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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我是偶然的吗?”

用力点头。

“为什么要在大家的面前装成是我的恋人呢?”

松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所以暖昧的回答(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这么做吗?你忘记了我说过我爱你吗?”

听到他这么一说之后,松冈才第一次注意到到自己的态度。明明是自己单方面拒绝了他,可是一旦高兴又跑上去撒娇耍赖,这也难怪宽末会生气了。

(对不起。)

他将这个便条递给了宽末,宽末看过后用手肘撑在桌子上抱住了脑袋,松冈觉得自己道歉的事情好像更进一步激怒了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才好,如果再多写几张对不起的话,看起来也只会有同样的效果。宽末的态度让他坐立不安,松冈在桌子低下摩擦着腿部,如果宽末能原谅他的话,他好想立刻就这么回家。

“说老实话,我真的很困惑。”

宽末终于抬起了脸,看到他的表情并不是在生气后,松冈长出了一口气。

“你主动拉住我的时候我好高兴,后来你装成我的恋人的时候,我更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宽末抓住了松冈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松冈颤抖了一下。

“你对于我是怎么看的呢?”

这不是可以用“是”或者“不是”就能回答的,而且双手都被他抓住的话也就没法写字了,所以松冈能做的也只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的面孔。

“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那么你在和那个人交往吗?”

松冈横向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动作的意义,他并没有思考太多。

“没有交往吗?那么说是江藤小姐的单相思了?”

既然自己承认了没有交往,那么现在也只有点头了。

“为什么你没有将心意传达给他呢?像你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无论对方是谁都……”说到这里之后,宽末就咬住了嘴唇,他皱起了眉头,脸色非常复杂,“我还有可能性吗?”他用认真到恐怖的眼神询问道:“我有可能让你爱上我吗?”

在松冈回答之前,他就抢着自言自语了起来,“如果讨厌我的话,在街上看见我也会无视我的存在吧?你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我可以认为是因为你对我还有一定好感吗?即使那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宽末的手指增加了力量,他将松冈的手指好像祈祷一样按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意,即使这样也无所谓。无聊的时候、寂寞的时候你尽管叫我出来。相对的,请你容许我继续爱你,想要见你。”还有,他继续了下去,“如果你和所爱的人两情相悦,觉得我碍事了的话,请你不用客气,尽管直说出来,到那时我一定会对你死心的。”

松冈的胸口百感交集,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在这种状况下一定二话不说就回答OK了吧?看到了这个男人如此的纯情之后,如果哪个女人还不动心的话,那一定是这个女人自己有了毛病。

尽管胸口涌动着火热的感情,但是淡淡的疑问还是飘过了他的脑海。他们两人的交流只限于mail,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过五次。尽管如此,炽热到了这种程度的爱意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虽然两个人没少闲聊,但是还没有谈到交心的程度,那么这个男人,又是因为什么说他爱自己呢?

松冈知道自己以女装和他见面很不自然,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决定不再见面。可是现在再怎么试图闭上眼睛,他也想知道这个不自然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爱是来自哪里,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松冈感觉到自己想要看下去。

虽然再度展开了mail的交流,但是两人还是没有见面,宽末也没有说过想见面,上次才一说想见面,松冈就提出了分别,宽末对此似乎还心有余悸。

在距离宽末的送别会将近一个月的星期五,松冈回到公寓后开始和宽末进行好像对话一样的mail交流。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宽末开始和松冈谈工作上的事情,他好像始终习惯不了新的工作岗位,在mail里不只一次重复着(我实在人没用了)。虽然松冈觉得这不是有没有用的问题,而是研究所属于专门领域,那里的人原本就缺乏协调性的关系,但是他不能表示出自己了解内情,所以也只好老实地听着而已。

但是宽末却认为人际关系不顺利都是自己的过错,看着他那些不断表现出这种失落的mail,松冈也替他感到难过。看到他那么老实向自己表示自己太没用,自己是笨蛋,松冈同样也觉得有些无法忍受。松冈也想过,如果宽末可以去臭骂上司可恶,或者是懂得推卸责任的话,应该就可以轻松多了,但偏偏他就不是这种男人。这种时候,松冈就忍不住觉得他哪怕是多少学会一点福田的卑鄙也好啊。

因为一谈到工作的事情,宽末mail的内容就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沉重,所以为了转移话题,松冈写道:(明天天气好像不错的样子)。于是对方问道:(你有什么预定吗?),松冈回答:(一定是在家里无所事事吧)之后,隔了一阵时间,他就收到了(既然如此一起去什么地方转转好吗?)的mail。

松冈内心叫了声糟糕,已经说过了没有约定,如果再突然送信说(抱歉突然想起了还有急事,明天还是不太方便)的话,未免显得太故意了。

松冈非常烦恼,他总觉得如果在这里拒绝的话,就会伤害到对方,可是以女装见面还是太不自然,经过了再三再四的深思熟虑后,他回信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呢?),这是他做好了即使见面也无所谓的心理准备而发出的mail。送信之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他马上就收到了明显兴高采烈的回信。

(你想去什么地方?有什么要求吗?)

松冈只是回答,那就由宽末安排吧。在送完了晚安的mail后,松冈陷入了沉思,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那之后一定要到傍晚都要和宽末一起度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女装的样子和什么人在一起呆这么久,会不会因为什么突然事故叫出声来呢?或者说假发会不会不小心掉落?虽然充满了不安,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处。松冈在尽量不去想这些不安因素的情况下早早上了床,睡眠不足是皮肤的大敌,那样的话根本化不好妆。

第二天的天气彻底背叛了天气预报,从早上开始就阴雨连绵。松冈和宽末茫然站在巨大的主题公园的入口。当他们乘坐上电车的时候,也曾经奇怪过,明明是星期六,为什么往这个方向的车子里却是空蔼蔼的,不过当时他们只是以为是由于下雨的关系。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公园居然会在星期六“休息”,松冈虽然也很吃惊,但和宽末受到的冲击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在看到“本日休息”的牌子的瞬间,宽末几乎就立刻变成了动弹不得的化石。

“对不起,都怪我事前没有调查好……”

听到他似乎马上就要晕倒的声音后,松冈慌忙写道:(我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在返回主题公园旁边的车站的期间,宽末都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即使偶尔张口的话,也一定是拼命地在道歉,看着他那种深刻的自我厌恶的样子;松冈反而觉得坐立不安。在来这里的电车里两人谈了不少事情,可是回去的路上却几乎什么也没有说,松冈考虑着应该如何才能让宽末恢复精神。

(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吧。)

让他看过这么写的便条后,宽末抬起了低垂的脑袋。

(我们来猜拳,胜的人就是这一天的国王,国王说的话绝对不能违抗哦。)

宽末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如果是我的话就是国王,是你的话就是女王了吧。”

松冈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右手抬了起来。

“这就要猜拳吗?”

松冈点了点头,于是宽末也握住了右手,两人配合着节奏一、二、三出拳,结果是松冈赢了。

“女王大人,我应该做什么好呢?”宽末半开玩笑的说道。

松冈写道:(回到那边的车站后,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店子,去那里吃好吗?)

“遵命,女王大人。”宽末夸张的低下了头。

(还有,吃完午饭后我们去美容室。)

看过便条后,宽末反问“美容室?”不过看到松冈的微笑后,他就没再说什么了。虽然宽末相当困惑,松冈却很快乐。吃过午饭后,松冈把宽末带到了一家感觉相当时尚的美容院,尽管他开始担心没有预约没有关系吗?但是因为有人由于下雨而取消掉预约,所以他们很轻松就获得了剪发和染发的机会。

他冲满脸不安被拉到了洗头台的宽末轻轻挥了挥右手,在男人洗头的时候,松冈翻阅着发型书替他选择了发型,最后决定将他的头发染成不是很刺眼的暗茶色,发型则选择了短一些的流动感的形式。

在宽末打理头发的时候,松冈一会儿看看杂志,一会儿眺望着窗外的雨水,同时也没有错过坐在镜子前的宽末不安的表情,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一切就都结束了。经过了专业人士整理的宽末的头发看起来清爽自然,比以前至少要帅气五成。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松冈再次进行了确认。他原来就想过只要换个发型的话,宽末完全可以看起来更帅,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宽末的眉毛也受到了若干修饰之后,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宽末很在意付款的问题,但是松冈写了句(今天我是女王,你用不着在意)之后,就把他带到了下一个目的地。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商业大厦,松冈一家家店子乱转,享受着购物的乐趣。

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好,但还是跑进了一家眼镜店,无视店员的冷眼,互相替对方戴眼镜玩。有一个镜框很细的眼睛非常适合宽末,随便一戴就有种“时尚中年”的感觉,松冈还想过他会不会买下来,不过他始终还是没有那个意思。

接下来他们去的是专门经营男性服装的品牌店。这里的价钱既不会贵到吓人,而且色彩样式也很充实,所以松冈也经常来到这里。

其实从早上起他就很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宽末的服装。西服的话什么男人穿起来都不会太难看,可是便服就不一样了,个人的品味非常明显,而宽末的品味很明显就算再怎么恭维也不能用“帅气”来形容。格子条纹的衬衫已经褪色,里面的T恤也皱巴巴的,再加上米色的裤子前后都有折缝,看起来简直俗的要命。他明明身材修长,不用老是穿那种中年人遮掩身材的衣服嘛!穿一些更合身的衣服明明会更好的。

松冈拿了各式各样的衬衫和夹克在宽末身上比来比去,最后发现了一件咖啡色,非常适合这个季节的棉制上衣。衣服的手感好到了松冈自己都想要一件的程度,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很适合宽末,于是松冈又选了件深色的牛仔,就拉着男人走向了试衣间。

“您要试穿吗?”

听到店员的询问后,男人还这个、那个犹豫的时候,松冈已经把衣服塞进了他的手里,不容分说的微微一笑。

“那个……只是试试看可以吗?”

即使面对宽末消极的态度,店员依然保持着满面的笑容说“请进”。看到三分钟左右后从试衣间出来的男人后,松冈在此确认了自己的眼力。因为个子原本就高,所以宽末穿上了简单的牛仔后,腿就显得特别修长。牛仔和上衣的属性也非常吻合,所以整体飘荡着洗练的感觉。

“非常适合您。”店员也大力称赞。

就连宽末本人看起来也相当心动,“我没有牛仔,也是第一次穿这种上衣,原本还担心不知道会怎么样。”

“如果您没有的话,正好趁这个机会添置一下不好吗?牛仔的话是全年都可以穿的衣服,而上衣的话除了严冬和酷夏也都完全能穿。”

男人看着松冈,“你觉得怎么样?”

松冈在宽末的手上写道(好帅),看到这两个字后,男人的脸孔转眼就红了起来。

“你喜欢?”

松冈用力点头。

“那请给我拿这个。”

店员笑着说“多谢惠顾。”看到宽末想要返回试衣间,松冈拉住了他,然后在大惑不解的男人手上写道:(就这祥约会!)

将原本穿着的衣服放进了袋子里,两人走出商店,并肩走在马路上。原本回头看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这次似乎也有若干停留在了宽末身上。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宽末经过梳理之后,真的是变化到了让人吃惊的程度,在好像玻璃一样的商店展示橱窗里映照出的两人的身影就仿佛真正的恋人一样。

在商业大厦转了一圈之后,雨势还是没有变小,于是两人进入了附近的大厦。这里的二楼有一家感觉不错的咖啡店。坐到了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后,宽末叹了口气。

(抱歉拉着你到处跑,你一定很累了吧?)

看到这个便条后,宽末摇了摇脑袋,“不,我很快乐。”说着他笑了一下,“买了平时不会买的衣服,还发现了自己所不知道的自己,真的很有趣。”

松冈偷偷想着,如果宽未能趁着这个机会对时尚开眼就好了,这样一来的话他一定能够吸引到别的女孩子,然后很快就忘记自己吧?想虽然这么想,但松冈同时也觉得,好不容易经由自己的手把他收拾得这么帅了,就这么白送给其他女孩子还是有点不甘心。

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后他转过了视线,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单手拿着冰淇淋从他们身边经过,她薄茶色的头发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

因为她的可爱,不少人都回头看着她,松冈也茫然注视着这个孩子。女孩子从两人身前经过的时候掉下了一个粉红色的钱包,就在她弯下身子去捡的时候,啊!松冈刚觉得不对劲,她已经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冰淇淋也抹到了宽末刚买的牛仔的膝盖部分。

女孩爬起来之后,脸孔扭曲了一下,就好像被火烧到一样放声哭了起来。松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打量着四周寻找孩子母亲的踪影。

“没关系,不用哭哦。”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宽末,在女孩子面前蹲了下来,抚摸着她的脑袋,发现即使如此也无法让她停止哭泣后,他用熟练的动作抱起了孩子,“那么,你妈妈在什么地方呢?”

这时候孩子的母亲终于出现了,那是个有着薄茶色头发的年轻女人。母亲低头道歉后接过了孩子,当两个人走了之后,宽末用湿手巾擦拭着牛仔,因为小女孩曾用被冰淇淋弄脏的手抓着宽末胸口的关系,他的上衣也脏了。可是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衣服脏了的事情,若无其事的对松冈说道:“刚才那孩子真是可爱。”因为他似乎没有注意胸口脏了的事情,所以松冈干脆也懒得告诉他了,就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湿手巾擦着宽末的上衣。

当痕迹终于模糊了之后,宽末的脸孔已经红得好像番茄一样,松冈一边想着这个男人还真纯情,一边回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谢谢。”宽末面红耳赤的微笑着说。

(你很擅长应付孩子啊。)

看到松冈这么写以后,宽末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我弟弟的孩子正好和那孩子差不多大,我回老家的时候经常和他一起玩,那种年龄的孩子非常纯真,和他们在一起就觉得自己也清爽了很多。”

(宽末先生真是个善良的人。)

看到字条后,宽末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哪里算得上善良了。”

松冈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而是真心这么认为,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宽末会有这种反应,于是又写了张纸条。

(你不是也帮助过我么吗?)

宽末低下了头,“我只不过借了鞋子给你,钱的话你后来也还我了。”

(即使如此,那时候唯一来关心我的人就只有宽木先生。)

对面的人陷入了沉默,而松冈开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将自己设定为不能说话的人,如果能出声的话,应该就可以催促他,同时也可以进行更流畅的交谈。

“我招呼你是在第二次看到你的时候。”

这种事情松冈也知道。

“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敢和你说话。我和同事在一起,无法否定他们说你是个奇怪的女人,所以只好装作没有看见你,可是我还是很在意,所以一个人回来了,但是还是过了好久才敢和你说话……”

宽末注视着松冈,“如果是真正善良的人,一定从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就招呼你了吧?不会像我这样迷惑、踌躇,所以我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善良。”

松冈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明白,还是忍不住火大。

(你想当神仙吗?)

便条的内容让宽末吃惊的抬起了脑袋,“神仙?”

(难道不是吗?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看到路边蹲着一个陌生的可疑女人,为了怕麻烦不去理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如果我处于你的立场的话,绝对会无视她的存在!绝对不会和她扯上关系的!)要是能开口的话,明明说起来会很快,可是一写起来就觉得烦人得要命。

(没有人喜欢麻烦。可你不是明知道这一点还来关心我吗?所以我非常、非常高兴。你没有必要回为是一开始还是后来才这么做而自卑!!你那么说的话会让人很火大,会让人觉得你是个伪君子!)

宽末看着看着,脸孔就抽搐了起来。

(我也会说谎,也会欺负人,看到麻烦的事情也会装作没看见,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宽末摇了摇头。

(你再直率一点不好吗?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人就是这种生物!你就算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

宽末低着头,看着他低垂的脑袋,松冈开始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说老实话,宽末没有任何错,他帮助了别人,可是因为自己太善良才会有这种烦恼,但是其他人凭什么因为这样就对他指手画脚呢?他应该是最无法认同才对吧?

沉默了一阵之后,店子里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宽末说了句“我们走吗?”松冈点了点头。出了店门后,两人站在大厦的前面,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回去吧!”

听到宽末低沉的声音后,松冈只能点头。两人打着伞走在雨中,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侵蚀着松冈的全身。宽末善良、体贴,性格好,而且非常认真,自己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会对他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呢?松冈尝试着去思考自己行动的原因。

这么说吧,他对于同事福田就连心里所想的一半内容都没有说出口过,如果对那个自我中心,冷血的见风使舵的男人说了这种话的话,人际关系根本就无法成立。现实就是,即使再怎么讨厌的家伙,只要掌握好窍门的话,要进行表面上的交往也还不是难事。

刚才写在便条上的话是松冈的真心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控制的想要说出来,因为某种超越了喜欢和讨厌的深层的关系。

到达车站后,两人买了票,他们的方向刚好相反,在进入各自的站台的分岔口前面,宽末停住了脚步,“今天谢谢你和我交往,虽然从最初我就失败了,真的很抱歉……”

一想到最后自己如果没有单方面进行攻击的话,今天也许能以愉快的约会形式而结束,松冈就觉得说不出的后悔。看着宽末低垂着脑袋不肯看自己的态度,松冈忍不住觉得宽末大概是错以为自己讨厌他了吧?如果不在分手前解开这个误会的话,这个男人大概会在回去的路上都会闷闷不乐的因为这件事而烦恼吧?

(我喜欢善良的人。)

看到男人在看便条后,他又递过去了一张。

(也喜欢想要做个善良人的人。)

宽末抬起了头笑了一下,在那双仿佛要哭泣一样的湿润的目光的注视下,松冈的胸口一阵骚动。

“我不会开车。”伴随着唐突的语言,宽末抓住了松冈的手,“大学时我开车出过车祸,我撞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高中生,幸好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可是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开车了,因为我害怕自己可以轻易伤害别人的加害者的身份,所以就不行了。”

松冈不明白宽末想要说些什么。

“我是个懦弱没用的男人,这一点我自己也很清楚,我投有什么兴趣爱好,也不会运动,而且不擅长和人交谈,至今为止交往过的女性都说我是个无聊的男人。”

这并不是宽末不好,松冈很想对他说你只是错在了不该和会说这种话的女人交往,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开始是想,你不会说话,所以就算我口齿笨拙了一些,你应该也不会在意的。”

突然蹦出来的真心话让松冈吃了一惊。

“你认为我是个过分的男人也没关系,即使如此我也要告诉你我的真心话。”

宽末握住他手的强力到了让他疼痛的程度。

“虽然你有不能开口的这个缺陷,但是你还是那么明朗,敢于直言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你是个非常成熟,拥有自我的女性,你和我完全不一样,是非常坚强的人。”

松冈咽了口口水,真挚的目光让他无法转开视线。

“我爱你!”

宽末的告白让他一阵头晕。

“即使会让你为难,我也要说出来,我爱你!”

松冈的心跳得很厉害,即使知道这些话是说给江藤叶子,而不是自己的,他还是产生了奇怪的感觉。虽然以前宽末也说过“我爱你”,但是这次不一样,今天绝对不一样。

“我不想让你回家。”宽末用寂寞的声音告白,“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你,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到你,我想把你带回家,让你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宝物。”在下一个瞬间松冈已经被他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从男人的脖子上传来了发胶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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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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