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送走姚立杰之后,今天的餐会算是圆满结束。韦克凡与任晓辰同时上楼,在任晓辰即将进房时,韦克凡及时拉住她的手,让她面对着他。“晓辰,无论你对你的将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算你有能力照顾自己。”

“大哥,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一场车祸夺走一条性命已经够了,不要再增加活着的人的负担。”

“我不认为这是负担,我会遵守对你父亲的承诺,你也一样。我要你现在答应我,你会和我一起遵守对你父亲的承诺。”

“我……”她能答应吗?她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脸上有着不容她说不的坚定。

他伸手想抚触她的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他随即将手插进口袋。“晓辰,答应我。”

任晓辰只得无奈的点头,满足韦克凡的要求。两人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任晓辰必须补回三个星期的课业准备毕业考,并开始适应在韦家的生活。她自愿帮董嫂整理花圃,除了分担工作之外,也因为她是个爱花者。

韦克凡只要没应酬,就一定回家吃晚饭。一天疲惫的工作之后,回家与任晓辰吃晚饭、聊天,竟能解除身心疲劳,也成了他一天最盼望的时刻。姚立杰也把任晓辰当成心理咨询师,往往有解不开的疑惑或是心里烦闷时,总会想要找她聊聊天,所以常常不顾韦克凡反对,跟着他回家吃晚饭。

这一天,任晓辰、谢珊珊下午刚好没课,任晓辰征求过韦克凡的同意后,邀请谢珊珊到韦家作客。

此时两人优间的在后花园里,喝着董嫂为她们准备的下午茶,享受着山中的清凉宁静。

“晓辰,韦克凡愿意履行对伯父的承诺真是太好了。对了,托福成绩已经出来,我们可以开始申请学校了。”谢珊珊为好友庆幸着。

“珊珊,你都不晓得我的压力有多大?我不想花大哥的钱。”

“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韦克凡又不是没钱,亏你还大哥、大哥的叫,你可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谢珊珊见任晓辰不语,继续道:“心细如你,应该知道他即将结婚,就算他肯照顾你一辈子,他老婆也未必肯。你成绩好,应该可以申请到奖学金,只是跟他拿个生活费,应该不会违背你做人的原则吧?你看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嫂嫂一进门,我跟我妈都快无容身之地了。”

“珊珊,谢谢你!我会慎重考虑的。不管这个未来的大嫂是否好相处,等时机成熟我就会搬出去,我毕竟是个外人。”

“你可不能让伯父有所遗憾,他一直希望你能出国。”

“我知道,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晓辰,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跟韦克凡说,我来帮你说。”

“珊珊,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像是拿我父亲的生命换来的?”

“你千万不能这样想,若是伯父在的话,伯父将会负责这一切,如今他只是代替伯父,做伯父该做的事罢了。”

“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真的可以。”

大门的电铃声,打断二人的谈话,也扰了山中宁静。任晓辰深知不是韦克凡,他有遥控器。那是谁?自她住进韦家三个星期以来,还不曾有人来拜访过,除了姚立杰。

任晓辰起身帮花浇水,谢珊珊也跟着帮忙。不管来人是谁,她肯定不认识、也毋需应付,董伯、董嫂自会处理。

陌生的脚步声来到身后,任晓辰抬起头,正好迎上一位丰姿绰约的佳人,只是佳人似乎来意不善。“董嫂,这两个是新来的佣人吗?”钟芸倩早上刚下飞机,整理好行李后,立即带着新礼服过来,她打算今晚在这里用餐,并和韦克凡分享她的新礼服。

“钟小姐,他们不是什么佣人,这位是任晓辰小姐,你应该知道的。旁边那位是晓辰小姐的同学。”

钟芸倩思索了一下,任晓辰不就是她开车撞到的那位女孩吗?她怎会在这里?莫非克凡没把事情处里好?还是这个女人利用车祸为由,咬住克凡不放?一大堆的疑问,让她不耐烦了起来。“我还是搞不懂?”

“少爷把晓辰小姐接回来这里住。”

“接回来这里住?!”钟芸倩一股无明火升了上来,她几次想住进来,都被克凡拒绝。“你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准韦太太,克凡坚持要结了婚才让我搬进来,而你竟堂而皇之地住进来?你不要以为死了爸爸,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钟芸倩突来的怒火、犀利的讥讽侮辱,吓傻了在场的人。

“喂!我不管你是何许人也,这里当家作主的人是韦克凡,你要骂人、要侮辱人也得先去问清楚,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谢珊珊挡在任晓辰面前,直视着钟芸倩。

钟芸倩当然想问清楚,偏偏她就是车祸的肇事者,又不敢多问。

“是啊!钟小姐,少爷可是把晓辰小姐当成亲妹妹,你可要先问清楚才能骂人啊!”董嫂喜欢任晓辰,她才不管钟芸倩是不是准韦太太,以前的韦老太太都还得卖她面子呢!

任晓辰无法言语,只觉理亏,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她和韦克凡扯在一起,终究两人之间还是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关系。更令她难堪的是,她竟认为她是利用爸爸的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钟芸倩那千金大小姐的娇气,逼得她几欲昏厥。

谢珊珊和董嫂的话让钟芸倩颇感压力,她缓了缓口气说:“反正住都住进来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免得人家说我这个韦太太没度量。我就当是施舍吧!”她自找台阶下,也唯恐真惹来韦克凡的不高兴。她轻蔑地看了她们一眼,便趾高气扬的走回大厅。

任晓辰被她的话伤得体无完肤,原本就存在的自卑感更让她无地自容。她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珊珊,我们走吧!我必须离开,否则我会崩溃。”

“晓辰小姐,你不能走,等少爷回来再说好吗?”董嫂追上去想阻止她。

坐在大厅里的钟芸倩看见这一幕,不客气地道:“就是嘛!要走也得跟主人打个招呼,你不会连基本礼貌都不懂吧?”

原本也想劝任晓辰先等韦克凡回来再说的谢珊珊火大了,“准韦太太,你会为你的过分付出代价,韦克凡也会因你的无知而名誉扫地。”

气冲冲的谢珊珊拉着任晓辰往外走,留下错愕的钟芸倩和忧心如焚的董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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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走出韦家后,便一路徒步下山。谢珊珊很庆幸今天她刚好在场,否则善良的晓辰一定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女人的恶言恶语。

不久,太阳渐渐西沉,可距离山下还有一段路,谢珊珊开口:“晓辰,天就快黑了,对面车道有车过来,我们去把车拦下,拜托人家送我们下山。”

任晓辰想要开口阻止时已来不及,那部车……

“我的天啊!竟然是韦克凡!?”谢珊珊懊悔不已。

“董嫂打电话给我……我就马上赶回来……上车吧!”他不善于解释,可脸上却有着愧疚与心疼。

“去哪?除了我家我们哪儿也不去。”谢珊珊拉着任晓辰的手表示两人同心。

“没问题,但是晓辰得跟我走。”他讲话不疾不徐,意志坚定。

“跟你走!?你知不知道你家里那个准韦太太多么嚣张,讲起话来比毒蛇还毒,是不是有钱人就可以欺负人啊!”谢珊珊把一肚子气全出在韦克凡身上。

“我真的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让晓辰受到同样的伤害。”

“她可是准韦太太耶!你会为了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而惹她生气吗?”

“晓辰不是不相干的人,从她住进我家开始,她就是我韦克凡的人。”

从走出韦家大门,任晓辰就一路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此刻他的话也只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却仍无法令她说出一字一句。这时,对面车道又来了一辆车,在韦克凡的车后停下,下车的是姚立杰。

“立杰,你来得刚好,帮我送谢小姐回家。”

“克凡,我看你还是先让我带晓辰回家吧!”

“立杰,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晓辰。”没人敢质疑他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相信钟芸倩。你们即将结婚,这件事你一定要尽快处理,若晓辰再受到委屈,那就由我来照顾她好了。”

姚立杰的一席话,让任晓辰感动莫名,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照顾她。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钟芸倩也不行。”

韦克凡的话,也令任晓辰感动不已,只是……怎会多了一些心痛?

“我绝对相信你。”姚立杰立刻将谢珊珊强拉上车,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

任晓辰想跟谢珊珊一起走,却被韦克凡从背后抱住而无法动弹。“求求你,让我走!”

“不行!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韦克凡特有的男人气息令她全身酥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立杰的车子开走。

韦克凡将她塞进前座,发动车子、掉转车头驶下山去。他一手拿起大哥大拨回家、一手握着方向盘。“喂!董嫂,我找到晓辰了,你可以放心,我们今晚不回去吃饭。”随后便将大哥大关机,不接受任何骚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未婚妻在家里等你,你难道不怕她再度误会?”任晓辰刚刚才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她不想再被伤一次,她已无力招架。

车子停在下山入口处等着红绿灯,韦克凡转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有着心疼与怜惜,“我不怕,再大的误会都不怕,只怕你从此消失。”此话一出,又引来她一阵心痛。

车子往北海岸行驶,两人已不再说话。早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那时候的她认为与她无关;而今,他的未婚妻容不下她,她将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芥蒂,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更糟糕的是,不只是韦克凡不让她走,她自己竟也已习惯有他陪伴的日子。从走出韦家大门开始,她就不断的想,如果他在家,是否会容许他未婚妻这样伤害她?如果他在家,是否会为了她而跟他未婚妻起争执?然而她并非完全懵懂无知,这种在不知不觉中所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将会使她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刚刚的亲密接触,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情愫即将爆发,却又被世俗礼教压抑住。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感觉,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线,却期望在整件事情中得到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不,她不能再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她必须走出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圈,好让整件事情回到原点。

“大哥!我……如果你允许,请送我出国念书,完成我父亲的遗愿。”她抬出父亲,是想让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原本为了是否该让他出钱送她出国而挣扎不已,如今,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开回。而出国读书竟成了最好的借口,不但可以躲避黑社会,还可以躲避感情纠纷。

韦克凡不语,他岂会不了解她的用心?她想以离开来逃避一切,只是,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车祸当天,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跟她牵扯不清。今日她的离开,更是撩起他那股想拥有她的欲望。而欲望一旦被撩起,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韦克凡将车子开至一家背海而建的餐厅前停下,下车后他拉着任晓辰的手直接进入餐厅。餐厅内的设计是十九世纪欧风装潢,昏黄的灯光将异国情调的气氛拉到最顶点。老马识途的他,将任晓辰直接带到较隐密却又距海最近的窗户边,两人面对面坐着。

服务生送上水和菜单对他一笑,“先生第一次带人来,一定是女朋友对不对?”

任晓辰想解释,却让韦克凡抢了白:“是啊!”

一抹红霞随即飞上她的双颊,再暗的灯光都挡不住那份娇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待服务生走后,她立即问道。

“因为没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里好美。”她看着海上的点点星帆,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禁赞叹道。

“我也很喜欢这里,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他深深的看着她。

“连服务生都认识你,你一定常来对不对?为什么都是一个人来?”她将脸转向窗外,逃避他深深的注视。

“我的确常常一个人来,不过那是在认识你之前;以前只要我想静一静,或者感觉寂寞的时候,我就会来。”他也将脸转向窗外,注视着窗户中倒映的她。

“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你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吗?”她将脸转回来,再度逃避他的注视,低下头将目光锁住杯中的水。

“在认识你之前,常有这种感觉;在认识你之后,就不曾再有过。你可不可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服务生开始上菜,让她得以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桌上精致的菜肴,让她再次开了眼界。“你的生活让我像个井底之蛙,我已经开始适应不良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你父亲将你交给我,终其一生你将离不开我。”

“父亲将我交给你,是要你保护我,因为……”她不知如何开口提那些黑社会的事,她太明白父亲的用意,所以她对韦克凡总有着歉意,因为自己是个烫手山芋,还可能为他带来灾难,如同父亲的朋友们一样。

“因为什么?”韦克凡本就觉得任父的遗嘱另有内情,但他无怨无悔,尤其在跟任晓辰相处过后。无论遗嘱有何内情,他依然不会让她离开。

“因为爸爸要我出国,而我们家没钱。”

她终究没说出回,而他也不想追问,他有另一个追根究柢的办法正在进行中。“你要出国没问题,学校由我找,你必须跟我在美国的妈妈住,我一年至少回去一次。”

任晓辰只能点点头,这总比继续夹在他和他未婚妻之间好。只是,她必须开始担心他妈妈好不好相处,希望不会是另一个钟芸倩。

一场饭局下来,稍稍抚平两人因亲密接触所产生的不稳情绪。

用完餐后,韦克凡又继续驱车沿着海岸线行驶,他选了一处视野好又能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静坐在车内,隔窗看着黑漆漆的大海。

“晓辰,我会将婚期延后,直到你出国,你可以安心的留下来。”其实他想无限期将婚期延后,甚至开始考虑姚立杰的话。

任晓辰被他的话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她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她爱你,所以眼里才容不下一粒沙。”

韦克凡转过头,注视着她的美颜,久久不愿转移。“你不是一粒沙,你是一颗珍珠,一颗罕见的珍珠。”

任晓辰再度惊讶于他的话,她若真是一颗珍珠,也是一颗已有瑕疵的珍珠。几年前的那场恶梦又回到脑海里。任晓辰不敢面对他的注视,只好低下头回避,“不论我是什么,只要不是你们夫妻感情的破坏者就好。”

韦克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破坏者,你让我有重新审视感情的机会。”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算我不结这个婚,也不是你的错。”

“不!一定是我的错。我毫无预警的走入你们的生活,让你们的生活大乱,你竟然说不是我的错!”她激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韦克凡见她如此自责,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肌肤的接触让人失去理智,挑出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不要哭、不要自责!真的不是你的错。”他本能的低下头搜寻她的唇,将世俗礼教、种种后果抛诸脑后。

任晓辰亦贪恋韦克凡温暖结实的胸膛所带来的安全感,浑然忘了一切,直到他覆上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一阵错愕袭上心头;还来不及将反应输送到大脑,神经系统居然已配合着他。

她的生涩与笨拙让他有完全的主控权撩拨她的感官,他也因此达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兴奋。

任晓辰回过神后,奋力推开韦克凡。“大哥,我们……我们越轨了!”她的一句大哥,总算唤回他些许理智。

韦克凡比夜色还迷的双眸注视她几秒钟后,挫败的趴在方向盘上。然后,他靠回椅背,缓缓道出:“我为我的情不自禁道歉。”

男女之间的事她虽不清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孤男寡女往往是祸端,更何况她刚刚也沉浸在其中而没马上阻止他。“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交谈。任晓辰想用沉默来浇熄那不该燃起的火苗,韦克凡则怕吓到了她,男女之间的事对她而言,还是那么青涩。

两人回到韦家时已经是午夜,任晓辰推开车门的同时,韦克凡拉住了她。“晓辰,你必须答应我,今晚的事不会影响我们原来的关系。”

任晓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有着尴尬。下了车后,两人便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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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克凡刚走进公司,秘书林巧裴立即告诉他:“韦大哥,芸倩姐在办公室等你。”她也是他的好同学之一林翌的妹妹。

“知道了,谢谢你。”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知道即将有一场风暴。

“韦克凡,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带着那个任晓辰风流快活不想回来了!”钟芸倩从昨天等不到韦克凡回家,打了整夜手机又不通,便一直气到现在。

“你一定要这样伤害她吗?你不知道她现在也是我韦克凡的人吗?你若没别的事就先回去,我晚上会过去找你。”韦克凡不想在办公室跟她讨论私事。

“我等不到晚上了!我要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情绪全被任晓辰牵着走。

“她父亲被你撞死,我答应她父亲要一生照顾她,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一生?克凡,为什么不给她钱就好?”

“她父亲没有要求要钱。”

“克凡,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吗?我觉得那个任晓辰别有用心。我们就给她一笔钱,告诉她人是我撞的好不好?这样她就不会缠着你了。”钟芸倩问清楚后,气也消了一大半。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不相干的女人在韦克凡身边。

“不好。而且,请你搞清楚,她并没有缠着我。”他斩钉截铁的答道。晓辰若知道事实真相,必定会离他而去。内心那股莫名的情愫,不容许他这么做。“为什么不好?你一辈子要照顾的是我这个老婆,不是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

“我亲口答应她父亲的,你想陷我于不义吗?你应该了解我做人处世的原则。”

“好吧!我依你,我知道你最注重信用。不过,我现在就要搬进去跟你住,我等不到六月的结婚典礼。”她上前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想献上她的吻,试图以一贯的娇媚软化他、征服他。

韦克凡及时侧过头,让她的吻只能留在脸上,然后轻轻推开她。昨晚任晓辰带给他的感觉至今仍萦绕不去,在吻过任晓辰之后,他已将嘴唇视为只有任晓辰才能触碰的禁地。

“结婚典礼必须延期,你也不能搬过来。你必须为你昨晚的无理取闹负责。”韦克凡面无表情的说。

“我无理取闹?我是你的未婚妻,竟不如一个野丫头?”她的气又上来了。

“她不是野丫头,她将会跟着我一辈子。如果你不能接受她,那请便吧!”

“韦克凡,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般女人吗?我好歹也是个港姐,不比你韦克凡的知名度差,你若负我,我一定让你后悔。”

“你闹够了没?如果你在向我下挑战,我乐意奉陪。”

钟芸倩深知无法斗得过韦克凡,虽已订婚她还是没有安全感。除了他英俊多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外,她总感觉到自己爱韦克凡比他爱自己多得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延期?又要延到什么时候?”她改以泪水攻势。

“你昨天伤害了晓辰,还伤得非常深,你自己很清楚。我不想对一个死去的人食言。晓辰会出国念书,就等到那时候吧!”或许遥遥无期,他想着。

“好吧!”她技巧性的擦去眼泪,以补救脸上的浓妆。“今天晚上过来陪我,人家好想你。”她的情绪变化快得像午后的骤雨。

韦克凡看了她一眼,她依旧美丽如昔,只是有别于晓辰的出尘不染及内涵。昨天晓辰所勾起的欲望,或许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暂时的满足,并且借此理清自己对晓辰的情感是否有别于其他女人。

办公桌上内线响起,韦克凡顺手拿起话筒:“喂,请说……三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挂断电话后,他对钟芸倩说:“我有事要忙,你先回去,晚上等我。”

钟芸倩识相的提起皮包,再度献上一个吻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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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克凡到达他为钟芸倩买的套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芸倩早已穿上一袭性感睡衣等着他。他脱下西装外套,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似乎不为所动。

“克凡,我陪你喝。”钟芸倩媚态万千地倒在他怀里,让若隐若现的胸部在他身上磨蹭。她拿掉他的领带、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然后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我好爱你、好想你……”她的唇从他耳边开始轻吻着,然后往他的唇移去,韦克凡警觉的将酒杯靠到嘴边,他必须保留这块圣地。

从大学时代开始,他身边的女人从未间断,他从没说过爱谁,更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像任晓辰所带给他的感觉。父亲过世后,他接下弘韦集团总裁的职位,为了扩展东南亚业务回到台湾。这二年来,他醉心于事业的开拓,钟芸倩是他唯一的女人。

韦克凡在她的挑逗之下,他的生理欲望已快达到爆发的地步。他起身一把抱住她,将她丢到床上,在他褪去衣衫时,钟芸倩开始扭动着曲线曼妙的身躯呻吟着。

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先跟她来一段前戏,他的心理跟生理如同两匹野马往两个不同方向奔跑;他亟欲解除欲望,任晓辰的身影偏偏又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他已快被撕裂了。

激情过后,他重新穿上衣服,引来钟芸倩的不满。“克凡,不准你走。我已经打过电话去你家说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电话是任晓辰接的,我已请她转告董嫂。”

韦克凡停止穿衣的动作。“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有些资料要准备,一定得回去。”他拿起汽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钟芸倩坐在床上、神情哀怨,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第六感告诉她,韦克凡的改变绝对跟任晓辰脱离不了关系;她必须采取行动,绝不能将韦克凡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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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辰坐在书桌前为毕业考挑灯夜战。从晚餐过后到现在已届午夜,桌上的书依旧在同一页。此刻她的心思犹沉浸在昨晚的意境里,韦克凡的吻让她怦然心动;她以为男人都是粗鄙不堪的,如同那一场恶梦,可他却不是那样。

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董嫂和董伯早已就寝,韦克凡又在钟芸倩那里过夜,会有谁能通过保全系统而进屋来?

她来到门边,不敢随便开门,只想听清楚外面的动静。来人进了隔壁房间,隔壁房间不就是韦克凡的房间吗?莫非是他回来了?应该不可能啊!他们应是小别胜新婚,此刻该是诉说情意的时候,想到此她竟有股心酸。她摇摇头再将思绪拉回,若不是韦克凡,那肯定是宵小!她前思后想,干脆采取最笨的方法直接去敲门,若是韦克凡便没事;若不是,也给对方一个逃走的机会,只要大家不要受到伤害就好。

她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韦克凡房门前,鼓起勇气举手敲了敲门。她还来不及逃回房间,门便倏地打开。韦克凡上身裸露、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身形高大的挡在门口。任晓辰被吓呆了,刚刚想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唯独漏了这一幕。

“对不起,我以为有小偷闯进来!”她脸红的急于解释。

“怎会以为有小偷?”他自然的靠在门边,好奇的打量她。

“因为你未婚妻来电说你今晚要在她那里过夜不回家。所以,我才会以为是有小偷闯进来。”她越讲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怪自己太大惊小怪。

“你希望我在她那里过夜?”他认真的问。

“我……”这是什么问题?“你自己有权决定。”

“那如果真有小偷进来,你要怎么处理?”

“我是想敲敲门警告他们,已经有人发现他们了!然后让他们有机会逃走,只要不要有人受到伤害就好。”

“你这么天真、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教我如何放心让你离开我身边?”

“难道给他们机会也不对吗?”

“你给他们机会,他们是否也会给你机会?你以为歹徒真会放过你?我肯定你一定会被强暴。”他的双眸因一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而眯了起来。

“不会的,我会大叫,董嫂和董伯会听见的。”他的话不无可能,为什么她没想到这一层?强暴,又勾起几年前的那一场丑陋记忆。

他倏地抱起她,转身用身体关上房间的门。

“你要做什么?”她惊叫出声。

“这房间隔音设备一流,假如我就是歹徒,看你如何能逃脱?”韦克凡与她一起倒向床中央,他侧身用大腿压住她,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上方,另一手则摆在她的腰间。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的吻封住,韦克凡顺势将舌头伸入,吻得更深。

她只觉全身酥软,提不起任何力气反抗他,任由他为所欲为,直至他肺里的氧气用光了才罢休。他迅速翻身坐起,走到柜子前倒了一杯酒。他想了她一整天,一个吻绝无法满足他,只是他必须理智的对待她,在他还未对自己的感情做出抉择之前。

“不要把人性看得太善良!你会不会喝酒?要不要喝杯酒?”他举杯喝了一大口。

任晓辰摇摇头,不自在的理理身上的睡衣、顺一顺头发,羞愧得无地自容,她无法像他那般泰然处之。她只想快回自己的房间,她脚步轻飘的朝房门口走去,韦克凡却挡住她的去路。

“我太天真了,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让我走吧!我需要冷静。”她确实不懂得保护自己,她和韦克凡之间的情况已愈来愈复杂,她就这样不小心的卷入一场漩涡中。

她闪过他的阻挡,他及时拉住她,让她面对他。“我也需要冷静。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会接受我吗?”他无法说出“爱”这个字。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努力的解读他刚刚的话,她不懂什么叫想要、接受。他是一个即将结婚的人,这些话不是应该对她的妻子说吗?她想到在杂志里常常看到地下夫人这个名词,他是指这个吗?“在我的观念里,你已是使君有妇,我们必须自爱。你们有钱人若一定要养个情妇什么的,请你找别人。”说完,她冲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锁上门。

原来韦克凡想要的只是露水姻缘,她竟差点沦为他泄欲的工具。几年前的那一场恶梦,让她至今仍无法释怀,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否曾遭毒手……

韦克凡呆立在原地,他经过深思才讲出的话竟造成她的误会。该死!谁能告诉他,什么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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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养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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