?他在道歉?向我道歉?我茫然的盯着那扇门,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只有你会因为我去了解你不喜欢的篮球;只有你会在晚上兴趣盎然的看我练习篮球;只有你会在我们比赛遇到困难时还在给我们加油。你不喜欢沈一鸣,因为我你还是跟他友善的相处;上午在网球馆,我也看得出,那场比赛对你来说不轻松......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拼尽全力跟那个人打球的。刚才你也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我却迟钝到无可救药。你还精心给我准备了圣诞礼物。你姐姐刚才对我说你从来没有送礼物给任何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不起,因为我的迟钝,一直都没有做任何巩固我们的友情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努力消除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是那么冰雪聪明。我却是块不开窍的木头,所以,我想我没有资格跟你做朋友,我想我们......”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心里一团火焰越烧越凶,冲过去拉开门,“闻达,你,你混蛋!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话,说什么对不起,说什么不配做我的朋友,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酷吗?你以为我会感动的流泪吗?想要绝交,就直接说出来好了,为什么要贬低自己?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一开始就是我,是我刘佳佳主动想要和你做朋友,所以,我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我自己,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你这只呆鹅,实心木头,说什么从来都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是谁鼓励我,要我去学生会,还在为我的面试出谋划策?在学生会的活动室外面是谁拉住了想要冲进房间的我?又是谁教给我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在那辆露营车里,又是谁说会在我犯错误以前就阻止我?又是谁在我想要放弃舞台剧的时候鼓励我继续下去?又是谁在那间茶室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
做了这些事情的,一直在帮着我,鼓励我,在背后推着我前进的难道是上帝,是那些神明大人吗?你,你混蛋!绝交就绝交,居然还要说出这些混账话来。说什么会阻止我犯错,可是你现在却要丢下我不管!我告诉你闻达,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记的清清楚楚。我都记着呢!想甩开我?我偏要缠着你!”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瞪着这只只顾着装酷耍帅的呆鹅。我以为自己已经蠢的无可救药了,没想到他居然比我还要笨。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否定自己,为什么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他分明是个好男生,为什么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坏?我不允许,就是他自己,我也不允许他说自己的坏话!
闻达?睁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出一个声音。
我们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乱七八糟的对他了一通脾气,我已经心虚不已,火气渐渐消失以后虽然还是硬撑着瞪着他,可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的闹钟突然“嘀嘀”的响了起来。那是我怕自己误了音乐会的时间,所以才设定的闹铃,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解救我们两个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说了些不着边际的混话。”他慌慌张张的转身要走。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可是,我不想和你绝交,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朋友抛弃的感觉了,求你了。”道歉,必须得道歉,不想跟他绝交,我只要想想就心如刀绞。他不接受我的道歉我绝不放手,一旦让他走了,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应该是我求你才对。我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却全都记的。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觉得很荣幸。”
“我,我只是,只是做了些不值一提的事情。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笑了,那种让我觉得温暖踏实的笑,“当然是。而且,从今以后,除非你讨厌我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再说要绝交的话。”
“谢谢。”
“那,可以放开我了吗?你该回去休息了,别感冒了。”他摸摸鼻翼,眼神恍惚不定,试着想要把那只被我紧紧握着的手挣脱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刚才虽然没有把衬裙也扯下来,可是,这也绝对不是可以穿出来见人的衣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立即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闻达没有说什么,也没再停留,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呼的喘着,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液,心脏似乎随时都可能从胸膛里窜出来。
还没弄明白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就推门走了进来,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愣住了。姐姐的出现让我停止工作的大脑立即恢复了能力,迅从地上弹起来,几步跨到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彻底包裹住。
我完了,以这种荒唐的样子出现在男生面前,不被姐姐把头敲几个窟窿才怪。
床垫凹了下去,姐姐就坐在我身边。我拉住被子,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让自己暴露在姐姐面前。
“佳佳,难道你为了表示歉意,以身相许了?”她没使用暴力,而是用充满戏虐的语气对我说话。
“你以为我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吗?”我愤愤的反击。
“这可说不准,像你们这样高危的年龄,一时冲动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乖乖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把头伸了过去,“对不起,我知道今天做的事情很离谱。”
我受不了了。姐姐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从我明确表示要努力的成为一个女生以后她在我面前就什么都不忌惮了,像今天这样的话她以前是绝对不会说的。她以前虽然也会偶尔开个玩笑,可,这么直白的话她从来不敢对我说的。
“我这是让你长点记性!”姐姐毫不留情的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就迷糊吧你!”又是一下。
我等着第三下的时候,姐姐却收手了。她起身把被我丢进垃圾桶的裙子捡出来,“喜欢的时候当作宝贝,一旦讨厌了就当成垃圾扔掉,你可真够恶劣的!”第三下果然还是没能躲掉。
我郁闷的揉着头部,不敢有任何抱怨和不满。一旦我有什么挑衅的行为,姐姐绝对变本加厉的罚我。而且,我今天就没做一件让人顺心的事情,又犯了这种错误,挨了几下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姐姐把那件裙子收进衣柜,又顺手把旁边的那个更大的衣柜打开,看着我,自信的笑笑,“衣着打扮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和自己的气质相符,否则就会出现你刚才的问题。”她以专家的口吻说着,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搭配好的衣服,提着展示给我看,“要打扮的有魅力也不一定就得扮老,把女性魅力理解成扮成熟本身就是幼稚的想法。”
我惊奇的看着姐姐手里的那套衣服,黑色的短裙,白色的低领毛衣,外面套上了一件玫瑰红的大衣,裁剪非常简洁,但也很考究,两侧的衣兜都做了隐形处理,下摆的长度和裙子的长度几乎一样,看上去没有一点累赘感。
这套搭配的确让我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就接过来拿到镜子前在身上比划着。
“穿上再看效果会更好的。”姐姐得意的说。
我麻利的除去身上的衬裙,把这套衣服换到身上,正要去照照镜子,姐姐突然让我等等,然后风风火火的跑到客厅,几秒钟后手里神奇的多了双黑色的圆头中筒靴和一条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的围巾。
“你是早有预谋的?”我问道。
“那天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就特意去买了这些。”姐姐把围巾给我围上,心不在焉的回答我。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出了那么大的洋相。”我胸口憋闷的厉害。
“我说的话你听的进去吗?我提醒过你的吧,还不是被你当成了耳旁风?你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知道回头的人。”姐姐理直气壮,又开始数落我。
我还能说什么。她确实提醒过我,也确实被我无视了。
把靴子穿上,又在姐姐的帮助下把之前涂在脸上的那些化学制品擦掉,又费了好大的功夫将头恢复原状。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姐姐把我推到了镜子前。
这身装扮看着就舒服多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缀饰,简洁的大衣加上圆头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靴子,感觉非常的清爽。而且黑色的丝袜和黑色的皮鞋会让人不会注意到我的下半身,尤其是那条白色的围巾更能把别人的视线吸引到我的胸部以上的位置,不着痕迹的掩饰了我个子不高的缺点。不但如此,这身装扮也让我的身高看上去高了不少。虽然还不能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但是,整个人不失一直以来的可爱风,而且还显得恬静温婉,真的多了几分女性的魅力。
我服了,彻底服了。陈阿姨教的那些穿衣打扮的技巧我是白学了,到底纸上谈兵和实际经验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难得我肯花心思去打扮自己,结果我挖空心思想出的搭配完全失败。而姐姐轻描淡写的几下就让我脱胎换骨了。我这半路加入的和原装的女生的确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兴奋、喜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开始沮丧了。闻达已经回去了,再怎么打扮又有什么用呢,该给他看的他没看到,不该给他看的却让他看了个彻底。我总是做这种事后后悔的事情。
姐姐推了我一下,“什么呆呢,还不快出去见他?”
“见,见谁啊,林辉的话就免了。”那个家伙,我才不会特意打扮了给他看呢。
“你啊,好歹林辉也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你怎么能对他这么冷淡呢?快点去!”
唔,再不去的话,恐怕我的头又要遭殃了。我愤愤的走着。这可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刻意打扮了让林辉看?那家伙从来就没有夸过我,他看了还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呢!
满脸怒气的拉开客厅的门,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凌厉,盯着对面房间的那扇门,我誓,如果他敢胡言乱语,我就要他好看!
不一会,门开了,可是出来的人却让我始料不及,一想到之前在房间里的那一幕,顿时全身都僵硬,想要跟他说话,嘴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上了,想要对他挥挥手,胳膊像是跟身体脱节了,想要逃回房间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可恶的魔女,这个时候还不忘来整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闻达还没回去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让我怎么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