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体的痛楚让凝儿昏昏沉沉,风痕喂她喝下药汁,彻夜守在她身旁。她忘记了过去,令他无法得知她修炼的是何种武功,好对症下药。可看着她紧蹙的双眉,泛湿的额角,即使知道她的难受,他却无法以身代之,也帮不了她。
「凝儿,坚强一点,妳会熬过去的。」他握住她的手,对着昏迷的她低语。
夜里她开始发冷,他已经给她覆上多条棉被,可她依然觉得冷;看她蜷缩在那里,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令他着实不忍。
看来她修炼的乃是至阴至寒的功夫,是以在经脉逆转之下,会让人寒凉至此。
风痕眉头蹙起,无法看她再这样下去。他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到她身边,替昏沉中的她轻解罗衫,彼此赤裸相对,将她拥入怀中。
孤男寡女,这虽然并非妥当,却是最有效的法子;要不然再让她这样冷下去,他怕她会承受不住。
怀里的人儿冰肌玉肤,依稀可闻她身上的一股淡淡幽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异香。
他轻叹一声,眼神清澈而深沉,「凝儿,妳要快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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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凝儿清醒过来,手心微沁着汗。
奇怪,她明明觉得冷,为何现在周身犹如被暖阳包围,很是舒坦呢?
微动身子,她赫然发现在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和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臂。碰触到男性赤裸的身躯,令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怎么回事?他……怎么和她躺在一起?
她微掀起被子,看到自己仅着贴身兜衣,而他未着寸缕地拥着她。他们……竟然就这样抱在一起……一张俏脸变得通红。
忽然,她的目光被他肩头的一个印记给吸引了,状似一朵兰花烙在那儿,形成一种很奇异的美感。
视线移到身边熟睡的男人,月光正淡淡照在他脸上,清秀的眉宇、俊雅的轮廓,勾动她的心,令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脸庞,像是要把他的样子仔细的烙印在心底。她缓缓地抚过他的眉、他的眼……
一股莫名的喜悦染上她眉梢,这一刻,她完全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略带惺忪的眼移到她脸上。
四目相接,她脸上蓦地一红,慌忙地移开视线。
「妳醒了?」他沙哑的嗓音缠绕在她耳边。
「还冷不冷?」他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
她轻咬嘴唇,「不冷了,你……在给我取暖吗?」
他俊逸的脸庞亦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坐起身,替她整好棉被,穿起自己的衣服。
「这方法比较……有效……」他微微红了脸,「可是冒犯了妳,实在是……」
蓦地,他止住声音,因为背后有个温柔的身躯突地抱住他。
「凝儿。」他的身子僵了僵,出声喊她。
她紧紧地抱着他,抵着他宽厚温暖的背。
「不,你没有冒犯我,我喜欢你,痕,从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你!」她忘情地低喊。
「凝儿……」
「我喜欢你、喜欢你……」她不停地低喃。
他拉过她的手,慢慢转过身,与她相对凝视着,在她明媚的眼眸里看到一团火,一团炙热燃烧的烈焰。
「你喜欢我吗?」她抬头望着他,表情里带着恳切和执着。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栽了下去,她的表情和话语好像填满了那份空缺,让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蓦地吻住那两片柔美的唇。
温柔的吻,仿佛搅动一池春水,激荡她的心湖。她轻吟着,全然醉了、忘了、乱了……
风痕抬头,凝视她如玫瑰般娇艳的脸庞,红晕染在两颊,令他温柔地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掠起她散乱的发丝。
「我也喜欢妳。」温润的声音里透着坚定,仿佛一句誓言。
她痴痴的看着他,他眼里的柔情照亮她整颗心,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眼呻。
她埋首到他胸膛,一只手触摸到他左肩上的兰花烙印,「这是胎记吗?」
感觉到他微微震动了下,「不是胎记,不过也算是他们留给我的。」
「他们?」她不解。
他淡淡一笑,眉宇间有丝难解的落寞,「是我爹娘。」
「哦。」她应了声,虽然仍是不明白,不过看他的神情,像是不想提起这往事。
他用棉被裹好她,「别又着凉,还有答应我,不要再妄动真气。」
她乖乖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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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很快好了起来,两天之后她已经活蹦乱跳了。但风痕心里仍有着隐忧,因为不知道她修炼的武功,他根本没办法替她根治。他翻看过所有医书,仍未找到好的医治法子。
这天,凝儿在溪边汲水时,意外地遇到一个陌生人。在谷中住了这些日子,她还没见过有什么陌生人走进来,风痕对她说过,清灵谷入口隐秘,而且前方设了迷乱阵法,一般人是根本无法入内的。所以当下她便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你是谁?」她冲着一袭蓝衫的年轻男子喊着。这家伙很俊俏,脸上那抹慵懒的笑容令人讨厌,看上去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
雨棠笑意更深,看她的眼神兴味盎然,「怪了,这话该是我问妳,妳是谁?」
「想活命的,就快点滚出去!」她讨厌他的闯入,这里是属于她和风痕两人的地方,是她想和他厮守的地方,这种「闲杂人等」都该清除。
这个念头更加坚定她要赶走他的念头。
雨棠上下看她,摇头笑道:「这么绝色的美人儿,脾气未免太大!」
在她杏目圆睁,火气就要发作时,他连忙扬声道:「痕!快出来吧,你谷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烈火美人啊?」
听到他唤风痕,她不禁一呆,随即便看到风痕的身影朝这里走过来。
乍见蓝衫人,他显得有些惊喜,「棠,你怎么会来?」
两人很亲热的抱在一块儿,不一会儿分开。
她轻咬嘴唇,在一旁看着他们。
雨棠爽朗一笑,「还真亏我今天来了,这才知道你在谷里藏了个美人。」说着,他的视线又移到凝儿身上。
回报他的是,她狠狠一记瞪眼。
风痕笑了笑,「你别开玩笑了,她是凝儿。」
「凝儿?」雨棠有点疑惑,看向风痕。
「这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风痕转头看站在一边不语的凝儿,微微一笑,「凝儿,这是雨棠,我的小师弟。」
「师弟?」她有点意外,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怎么,不像吗?」雨棠嘻嘻一笑。
「是不像,你和你师兄比起来差太远啦!」她毫不留情地回了句狠话。
「凝儿。」风痕对她的无故呕气感到有些无奈,压根儿不知道雨棠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雨棠闻言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看向她又看向风痕,笑得更大声。
她不喜欢雨棠,于是便甩下他们,独自跑开;剩下他们师兄弟两人回到屋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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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棠看着一脸平静的风痕,还是忍不住地笑着。
「你到底在笑什么?」风痕微皱眉,无奈地看着他就快笑岔气的模样。
「你还不老实交代?」雨棠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他肩头。
「交代什么?」他不解。
「就是你和那个冰山美人啊?你的清灵谷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
「她意外掉落谷里,我无意中遇见,便救了她……」
他还没说完,就被雨棠打断。
「然后,你们就日久生情了?」他斜睨风痕,调侃地道。
风痕微红了脸,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看她武功不弱,她在江湖上可有名声?」
「她失忆了,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什么?」雨棠叫了起来,「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她的底细?」
风痕点点头,淡淡一笑。
「痕。」雨棠皱起眉头,「这事不妥当,你还不清楚她是谁,就已经放下感隋了。」
风痕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雨棠摇头再摇头,眉皱得颇紧,「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娶她。」他眼里洋溢着柔情,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幸福。
「你『会』?都不是『想』了?」雨棠一副完蛋的表情看着他,「天哪!痕,你是不是疯了?师父那边你要怎么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替师父传话。他说,你躲也躲够了,你毕竟还是鬼域的人,所以要你回去。」
风痕摇头,「我不回去。我说过,我不会再杀人。」
「师父叫你回去,又不是要你再去杀人!他也很明白你不会再做杀手,师父年事已高,只是想看着我们都在他身边。近来,他老人家的身体不大好。」说着,雨棠神情有些黯淡。
「师父不舒服?是什么病?」
「痕,你很清楚,师父自己就是神医,他也只把医术传给你和『他』。」
「那个人……还在不在?」听到雨棠口中的「他」,风痕脸色微变。
「自从你走后,他也走了,说是要找你,但师父没有对他说出你的下落。虽然他是师父的独子,但在师父心目中,我们都是他的孩子。痕,师父很惦记你,他一直都是护着你的。」
风痕神色微黯,「我知道,师父对我的好,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他。」
「别提那个混蛋!就算他回来,我和雪魄也不会再让他有接近你的机会!师父近日就要将鬼主之位传予雪魄,祭祀大典之日,我知道,雪魄想要你回来,我也想。痕,不要忘了,我们是『风雨雪』三煞啊!永远是最好的兄弟!你怎么能舍下我们两个呢?」
「我会想想。我离开鬼域时日已久,雪和那位姑娘怎样了?」
「你是说冷霓裳?」雨棠苦笑着,「早分了,你也知道师父和风陵芏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允许雪魄和风陵芏的传人在一起?」
风痕忍不住叹息,「那就是太有责任感,我们三个师兄弟之中,他最辛苦。」
「长兄为父嘛!谁教他要当老大呢!」雨棠爽朗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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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泡了茶,本是好意想给他们送过去,谁知两人的谈话声让她止步。
「冷霓裳也很痛苦。」那是雨棠的声音。
「多情却似总无情。」风痕黯然的说:「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霓裳她是个好姑娘。」
在门外的凝儿忍不住微咬着嘴唇。
霓裳是谁?他居然说别的女人好!
「你的那个婚事到底如何?师父那边难交代哦!」雨棠又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作决定。」风痕淡淡地说,声音里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闻言,她嘴唇咬得更紧。
婚事?难道他和那女人还有婚约?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杯子摔碎在地,她转身跑开。
风痕听到声响,先走了出来,就看到她仓皇远去的身影。
她怎么了?
「凝儿!」他不由自主地追过去。
雨棠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息,这次风痕怕是用情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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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一直跑到湖边。
「你别跟着我!」她怒气冲冲的喊着。
「凝儿。」风痕追上她,赶紧拉住她,不明白她忽然生什么气。
「放开我!」她赌气地道,故意不看向他。
「妳怎么了?」他实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他是来给你说亲的吧?你那个师弟,我听到你们谈话,说什么霓裳的!她是谁?她也喜欢你,她要和我抢你吗?」
她越说越气,因为气愤的缘故,白皙剔透的脸颊染上酡红。
他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
「你还笑?」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你真可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气得直跺脚,旋转身子想跑,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已踩在岸边,一脚悬空之下身子就往湖里倒去。
「啊!」她失声惊叫。
「凝儿!」风痕大惊,连忙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起扯落湖里。
她沉在湖里,奋力拍打着水花。「救命!痕!我不会泅水!」
风痕急忙游向她,直到抱住她娇弱的身子带往岸边,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抱着她想上岸,怀里的人儿忽然挣脱他怀抱,并拽着他站在水里,与她相对,两人皆是浑身湿透的模样。
「凝儿,不要任性。」这次他可不能依她,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去换下湿透的衣裳,不然他担心她会荖涝。
她凝视着他,蓦地狠狠抱住他,手臂紧紧缠绕住他的颈项。
他怔了一下,「凝儿……」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热切的大喊。
她这样霸道深情的表白震慑住他,令他轻叹一声回拥着,「霓裳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只喜欢妳一个人。」
她听到了,「痕,是真的吗?」她忘情的喊着,黑眸闪着光芒紧紧抱住他。
「是真的。」他淡淡一笑,在她唇上亲吻一下,「傻丫头。」
她收紧臂膀,整个人都跳到他身上,闭眼喟叹,「真好,你只喜欢我。」
感觉到她在他怀里因寒冷而发抖的身子,心里不禁充满怜惜。
她仰头看他,「痕,你娶我好不好?」
风痕双眼晶亮,别具深意地看她,笑了笑,「妳这是在求婚吗?」
「是啊,你不答应?」她紧瞅着他,神情紧张。
「妳以为呢?」
他低头深吻住她,让她失魂落魄、让她娇声呻吟,不一会儿,就瘫软在他怀陧。
良久,他才放过她,抵着她的唇低喃:「凝儿,除了妳我还会娶谁?」说着,他抱着她走上岸。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慵懒地待在这个舒服的怀抱里。
他想起她刚才激动的模样,不由得轻叹,「凝儿,妳一直都那么霸道吗?」
她笑了起来,勾住他的颈项,「我就是这样啊,我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谁也不能跟我抢!」
她眼里闪过一点冷厉的光芒,可是风痕没看到。
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凝儿忽然怔了怔,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白影,那好像是一个女人,一个眼神冰冷的女人!
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搂紧他,「我好冷,我们快点回去。」
他怜惜地抱紧她,他不是没有想过她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有所觉她不经意间会流露出霸道冷酷的性子。
那不难想象她失忆前是何等模样,但是他已经喜欢她了;而喜欢她,就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他都爱上了,不论她是何种模样,也不论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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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红烛高燃,为这略嫌清冷的屋子带来一片喜气。
褪下向来穿惯的白衫,风痕已换上一身红色的喜服,今天是他和凝儿拜堂的日子。
眉宇间少了以往的淡然,现下洋溢着幸福,那种耀眼的光芒教雨棠都不由得嫉妒起来。
成亲真是那么可喜的事儿吗?他可不想找个女人来牵绊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他实在无法理解风痕这种「自找罪受」的行为。
要知道,他可是冒着风险在这里做什么证婚人。他没想到风痕和那个凝儿说风是雨的,没头没脑的便说要成亲。师父那边会有怎样的反应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知道师父是绝对不会赞同风痕这般贸然的娶一个身分不明的女子。
更何况,依他对这女子的观察,她绝不是普通人;如果她是寻常百姓,他反倒可以放心。
唉!风痕、风痕,你的冷静睿智都跑到哪儿去了?此时此刻,雨棠只有希冀老天爷能善待他这个师兄,愿他得到的是他所想的幸福。
毕竟……情之一字,实在难解啊。
雨棠自神游的思绪中拉回来,干咳几声,四下张望,「痕,你那个美丽新娘子呢?都快到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她?」
风痕笑了笑,「她说要到河边去采些花儿。」
凝儿娇羞嫣红的表情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痕,我去采些花儿,好不好?我要做你最美丽、最美丽的新娘!
提到心上人,风痕眼底眉梢皆是温柔。
雨棠在心底哀叹,痴情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吗?
那实在太恐怖、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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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此时正流连在湖畔,这里的花好美。她跟风痕说过,要去摘最美的花簪在发上,因为她要做他最美丽的新娘。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看到在山崖壁缝间的那朵幽兰。淡雅的蓝色,如梦似幻地在风中摇曳。好美啊,那份如水清灵让她想起了烙印在风痕肩头的那朵幽兰。
心念一动,她已经朝那花儿跑去。抓住石壁的缝隙,她伸手摘花。脚踩着松动的石块,后面就是山崖,她小心翼翼一地探出身子。眼见就要摘到,胸口的气息忽然一窒。
糟糕!她忘了不能用真力!一下子她失去平衡,伸手要抓住石缝,但手边的石头却松动,令她一手抓空!不稳的身子跟着下坠的石块一起往下坠、往下坠……
「痕!」她失声惊叫,喊声随着下坠的身子消失在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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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风痕脸上的宁静不再。
「我出去看看。」雨棠感觉到不妥。
都到了这时刻,怎么仍不见新娘的踪影?
外面山风飞舞,暗夜无星,竟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我和你一起去。」风痕断然地说。
风吹乱了风痕的发,在夜色中寻人本是艰难,更何况在这座幽深的清灵谷。他蹒跚走在山石间,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河边、溪边、山边、石边,可什么都没有,完全不见那道清秀身影。
「凝儿……」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心里隐约有种感觉。
他失去她了,她不见了,就像她的出现那么突然!突然的不见了!
「凝儿!凝儿!」他仰天长呼,回荡在夜空的,只有他凄楚的呼唤。
雨棠皱了皱眉,不忍见他如此,亲眼看着风痕从那幸福的模样,变成现在的失魂落魄,他居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痛。
「凝儿……」
一声又一声的殷切呼唤,在风中消散。
他的发乱了,衣衫破了,唯独寻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