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只不过那个死荷花似乎看她更不顺眼了,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每次他的眼神一对到她,那透着凌厉的目光,仿佛在警告她——不准造次。

本来想打瞌睡的,结果瞌睡虫全被他瞪光光。

本来想半途跷课的,结果在那雷达的监测下,又无法偷溜。

本来……有很多个本来要做的事,全因为那紧盯的视线而作罢。

从她当学生开始,小学到现在念了大学,她还没如此安分过呢!全因为姓何的像个○○七,无时无刻不盯牢她。

为了不碍他的眼,她已经坐到最边疆地区的位子了,他还要怎样啊!

上课监视她,下课差遣她,有事没事还要纠正她,不是指她坐没坐相,就是训她站没站相,她很明白在他眼里,她是个与好学生完全沾不上边的人。

每次的下课铃声都是她的救赎之声,代表她又熬过一天,坐牢的日子又减少了一天。

拎起课本,她像往常一样大步走出教室,心想昨天娟姨交代了,今天有事不能来煮饭,所以她只能先在外面填饱肚子后再回家。

娟姨一定很失望这个暑假看不到老爸吧?这几年他们家的三餐都是娟姨不辞辛劳地来张罗,她煮的菜有妈妈的味道,其实她和哥哥们早就视娟姨如母,也等着老爸把娟姨娶回家,但就不知老爸在ㄍ一ㄥ什么?明明感到他也很喜欢娟姨,却一直没下文,男主角没表示,搞得她和哥哥们也不好意思问女主角有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娟姨能当他们的妈就好了,这样她也可以常和娟姨说些女人家的话,不然这个家都只有她一个女的,阳气太重了。

因为冥想得太专注,使她忽略了周遭渐渐逼近的人。

温柔一愣,看着十几位男生不怀好意地瞪着她,其中几个正是那次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电子系男生,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男生她没见过,确定不是电子系的人,应该是外校来的,因为他们身上有江湖气。

「想干什么?」她沉声问,对方每人手上都有一支棍棒,而且特意在她走入偏僻人少的地方后才堵住她,是有备而来的。

「小子,你很屌喔,自以为有些身手就很能打是吗?上次受你不少照顾,今天特地来回敬你。」

温柔目测对方的人数,起码有十几人,她明白自己最多只能一次对付五、六人,超过一倍的人数就不是她所能应付得了,她身手再好,也无法以一挡十,何况她没有武器,对方可是每人一支铁棍呀。

「我施恩从来不求回报的,不用这么客气了。」那俊秀的面孔强撑着一丝冷静,心下却惴惴不安,她参加过无数次的搏击比赛,但那是一对一,而非一对十,记忆中唯一打过的一次群架是在国一的时候,但那时有哥哥们做后盾,而非她一个人,所以她不怕,现在则不然,她从未单独面对这么多男人,他们个别也许功夫不如她,但联合起来却未必,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比她高,脸上那股狠劲透着杀伐味重的狰狞。

有生以来,她头一回心生怯意。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天非教训你这小子一顿不可。」

说着,大伙儿正要上前动手时,熟悉沉稳的语调介入了这场火爆的气氛。

「怎么这么热闹?」

所有人被这个声音给停住动作,一致瞪着来人,这时候谁出来管闲事都要小心惹祸上身,但若是一名在学校身分地位和名气都备受礼遇的教授,影响力可就不同了。

何硕文缓缓走来,进入敌我两方之间,状似不经心,却挑上她前面的位置站定,给她一种他在保护她的错觉。

何硕文目光扫向那群包围的男生们,抿着淡淡的浅笑。

「好热闹,每人手上一根铁棍,是想做什么运动?我也来参加好了。」

面对这群杀气浓重的人,唯一还能笑出来的,大概只有他了。

显然那几个带头的电子系男生,料不到老师会出现,一时之间心虚地赶紧收起了棍子,刚才威风八面地挥着铁棒,现在则是用铁棒来按摩肩膀,粉饰太平地解释:「没有啦……只是好玩而已。」

何硕文明了地点点头。「这么好玩,我也要插花。」

男生们忙摇手。「不好啦……」

「有什么关系,我是荷花嘛,来插花最适合了。」

温柔呆住,她有没有听错啊,想不到正经八百的他,也会用年轻人顽皮的调调说话,还有心情开玩笑咧!他知不知道他所面对的这些男生里,有半数以上是混混流氓呀,她都没把握打赢全部的人,要是再加上他这个斯文牌拖油瓶,要全身而退可难哩!

她不否认,荷花的出现,令她的心顿时得到了依靠,却也禁不住担心,因为对方有几个人相貌特别凶神恶煞,一瞧即知绝非善类,也非本校的学生,当然不会看何硕文的面子,一个个仿佛手痒似地甩着铁棒,就等一个口令。

她握紧拳头,准备一旦他们有人出手,抓着荷花就跑。

不过,事情的发展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也让她见识到何硕文对这群电子系男生的影响力,就见那带头的几个男生瞧了彼此一眼,虽不甘心,但回复了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不但神态恭谨,还陪着尴尬的笑。

「没事啦,我们走了。」他们其中一人开口。

何硕文扬着阳光般和煦的浅笑,点头道:「记得按时吃饭,早点回家。」关怀之语一如往常,他始终站在她前头,目送所有人离去,而那些不善的混混们,也跟着离开了。

她呆呆地目睹全部过程,刹那间,觉得自己看到荷花的背影闪耀着佛光万丈,只消几句佛语,便收妖伏魔,化险为夷。

这段期间,她早就从其他同学那里耳闻大家对荷花的爱戴和景仰,不管是男是女,到了荷花跟前,就像红孩儿遇上观世音一般听话,她本来心里还想「哪那么夸张啊」!

现在,她信了。

好酷……不由得对他另眼看待。

正当她还傻傻地对他行崇拜的注目礼时,那缓缓转过的身子,万丈佛光突然被一层阴沉的黑云所掩盖。

啊咧——怎么突然天黑了?她谨慎地退后一步,瞄着何硕文黑了一半的阴沉脸色,这人又在瞪她了,杀伤力是平日的十倍。

「干么呀?」她不由得被他身上这股气劲给慑退,还奇怪自己干么如此戒慎恐惧,对方明明身手不如自己。

「你晓不晓得刚才有多危险?」他的脸色很阴,眼神很火,语气很沉。

这人怎么变脸跟变天一样差那么多啊,刚才明明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打雷下雨。

「我当然知道啊,又不是瞎子。」也不明白他那么生气做什么?耍流氓的人又不是她,而他对别人和颜悦色,对她就偏偏摆屎面。

「既然知道,你还惹他们?」

「喂!你不要冤枉我喔,是他们自己找来的好不好——啊!」她的话因为头上的疼痛而中断,因为荷花用手上的精装书本重重敲了她一下。

「喂什么喂,要叫老师,你这个没家教的混小子!」

「你——」她忍不住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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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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