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浩浩荡荡的大队伍终于上了敖包山,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尹天翊狠狠摔了一跤,屁股还痛得发麻,在宝音的搀扶下,滑下马背。
铁穆尔在一旁又气又好笑,拉住他问:“叫你小心一点,能走路吗?”
“当然,你放开。”在众目睽睽下摔了跤,尹天翊羞恼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大部分大苑百姓都瞧不起汉人,尹天翊瘦瘦弱弱、慌里慌张的样子,又符合他们心里想像“汉人书生”的模样,本来就有不满,尹天翊竟然又摔下马来,不好听的流言立刻传遍整个山头。
“果然是金阈的‘王爷’啊,你看他骑马的样子,脸色都是白的!”
“我家七岁的娃儿都能在马上倒立呢!我看,汉人骑蒙古马不行,马驹差不多。”
“哈哈,他掉下来的样子才可笑,还捧着头上的帽子,当它是乌纱帽啊!”
众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声音都不大,可是他们的神情都充满了鄙夷和嘲笑,像重锤砸在尹天翊的心上。
尹天翊很难过,一直以来他都处在铁穆尔的保护当中,完全没想过在大苑仍是有许多人讨厌他的。
“走吧,愣着做什么?”铁穆尔有力地握住尹天翊的手,像没有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尹天翊拉住铁穆尔,静静地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走。”
“好。”
铁穆尔准许,便独自走在前面,威严的目光扫向一个在偷笑的青年,那青年吓得浑身发抖,低下头,竟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议论声轻了许多,尹天翊低垂着眼帘,可是突然想到,他不仅是大苑的王妃,更是代表金阈千千万的百姓啊,他怎么可以畏首畏尾?他得拿出金阈皇子的气魄来!
想到这里,尹天翊握紧双拳,抬起头,既不怯懦也不慌张,步伐坚定地跟上铁穆尔。
宝音和巴彦看见了,欣慰的一笑。
敖包设在山顶,是一座石头堆成的圆锥形实心塔,顶端插着一根长杆,杆头上系着许多东西,花花绿绿的迎风招展。尹天翊大多都不认识,不过其中那种金黄色的带子,大概是经文布条吧。
尹天翊来到草原一年多,已经见过不少敖包了,但这么高大的敖包还是第一次看见,暗暗吃惊。
不过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根本没时间发愣,跟着铁穆尔,努力回想着第一步该怎么做。
对了,绕行!
尹天翊深深吸气,六十个喇嘛开始齐声念诵经文,百姓像潮水一样纷纷跪了下去,只有他、铁穆尔和几位红衣僧侣是站着的。
尹天翊迈开步子,心里七上八下,和铁穆尔一起围绕着整座敖包走了一圈,然后回到敖包前方,有些僵硬地跪下。
一位须发皆白的达玛勒——司祭之首,这时站起来,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五色哈达交给尹天翊,将一块石头交给铁穆尔,两人躬身,说句吉祥话,把这两样东西放在敖包上面。
这样做,意味着使敖包恢复生气。
由于越来越紧张,尹天翊的大脑不免一片空白,大礼三跪九叩的动作,总是慢了铁穆尔半拍才完成,尹天翊有些脸红,好在司祭们不介意。
“天翊,可以起来了。”
“哦。”尹天翊匆匆站起来,接下来便是达玛勒的活了。
只见这个苍老枯瘦的老喇嘛,走出几步,以吟唱般的语调命令人们给神灵送上祭品。
像回应他的呼叫一般,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扛着一只香气扑鼻的烤全羊上来了。
尹天翊稀奇地看着,这只烤羊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他之前可是连只羊蹄都没看到。
之后,鲜乳、乳酪、黄油、圣饼、白酒、什锦粥、盐、茶等等食品源源不断地送上敖包,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各种香味夹杂在一起,都让尹天翊傻了眼了,不由抬头望望天,起码用十七、八辆车拉的东西,不会真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可是碧蓝的苍穹万里无云,毒辣的太阳直射着一切,尹天翊眼花,赶紧把头低下。
天上当然不会有洞啦,这些食物是昨日便运上敖包山的。
花了很长时间的献礼结束了,喇嘛们开始燃放柏叶香火,这时后鼓钹大作、号管吹响、法钤齐鸣,百姓们不论僧俗尊卑,全都对着敖包三跪九叩,这番景象真是隆重极了。
尹天翊正看得出神,铁穆尔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尹天翊转头,不明所以,“怎么了?”
“该你了。”
“我?”尹天翊一呆,突然醒悟,惊慌失措,“对了对了,祭敖包词!铁穆尔,第一句是什么?我怎么记不起来了?风、风……”
“风调雨顺,五畜骤增,无灾无病,禄马飞腾。”铁穆尔不慌不忙地指点他,“放轻松,背不出来,就看本王的口形,一定可以的。”
“好吧……”尹天翊再次深深吸气,一边反反覆覆念着这几句话,一边魂不守舍地站在供桌前。
鼓乐声缓缓停了下来,达玛勒将马奶涂在尹天翊的额头上,然后便静候尹天翊朗诵祭词。
尹天翊看看铁穆尔,又环视庄严虔诚的人山人海,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咬了咬嘴唇,尽量把视线投向远方,不顾一切地,以沉稳、响亮、威严的声音,背诵起《祭敖包词》来。
“吾等祭天,求风调雨顺,五畜骤增,无灾无病,禄马飞腾……”
流畅的蒙语,一字不差,充满豪情,牧民们都懵了,谁都没有想到尹天翊的蒙语说得那样流利。
《祭敖包词》很长,长到土生土长的牧民也常常背错,可是,无论是山脉河流还是天地诸神的名字,尹天翊都没有念错,而且语调时而铿锵激烈,时而悲怆委婉,万分投入……
风也似静下来了,百姓们看着前方,全神贯注,全都在聆听尹天翊的祈福。
如果,这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皇子,一个摆设般的王妃,他会这样认真地为大苑百姓祷告天地吗?
太阳在晒着,一滴滴汗水爬下尹天翊的额角,流进他的眼睛,尹天翊却动也不动,如同铜浇铁铸一般,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把《祭敖包词》背完,人们动容了,铁穆尔也失神了。
对了,这才是尹天翊,永远在人们不在意的时候,表现出他的勇气、执着和坚强,铁穆尔心潮澎湃,得意极了。
《祭敖包词》结束后,祭祀才算进行到一半,接下来,还有大大小小的献礼、诵经仪式,不过尹天翊和铁穆尔都只要点点头就行了。
最后,由铁穆尔亲手斩杀一头牛,将牛血浇在敖包上,众人齐声欢呼,情绪激昂,整个祭祀典礼就结束了。
可汗临时居住的御帐搭在敖包山下,里三层外三层守着赤军亲兵,山顶仍然热闹非凡人头揽动,不断有平民百姓拥上敖包山跪拜,这和金阈一样,帝王向佛祖烧完香后,百姓才得以进庙中烧香。
一下马,走进阴凉的御帐,尹天翊就倒在卧榻上,动也不动。
他实在是热坏了,里面两件衣服都湿透,靴子里也淌了水似的,真想扎进湖里洗澡。
巴彦、宝音和乌勒吉玛三个人,忙着给他擦汗、脱帽子、喂凉茶,七手八脚一团乱。
“殿下,头抬一下,把帽子脱了。”
“殿下,您先喝口水,对对,啊,慢点喝。”
“奇怪,这衣服带子怎么解不开?”
“我来,巴彦,你再去打盆凉水来。”
铁穆尔大步迈进御帐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番吵闹的场景,立即下令,“吉玛,你去煎解暑的药茶,巴彦,你去搬沐浴桶进来,宝音去打水。”
“是,可汗。”三人躬身行礼后离开。
尹天翊缓缓睁开眼睛,松了口气,刚才脑袋真是嗡嗡作响。
“天翊,”铁穆尔走到卧榻边,轻轻抚摸着尹天翊汗湿的头,怜惜道:“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尹天翊趴着咕哝,“衣服都黏在一起了。”
“起来,把湿衣服脱掉。”铁穆尔说着,把尹天翊拉起来,看着他晒得发红的脸颊,更是心疼。
今日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都可以在石板上摊熟野鸭蛋了。
铁穆尔解开尹天翊衣襟上的血玛瑙扣袢儿,一共四颗,再松开扎得紧紧的丝绸腰带,帮尹天翊脱下天蓝色刺绣精湛的外褂,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绣有动物椅角图案的薄缎,再里面就是亵衣。
尹天翊的衣服是潮湿的,紧贴着身体,略显纤瘦的肩膀下是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铁穆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到那微微挺立的**,心猿意马起来。
“天翊……”
铁穆尔低喃,大手从尹天翊的肩膀滑下,正碰到尹天翊的胸膛时——
一身蛮力的巴彦独自扛着大沐浴桶,大咧咧闯入御帐,宝音提着水桶紧随其后。
巴彦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空气里飘荡着的情欲气息,来回数趟提水倒水,还大声问可汗要不要先用膳,被尴尬至极的宝音提着衣领,揪出御帐去了。
看着兄弟两人匆匆走避的样子,尹天翊斜睨着铁穆尔,责怪道:“你就不能少释放一点你的色狼气息,你看宝音的脸红得……他才十八岁吧?”
“天天守在御帐外面,该听的早就全听到了,再说十八岁也不小了,有什么关系?”
铁穆尔不以为然,动手脱掉尹天翊汗湿的薄缎衣,哄道:“快点脱掉衣服,本王给你擦身体。”
“什么叫做该听的,那是他不该听的吧!”尹天翊翻个白眼,不过,也很享受铁穆尔温柔的服侍,听话地脱下亵衣,赤裸着上半身。
铁穆尔将白浴巾浸入木桶中,捞起挤干,让尹天翊坐在铺开的毯子上,给他擦汗。
从指尖、手心到肩膀、腋下、胸口,铁穆尔很细心,力道不轻也不重,还帮尹天翊揉捏着肩膀和背部绷紧的肌肉,尹天翊闭上眼睛,听着水声的哗啦,暑气尽消,惬意极了。
“左边一点……不对,再下去一点……唔,真舒服,铁穆尔,你这门手艺可真不错!”尹天翊嬉笑着,“以后,每天给我捏捏吧。”
铁穆尔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靠近尹天翊,搂住他道:“行,本王以后每天给你按摩,从头到脚,仔仔细细,那么……你怎么报答本王?”
尹天翊靠着铁穆尔厚实的胸膛,微仰起头,苦思冥想着,突然眼睛一亮,“有了,这样吧?大不了轮到我抱你的时候,温柔一点,不那么猴急,怎么样?”
“哐!”
御帐里,突然传出意料之外的声音,宝音和巴彦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原来可汗和王妃殿下还有这样的关系……
而守在门帘另外一边的涂格冬,则已经完全石化,不过……这也是两人恩爱的表现吧?
仔细想想,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心腹们心乱如麻、情绪复杂的时候,御帐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刚才那声巨响,是铁穆尔一时血气上涌,踹翻了沐浴桶,而现在则是百花盛开,芬芳郁馥似的缠绵,尹天翊一个天真灿烂的笑颜,他便举手投降了。
罢了罢了,尹天翊想怎样就怎样吧!
紧紧地搂住尹天翊的身子,铁穆尔深情地吻着尹天翊,侵入口腔的舌头灵巧温柔地滑动着,一点点地勾起尹天翊的欲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混合尹天翊的气息,灼热地吻。
“唔……铁穆尔……”
尹天翊的嘴唇变得晶莹湿润,眼角泛红,他想说话,但是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丝唾液滑到下巴。
铁穆尔松开他的**,舌尖舔去他下巴上的**,尹天翊的脸颊蓦地绯红发烫,心跳的声音大得似雷鸣。
铁穆尔勾起唇角,轻轻松松地抱起尹天翊,大步走向卧榻。
“等一下,你不是还要接见各部落的族长?”尹天翊可没忘记,这七天七夜的祭敖包会铁穆尔可是很忙碌的。
“不错,开始像个王妃了,”铁穆尔轻柔地放下尹天翊,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不过还有温存的时间,本王想,满足你个一两次是没有问题的。”
“去你的!”尹天翊面红耳赤,“谁想满足了?”
“哦……原来你不想。”铁穆尔沉吟着,站直身体,“那本王先出去忙了。”
说着,还真的转过身体,打算出去了。
“铁、铁穆尔!”尹天翊急急拉住他,结结巴巴道:“整整七天七夜耶,接下来会很忙,说不定连碰个面都难,你……你想清楚没有啊?”
铁穆尔忍着笑,捉弄尹天翊真是太有趣了,因为他既单纯,又爱闹别扭,但是捉弄过头就不好了,单纯的人也会格外较真。
不想让他再着急,铁穆尔转回身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本王还是留下吧。”
铁穆尔说罢,脱掉外衣,爬上卧榻,尹天翊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铁穆尔,你变得好快,你不会是……唔!”
突然被吻住,这一次——是如饥似渴的吻。
逐渐深入的舌头仿佛要将他吞噬,狂野到夺去他所有的语言,激烈地吮吸盖尹天翊的舌头。
舌尖一阵阵发麻,可奇怪的是,反应最大的却是下半身,一股股热流直涌向胯间,燥热得撑起帐篷!
“……嗯……啊!”当铁穆尔的下腹部似有意无意地压上他那里时,尹天翊就很难受,一种慌乱的,急躁的,心痒至极的难受,“铁穆尔……我……”尹天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铁穆尔褪下尹天翊的裤子,嘴唇直接吻上尹天翊勃发的欲望,“啊!”尹天翊惊叫,一股灼热无比的热流似血管里激荡,一直震撼到脚趾间,尹天翊的膝盖微微蜷起着,心跳十分急促,“铁穆尔……我好……好热……”
“天翊,别急……”铁穆尔低声安慰着。
对于情欲,尹天翊就是这样诚实,虽然一离开床就会大呼小叫地否认,但是在心醉神迷的时候,尹天翊表现出的柔情和娇媚,就十分撩人了。
“只有本王看见……”铁穆尔在心里想着,万分满足,这是只属于他的尹天翊,将他的心,填得没有一丝空隙的尹天翊。
铁穆尔发现,他对尹天翊的爱,已经超出一切了。
“啊……不要……这样舔。”
尹天翊的腹部因为强烈的刺激而痉挛着,手指想抓住什么似的到处摸索,后来摸到了枕头,紧紧揪住。
铁穆尔唇舌并用,将尹天翊的欲望从头到尾舔湿。
尹天翊羞得满面烧红,可是……身体已经使不出力气了,头脑完全在融化状态,心里一阵阵的细细喜悦涌到全身每一处,连指尖都是绯红色,血脉贲张的欲望也更加敏感。
突然地,完全是意料不到的时候,尹天翊迸发了激昂的种子。
“啊!”铁穆尔有些措手不及,沾了一手一脸,抬头看尹天翊,发现尹天翊的脸藏到了枕头下面,一副恨不得把脖子都埋起来的样子,不禁笑了。
“天翊,出来吧,怎么呼吸啊?”
尹天翊摇摇头,在枕头下面含糊不清道:“都……都是你的错,你这大色魔!”
“是,”铁穆尔哄道,“是本王的错,本王一定负责到底,出来吧。”
“……这还差不多。”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尹天翊拿掉枕头,那脸,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
忍不住,铁穆尔捉住他的下巴,就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吻,弄得尹天翊晕头转向。
大手伸到叠好的被褥下面,摸出一个象牙小盒来。
那是加了丁香、珍珠粉、桃花等三十七种配料秘制成的脂膏,浅浅一盒,铁穆尔单手去掉盒盖,空气中立刻充满了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像断断续续的花香,尹天翊一直挺喜欢这种香气。
不过在期待之中,还是有些拘束和害臊。
沾了脂膏的粗糙手指,滑过脊背,在脊柱尾端和股缝间轻轻徘徊着,既不进入,也不停止,弄得尹天翊腰又酥、心又痒,这比拿羽毛撩过他的脚板还要难受啊,可是……
紧紧咬着嘴唇,任汗水渗出身体,尹天翊又别扭起来了。
好吧,看谁先坚持不住,暗暗骂着铁穆尔,尹天翊的脑袋东想西想,尽量忽视那撩人的感受,但是……
脂膏融化了,那里变得非常湿润,随着铁穆尔手指的移动,发出yim靡的声音,尹天翊的心跳瞬间加速,羞得连眼睑都是绯红。
睫毛在剧烈颤抖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尹天翊沙哑道:“铁穆尔……不要……恶作剧,唔……”可恶!下次非整回来不可!
由于太疲倦,当身体每一个毛孔都透出软绵绵的倦意时,尹天翊就会睡得很沉,所以,当他闻到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殿下起来了?”
为尹天翊张罗着晚膳的宝音,看到尹天翊的眼睛在东张西望,立刻放下盛羊奶酒的银壶,走到卧榻旁边,恭敬道:“我让吉玛进来为殿下换衣服吧。”
“不用,我自己穿就行了。”
卧榻边的小凳上,整整齐齐地放着更换的衣物,一共六件,在祭敖包会上,尹天翊穿的衣服每天都不同,白天和晚上也有差别,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极其华丽的皇族装束,象征着贵气。
不过,尹天翊还是更喜欢轻便简单的衣服。
“铁穆尔呢?”摸一摸里面的枕头,凉凉的,铁穆尔似乎离开很久了。
“回殿下,可汗在您睡着后,就到东边的会场去了,可汗还吩咐说,今晚数万人参加的大宴会有烟火表演,您会喜欢,让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您起床呢!”宝音微笑道。
“真的!”尹天翊大大的惊喜,没想到在茫茫大草原上,还能看到烟火戏!
“烟火是可汗命人快马加鞭,从金阈特别运送过来的。”宝音补充道,上前,将绢制衣带递给尹天翊。
尹天翊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铁穆尔如此照顾他,穿衣服也利索许多。
“只是殿下,烟火不就是硫磺吗?到底是怎么把硫磺放到天上去的?”宝音百思不得其解。
金阈崇尚文化和雅兴,将火药大力投入到娱乐性的烟火制作中,形成独特的一景,可在其他国家,比如大苑,火药紧张,就比较难理解了。
“不只是硫磺,还有硝石、炭等等许多材料,烟火也有大有小,皇宫里有专门制作烟火的工匠,不仅有在地上放的,还有在水上放的,用大炮可以把它们放到天上去。”
尹天翊兴致勃勃地说,扎好腰带,宝音弯腰给他穿鞋。
“大炮?”
说这句话的,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巴彦,呆愣道:“谁把大炮放天上去了?”
尹天翊和宝音对视着,哈哈大笑出来。
穿好衣服,宝音和巴彦一个准备杯箸,一个为尹天翊切下羊腿肉放到盘里。
尹天翊走到桌案前坐下,确实饿得饥肠辘辘了,这些热腾腾的菜肴,又个个色香味俱全,从驼乳、烤肉、酥糕、什锦粥,到醇香的羊奶酒、牛犊子汤,尹天翊吃得非常饱。
洗完手后,宝音立刻端来一盏龙井茶。
尹天翊也不管烫不烫,吹着气,几口喝完茶,兴冲冲站起来道:“叫上吉玛和乌力吉,我们出去吧。”
“是,殿下。”
巴彦躬身,就出去准备了。
尹天翊和宝音一同走出御帐,尹天翊突然想起来没有佩带铁穆尔送给他的蒙古刀,他已经把这把蒙古刀当作护身符了,转身回去拿。
出来的时候,整个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