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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已经受够了被关这个地方,听他叫著其他人的名字,如果他真是言华,就干脆让他完全恢复为言华好了,或许想起言华的一切时,他可以不再如此难受,"不管怎样,我只想尽快想起言华的一切!"

"可是......"

"可以用刺激的方法吗?"秦霄想了想後,提议道,"就像刺激因为脑震荡而失忆的患者一样,让我接受一些刺激因而能够想起一些事情。"

"这个......我有试过......"

"什麽?"赤胄的声音有些小,秦霄没听清。

"没什麽,只是我觉得应该没有什麽效果。"

"那还能有什麽办法?"秦霄不甘心就这麽放弃。

赤胄站在他面前,脸微微垂下,不知道是在沈思还是在凝视秦霄:"......你,真的那麽想快些想起来吗?"

"是的。"秦霄答得飞快。

"那麽......要不要试一试,这个方法?"

"什麽方法?"

"重复......重复言华离开之前发生的一切。"

秦霄发愣一样的看著赤胄,渐渐地,他才开口:"是......是在你们准备成亲......之前吗?"

"是。"

回答完後,赤胄又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如果你真的想快些回忆起来,可以试试......"

听著赤胄的话,秦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麽,不久他抬头坚定地道:"我愿意试一试,重复言华离开之前的事情。"

18

重复言华离开之前的事情,重复的又是什麽呢?

秦霄对此十分迷茫。

况且他对此一无所知,要如何重复言华的过去,又是从哪里开始重复呢?

但这些根本不用他多虑,赤胄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赤胄捧起秦霄的脸,对他低语:"虽然认识言华之前的事情我无从知晓,但他进入鬼谷的那一天起,我几乎每时每刻都部在他身边,所以,拥有这段记忆的我,只要把它植入你的记忆中便可以了......来,先闭上眼。"

在赤胄低沈动听的声音下,秦霄阖上了双眼。

他感觉到赤胄在接近自己,在近得可以感受他的体温的时候,赤胄的额头轻触上自己的额头,顷刻,脑海里的画面就像快速播放电影一样迅速流转,当最後一幕停止在眼前时,他震惊的睁开双眼,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已经完全改变......

他就站在花海之中,身边依偎著温顺的三头犬,但奇异的,此刻的他却完全不惧怕庞大的有三个头的三头犬。眼前不远处,原本背对他而立的黑衣男子正缓慢转过身。

秦霄屏息等待他转过身,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零乱,侧过身时,长长的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男子一双黝黑犀利,冷漠得无情的眼睛......

只是眼睛,只是眼睛而已,仿佛带著一股魔力,轻易便夺去了他的呼吸,当风稍止,黑发终於柔顺的披在身侧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张脸,让呼吸回来了,然而心却空了,魂魄不见了,只留下一具空壳。

最可怕的鬼......美得摄人心魂......

"娘,为什麽不能上山去呢?"

"傻言华,因为山上有鬼啊。"

"鬼?长很可怕吗?"

"......不,传说住在山上的那只鬼非常的美。"

"那他应该不可怕吧?为什麽大家都那麽怕他呢?"

"......言华,你要记住,最可怕的鬼,美得摄人心魂,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娘,言华不懂。"

"总之,言华,听娘的话,绝不可以到山上去。"

"......可是,娘,那个鬼一直呆在山里没人陪他玩,他会不会寂寞啊?"

"傻瓜,鬼怎麽会寂寞呢?"

娘亲的话依稀回荡在耳边,但此刻,他只想说:娘,你错了,鬼也会寂寞......非常非常寂寞......

拥有一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双眸,眼底却堆积冰冷阴暗的孤独,紧紧抿起的唇,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让它松开吗?

"你很寂寞啊。"

情不自禁地向他微笑,记得谁曾对他说过笑可以传染,那麽这一笑过後,是否可以看见他的笑容?

美得连花儿都黯然失色的他,笑起来,一定会更美吧......

被风再次吹乱长发的黑衣人愣在原处,没料到他会这麽说,而且一言就说击中了他的内心深处吧。

他们一直相视无语,男子却渐渐隐去了杀意。

"你不过是个凡人,如何闯得过僵尸阵?"

他笑,并答:"为了能够进来,我寻了无数的方法,破解区区一个僵尸阵不在话下。"

"哼,口出妄言,就算僵尸阵真能凭你一人之力破得了,那只听我命令的三头犬为何又会臣服於你?"

"我也奇怪啊......但来时,我是带著必死的决心所以遇上三头犬也没有逃避,但没想到它非但没吃我还能听话......或许是因为,三头犬能够感受到,我是真的真的想见一见住在这个山里的鬼吧......"

"见?哼,你不是想来盗取这山里的宝物吗?"

"不,不是。真的只是想见一见你......想知道住在山里的鬼是不是真的很可怕,是不是会寂寞......"

"就算我会杀了你?"

他又笑了,一如方才的温柔:"一面之後,不枉此行,如你真要取我一命,我无怨无悔......"

他笑著阖上双眼,却一直停不到他的到来,再次睁开眼睛时,一身黑衣的他已经不在。

他立於原地傻笑不停,身边的三头犬不解的呜呜两声,他便对它道:"三头犬,你的主人看起来真的很寂寞啊,我们去陪陪他吧。"

他坐上三头犬的背,让它奔跑於无边无际的花海之中,最後,终於在一间小木屋前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他。

"我不杀你,为什麽你不走?"

"我不走,因为我是来找你的。我要留下来,我要陪你......"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好啊,死了之後我的灵魂就能留在你的身边了。"

"哼,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那,你会记住我吗?会吗?如果你记住了我......就足够了......

就这样,根本不害怕冷若冰霜的黑衣男子的言华一直缠在他的身边,他若是烦得受不住消失了,言华便骑著三头犬在鬼谷里到处找他。

聚集无数鬼怪的鬼谷之中,言华一个人无惧无畏的到处闯,他不怕,有三头犬在任何鬼怪都奈何不了他,就算偶尔被厉鬼咬伤,但为了能找到一身黑衣的他,他可以不在乎......

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最後都会被他找到,每一次他都会冷冷的说要杀他,但却从未动过手。

有一次,三头犬不在,所有的法术用尽也消灭不了眼前的众鬼怪,眼前自己就要被吞之入腹时,一直都不肯理他的人却及时救下了他。

为什麽你还不离开,你真的那麽想死吗?

一身是伤的他被他抱在怀中,看到他第一次变了脸色,生气地对他大声说话。

偎依在他怀里,他费力地回答:我要留在你身边......让你不再寂寞......

话没说完,他体力不支昏迷过去了,没有说的那一句是──第一眼,你就夺去了我的心魂,离开你只会死,我又为何要离开?

终於、终於,经过无数的努力,他终於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叫言华,你呢,你叫什麽?"

"......赤胄。"

"我会记住的,赤胄,我会永远永远都记住你的名字,会一直一直呼唤你。"

赤胄,让我留下来,我要陪著你......

爹死了,娘也死了......我不知道该去哪,我要留下来,留在你的身边......

就算咽下最後一口气前能够看到你,就足够了。

19

或许是因为言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又或者是言华拥有一颗纯净真诚的心,赤胄发现他渐渐被这个温柔的少年吸引住了。

越来越离不开他,越来越受他吸引,随著时间的流逝,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点一点沈淀於心中,最後只要言华一不在,它们就出来肆虐,疯狂的侵蚀他的身体,那是一种比承受千万年慢慢淤积起来的寂寥还要难受。

想见他的念头猛烈,每一次他出现都恨不能把他紧紧抱住不再让他离开......

然而,每隔一段时间,言华还是会离开,会回去他生长的那座村庄。

尽管父母双亡,但在言华的心里,村庄里还有他舍不下的人,陪他一起成长,一直照顾他的乡亲。

所以言华会尽管回去,但过不久都还会来到鬼谷,还带来村庄里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赤胄,你下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村上去啊?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我把你的事告诉阿德了......啊,对了,阿德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夥伴哦!当初我要到山里来找你,他还一个劲地拦我......还好,我还是来了......"

不,他想听的不是这些。听到他说起他以外的人,他就觉得心里一片黑暗。不会去,才不会去那里......只想、只想抱你在怀里,让你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他一人......

"赤胄,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可能会不舒服!"他的口气不由得硬起来,"我可是鬼,鬼才不会像凡人那样会生病!"

"那、你是在生气吗?"他睁著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向他。

如此澄清的双眸让他不敢直视,撇过了脸,不再说话。

言华放下手中从村子里带来的竹蜻蜓,含笑轻轻抱住赤胄的身体,傻笑一样地说道:"我曾经听说鬼的身体是冰凉的,但是赤胄不一样,热热的,好暖和......好舒服......我记得第一次接触你时,你的身体还是冰冷的,就像冬天的河水一样......我被冻得吓了一跳,你察觉了吧,之後你的身体就变得如此温暖了......"

"──哼,改变体温对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能倔强的用冷硬的口气回答,但言华的笑却更柔更纯,还带著一点点的悲伤。

"赤胄......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他喃喃地低语。

"我又没说要赶你走......"反而每次他一离开,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我能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随便你。"

"......可是,赤胄,我能陪你多久?"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你是鬼,拥有永恒的生命,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或许还没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什麽就已经消失了......"

一直开朗的他突然悲伤起来,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轻轻抬起他的脸,在看到圆滑的脸上一滴一滴滑过的泪水时,他不由怔忡。

在光的反射下,比宝石还要耀眼,也唯一的让他觉得揪心......

"赤胄,我不想离开你......但我又能怎麽办......"

含泪凝望他的言华的泪水掉得更凶。

"赤胄,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在乎吗?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好希望,好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给你留下什麽。"

赤胄掬起他脸上的一滴泪,轻轻放入口不,尝到的是咸咸的,微涩的味道。

"你为什麽说我不会在乎?"赤胄用手拭去他脸上的泪,"如果不在乎你,我会为了一些无缘无故的人生气吗?想到能让你笑得那麽开心的人不是我,就好气好气......如果不在乎你,我会特意去改变自己的体温吗?看你那麽舒服的依偎在我怀里,就觉得什麽都值得了......"

"言华,不想离开的并不只有你。每一次你回到村上,我就开始等待、焦急、烦恼......不断在猜你什麽时候回来会不会出什麽事,或是你或许不会再来了......想把你关在身边,就这样让你只能看我一个对我一人笑......真的好想好想......"

"言华,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如此在意的对象,以前没有出现,以後也不会再出现了......因为我只有一份感情和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後,就再也没有了。"

言华含泪痴痴听他说完,最後又哭又笑用力扑到他的怀里,久久不言不语。

"......我以为,以为肯定不会得到你的回应......我是男的,又长得平凡......原本我根本不敢奢望的......没想到,没想到......"

越说,哽咽声更重了,再次被赤胄抬起头时,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脸。

"一直都看你在笑......原来你这麽爱哭......"这次,赤胄低下头,用舌头拭去了他脸上的泪。

"都是你害的......"

"那麽,我来补偿你吧。"

舔著脸的唇舌最终来到言华的唇上,悱恻的交缠,留连著他们的第一个吻,炙热、激情。

言华没有一丝抗拒,用生涩的行动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予这一个他最爱的男人。

在那美得如画的花海之中,在花瓣缤纷的世界里,他们的眼底只容得下彼此。

尽管羞涩,尽管含著泪,但也是痛苦的喜悦著。

没有什麽比能够拥有最爱的人更值得欣喜的事情了。

於是他们一直纠缠,贪婪的索求对方。

在这个没有时间的地方里忘记了时间,只记得彼此的脸,还有肌肤相贴时传来的体温。

"言华,你真的愿意跟我一直在一起吗?"

"我愿意。"

"就算让你变成跟我一样的鬼。"

"能与你相伴,我无悔。"

"言华,我们成亲吧,做我的妻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愿意,愿意做你的妻子。"

20

言华泪流满面说著我愿意,秦霄也泪流满面,重复著赤胄与言华的过去,沈浸於他们这段炙热的情爱里,言华是喜极而泣,秦霄却是一肚心酸......

画面又回到之前,眼前依旧站著的,是一脸狰狞的赤胄,他默默地掬起秦霄静静溢出眼眶的一滴泪放入口中,品尝著那微咸的味道。

"你知道吗?我最不舍的就是让你哭......"

听到赤胄这麽说才察觉自己落泪的秦霄立刻慌乱地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等到衣袖沾上泪水,脸传来被风干的干涩时,他才停下自己近乎粗暴的行为,但却久久不敢直视眼前的赤胄。

他应该已经看惯了这样的赤胄才对,但是在他与言华的回忆里见到赤胄那张美得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容貌後,他怎麽也平衡不了这极端的差别。

一个美得不可方物,另一个则丑得不忍直视,而偏偏这两面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到底是为什麽?

"赤胄......为什麽你的脸......在你与言华的回忆里,你明明不是现在这样的......"

等到秦霄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时,话已经随风飘散在空中了。

"你介意吗?介意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赤胄显得有些激动,手抓住秦霄的双臂,握得有些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为了言华吗?"

终於再次直视眼前的赤胄,这次,他问得小心,胸口有什麽酸酸的东西在溢出喉咙......

赤胄沈默了。

"不能说吗?"他一直无语,秦霄便不由得开口。

赤胄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我不能说。我当初也没有告诉言华......所以,他也不知道......"

秦霄看著他,好想问为什麽,但如果当初连言华他都保持缄默,那麽现在赤胄又怎麽会说出来呢,所以他没傻得开口询问。

为了遮掩眼底的哀伤,秦霄低下头,思忖了一阵後,才低声问道:"刚刚的那些记忆,就是你与言华相遇并相知的过程吧。"

"是的。"

"为什麽你会连言华的那部分记忆都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些事,他都有告诉过我......但是......"

"但是?"

"之後的事情,言华的一切我都不清楚了。"

"之後?就是他答应跟你成亲之後吗?"

"是。"

"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秦霄不由得抓住赤胄的衣襟,迫切地问。

赤胄无言一阵,才道:"之後的事,我没有言华那部分的记忆,你也想要知道吗?"

"要。"一如方才,秦霄回答得肯定。

於是赤胄再次叫秦霄闭上眼睛,带他进入他的回忆之中,重复曾经的那段过往。

在这部分的记忆里,秦霄看到言华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他与赤胄的婚礼到後来的焦虑不安。

赤胄不是笨蛋看不见他的变化,问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时,言华起初是找其他事情搪塞,到後来直接抱住赤胄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怎麽也不肯说话。

在婚期将至的某一天,赤胄正在他与言华的喜房里留连时,言华!地一推开门口扑通一声跪到赤胄的跟前。

因他的此举大为震惊的赤胄急忙想把他拉起来,他却怎麽也不肯答应,断断续续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21

"......赤胄,我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过去的......但我真的没想到村里的人病得这麽重......好多人好多人都死了......赤胄,我一直在犹豫,我原来不打算跟你要任何东西的,我不想让你把我看成跟以前来这里盗宝的那些人一样别有居心......但是......但是村里的人......病得好重,好多人都病死了......,现在,连阿德都染上了这怪病,眼看就要不治身亡了......赤胄,求求你帮帮他们,我求求你......"

说著说著,他就哭了。赤胄就算是铁石心肠看到最爱的人哭得如此悲伤也觉得不忍,所以由一开始的坚决拒绝到最後的无奈同意。

因为婚期将至,为了不耽误时间,赤胄拿出了他一直珍藏的能治愈百病的药草交给他。

"言华,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不,赤胄,你能给我药我就很开心了。"言华感激的紧紧抱住他,"......我不会有事的,等到村里的人没事了我就回来......"

"傻言华。"他怜惜地轻抚他没什麽肉的背。

"言华,你答应我,尽早回来。"

"我答应你,赤胄。"

言华拿著药走了,赤胄一直站在小木屋前的花丛之中,一直,一直......

直到他终於相信言华不会再回来。

秦霄深深地看著眼前的赤胄,一直看到赤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怎麽了,秦霄?"

无声良久後,秦霄才道:"在这段只属於你的记忆里,我看不到你的脸,但是从你刚刚话里,我知道言华是看过了你现在这副模样的,那麽你就肯定不是在言华离开後才变这样的。我可以问你是什麽时候起,你的脸才变成这样的吗?"

身为记者,秦霄的思维比较活跃,很快就找出关键。

"为什麽你对我的脸如此在意?"◎◎◎赤胄低下了头,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你果然是介意我这副模样吗?"

秦霄的视线落在赤胄随风飘散的黑色长发上。

"就当是吧。"他第一次不再阐时自己的立场,只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包括他这个没有言华记忆的灵魂,都是这麽的可有可无,"反正,言华不在意你的长相就够了,别人怎麽想你根本不在乎吧。"

"秦霄,为什麽你还是否认你就是言华呢?难道刚刚那些依然不能让你想起什麽?"

"抱歉,的确没想起什麽。"秦霄勾起唇,抱歉地笑笑,客套的就像是在采访别人。他在自己的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把自己遍体鳞伤的灵魂关进了里面。

在重复言华与赤胄的过往时,他一次又一次明白他们之间是根本不允许任何人介入的,也一次又一次更清楚,他,秦霄只是个多余的存在。

"赤胄,告诉我好吗?还是,这件事也不能说?"

"不......"赤胄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是在言华答应与我成亲的三天後。"

"言华接受了你的这副模样?"

"是的。"

"他难道不震惊或是奇怪吗?"

"他有问......一直问为什麽我会变成这样。我没告诉他原因。我问他我变成这样了他还能接受我吗?......他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了。"

秦霄笑了笑,只是眼底深处藏著一缕哀伤:"言华他,真是个很特别的人......真的......"

说完後,秦霄转身走向木屋,只给赤胄留下自己逞强的背影。

秦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越睡越不安稳,有什麽东西在束缚他的身体,不能动,甚至开始呼吸困难。

不得不醒来,睁开眼睛,一张白得诡异的脸浮在他眼前,初醒的秦霄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睁开眼睛後,这张脸移开了,秦霄的视线不自由主地跟随过去,待看到此人的全貌後,他才忆起来这人是之前跟过两次面的碧颜。

没有花心思在意碧颜为什麽会出现在这,因为秦霄注意到他所在的并不是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居住的那间小木屋,而是一间布置整齐,到处张贴大红喜字和挂著鲜豔红色布幔,就连点在烛台上的蜡烛都是红色的古式的房间。

移视慢慢收回来,看到床幔被铺也都是红色的,而枕头上则绣著两只鸳鸯。

似乎是知道秦霄已经看完了这房间里的一切,碧颜笑著对他说:"喜欢这个房间吗?这里的这一切啊,都是我用心布置的哦。"

秦霄目光深沈地看著笑得豔丽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的她,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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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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