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棠雪儿原以为在项家的第一个晚上,她一定会因为换环境而睡不着,岂料这床既大又舒服,软硬度适中,透气的枕头还飘着淡淡的熏衣草香,才沾上床没多久,她便睡死了,直到隔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听仆人说项家的主人全出门了,这令她安心不少,待在房里也挺闷的,她决定溜到庭院逛逛,可能是吃饱睡饱的缘故,所以心情比昨日好多了。
项家宅院宽广,占地好几千坪,据说项家三代同堂,所以私人社区里划分了好几个区域,住的全是项家亲戚,拥有私人的门禁守卫和保镳,以防宵小与偷盗,仆人们都认得她,所以任由她行走自如。
她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闲晃,直走到林间隐密处,忽见一位白衣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一头飘逸长发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光泽,令她移不开眼。
再仔细一看,棠雪儿发现白衣少女面孔苍白、神色慌张,似乎被什么给吓到了。她走近一瞧,赫然见到一只好大的狼犬,正露出凶牙,发出警告的声音威胁着白衣少女哩!
棠雪儿也吓傻了,她胆子并不大,但是白衣少女的恐惧却激起了她的怜悯和勇气,当下奋不顾身地挡在白衣少女面前,正面盯着狗儿,发现它比自己判断的还要大只。
「走、走开!不然……我不客气了喔!」她双手抓着刚才随地捡来的树枝挡在前头当武器,这才后悔应该要找根粗一点的才对,这小树枝和狼犬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狼犬目光凶恶,露出的利牙尖锐无比,吓得两个女孩腿软无力。
忽地,狼犬飞扑上前攻击,棠雪儿死命地奋力抵抗,而她身后的白衣少女看到这一幕,早已吓得跌倒在地颤抖不已。
生平第一次遇到人狗大战,棠雪儿只知道若不拚命,不但狗儿会伤了她,也会伤了身后那位少女,思及此,她的勇气突然倍增,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狗拚了!
她抓起树枝乱挥一通,可能是无意中打疼了狗儿的某个部位,狗儿哀嚎一声,便夹着尾巴逃走了。
棠雪儿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整个人瘫软在草地上,瞪着狗儿逃之夭夭的背影。
「赢……赢了。」
哼哼!这就是小看她的代价,不知道人类是万物之灵吗?下次敢再欺负「人」,就送它一根更粗的棒子!
打跑了狼犬,这下可以安心了,棠雪儿擦擦额头的冷汗,想起身旁的少女一定也跟她一样吓得屁滚尿流。
「你还好吧?」她关心地问,发现白衣少女依然一脸惊惶,安慰道:「别怕,我已经打跑它,它不会再回来了。」
但令白衣少女惊惶的不是这个,她颤抖地指着棠雪儿的手。
棠雪儿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头一看,赫然惊见自己的右手臂竟沾满了鲜血,衣服还濡湿了一大片,景象沭目惊心,她也不禁吓傻了。
血!她流了好多血,难怪有点头晕,原来是因为失血过多……
忽尔眼前一黑,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白衣少女的哭叫声。
棠雪儿受伤的消息,立刻惊动整个项家,项靖荣听到消息后十分震怒,马上把负责看管狗儿的仆人给免职。
项家养狼犬是为了代替摄影机的死角防小偷,平常这些狼犬都有专人照顾,咬伤雪儿的那只狼犬才新来一个礼拜,对新环境街感生疏,容易对侵入地盘的动物产生敌意,稍一受到挑衅便会失控咬人。
没将狗儿看好,让它跑进了玫瑰园,威胁到侬侬小姐的千金之躯,可是一件不得了的罪过,多亏棠雪儿的勇敢,才没有伤到侬侬,这可是大功一件哪!
棠雪儿悠悠转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手臂上的伤口已包扎好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医生正在她面前拿着一根好大的针,并弹了几下。
「雪儿,你醒了!」项母高兴地唤着她。
「嗯……」她点头,原本还朦朦胧胧的双眼,一见到医生手上的针筒,立刻瞪得好大,还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会儿也被吓醒了。「那根针……不会是要打我的吧?」
「这是破伤风,一定得打的。」医生微笑地解释。
「我吃药就行了。」她忙哀求。
「没问题,我开了三天的消炎止痛药,吃完便没事了。」
棠雪儿可怜兮兮地说:「被狗咬还得挨针,我宁愿再跟狗大战一次。」她的话让原本担忧的众人笑了出来。
「说什么傻话,你把我给吓死了,幸好没把肉咬下来,不过伤口也不小,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项母心疼地说。
棠雪儿乖乖点头,此时才注意到站在伯母身后的清秀佳人,也就是她救的那名白衣少女,正友善地注视着自己。
项母注意到雪儿的目光,立即明白,将身后的白衣少女牵过来,为两人引见。
「她叫侬侬,是浩天的堂妹,跟你同年呢!」
项侬侬微一颔首,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深感歉意。「你的手还疼吗?」
就算疼,看到美人蹙眉的娇怜模样,同样身为女性的自己也舍不得说疼了。棠雪儿才要摇头,冷不防地针头插入白嫩的手臂,令她倒抽了一口气,接着呜呜回答:「打针比较疼~~」
她滑稽的表情又逗笑了大家,就连向来不笑的项侬侬,也破例露齿一笑,让大伙儿十分惊讶。
项侬侬打量着棠雪儿,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对她产生好感,加上刚才对方奋不顾身救自己的行为,已让她心生感激和佩服。
一位女仆上前提醒。「侬侬小姐,学法语的时间到了。」
花般的笑容只在项侬侬脸上停留短暂的时间,随即恢复了原有的冷淡,她向表婶及雪儿打声招呼后,窈窕倩影便转身离去。
棠雪儿眨了眨眼睛。没看错吧?刚才似乎捕捉到侬侬脸上一瞬间的忧愁,她好象不快乐耶?
「雪儿,你好好休息,餐点我会命人送过来喂你吃。」
项母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顺从地同意了,右手受伤的确不便做事,而且她肚子真的好饿,从起床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呢!
项母又陪她聊了几句后,便留她一人静养,临走时再三叮嘱仆人好奸照顾,才真正放心离去。
乖乖休养三天后,棠雪儿手臂上的绷带拆下了,伤口虽然还有一点疼,不过已经结痂。她这几天都是过着饭来张口、茶来也张口的日子,几乎用不到手,快变成废人了,而且一直窝在房间也挺闷的,她本非千金之躯,项氏夫妇疼她,所以项家上下也把她当千金小姐般服侍,害她好不习惯呢,不活动一下筋骨,会闷出病的!
在休养期间,侬侬每天都会来看她,询问她伤口愈合的状况,所以两人很快就熟了,正好,她现在无聊得很,就去找侬侬抬杠吧!
记得侬侬说过,她住在水池旁的白色透天屋里,就在主宅的隔壁而已。虽说是隔壁,但其实距离有一个网球场这么大,有钱人家不缺土地,在这私人社区里,什么休闲设施都有,小公园、假山假水等等雕工极为细致的庭园造景,令人啧啧称奇。也许住不到一个月,她就会遭人识破而被赶出大门了,不趁此机会逛个够,否则岂不可惜?
记得恐怖老太婆说过,项浩天除了父母和堂妹之外,还有两个表妹,分别嫁给了身家、背景皆很显赫的世家子弟,而上头还有一个真正当家作主的老奶奶,据说两位表辣的婚事便是七十几岁的老奶奶决定的。
犹记得服侍她的仆人一谈到老奶奶,说话和表情都变得很谨慎,感觉上这老奶奶好似很有威严,没人敢忤逆,而她最疼的两个孙子,便是项浩天和项侬侬。
项夫人说老奶奶目前因身体违和,正在日本静养,等回来后便会带她去见老奶奶。
她祈祷上天别让老奶奶太快回来,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项浩天,再多个严肃的老奶奶,她怕应付不来呀!
因为心神不宁,一个不留神,她绊了一跤,一时失去平衡,为了怕跌倒,更为了挽救自己才刚愈合的伤口,她反射性地往旁边一抓,及时稳住了身子。
棠雪儿暗叫好险,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这一跌搞不好又要躺个三天三夜。在庆幸之余,她不经心地注意到自己抓住的东西,那是花园里的造景雕像,一个有着翅膀的小天使。
哇~~好可爱喔~~
棠雪儿目光一亮,被全身脱光光的小天使给吸引住,小天使脸上纯真无邪的笑容将她给逗笑了,但一低头突然发现,原来她刚才伸手抓住的地方竟是人家小天使的「小弟弟」哪!
「嘻嘻,真不好意思喔。」她装出愧疚的模样对雕像说,并忍不住偷笑。
啪!
一声令人心脏瞬间麻痹的断裂声传来,棠雪儿粉红的脸颊一下子变成了地狱般的惨白,瞪着手中的「小弟弟」,再看看没了「小弟弟」的小天使。
断……了!
她被吓傻了,惊脱了下巴。肯定是刚才跌得太用力,脆弱的「小弟弟」禁不住她用力一扳,才会应声断裂。
为什么这么脆弱啊?一定是赝品!还是有钱人的东西都是贵重的易碎品?
棠雪儿冷汗直流,知道自己闯了祸,据说有钱人家里的一草一木或随便一个古董、装饰品都价值上百万。
无辜的容颜大眼圆睁,汗颜地盯着小天使。这雕像肯定很贵,搞不好值好几十万呢,现在被她阉成了公公,这可怎么办才好?
趁着四下无人,她偷偷地把「小弟弟」再贴回去,鸵鸟心态地期望它别太快掉下来,至少在她逃之夭夭前别掉下来。
「你在做什么?」
吓!!
棠雪儿低呼一声,背后冷硬的声音惊得她倏地转身,在看到项浩天后,更是惊惶得几乎休克晕倒,「小弟弟」被她紧抓在左手里,放在背后藏着。
「好、好久不见……」三天不见的男人,突然又出现在自个儿面前,除了脱口说这句招呼语,她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
项浩天依然冷漠,峻凛的面孔总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尤其他如此的魁梧高大,虽然穿得西装笔挺,但天生的王者风范仍令他浑身散发出难以亲近的霸气。
去了一趟香港处理生意回来,就听说侬侬被狼犬吓到的消息,当然也知道这小不点为救侬侬而受伤的事。尽管如此,他依然不相信这女人,这恐怕也是她事先想好的苦肉计吧,利用这种手段来博取他和其它人的好感。
这些年来,假冒棠雪儿的女人太多了,不但花招百出,手段更是时时翻新,偏偏父母心慈手软,不知被骗了多少次,依然这么容易接纳陌生人,但他项浩天可不是那么好讲话的人,对她依然抱持怀疑居多。
他心里这么想,但目光移至她受伤的手臂后,仍是受了影响。那白玉般的手腕上多了几处红肿的伤口,看在他眼底,比断手断脚还严重,一时之间,忍不住感到莫名的愤怒,而愤怒的对象竟是那只伤了她的狼犬。
他强压下内心翻绞的疼痛,沉声道:「听说你救了我堂妹。」
她吞着口水,战战兢兢地点头,站的位置正好遮住小天使的重点部位,不至于被项浩天察觉到,免得泄漏了自己的「罪行」。
项浩天撇开脸不看她,甩去莫名的心软,告诫自己,不能相信这女人。
「侬侬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绝不让人伤她一根寒毛,要是有人敢对她不利,我会让他不得好死。」
这是警告,任何心怀不轨的人听到都要畏惧三分,相信这女人不是笨蛋,不会听不出他这话是针对她而来的。
棠雪儿面色更加惨白,嗫嚅道:「只是一只狗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项浩天一愣,回过脸盯着她,飞扬的浓眉紧拧。这跟狗有什么关系?
棠雪儿见他皱眉头,更是慌张。
「当时我拿着树枝,狗儿受到威胁所以才会攻击我们,不信你去问问,那只狗到新家才没多久呢,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会怕了,你千万别杀它,它好可怜的。」她急忙为狼犬请命,很同情狗儿的遭遇,并深深了解那种对于陌生环境的害怕与不安,就像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还不了解也尚未适应,便得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项浩天眉头拧得更紧。「谁说要杀狗了?」
「你呀,不是说要让它不得好死吗?」
对棠雪儿而言,她八竿子也没想过要害侬侬,更不懂耍心机,思想单纯的她既然没想过,当然就听不出对方话中的警告了。
项浩天一时哑口无言,发现她是真的担心狗儿,认真祈求的眼神那么真切而诚恳,毫无虚假的迹象,盯着她的眼神中有着迷惑。
难道她……并非假冒者,而是真的棠雪儿?
被他犀利的眼眸盯得越久,她越感到心虚,不明白他在看什么,难不成自己做的「好事」已被他察觉了?
思及此,身子禁不住瑟缩了下,这个小动作反而引起项浩天的注意。
他知道自己板起脸时会令他人畏惧,但这小不点除了害怕外,还有些心虚,似乎隐瞒了什么?
厉目一眯,他若有所悟的冷问:「你在瞒什么?」
棠雪儿吓了一跳,语气不稳地摇头。「没有。」
「你以为骗得过我吗?也许别人会被你神似蓓姨的长相给蒙蔽了,但我可没那么容易相信!」
他逼近她,浑身散发的威胁性直教人打哆嗉,如果是在平常,她一定拔腿就跑,但现下她是连一步都不能移开哪!随着项浩天的逼近,背后那一只手忍不住悄悄紧握着「小弟弟」。
「你背后藏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越否认,项浩天越确定她身后有东西,说不定她偷偷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正好被他碰上了,才会如此心虚。
一股受骗的愤怒袭上心头。该死的女人!他差点被她纯真的外表给骗了!
「拿出来!」
「不!」她的头摇得更厉害。
项浩天大步跨前,强大的手劲揪疼了她的手,连带扯痛了伤口,使得她眼角几乎逼出泪来。
「狡猾的女人,看你还能装多久,总算给我逮到证据了!」
项浩天粗鲁地一抢,轻易夺到她手中紧握的不法之物后,拿到眼前定睛一看——呆住!
地球仿佛停止了运转,时间就此胶着住,一阵诡谲的沉默弥漫在彼此之间。
这是什么东西?
项浩天神情怪异地瞪着手里形状奇怪的东西,看起来不像石头,摸起来也不像砖块,材质好象是石膏之类的,他仔细研究并反复摸着,总觉得好眼熟,似乎在哪看过……
他摸摸尖头的地方,没什么机关,再瞧瞧背面的崎岖不平,好象是从什么地方剥落下来的,他相信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小不点不会如此害怕,还拚死瞒着他。
「噢——我的老天——」
女人的惊叫声拉回项浩天的思绪,他看向来人,是他的母亲。
项母听说雪儿去找侬侬,所以也跟来了,不粹看到这荒唐的一幕,立刻气呼呼地走过来,一双冷眼瞪着儿子及他手上的「罪证」。
项浩天被母亲瞪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亏你长这么大了,到现在还这么幼稚,什么不玩,偏偏玩我这座新买的小天使!」
「我哪有玩?我只不过在看手上这块东西,跟小天使有什么——」项浩天蓦地一愣,睁大眼瞪着小鸡鸡不见的小天使,然后再瞪回自己手上的怪东西。显然这怪东西和小天使正是骨肉离散的两兄弟,当下恍然大悟,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项母气不过地数落儿子。「你这不肖子,养你这么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和你爸爸、奶奶全指望着抱孙子,偏偏你女人不玩,玩我的小天使,真把我给气死了!」
「等等!这不是我弄坏的!」
「不是你还有谁!」
项浩天正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这才赫然发现棠雪儿不见了!他的脸上布满不敢置信的震惊。
逃了?那女人竟敢趁他不注意时逃了?
项浩天惊愕不已,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窝囊过,这女人犯下罪行后,竟然栽赃给他,一个人溜了?!害他成了玩弄小鸡鸡的变态,而且玩弄的对象还是一座雕像。
真……他妈的!
项母插起腰训斥儿子。
「帮你找了像雪儿如此娇滴滴的老婆你不要,偏偏搞这种怪癖!」
项浩天知道自己如何解释都很难说清楚,索性不说了,冷哼道:「我的老婆我自己找,妈您别多事。」
「谁多事了!是你自己说要娶雪儿的!」项母没好气地说。
「什么?」
「你以为咱们和棠家的婚事是怎么订的?还不是因为你这小色狼!」
项浩天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不等儿子想起,项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不肖儿子听。「每次蓓姨一来,你就黏着她不放,像个小色鬼一样的说要蓓姨当你的新娘,我们拗不过你,只好问,如果雪儿长大后跟蓓姨一样漂亮,你要不要娶她?你开心得直说好,大家哄你让雪儿代替蓓姨嫁你,你才罢休,这门亲事就这样订下了。」
项浩天听得呆若木鸡,有这回事?他一点也不记得!
「当时要是不答应你,你就像个小霸王似的整天又哭又闹,吵得家里不安宁,咱们项家世世代代,从没有一个男人八岁就发情,唉。」说完,项母横了儿子一眼,接着大叹一口气。
项浩天惊愕久久,想不到娶雪儿这事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当时年纪小,哪里懂那么多,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责任推给他呀!
「不准你再找理由不理雪儿,否则我告诉你奶奶,到时候你不想娶那洪家千金都不行!」说完便不再理儿子,气呼呼地离去。
项浩天心中真有说不出的冤枉,听到母亲以洪家千金要胁更是大皱其眉。洪董事长的女儿洪裴莉是奶奶中意的孙媳妇人选,原本有意为两人做媒,但在正式说媒前却因为棠雪儿的出现而有了转机。
他对洪裴莉没意思,也不想理会奶奶那一代由长辈作主婚配的习俗,他从不缺女人,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给束缚了。
要是母亲真告诉了奶奶,依奶奶独裁的个性,肯定会强制他娶妻。
说来全要怪那个臭女人,他盯着手中的「小弟弟」,本该生气的,但却一点怒意也没有,反而不自觉地勾起了笑意,想到自己适才的愚蠢,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好个小不点,真是好极了!敢栽赃给他,就要有受罚的心理准备,看她能逃多远,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惹上他就别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