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对不起,关先生,老板一早就出去,今天都不会回来的。”貌美如花的何秘书两眼发直的盯着眼前这位魅力四射的男子。
不是她花痴,实在是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有着太出色、太吸引人的外貌,浑身自然散发出慑人的魅惑气势,举手投足间不自觉的流露着卓然的气度,挂在他嘴边的那抹性感笑容,更是令人痴述。
“这么不巧?”詹士苦恼的叹口气,神情显得十分沮丧,“这下可糟了!”
“有没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上忙的?”何秘书立即热心的问道。
“你愿意帮忙,那太好了。”詹士两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深亮的眸光像在催眠似地盯着她:“是这样的,我有一笔生意最迟今天一定要找到金老板,有没什么方法可以立刻联络上他?”
他怎么不干脆去演戏算了?站在一旁的雨菱不悦的心里嘀咕。她敢肯定詹士一定可以荣获一座“最佳花花公子骗子奖”。
何秘书早被詹士的眼波电得晕头转向,压根忘了老板千交代万交代不能泄漏他的去处。“这样吧,我给你一支电话号码,你打去应该可以找得到。”
“那就麻烦你了。”詹士感激的朝她露出一抹连阳光都为之失色的笑容。
何秘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有些晕迷的抽出纸,写了一串数字后交给他。
“谢谢了。”詹士临去前不忘送她一个超级大笑容,这才转过身朝雨菱眨眨眼。
雨菱敢发誓她听见那个女人发自灵魂深处的叹息声!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随着詹士走出办公大楼。
“怎么样?”詹士扬扬手里的纸片。
怎么样?她只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得意的笑容。“美男计嘛,有什么好稀奇的?今天要换成是个男秘书,我也拿得到!”雨姜不服输的冷哼道。
不知怎地,一想到那女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一脸恨不得吞下他的表倩,就让她心里泛出阵阵的酸意。
“嗯哼,吃醋了?”詹土斜睨着她,调侃的笑道。
“你慢慢等吧!”雨菱狠狠的瞪他一眼,粗鲁的抽走他手中的纸张,走到一旁的公共电话亭。
她真是个超级大白痴!居然还为昨天那一吻左思右想,芳心悸悸。哼!瞧他刚刚对那个女人放电的模样,就知道接吻对他这个花心大萝卜来说,简直比换衣服还平常。
“问出那支电话是民权路的一间宾馆,两菱立即拨电话给金太太,约好在宾馆碰面后,她随即挂上电话走出来。“我们到那里去等她。”
“哇,你想带我出场啊!”詹土望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怪腔怪调的说。
雨菱只是白了他一路,难得的没有作声。路上,她冷着一张脸,对自己、对他,都感到愤怒无比。
房间是柔柔的粉红色系,壁纸因失于保养而略日陈旧,但室内整体看来倒还算干净。房中央摆了一张极刺眼的圆形电动床,那几乎占去了大半个空间,床头上的墙面镶着一片大镜子,配上室内昏黄微弱的黄色灯光,气氛原就显得十分暧昧,再加上隔壁隐约传来男女的呻吟声,更是今雨菱绷紧了脸,两手局促不安的交握着。
拜托,要偷腥也找间隔音设备好点的饭店,既然舍不得花钱,那就小声点嘛,干嘛非得叫得这度夸张?又不是在演三级片,雨菱不由得在心里埋怨道。她真是倒楣极了,居然落到抓奸的下场,要不是小婕苦苦拜托,她才不要接这种案子。
相对于雨菱的尴尬,詹士因颇能自得其乐,他安稳舒适的半躺在床上,目光透着几许揶揄,懒洋洋的梭巡着她一身深咖啡色的长衫衣裤,由头到脚将自己包得一寸不露,姣好的脸蛋也被一副宽大的太阳眼镜遮去大半,她正襟危坐的缩在椅子上,紧张得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
“雨菱,我们人都进来了,你还怕被人认出来啊!”詹士逗弄的笑道。“这房间就这么大,你干嘛坐得那么远?不如……我们好好利用一下现在的设备,千万不要白白的浪费了。”
懒得理他,省得气死自己!
雨菱索性侧过头,拿下太阳眼镜,面无表情的盯着光秃秃的墙壁,也好过看这个惹人厌的家伙
詹士对她拒绝的态度视若无睹,自动自发的移坐到她面前,仔细地观察她的脸,然后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惊讶的喊道:“哇,你睑上有十颗雀斑也!”接着他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不过别担心,脸上有雀斑,你在我眼中还是最漂亮的,我是很爱数‘小数点’的。”
该死的白痴!雨菱再也受不了的回过头瞪着他,“关恒毅!”她认为喊他的中文名字比较能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
“可是人家就是因为你不肯陪我‘消遣’,我才会说无聊的话啊。”詹士无辜又委屈的摊摊手,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雨菱气得双手握拳,在心里骂了一连串的脏话,他脸上那抹恼人的笑意,正强烈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敢发誓自己前辈子肯定跟他有仇,不然不会打从心底想拆散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詹士先是闷笑着,接着便转为毫不掩饰的大笑。老天!在来没有人能让他觉得这么有趣过,他真不敢相信那些白痴男人居然眼盲到称她为“冰山美人”?
依他看来,雨菱根本就是座“活火山”,不过这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因为只有他能轻易地点燃她心里和体内的火焰。
他不由得想起那火热的一吻……蓦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双眸变得更加幽黑。
他是不是也忘了炽热的火焰,往往也会灼伤一旁扇火观望的人?
慵懒空间的午后,沈婕无聊的支着下巴,脑中想着这些日子以来,雨菱和詹士两人浑然忘我的唇枪舌剑。雨菱一会儿冰冷,一会儿又头顶冒烟的神情,和詹士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真是越想越有趣!她晶亮的大眼中不禁写满了趣味。
就连白痴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碰撞出来的浓烈化学变化,姑且不论是爱情火花还是仇人间的火药味,总之,绝对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詹士玩得很快乐,就可怜了雨菱。
唉,好惨!雨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背过,不过她看起来倒是背得挺愉快的呢,因为她从没见过雨菱对男人的挑逗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越挫越勇,而且斗志高昂。沈婕越想就越肯定,雨菱绝对是乐在其中。
沈婕脑中顿时闪过一丝灵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在算计什么的可怕笑容。嘿!这下她可找到报复詹士从前捉弄她和大刚的仇了,不过她称这为“善意的复仇”。
沈婕将椅子挪向雨菱桌边,突然冒出一句话,“雨菱,你去勾引詹士吧。”
真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专心看书的雨菱差点跌下椅子。
“你要我去勾引他?!你吃错药了?”宰了他还差不多,雨菱惊怒的神情摆明了当她是神经病。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难道你不气詹士这些日子来,对你的挑衅?”沈婕赶紧安抚她,“你不觉得詹士狡诈无比,简直就是恶魔投胎转世?”
“这……”小婕说得没错,那男人有挑动她心中最微弱的火苗……不,他简直就有隔空放火的本领!一次无聊的对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及笑容,都能撩拨得她大动肝火。
上一秒钟,他可以用那种深情凝睇,闪亮得有如星钻般的眼神魅惑她,让她的芳心因他而意乱情迷;下一秒钟,他那嘲讽的话立刻又激得她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与他相处一天下来,害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的警戒状态中,一直到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外,才能松懈下来。
望着雨菱有些动摇的神情,沈婕连忙加把劲,继续煽动道:“雨菱,你再仔细想想詹士那些奇怪的举动,他像在追求你吗?如果是,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哪有人会将心上人气得直跳脚,自己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对啊,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沈婕的话让雨菱不由得皱起眉头。送花、情诗,外加巧克力,所有最无聊白痴的方法他都用上了,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詹士好像也知道自己无聊的举动只会引来反效果!但为何他还是乐此不疲?
难道他根本是存心逗弄她?他从头到尾都清楚地算计着她的反应,当她是白痴耍着玩?
一团冷怒的风暴开始在她脸上酝酿,雨菱胸部一上一下,显然是很用力的呼吸着。她之所以默不作声,不是修养突然增进了,而是气得说不出话!
好个卑鄙无耻的浑球!
沈婕几乎忍俊不住,雨菱的表情实在令人爆笑,好像是一口气梗在喉咙,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眼看猎物一步步走进圈套中,她清清喉咙,打铁趁热的说:“你也觉得我没冤枉詹士吧,所以我才要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回换我们耍着他玩。”
雨菱好不容易吐了口气,从牙缝里硬是挤出几个字,“你打算怎么做?”
嘻!上钩了!沈婕小心地不让心中的得意表现出来,佯装一脸正经的打量着她,“詹士最无法抗拒的就是风情万种、成熟美丽的冶艳美女,办法引诱詹士,让他真的爱上你,等他为你深深着迷时,再狠狠的甩了他,好好地挫挫他的锐气,也替自己出一口怨气。”
要是在平常冷静的状况下,雨菱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被煽动,她脾气或许火爆,但绝不愚笨冲动。不过詹士就像是她的克星,光是提到他的名字,就足以让她头脑失去运作的能力,她耳中听到的只有“挫挫他的锐气”,脑里随即浮现他甘败下风的失意模样。想着想着,雨菱不禁转怒为笑,好像她已经看见了辉煌的战果。
“可是……”沈婕为难的盯着雨菱,“你自己看看你的穿着和行为,和‘冶艳’两字扯得上关系吗?根本连边都还摸不到,也难怪詹士老爱消遣你。”她一脸不赞同的边说边摇头。
雨菱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懊恼的摊摊手,“那要怎么办?”
“这就得从长计议了。”沈婕仔细的打量了雨菱一番,“嗯,得先从穿着改变,要穿得像淑女!举手投足间要风情万种、温柔妩媚,不可以这么粗鲁。”
“淑女?温柔妩媚?”雨美惊恐万分的叫道,“你别开玩笑了,詹士那家伙哪会喜欢什么淑女,我看‘卡门’还比较可能。”
“是啊。”沈婕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是喜欢那种在家像卡门,出门像淑女的女人。”
“那就是假正经、骨子里的女人罗?”这种女人跟她是八竿子打不着,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种女人。不知怎地,她心中好像有些失落,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可不会。”雨菱闷闷的回道。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沈婕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脯,“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我包管将你改造得令人神魂颠倒!”
一星期闭关苦练的成果,果然惊人!
沈婕满意的盯着雨菱,经过了无数次令人“呕心泣血”的恐怖练习后!现在挂在雨菱脸上的笑容娇媚得无懈可击,在雨菱走走拐拐的连脚跟都起了水泡的努力下!猛一看还真是仪态万千、摇曳生姿。总之,现在的雨菱整个人可以说是柔柔亮亮、闪闪动人。
“好啦,你别一副想吐的模样,我保证现在的你绝对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每个女人的梦魇。”沈婕绕着雨菱审视了一圈,满意的连声保证。
“我真怀疑那些女人怎么有办法穿这种紧身的衣服,还能畅快的呼吸。”雨菱别扭的拉拉身上的小礼服。
“拜托,只要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谁还管呼吸畅不畅快。”沈婕笑着打掉她的手,“别再拉了,再拉就被你拉破了。雨菱,今晚你可得争气点,千万别丢我这个师父的脸!”这是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提醒了。“今晚的宴会可有许多警政高官参加,为了让侦探社维持和警政商界良好的关系,你是非参加不可。”
“但为什么得我和詹士一起去?”为了达到小婕想要的效果,她可是一个星期没出现在詹土面前了,说实话,她竟有些怀念他捉弄她时的坏模样。
“笨!若平凡的出场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今晚是个最佳的场合,我们要一出击就让詹士跌破眼镜,臣服在你的裙脚下,记得说话得轻声软语喔!”沈婕忍不住再次提醒。
“拜托,你就别一再提醒了,说的话我都会背了。”雨菱暗叹口气,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最好。”沈婕点点头看看时间,“你该出发了,祝好运!”她拿起搭配的皮包,塞进雨菱手里,在她来得及反悔之前,急急将她推出门。
热闹嘈杂的宴会厅内,贵宾冠盖云集,全是政商界的知名人物,镁光灯此起彼落的不时闪着。这是个豪华宴会,更是人与人交流!拉拢关系的好时刻。
詹士穿着正式的燕尾服,头发服帖的往后梳,谈笑风生的和几个大客户打招呼。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目光充满期盼的围着他,他笑着暂时告别那些仰慕者,端着鸡尾酒走到墙边喘口气,低头看了看表,雨菱怎么还没出现?都已迟到了半个多钟头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吸引了詹士的注意力,他将视线转向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莲步轻移,仪态优雅的步出人群,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詹士被她直慑人心的美震慑住了!她的视线在挤满了人的大厅内四下搜寻着,然后,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
她无视于众人惊艳的张大嘴,眼睛像要掉出来似的盯着她瞧,她举止从容的朝他走去。这短短的路程犹如千万里长,而且艰难之至,她不敢泄漏出心里的紧张害怕.所以她尽量抬高下巴,挺直背脊,目光平视的走向他,在离他几步之遥处站定。
詹士仍是那副惊艳的表情,一瞬也不瞬的瞪视她。一抹小小的笑容缓缓地绽放在她的唇角,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女性虚荣,一股获得满足后的喜悦感涌上了她心头。
就在詹士还来不及开口,两人中间突然冒出一个男人。
“雨菱!”林敬惊喜又讶异的开口唤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的雨菱一反往常中性的裤装,一身礼服完美的展露出她姣好的身材,傲人的上围,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不禁令他心荡神驰。
他停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让雨菱全身立即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你怎么也在这里?”雨菱微蹙着眉,冷淡的问这。遇见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口吻可不像他那么高兴。
“我是和长官一起来的。你怎么会出席这个宴会?你一个人来的?”林敬尧打探的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雨菱不想答理的回道。
这真是机不可失!林敬尧喜孜孜的拉起雨菱的手,“那么就让我充当你的男伴吧,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雨菱被他突兀的举动惊怒了,但她还来不及发作,就听见詹士低沉的嗓音响起。
“这位先生,很抱歉,美丽的秀正巧是我今晚的女伴。”他的手略施压力的搭在林敬尧肩上。
林敬尧吃了一惊的立刻回过身。对方的身高比他高出一个头,冰冷的双眸射出危险的光芒,他感到自己的气势立即矮了半截,但他仍挺起胸膛,不悦的盯着眼前突然杀出的程咬金。“你是什么人?”
詹士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走到雨菱身旁,占有性的环住她的腰,冷笑的嘲讽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秀似乎不怎么喜欢你。”
林敬尧看着对方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眼,再看向雨菱询问道:“雨菱?”
她真是不懂,自己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林敬尧老喜欢来贴她的冷脸,替自己找难看。
“谢谢你邀我当女伴,但我无福消受,你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吧。”雨菱冷漠生疏的回道。她非但没有躲开詹士的手,甚至对他的动作有份窝心的感觉。
“雨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该了解我对你的心意。”他追了她这么久,雨菱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为什么这个男人……“你为什么让他拉着你?”林敬尧果真彻底发挥“打不死的蟑螂”的特性,依然不放弃,吃味的质问道。
“林敬尧,你未免管得太多了。”雨菱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她发誓,他要是再这么缠着她,她可就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要破口大骂了。
“林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自讨没趣,在这种场合失态,恐怕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吧。”詹士微眯起眼,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你——”林敬尧虽觉颜面无光,但碍于对方强势的姿态,和在场的长官,他只好暂时放弃的转身离开。
林敬尧一走,雨菱原已蓄势待发的怒意顿时消失无踪。不过少了林敬尧这个讨厌鬼,她觉得凝聚在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有些诡异,但一时间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特殊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正式打扮的詹士,合身的燕尾服将他高大英挺的身材,衬得器宇非凡,她仿佛像被下了蛊似的,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厅内的灯光转变成罗曼蒂克的昏暗,四周流泄起轻柔的音乐,美酒、烛光,佳肴、俪人,所营造出来的气氛是醉人的浪漫。
詹士由侍者手中拿了杯酒递给雨菱,雨菱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啜饮着鸡尾酒,想让自己紧张的情锗松缓下来。或许是酒精的帮助,又或许是这浪漫的气氛;她感到自己逐渐的放松了。
“陪我跳支舞好吗?”也不待雨菱回答,詹士便执起她的手将她带人舞池,将她的手搭放在自己肩上,一手轻搂着她的腰,两人静静的跟着旋律舞动。
雨菱不禁庆幸昏暗的灯光遮住她酡釭的脸,她的心好像一刻也慢不下来的狂跳着。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抬杠,也没有争吵,而感觉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雨菱无声的叹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一片绮丽的遐想中。
“你今晚真美!”詹士贴近她耳畔,低喃的赞叹,热气吹拂着她的耳朵。
他突来的赞美让雨菱一怔,脸一红,脚步也跟着往后退一步,一时忘了脚下踩的是细跟的高跟鞋,她一个不小心,就如电影情节中常用的烂把戏般,她的脚踝扭到了,两人间的魔法也在瞬间解除了。
老天!就算是她刻意假装的都无法安排得这么完美,詹士立刻收紧她腰上的手,她就分毫不差,姿态优美的跌进他怀中。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詹士当然不会放过机会的抱了个满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揶揄道:“原来我的赞美这么有用,才一个星期没见,就这么想我?”
詹士带笑的脸庞在瞥见她微蹙的眉头和痛苦的神情时立即消失,他毫不迟疑的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大厅外的贵宾休息室,将她放在沙发上,动手脱掉她那两吋高的鞋子,再抬起他的双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两手触摸着她的脚踝,雨菱闷哼一声的微缩了下脚。
“这里痛?”詹士关心的梭巡着她的脸。
“没……没事!”还好所有的人都在大厅内,刚刚的灯光也很昏暗,否则若被人看到了,她哪有脸见人,真是丢脸丢到家!
“逞强!”詹士轻斥的摇摇头,认真的检视着她扭伤的脚踝。
雨菱困窘地盯着他温暖而粗糙的双手轻轻摩擦着自己的脚踝,一股酥热的感觉自脚底一路窜上全身,她不禁困惑的蹙着眉,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渴望好陌生。
“忍着点,可能会很痛。”他柔声的提醒。
詹士一拉一扯的也不知是真的会是是乘机报复她,痛得雨菱眼泪差点掉下来,但她硬咬着牙闷声不响的撑过去,她受损的自尊心让她死也不肯吭出声。
真是倔强!詹士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他又轻轻的揉了几下,才放下她的脚。
“好了,应该没事了,你下来走走看。”他瞄了地上的鞋子一眼,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不以为然。
雨菱下来走了几步,果然没有刚刚剧痛的感觉。“真的没事了也,你以前学过吗?”
“没有,机会多了,就会了。”他不在意的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
他的意思是经常有女人在他面前跌倒,扭伤脚踝吗?
雨菱心中立即浮现莫名的怒意,“这么说来,你是经验丰富,熟能生巧罗?我猜大概是拜不少跌倒在你西装裤下的女人之赐吧!”冷冷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意。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她还真能曲解他的话,詹士两手插在口袋里,笑着回视她a“我只怕没有你期望听到的答案。”
雨菱因他话中的促狭而涨红了睑,“我才没有期望什么。”心里却有丝甜甜的喜悦。
“那你为什么生气?”詹士微偏着头问道。
“我……”她一时语塞,随即不服气的回道:“我是为那些不争气的女人感到生气。”
“小骗子!”他宠溺的盯着她,莞尔道:“我猜你绝不会是那些不争气的女人。”
“废话!”至少她可没故意和自己过不去的扭伤脚。雨菱冷着脸弯腰拾起高跟鞋重新穿上,真该死的出师不利!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我想你不会再想回宴会上的。”詹士低笑一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下次别再虐待白己,穿那么高的鞋子,看来你的身高也只有配我最适合了。”
“你臭美。”雨菱白了他一眼,声音却不自觉的少了份怒意,多了份娇媚,站在詹士的身旁,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可以是如此的娇小。
梅丽关上水龙头,甩甩头发,顺手捉起皂擦干身体,伸出手想拿挂在门上的浴袍,手腕突然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扣住,她惊骇的倒抽口气,身子硬生生的被拉了出去,贴在那人冰冷的皮衣上,一双巨掌移上她的喉咙。
她浑身一阵战傈,恐惧得想张开嘴尖叫,却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声,那人不断加重的力量,让她肺里的空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挤压光,她痛苦的伸出舌头,双手拚命的想拉开那人的手,想在死亡之前为自己挣得一口气,但痛苦却让她的意识渐渐馍糊……
那男人将时间拿捏得很准确,就在梅丽即将昏厥的那一刹那,他陡地松开手。
“说,火狐在哪里?”低狠的音调透着残忍无情的特质。
瞬间吸入空气,梅丽扭曲着睑,痛苦的猛烈咳嗽,“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沙哑的断续回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冷得比北极的寒风还要刺骨。“你知道我有的是方法让最顽强的人吐出实话,你现在所受的不过是最轻微的痛苦。”
冰冷的惧意攫住了她全身的血液,她看向男人的脸,感到自己在瞬间冻结。
“小婕,你看雨菱最近是不是怪怪的?”大刚咬着笔杆,突然想到的问。
“你现在才发现啊?”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愣木头。“你看,雨菱是不是燮得更漂亮了?”沈婕一副好不得意的笑着。
看她那志得意满的神情,肯定与雨菱怪异的举止脱不了关系,大刚目光探究的盯着眼前“凉凉”的啃着瓜子的心上人。“你把雨菱怎么了?”
“我哪有?”沈婕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一睑心虚的否认道。
才怪!大刚男性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占有的搂着她逼问:“那你说,雨菱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打扮得那么怪里怪气的。”
怪里怪气?那可是她花了不少心血的成果也。
“说你木头你还不服气,雨菱穿得那么有女人味,却被你说成怪里怪气,我真被你气死了!”沈婕不满的瞪着他,真不知道该捏他,还是亲他?真是个“眼痴”让他遇到自己,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蒙上的!
“我知道那身装扮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很迷人、不过用在雨菱身上就显得怪怪的。”虽然被小婕唠叨得差点无力反驳,大刚还是委屈的发表意见。
“什么奇怪?雨菱不是女人啊?”沈婕受不了的白他一眼。
一句话把大刚堵得死死的。
说真的,雨菱自小跟着他们几兄弟一起混大,言行举止说好听点是大而化之,说难听点是粗鲁,要不是她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艳丽脸孔偶尔提醒他,他真的很难记住自己还有个妹妹。
大刚搔搔头,神色有些尴尬,但在看到沈婕眼中那种熟悉的算计光芒时,“小婕——”他威胁的拉长语词,“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别胡乱扣我帽子喔!不关我的事。”她不过是开了头,其余的任凭他们自己发展,关她什么事啊?
“我才不信,不然雨菱不会这么……”大刚苦着睑,搔着脑袋想着较含适的措词。
“好啦.别这副吃坏肚子的表情嘛!”沈婕讨好的轻拍他紧绷的脸颊,看他依然皱着眉,索性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双唇朝他接近,在他脸上印了一记响吻。
“小婕……”这突来的一吻让大刚回过了神,低下头看着用淘气的表情,这小妮子又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了。“雨菱和詹士之间,到底……”他还来不及探问,就被沈婕“以吻封话”。
唉,女人!大刚闭上眼,有些无奈又十分陶醉的暗叹口气。
“咳、咳。”雨菱一进门就目睹一幕火辣辣的画面,当场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藉以提醒正吻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
大刚立刻推开沈婕,红着脸的望向雨菱;猛地被推开的沈婕下巴差点掉下来,有没有搞错,该脸红的人应该是她吧,怎么大刚一副被抓奸的表情?
“雨菱,你来了,呃——小婕;我刚好想起来还有事!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大刚涨红脸,连忙起身落荒而逃。
“小婕,抱欢,打断你们的好事。”雨菱俏皮的眨眨眼,老哥也太没用了,难怪到现在还娶不到老婆。
对于大刚的反应,沈婕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别管他了,我正想问你那晚之后的事呢。”
“唉!”雨菱突然叹口气,活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的往沙发上靠。
那晚他表现得那么在乎,那么体贴,她几乎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情感的波动。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晚,之后,他又恢复往常嘻皮笑睑、爱抬杠的模样,她实在摸不清这个性格多变的男人。
“怎么,又吃瘪了?”沈婕好奇的挪进她身旁问道。
“何止吃瘪!”雨菱有气无力的抱怨道:“他简直像天山神木,盘根错节,稳扎不动!对我的投怀送抱、百般挑逗无动于衷,害我都要怀疑自已是不是有麻疯病!”不过她更怀疑自己身为女人的能力。
“不会吧?”沈婕讶异的摇摇头,“不可能啊。”她双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雨菱,“怎么看,你都像是令男人喷鼻血的超级大美女啊,詹士怎么可能不中计?”
难道是她的计画太烂?那当然不可能!沈婕理所当然的将矛头指向雨菱。“雨菱,会不会是你没做到?”
“没做对?”雨菱气绝的瞪着沈婕,“我只差没有整个人贴上去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没形象过。
“也许是你的态度太冷淡?”沈婕怀疑的问。
雨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哼道:“你怎么不干脆叫我去当阻街女郎算了。”
“好啦,别生气了。”沈婕立刻讨好的笑道,“难不成詹士突然变成柳下惠了?说不过去啊,当一个美女存心要诱惑男人时,是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的。除非——”她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除非他是故意整你。雨菱,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看扁了!”
开玩笑,她怎应能输给那个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勾得到的花花公子呢?
雨菱的斗志再度被沈婕的话给激起。她下定决心的点点头,这不再只是个游戏,而是事关名誉问题了,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勾引男人,居然惨遭滑铁卢,面子里子都输惨了!
这怎么可以,不行!她发誓要不让詹士爱上她,她就不叫王雨菱!
在身心遭受那种非人的摧残之下,梅丽已濒临崩溃的疯狂边绿,这远远超出她所能忍受的范围,远在她所能想像最痛苦的酷刑之外,她的泪已流干了——
梅丽绝望的想结束白己的生命,但被破布条塞住的嘴,以及被捆绑的四肢却让她毫无能力,只能睁着眼,任他以不同的刑具折磨着自己残破的身躯。
她死了——每每在她以为自己死了,他又会残酷的唤醒她的意志,问她一个她宁死也不会回答的问题。噢,上帝!她到现在才知道想死竟是如此的困难。
男人手里握着一根血淋淋,布满了倒勾刺的铁棒,冷酷的眼神满是变态而狂乱的光芒。
呵——他喜欢血——那鲜红温热的血让他兴奋极了,他以折磨人的肉体为乐,看着他们痛苦的呻吟及不断扭曲的躯体,带给他至高无上的快感。就像做爱一样,那种深深的满足感,总能让他快乐的战栗,就好像现在,他知道她就要死了,但他极力延长死亡的时间,想要让这种快乐持续下去。
他将铁棒放回一只黑袋中,扯下她口中的布条,从口袋里出一包白粉,洒在她胸上,然后双手不断的用力摩擦,让白粉混着她身上的血液,渗入她体内,麻木她的意识。
梅丽随着他每一次磨擦,痛苦的发出凄厉的哀叫,逐渐的,她的哀叫声成了微弱的低吟,她的意识不再清晰,痛苦也不再折磨她——
噢!
许久后,他的目光回复了先前的冷酷,高潮已过!他的情绪也已平复,望着奄奄一息的她,他瞪着死灰的眼问:“火狐在哪里?”
“台———湾———”梅丽毫无意识、气去游丝的开口。
得到想要的答案,那男人缓缓放开手,满意的看着她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破碎了的布娃娃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一声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那男人像来时一样敏捷,无声而迅速的从窗边窜离。
声声尖锐催促的铃声,刺入了梅丽虚弱而涣散的意识,渐失的生命力让她再也无力挣扎,她以一丝残余的力量在地板上写下留言。
斐娜在门外等了许久,不明白梅丽怎么会突然出去了,她刚刚在车上还和她通过电话的,或许临时有事吧。斐娜耸耸肩,随即走到门廊的左侧,抱起一盆花,自花盆底部拔起一块胶布,再将花盆放回原处。她走回大门,从胶布中撕下一把钥匙,随即打开门。
她几乎在一进门的刹那就察觉不对,空气中飘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她警觉的从皮包里掏出枪,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她绕过了客厅,走进起居室。
一具赤裸带血的身躯,动也不动的趴在地板上。
“噢,不——”
两行滚烫的泪水滑下斐娜惨白的脸庞,她摇晃了几下,几乎要昏厥过去,脚下踉啮了几步,她扶住墙壁,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躯,急促的呼吸着,徒劳的想缓和自己的情绪,但泪水却无法克制的奔流。
她克制不住轻颤的拿起电话想要报警,陡地,一丝冷风袭上她的脸;她放下话筒转过头,绝望的看着那扇开启的窗户,努力控制自己追上去的冲动,她咬着牙关走过去,将尸苜翻过来。
梅丽一丝不挂的身上有着许多残酷的刀痕,她将目光往下移,倏地又闭上眼睛,全身颤抖的哭了起来。
天啊,这不是真的,她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凌虐梅丽,但光看她满是挫伤和血肉模糊的下肢,就让她亟欲呕吐。
斐娜睁开眼,透过满是泪水的眼,模糊的视线被地上歪斜但清晰的字迹吸引,她飞快的擦干眼泪,将脸凑过去。
斐娜双眉微蹙,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资料。然后她用手沾了一旁浓稠未干的血液,然后将字迹抹成一摊模糊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