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孤老1
不管宋华良是人格分裂也好,或是被他死鬼老爹鬼上身也好,还是之前的一切全在他的计划之中,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没死,河马没死,眼下要考虑的是生计问题。
再当老师是肯定不可能了,我俩基本等于是被开除,如果说这个别的工作,心里也没底。还是王爷爷给指了条路,王家在旧社会是正经八百的地主家庭。要说起源,还得从咸丰年限说起,老王家有位大厨,就在皇家的御善房里专门给皇帝做点心,王家就算是从这时候起的家,咸丰皇帝架崩以后,才出来自立门户,成了一大家子家业。
王爷爷想让我跟河马开个店,卖点心。这可是宫廷秘方,做出来的点心都是当年皇帝才有资格享用。我们两个认真学习了小半年,几样特色点心算是得心应手,其实这些点心做起来并不复杂,没太高的技术含量,关键就在个馅儿和料上,搭配着是有个比例,稍微差一点,口感就不一样了。
开店的钱算是我跟河马一人出了一半,在大观园东边租了个门面,我手里有父母厂里给的抚恤金,另外我们两个都还有一年的工资没花。工资没多少钱,抚恤金也不多,最后还是河马给他家要了些,这么着店才算开了起来。
我俩都不是生意人,也不会缺斤少量,更不会偷工减料,实打实的做出自己的特色。没几个月,小店买卖日见起色,慢慢在周围传出些名气。而且我们做的点心的确好吃,店里弄的干净,有些老大妈天天早上过来排队买一点,回去当早点。
话说回来,欠别人钱是我心里最不舒服的事,过了没半年,就凑上钱把河马家里的帐给清了。
手头上稍微富裕点以后,我就想着是不是把店做大一些,然后在雇几个人。毕竟技术人家王爷爷的,我想扩大营业,就得招人,一旦招人,技术肯定要教给别人,我怕王爷爷不乐意。
找王爷爷商量的时候,他正赶着要出去旅游,军区后勤组织离退休老干部去南方疗养,一去将近一年。和王爷爷简单说了下情况,他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不是不能外传,不过祖上给留的东西,也不能传的太广。特别是我俩现在手头有两个钱,但也不多,正要扩大门面,怕是不够消耗不起。就算是招人,也得识好人,污七八糟的别亏了这门子手艺,一切等他回来再定,收人的事他得亲自把关,而且一年以后,我俩手里的积蓄也能充足一点。
王爷爷走了以后,我和河马还是每天照常开门营业,至于扩充的事暂时便被搁置下来。
为了早上开门开的早,我跟河马干脆搬到这附近租房子住。店里肯定不能住人,卖吃食的地方,有什么铺盖,又枕头拖鞋的,让人家看见也不像个样子。
夏天晚上到了十点多才关门,河马提议去喝一杯。
忙活一天,浑身疲乏,这一段时间是肩膀也疼,腰也酸,早晨起的比鸡早,晚上睡的比狗晚,远没有当老师的时候舒服。我甚至怀念起大山里吃萝卜条咸菜的日子,我觉得做生意还真不适合我,吃苦耐劳是一方面,关键是现在做的我自己都烦了。河马倒还好说,他是有钱赚怎么都成。他是越来越开心,我却逐渐不耐烦起来,这样的生活缺乏**,每天机械着一成不变,没有动力,更没有兴趣。
在路边摊上我和河马喝着扎啤,我把心里的想法慢慢吐了出来。
“我也烦啊。每天累死累活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也别多想,先存钱,等我爷爷回来,咱俩雇人干。到时候当老板,每天上店里转转,其它时候想出去玩玩就玩玩,想睡觉就睡觉,舒坦啊。”
河马还是一脸憧憬的样子,显然他是没听明白我话的意思。累不累的无所谓,关键是没**了,干起来不带劲,身上累还好说,心累啊,烦躁啊。
喝完酒我俩回去睡觉,一身的臭汗,睡觉之前得先冲一个,不然粘呼呼的睡不塌实。
刚才喝的有点多,凉风一吹头晕脑胀的,我就先让河马去洗,我自己站在凉台上抽一根醒醒酒。
我俩住在二楼,凉台正对着马路,人行道上放着几辆农用三轮,一车车的的大西瓜。卖瓜的贩子一堆一堆在车周围就地躺着睡觉,干嘛的都挺不容易。
河马在厕所里喊我,这家伙,洗澡不拿衣服,还得伺候着。
我随便挑了条看着还干净点的内裤,给他扔了进去。
两个老爷们住的地方比猪圈也强不了多少,别看店里搞的挺板正,家里可是脏的一塌糊涂。我俩出门穿着像模像样的,家里却从来不敢让人进来,光那臭脚丫子味也能熏死一片,说来也巧,可能是这味太浓了点,家里连只蚊子苍蝇都没有。
给河马拿完内裤,我又回阳台拿起剩下半根烟继续抽了起来。
人行道西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灯一半亮一半不亮,显的光线异常昏暗,不少飞蛾小虫子围着路灯来回旋转。
我正准备把手中的烟**弹出去,就见路灯下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慢慢从十字路口转了过来。是个要饭的老头,看是一天没吃饭了,走到垃圾箱边上胡乱翻了翻,找出多半块没吃完的西瓜,坐在马路崖子上用手掏着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一酸。
我套上背心,拿了钱包,想下去买份盒饭给他,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等我下楼绕出小区,人行道上除了几个睡倒在地的瓜贩子,垃圾箱旁边还放着那半只吃完的西瓜,却再也找不到那老人的身影。我又追了两条街出去,那老人跟人间蒸了一样,哪里还有踪迹。
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堵的我心口难受,回去冲个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