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于计时器停止了,时间仅剩两秒,亦即是只要晚了个两秒钟,他们两个此刻便粉身碎骨了。
倪叶盼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徐缓地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一双深邃却盈满嘲弄的眸子。
“欢迎来到地狱。”幽冥邪邪地笑道。
她仍是不敢置信,“我……我们没有死?”她觉得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想死,”他故意扭曲她话中的意思,“很可惜,你的命是属于我的。”
她直直地望着他那邪里邪气的俊脸,“你有很奇怪的幽默感耶!”
幽冥挑了挑眉,“啥?”
“在生死一瞬间,你竟然还能镇定地说着奇怪的笑话。”她相信他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他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后,取下炸弹而后起身,“那又如何?”
倪叶盼抖着手想解开脚上的绳子,却有些力不从心,“没什么,只是说说而已。”
他有些不耐烦,“弄好了没?”
“好……好了。”好不容易解开脚上的绳子,她却发现自己已全身虚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可是……可是我站不起来。”
低咒了一声,幽冥再度移近,把拆下来的炸弹塞到她的怀里,然后将她抱了起来,走出小木屋,让她坐上马背,随即他也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坐稳了,摔下去可是你家的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倪叶盼究竟在他的心中占了什么样的分量,为什么得知她有生命危险之后,他竟会那般着急,而且,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这不像他的作风!幽冥仍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
“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倪叶盼轻声问,心想,难道真如幕天所说的,他是在乎她的!
见他恍若无闻,她只好又说了一遍,“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她想知道原因。
他嗤笑了一声,“我说过,你的命是属于我的,别人无权决定你的生死。”
“就因为这样?”她的声音有轻微的失落,觉得一定是幕天的话和刚刚的致命危机让她有了错误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对他有了期待。
“不然,还有什么?”他瞪着她,认为那也是他想弄清楚的事。
想着、想着,她轻笑出声。
“笑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就因为我的命属于你,别人无权决定我的生死,所以,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她早该明白他的行事作风一向诡谲,而且异于常人。
“不行吗?”幽冥的口气更恶劣,心想,看来他是做了一件蠢事。
“那是你的自由。”她可不想被他丢下马,说话还是小心点较为妥当。
“哼。”他哼了一声。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小木屋里?”她临时想到,脱口就问了。
“幕天说的。”他又轻哼了声。
幕天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该知道他不会轻易作罢的,如果她想死的话,他倒不介意送一程,干脆也依样画葫芦,在她身上绑个定时炸弹好了。
向来,除了伙伴的安危以外,他从不曾在乎过其他人的生或死,说他冷酷无情也好,没心没肝没肺也罢,横竖他就是这个样子,他也从不曾试图掩饰自己恶劣的个性和冷血的天性。
但是,如今他却无法坐视倪叶盼有生命危险,这究竟是怎一回事?幽冥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倪叶盼倏地沉默了。
而幽冥也没有找话说的好兴致。
一时之间,只有“达达达……”的马蹄声充斥在他们四周。
许久之后,她才试着打破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沉默,“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真相?”一头雾水,认为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教他无从答起。
“你并不是杀死我爸爸的人,为什么你不说明?”反而误导了她,让她恨了他许久。
也痛苦了许久,为了两人之间暧昧的亲密关系,也为了她无法抵挡他的诱惑,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是泪流满面地醒来。
一缕诧异自幽冥的眼底升起,“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明?我并不在乎你或别人怎么想我,我就是我。”他自有一套规范。
她有种被刺伤的感觉,虽然早知道以他的冷酷是不会在乎任何人的,她仍旧止不住心痛的感觉蔓延开来,“不管如何,我都必须为我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对不起。”她是诚心的,不过,她也明白,当时若他作了任何说明,她也只会当作他在狡辩而已。
“是幕天告诉你的?”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心想,势必她也说出事情是她所为。
“嗯!”倪叶盼点头。
“那么你打算杀她吗?”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错愕地转头看他,不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何在,“我……”
他笑笑,“要雇用我吗?”
他是认真的有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下得了手杀她?”
幽冥的眼中亮起一簇光芒,“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下不了手?”
“她是你的师妹啊!”她忍不住道。
他眼中森然的光芒倏地大炽,“那又如何?她的死活对我没影响。”
马儿在古堡的大门前停住,幽冥率先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恭候的佣人,径自往里面走去,并抛下一句,“考虑一下吧!”
才走上阶梯,尼古拉斯便疾步走来,“冥少爷,四少来了。”
四少?这个时候?幽冥挑挑眉,饶富兴味地道:“她一个人吗?”
“还有另一名年轻的小姐同行。”尼古拉斯一丝不苟地回报,“不是泪儿小姐。”他明白幽冥未曾问出口的疑问,而自动自发地补充。
那么会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四少带她同行?幽冥兴致盎然地加快脚步朝客厅走去。远远的,还未走近,他便隐隐约约听见火夕和幕天的谈话声,也听出她们聊得正愉快。
“四少。”幽冥笑着打了招呼。
火夕亦回以一笑,“回来啦!”她墨黑的眸子里精光一闪,“那位倪小姐呢?”
“大概回房去了吧!”他随口道,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火夕身边小鸟依人的年轻女孩。陌生的脸孔,她是哪来的小丫头啊?
火夕也看出了他的好奇,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仅是道:“她是我的表妹沈由恩,小由,他是我的好友兼伙伴幽冥。”
沈由恩颔首,不甚热络地道:“你好。”语毕,她仍旧像只八爪章鱼般巴着她不放。
幽冥眼尖地瞧见沈由恩手腕上缠着绷带,不过,却什么也没问,“你好。”他的口气更是凉如水般,而后,他的态度才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四少,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我是来找幕小姐的,既然你不肯替我延揽她加盟冬火,我只好亲自上阵了。”火夕微微一笑,淡淡地陈述出事实,“让小姐哭泣的男人很差劲。”
他当然知道她口中差劲的男人指的就是他,他无话可说,只好一笑带过,“嘿……”
四少尊重女性的绅士作风一向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若她真是男人,肯定会是完美无缺的美男子,也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王子。他暗忖。
火夕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提出邀请了,虽然她还未答应,不过,你可不许再找人家的麻烦。”她若不交代清楚,只怕冥不会轻易作罢,尤其在幕天对倪叶盼做出那样的事之后。
“若是有人委托我杀她呢?”幽冥毫不避讳地挑明了说。
火夕沉稳依旧,“你会接受取伙伴性命的委托吗?”一缕笑意在她的唇畔泛开来。
“当然不会。”他不假思索地说。他可以为伙伴牺牲生命,当然不会接受残杀自己人的Case。
闻言,她笑了,“那不就对了。”
是吗?伙伴?幽冥漠然地瞟了幕天一眼。既然四少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依言而行。
见沈由恩的神情有些疲惫,火夕说:“累了吧,”经过长时间的飞行,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也的确是难为了小由,尤其她才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有些虚弱。
“嗯!”她点头应了声。
幽冥见状,主动地道:“我叫人带她到客房去休息好了。”
“不要。”沈由恩的拒绝来得又急又快。
闻言,他颇不以为然的耸起眉毛。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她是四少表妹的份上,他早将她丢下海喂鱼去了。
“小由,你不是累了吗?”火夕看着她。
沈由恩仰着倔强的小脸,不肯离开她半步,“我怕你会突然不见了。”
“怎么会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火夕的嗓音依然悦耳,“先去休息吧!我保证你一觉醒来头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OK?”
见她还是摇头,幽冥阴沉着脸,几乎想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不过,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好吧!”火夕起身,“我陪你。”
闻言,沈由恩这才露出笑容。
幽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缠着火夕不放的身影,心思,四少八成是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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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委托你。”倪叶盼相当认真地说。
“说来听听。”幽冥放下手边的工作,暗忖,她想通了吗?愿意出资雇用他去杀掉幕天?
“我……我想请你……替我杀掉邢玉虎。”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作出这个决定。
诚如阿冲所推断的,除掉爸爸、瓦解翔龙馆,唯一能获得好处的便是飞虎帮,而主谋者势必是飞虎帮帮主邢玉虎了。
他饶富兴味地道:“我要价可不便宜哦!”他想不出是什么让她改变心意的。
“我知道,五千万。”
“嗯哼!”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听她的口气是有那五千万美金喽?他试探性地问:“你付得起?”
她不答反问,“你愿意接我的委托吗?”在他的注视下,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瞅着她猛瞧,“你是认真的?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五千万美金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花那一笔钱委托他杀掉一个人,值得吗?
“任何好处都唤不回我爸爸,我只是想替他报仇而已。”倪叶盼眼中的最后一丝踌躇终于远扬而去,“既然法律没有办法还给我一个公道——把主谋者绳之以法,那么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觉得反正近来也没有事,顺道出去散心也好。
幽冥撇了撇嘴,“在接受你的委托之前,有件事你最好弄明白,我虽然接下你的委托,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必须听你的命令。”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表示你接受我的委托了;”她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帐号,你再把酬劳汇进去即可。”他从不怕有人想赖帐,因为想赖他的帐的人得有九条命才够。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倪叶盼清澈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冀盼的光芒。
他又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说吧!”
“我希望能够同行。”她想回香港去给她父亲上坟。
幽冥不疾不徐地再度拉高视线,“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想逃离他?没那么容易。他暗忖。
“不,我只是……”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好呀!”出乎意料,他欣然地同意。
闻言,她感激莫名地说:“谢谢、谢谢!”
他冷眼地瞅着她激动的容颜,漂亮的嗜血薄唇也轻轻地一开一合,“若你以为只要离开这座岛就可以摆脱我了,那可不见得。”
她沉默不语。她只是单纯地想回去给爸爸上坟而已,真的,但是多说无益。
不知何时,幽冥已来到她的身旁,一手霸道地锁住她的柳腰,另一手轻抚着她右颊上的疤痕,黑眸逐渐变得深沉,“在我还未对你感到厌倦之前,你都得待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也更形粗嘎。
她想要抗议,却被幽冥以吻堵住。他的吻霸道中带着挑逗,温存地自唇蜿蜒至右颊边的疤痕,一路吻下粉颈,他温热的鼻息撩红了倪叶盼的脸,幽黯的眸中除了情欲还有占有欲。
她想要抵挡,但酥软的意志力却发挥不了作用,全身像燃起无数的火焰般,燥热不堪,只能随着他的爱抚陷入激情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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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一出赤腊角机场,幽冥和倪叶盼立即坐上豪华房车直驱“四季盟约组织”旗下的四季酒店。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倪叶盼的心中满是思念之情,不仅想念这一片土地,更加想念过世的父亲,因而久久不能言语。
幽冥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幽黯的眸子里精光陡露,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他的身份一直极机密,不可能泄漏,因此,后面那些打从他们一出机场便尾随在后的人的目标应该是他身旁一脸哀伤的倪叶盼,显然对方仍然十分重视她的动向。
此时,他们搭乘的豪华房车已停在酒店门口,而一旁的侍者连忙趋上前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幽冥提起他向来不离身的背袋,长腿一伸地跨出车外,正打算走进酒店大厅之前,却发现倪叶盼像雕像似地坐在车内动也不动。
他旋身唤她,“叶盼。”
“呃?”她猛地回过神来,见他示意她下车,她随即迅速下了车。
“想什么?”他边走边问。他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期待她会回答。
“想我爸爸。”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悲伤。
幽冥出示证件,立即有一名经理迎上来,引领他们前往专为特殊贵宾保留的顶级套房。
倪叶盼怎么也坐不住,更定不下心来,遂提出请求,“我想去我爸爸安息的地方瞧一瞧。”
他燃起一根烟,抽了一口,不语。
“我不会逃走的。”她保证道。
之前,他们便已被人跟踪了,让她只身出去等于是给了对方一次绝佳的机会,思及此,他没头没脑地问:“会不会开车?”
见她点点头,幽冥立即打了通电话给酒店经理,要他找一辆车子,另外又打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不到三分钟,酒店经理立即前来回复,“幽先生,车子就在门口候着,需要司机吗?”
“不必了。”他接下钥匙顺手丢给倪叶盼,再度提起搁置在桌子上的背袋,睨了她一眼,“还不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想确保任务完成之后能够收得到酬劳,如此而已。
倪叶盼驾驶着车子才上路不久,幽冥便眼尖地自后照镜中瞟见跟踪者,但他仍旧不动声色。
车子行经一家花坊时,倪叶盼停车下去买了一束花,才又回到车上。
幽冥则始终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后头的跟踪者,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香港之前,阿冲便已经告诉她墓园的位置,所以此刻车子正以平稳的速度奔驰在道路上,路两旁的建筑物愈渐稀少,车辆亦不多。
愈接近墓园,倪叶盼的心情更是沉重,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喉头也似梗着东西,就这样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
来到墓园,倪叶盼先把车子停妥后,抱起后座的那一束花,拾阶而上,走着走着,还未抵达父亲的墓前,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纷纷掉落。
幽冥仍旧背着背袋,状似漫不经心地走在她的身后,心情也有些微低落,不过,他怎么也不承认是被她所影响。
把花摆上,看着大理石墓碑上栩栩如生的照片,倪叶盼终于忍不住地哭倒在父亲墓前,泣血的悲呜教人也为之心酸。
“爸爸——我好想你……”她泣诉。
来人有四个。幽冥瞟了一眼,在心中盘算着,她此刻的行动能力和反应能力肯定失去了平日的水准。
此时的倪叶盼仍然伏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来,浑然未觉已经临身的危险。在和对方打斗拔枪之前,幽冥已经先开了一枪,而不偏不倚地击毙了一个,然后便用左手拉起倪叶盼一同向右边滚了去。
“砰!”
“砰!”
“砰!”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霎时,只见倪叶盼原本伏在墓碑前的位置多出了三个弹孔。
若非他拉开她,此刻她大概是一具死尸了。倪叶盼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视线模糊得严重。
幽冥取出一颗炸弹抛向空中,然后在它开始往地上掉落的时候,以手枪射出一发子弹击中,将它在敌人的头顶上引爆。
倏地一声巨响传出,剩下的三名男人连哀号都来不及发出,便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幽冥起身把手枪收妥,信手弹了弹身上沾染的灰尘,完全不当一回事。
倪叶盼迷艨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也瞧清了地上的三具尸体。
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全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所以因她整个人都浸淫在悲伤之中,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更不知她自己方才已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
“好了,看也看过了,该走了。”幽冥率先走下阶梯,心想,不然,待会儿警察赶到就麻烦了。
倪叶盼又看了父亲安息处一眼,才迈开步伐尾随他回到停车处。
瞟了她一眼,幽冥叹了口气后,径自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她亦上了车,眼泪仍簌簌地流着。
幽冥郁闷地猛踩油门,瞬间,车子像火箭般急射而出。
觉得她的样子看来真的是糟糕透顶。他没由来得感到烦躁不已,口气也极度恶劣,“哭够了没?”她流的眼泪仿佛淹进他的心底,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倪叶盼被他恶劣的口吻吓到,怔怔地说不出半句话来,眼泪也停住了。
他满意地调回目光,投注在前方的路况上,且思忖着,他一向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但是她无声无息的泪水却破天荒地在自己平静的心湖引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
“看来对方已经得到消息了,照刚才的情形推断,他们大概急欲拔除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他倒很想知道,在对方眼中自己是何种身份,他们大概会认为他是她的情人吧!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人的死亡,所以感到相当震撼,也再一次体认到生命是很脆弱的。
幽冥只花了去程时间的一半便回到四季酒店门口,“我让你接受的训练,你全都忘了吗?下一次你的反应再这么迟钝,就只有等死的份。”说完,他就下车将钥匙交给侍者。
倪叶盼自另一边下了车,不经意地自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搂着一名女子走来,“四少,你怎么也来香港了?”
四少?男子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女人,睁大你的眼睛,我不是夕。”
幽冥也瞧见他了,“二少、小幽,你们也来香港啦!真巧。”
一旁的倪叶盼听得是雾煞煞。
火敌的视线移向幽冥,“是挺巧的,阿幽应邀来这儿开个画展。”他顺手将手中的画展简介递给幽冥,“有空就过来瞧瞧吧!”
“OK。”他翻了翻简介。
“你好,我是谷幽。”谷幽友善地自我介绍,连带也介绍了身旁的火敌,“这是我的未婚夫火敌,我们是冥的好朋友。”她礼貌地不去注意倪叶盼右颊上的疤。
他……不是火夕?她羞怯地说:“呃!你们好,我是倪叶盼,很高兴认识你们。”她难以说明和幽冥之间的关系。
“我们住在顶楼,有空的话上来……”
火敌没让谷幽把话说完便揽着她走向专属电梯,隐隐约约还听见他肯定地说:“你不会有空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幽冥简单地一语带过,“四少有三个哥哥,他们是四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