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女子花拳绣腿的,剑术不及自己;她决定给对方一个教训。
啪的一声,她打了对方一巴掌。
女子惊愕的瞪着她,抚着脸,尖叫道:「你打我?」
「给你一个教训,一动手就要毁人面容,实在可恶!」
「好大的胆子!看我不饶你!」女子怒极攻心的挥剑而上,唐月涵实在不耐烦了;索性再送她一脚,这一踢;把对方踢得狼舰地扑在地上;屁股上还印了一个清楚的脚印。
「你、你敢踢我屁股!」
「踢你屁股,是教训你目中无人!」
「我杀了你!」
女子气疯的大骂,一副不杀她誓不为—次她没机会;她的剑尖还没招呼到唐月涵身上,半路就被人拦截了。
「住手!」一声喝令。
扣住女子手腕的,是吕超;而命令住手的;是另一头缓缓走来的颀长身影,正是封无忌
唐月涵心下暗叹,被这女人一搞;把不该引来的人全引来了。
她看向封无忌,发现他身旁还跟了一名女子,这女子生得很美,月下之姿,牡丹之容,气度华贵,一举手一抟足,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倾城美人。
唐月涵只瞄了一眼,便看向封无忌;!他幽深如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心想既然被发现了,若他问起,索性讲明来意;是他的手下彤公子先惹了自己,她只是来讨公道的。
「封相大人,您来得正好,这人是刺客!」刁蛮女子扯开被吕超扣住的手腕,指着唐月涵,向封无忌大声告状。
呵,她都还没开口,这丫头倒恶人先告状了。
唐月涵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等着,虽说封无忌这人亦正亦邪的,但她也清楚这人不会对她如何,因为她记得,府里的仆人可是明确说了,相爷早料到她会来。
人家还赖她是刺客;她倒要看看他如何反应?
封无忌脸上看不出怒意,唇上的浅笑却也没到眼底。「九公主殿下何以认定她是刺客?」
九公主?唐月涵看向这个刁蛮丫头,原来是九公主,难怪这么嚣张,她只听闻九公主性子顽皮难驯,却从没领教过。
九公主愤然道:「她鬼鬼祟祟闯进屋里,手上又重着剑,分明是女的,却女扮男装,不是刺客是什么!」
随着九妹的点破,封无忌身旁的七公主看向唐月涵细细打量,不发一语。
封无忌淡锁开口。「九公主误会了,这位姑娘是我一名属下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最讶异的莫过于唐月涵,这个属下,自然是彤公子了,封无忌果然是知道的,他竟纵容属下欺负她,顿时睑色沉了下来。
一听到这话,九公主原本愤怒的睑容,露出一抹恍悟,睑色也好看多了。
「喔,原来是这样?早说嘛。」九公主将剑收起。「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怪你冒犯之罪了。」说着,笑嘻嘻来到七公主身旁,讨好的叫一声。「七姊。」
七公主对她轻斥一声。「九妹,你也太冲动了,没弄清楚就和人打起来。」
九公主哼道:「谁知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睑的女子摸进封相大人的屋里,想攀上枝头呢。」
刚才明明说她是刺客,这会儿却不打自招,原来是存了这样的私心。
这九公主也不怕人知道,她对唐月涵的敌意来自于此,凡是出现在封无忌身边的女子,她都会不客气的想要杀了对方。
七公主再度轻斥。「不可无礼!」斥了九妹后,她转向封无忌,愧疚道:「封相大人,九妹年轻气盛,疏于管教,得罪这位姑娘,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及姑娘海涵。」
七公主说话温婉轻柔,宛若天籁,与九公主呈完全不同的两种性子,她不但长得美,而且温柔动人,不愧呈皇诚中最美的公主,更是当今圣上最疼的妹子。
封无忌含笑回应。「好说。」
面对他的俊美无俦的气度和脸容,七公主微微脸红,低下头,娇羞不言而喻
一旁的九公主见状,笑得乐不可支,所有姊妹中,她与七姊最是交好更知道七姊心仪封相大人,所以当她见到封无忌府里竟有一名女子,而且容貌其是娇美,才会大发雷霆,心想这个狐狸精想接近封相,太不自量力了,索性把那容貌毁了。
封无忌一揖。「在下尚有要事,就不陪公主了;还请公主见谅。」
「是咱们姊妹打扰封相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九妹就告辞了。」
一旁的九公主似还有话说,却被七公主暗中扯了扯手,遂忍住了。
封无忌吩咐手下。「来人,送公主。」
娉婷婀娜中不失华贵的两抹倩影,在护卫们的护送下缓缓离去,当坐上马车后,九公主忍不住问道:「七姊,你为什么不多留久一些?这么快就走了。」
七公主美眸瞟来,睨了九妹一眼;谈道:「你别看封相一脸温文儒雅;笑咪咪的好说话,光看他在朝堂上的作为,便知这人软硬不吃,太缠着;反而适得其反。」
九公主斟酌着七姊的话;疑惑问:「难不成七姊打算一直跟他磨着?」
七公主轻轻摇头。「这人的心不容易征服,多少公主、郡主都心仪于他,可我知道,他是孤傲的海东青,光有荣显的家世和权势,是收服不了他的,皇帝哥哥嘱咐我,这人不在乎权势,不在名利;也不看重美貌,我若嫁他为妻,只能出奇制胜。」
「叫母后或皇上赐婚不就得了。」
「你忘了,皇帝哥哥早说过,若能赐婚,早将我许了他,朝堂之中,皇帝哥哥唯一不敢逼的,就是他。」在叹了一口气后,七公主美眸发亮。「幸好我这次助他清理皇后那儿的势力,才得到他的看顾;太后说得没错;这人眼界不同于其它男子;只有智取;才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七姊本来就是最聪明有谁比得上七姊?不但美貌绝伦,能文能武,琴祺书画样样精,配他一个宰相,是他高攀了呢,就不明白皇帝哥哥为何那么礼遇他,还盯嘱我们绝不能让他生气;!笑话,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臣子;哪有这么可怕。」
七公主叹气道:「你呀,也该收收刚烈的性子,不要动不动就拿刀拿好像很好说话,那人的手段是很可怕的。」说到这里,七公主不知怎么着,心头不由得咯瞪一下,想到那位穿着男装的女子;当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头就莫名的沉,幸好,她只是封相手下的未婚妻;不足轻重。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
唐月涵瞪着封无忌;那张笑脸像狐狸一样;俊美炫色,但她无动于衷;冷着脸盯着他。
在对封无忌说明来意后,她等着他的回答,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你放心,你的嫁妆,本相会为你准备的。」
「我没说要嫁他,更何况;我的嫁妆与相爷何干?」她冰冷的质问。
「话不能这么说,你与他,可说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别的属下不说,我这属下,可是最优秀不凡的,他不但生得英俊潇洒,对喜欢的女子很温柔,人品更是一流。」没有人在提到自己:会说坏话的;其至还会赞美过头;封无忌也不例外。
唐月涵听了讪笑反问。「半夜三更闯进来,这叫人品一流?请问这跟贼有什么不同?」
封无忌状作讶异。「他半夜三更闯入你的闺房?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才说了一个字,她猛然住口,立即改了口。「没什么!」
封无忌一脸诚意外加人畜无害的微笑。「唐姑娘别怕;若这小子欺负你,让你吃亏了,本相向你保证;我必叫他负责到底!」
唐月涵的脸都黑了,她才不要对方负责,果然主子和属下是一国的,都一样厚脸皮!
她沉住气,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的表明。「相爷若想为我主持公道,就烦请叫也出来,好让我们当面说清楚;请相爷作个证;让他别来招惹我,「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这东西还给他!」她将那定情物放在桌上,她本想用黑蝶儿找到彤公子,谁知被九公主一乱,失去蝶儿的踪影,也没见那蝶儿停在谁身上,索性让封无忌把话带给彤公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封无忌不让彤公子出面,她也不再白费工夫,便起身告辞
望着唐月涵离开背影,封无忌低低笑着。「还是这么倔强,这也难怪,咋夜是过分了点,但若不这么做;如何激起她的偾慨;她若一脸无所谓,我可要急了……」封无忌呵呵笑着,想到昨晚一吻,墨眸变得幽深似海,眸光有几簇火苗跳跃着
他早已料到唐月涵今日会来;也料到她会把定情物还回来;所以才会特意在她白嫩嫩的劲子上;又吮又咬的,留下青青紫紫。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吻痕,他在吮吻她前,早在大掌涂上了特殊药汁,这药汁渗入她的肌肤,咬过的地方,药汁会留下更深的颜色,就像刺了青,未满三个月,是不会消的。
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可以拿下来;但是那一圈吻痕可是拿不掉的。
他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欢快。
这时张管事走过来。「相爷;这只黑蝶要如何处理?」
只黑蝶;此刻正被困在琉璃容器里;黑蝶掮动着翅膀;飞来飞去;似乎在找寻出口;却找不着。
封无忌宠爱地看着这只蝶儿;慎重交代。「好生照顾着;它可是涵儿送我的定情物哪。」
定情物?这明明是唐月涵派来寻踪的西域黑蝶;是来査探相爷另一个身分「彤公子」的。
刘刚等四人听了,都强忍着笑,他们早知相爷的脾气;还有对唐姑娘的另眼看待,若唐姑娘听到相爷这番话,这只蝶儿还被相爷当成宠物养,八成会气死。
张管事不愧是管事,在相爷面前永远不会表情变形,不慌不忙的应道:「是,相爷。」
「还有,给它弄个大一点的屋子住,就把那花园弄个大棚,养在里头。」
「是,相爷。」
「另外,每天都要好好看顾,要是它死了,我唯你是问。」
张管事面色一僵;他缓缓抬起头;镇定的提醒相爷。「可是相爷……这蝶儿的寿命本就不长;差不多是一个月……倘若它寿命走到尽头……」
「你是蠢蛋吗?」
仅仅是一个冷眸瞟来;便吓得张管事赶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相爷饶命,请恕小的无知。」
封无忌拧眉道:「这还不简单;去找另一只黑蝶与它配对,生下子嗣不就得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张管事更是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封无忌不耐烦的喝道:「还不快去!别闷了我的蝶儿!」
「是、是,相爷英明,小的遵命。」
张管事吓得回神,忙不迭起身。找黑蝶配对?这这这——连这只蝶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呀!
可怜的张管事,在相爷手下做事,应付过多少刁钻的高官、阴险的权贵,都没这么怕过,如今却要想办法搞定一只黑蝶,若不在期限之内让这只蝶生下毛毛虫,他也别活了。
张管事魂不附体的退下后,封无忌脸上布上一抹清冷。
「刘刚。」
「属下在。」
「九公主刁蛮跋良大概没遇过什么恶人,给她个小小的教训吧。」
「她喜欢把别人的脸划花,就让她自己尝尝被划花的滋味吧。」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刘刚却知道,那九公主想毁唐姑娘的容,让相爷动怒了,心下叹息,这九公主千不该、万不该,在相爷眼底下撒野;这一生;便是毁了。
他抱拳领命。「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