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无忧的半哀求半威胁之下,舒桁对外公开身分了。
双城召开记者会的当天,会场挤满了各家的媒体,不管是电子媒体或是平面媒体,甚至是特地搭乘飞机来台采访的国外记者。每个人莫不战战兢兢,无一不是奉上级长官的最高命令,将此新闻视为最头条,就连SNG车都出动了,有线无线电视台都以即时新闻现场播出。
一直保持神秘的双城首脑,突然间表示愿意接受外界的采访,不论是上镜头或对外发言皆不排拒。收到邀请函的当时,几年来私下到公司拜访多次遭婉拒的报社和杂志社都吓了一跳。
也许隐身在背后多年了,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挑起诸多揣测。
谁都想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事让他想通了。
当双城发言人夏威欢迎领导人舒总裁出来时,现场屏气凝神,而舒桁的英挺风采落入在场媒体工作者的眼里,空间霎时凝聚了一阵抽气声,听得出来每个人心里的震撼。
几位女记者私下窃语,赞赏的是他年轻的外貌与慑人的气势,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他走动时所泄漏出来的不完整。所有人纳闷俊挺的他为何避不露面,在发现他的微跛后答案不言而喻了。
那天,许久未面对如此庞大阵仗的舒桁,神色紧绷,紧张得连一丝笑容也没有,记者的问题他几乎是有问必答,不过总是点到为止,未作详解。记者会进行中,只有在几通电话铃响后的通话间,能见着他稍微松懈的表情——
他的表情教在场的女性心醉,试问:有哪个女人不想听到男人用着那般柔情似水的嗓音温柔的哄自己开心,他教女人觉得自己倍受宠爱呵疼,觉得自己是世上独一无二。
翌日,每家报纸对记者会召开的主要目的,描述得如出一辙,表示舒桁亲自对外宣布,往后双城集团的事务由他全权负责,希望合作多年的厂商继续维持默契。而双城只有一个负责人,即是舒桁。往日造成大家的困扰与不方便,今后不再有……关于这点,每家的撰写皆到此结束。
至于双城总裁为何藏身坐镇指挥的原因,各家媒体则是拚命地渲染加料,将整个版面占得满满的。事实很少虚构贴占大多数,内容危言耸听,只求触动社会大众的注意。
当然,八卦也是少不了的。
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同时将记者会进行时的那几通电话,也一并写进去了。
执笔的记者纷纷臆测电话那头的人儿,是否即是舒桁口中的女朋友,鼓励他站出来的美女,让他对自己重新建立信心的天使,大家都很好奇,能让冰山融化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又没人敢问……
不过,能和作风不按牌理出牌、不顾世俗眼光的男人交往的女人,想必应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才是。
关于舒桁的这篇报导,刊登出来后,不分业界、男女老少,几天之内,几乎成为朋友见面聊天时必会提起的话题。男人讨论他对世界经济脉动的先觉,女人欣赏他的外貌,认为那只跛足无损他的风采,反而增添了几许邪魅的味道,他的消息就此传遍大街小巷。
然,最最震愕的该是曾目睹舒桁与同校女同学亲密接送的S大学生,没人敢相信科技龙头总裁的女朋友,竟与自己念同一所学校,而他们甚至有着记者先生小姐没有的小道消息。
记者会之后,每个星期的一二五,舒桁照旧会送第一堂有课的无忧上学,彷佛是畏惮他的社会地位与身分财势,没再听说哪个男人对她有任何的求爱表示,连那个不死心的粱家东也识相的放弃了。
因此,两人的恋情一直很顺利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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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怎么了?」发现补习班下课回来的无忧,走路有些不自然,舒桁的心立刻亮起警觉的红灯。
「没事……」看见他蹙起的眉头,无忧忙着顾左右而言他,「啊……我肚子好饿哦!」
「曾无忧!」像在警告小孩,他的嗓音放低也放沉,带着严厉的责备意味。
「怎么……了?」她继续装傻,却止不住心里的畏怕,打了个寒颤,让她苦心经营的伪装露了馅。
大概因为这阵子他总是很温柔吧,所以每当他板起脸的时候,都教她害怕不已。
「你知道怎么了。」
「我……」又来了,他又用这招逼她就范了。
「把你的裤管撩起来。」舒桁的语气说一就是一,不允许她的任何反驳意见。
「我又没受伤……」他的眉峰怀疑的挑高,无忧忙不迭的点头保证,「真的,我真的没受伤啦!」
「有没有受伤,由我看过以后决定。你是想自己来,还是我来帮你?」
无忧吓得连退两步,「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目光没有移动的直盯着她的动作,她紧张得心都快拧绞成一团了,拚命祈祷着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你看,什么伤也没有……」掀高裤管,没见着一丝的异样,她松了口气对他说道。
舒桁不信,「右脚也让我看看。」
无忧将右脚的裤管一并拉高,露出两截葱玉般的小腿肚,还有漂亮的膝盖骨。
「我都说没事了,你偏偏不信。」见着自己的一双腿很合作,她嘟嚷的叨念着。
「过来坐着。」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无忧心里算了算危险的可能性,摇手拒绝,「不用,我站着就好了。」
「怎么,怕我现在就吃了你?」舒桁眼神轻佻暧昧,像只戏弄可爱小老鼠的坏心猫。「放心,我至少会让贯伯先把你的肚子喂饱再来办事,这样你才有体力负荷激烈的运动,是不?」
霎时,无忧的粉脸染上两道红彩,「你……羞羞脸!」
「你如果再不过来,我会马上对你做尽更多更羞的事情,到时候若是被贯伯撞见……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一样都是男人,我有的,他也有,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倒是你……」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她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连忙跑了过来。
舒桁注意到她坐下来后,呼出的那口气,以及手指揉按脚踝的动作。
「把脚伸来我的腿上。」禁不住那片柔肤的吸引,他在她的颊上印下湿热的一吻。
「不……贯伯会看到……」无忧推开他的亲近,也排拒所有不规炬的动作,正襟危坐着。
「我没要他进来,他怎么可能突然跑来?」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
「不那么说,你会过来吗?」
「你怎么可以骗人?」无忧噘起小嘴,很不高兴。
舒桁亦相当不悦,「那你就可以骗人吗?」
「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的脚明明受伤了。」不经意地,他抬起她的左脚,手指施力按压在她的脚踝上,逼得她痛叫出声。
「啊——好痛……」那种像要深入骨髓的疼痛感,飙出了无忧的眼泪,她抓着他的手臂,不停地求饶。
「为什么要瞒我?」舒桁心疼的松开手劲,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
无忧光是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弄伤的?不许你再说谎,听到没有?」
迟疑了一会儿,她低着头说:「下课时走路拐了一下,不小心扭伤的……」
「你还说谎?」舒桁的脾气真的被激起来了。
「我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抬高她的下颚,发现她的眸子紧闭。
「老李呢,他知不知道你扭伤的事?他真该死!为什么没有立刻送你去医院?」他怒不可遏的大叫。
「老李!」
「舒桁,你不要怪李伯,是我直说不要紧,要他别送我去医院的……」无忧赶紧扯住他的手臂,为司机先生求情。
「你若不说怎么弄伤的,我一定会追究责任,你不希望老李因你而遭革职吧?」舒桁逮住她的弱点,逼她说出实情。
无忧咬住下唇,他已经下达最后通牒了,她不想波及无辜的李伯受池鱼之殃,只好开口。
「今天中午我和同学到麦当劳买炸鸡,正要过马路的时候,一边停红灯的机车骑士突然加速朝我撞来,幸亏同学拉了我一把,我没有跌倒,只是扭伤了脚……」想起稍早的那幕,她仍余悸犹存。
「你记下他的车牌号码没有?」愤怒的情绪跃上舒桁的五宫,连拳头都握紧了。
「那辆机车没有挂车牌……」
「又没挂车牌?」他吼声如雷,「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是要你走路小心点吗?」
「我有啊……」他的火气太猛烈,都要灼伤无忧了。
「该死,到底是谁想伤你?他想怎样,明人不做暗事,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来?」
「舒桁,这只是凑巧,没事的……」
「这还叫没事,半个月里,你遇上多少意外?不是好好的走在路上险些被车撞,就是大楼的阳台突然丢下什么东西差点砸到你。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只有缺乏警觉心的人才会认为没事!你非要全身伤痕累累的躺在医院,才要说有事吗?」
这些天外飞来的横祸,已经彻底激怒舒桁了。谁敢对他的女人不利,他不会放任他逍遥的。
「说不定真的是我们多虑了,这些事情算是我倒楣刚好遇上……」无忧不希望他想那么多,好不容易他的思想不再那么偏激了,她不要因为这些事又让他对人性感到质疑。
虽然她也感觉这阵子身边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可是为了要他放心,她拚命告诉自己,那仅是一种错觉,因为害怕而衍生的错乱。
「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刚好?」舒桁决心要展开调查,无忧不该承受这些无妄之灾,她的一根寒毛也不能受损。
他直觉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单纯,所有的事件必定是同一个人的杰作,他会将「他」揪出来的!
既然让他发现,他不会一直处于挨打的局势。
「等会儿我会让老李送你去找推拿师治疗。」
「你呢?」他不陪她去吗?
「我有事情找夏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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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想要你性命的人不只一个。」夏威忐忑的站在办公桌前,隐约察觉到暴风雨欲来之势。
舒桁面色肃冷的阖上调查资料,嗓音冷冽得似要冻穿一个人的心,「这些你都证实过了?」
「资料一送来,我就立刻调出旧日的档案查看,发现这几个人确实曾与公司来往过。」
「复仇?」舒桁讥诮的说。
「应该是,双城并购了他们的公司,将他们一生的心血或是世代经营的产业给吞食,他们的怨气已经堆积多时了。」
夏威还记得当老总裁将公司交棒给舒桁的两年内,他不只大刀阔斧的整顿内部的人事,甚至将商场上那些已经步入黄昏时期、却仍苟延残喘硬撑着的公司给并吞至双城的旗下,截其所长、剔其所短,让台湾的商界不至于那么杂乱无章、良莠不齐。
心高气傲、个性孤僻的他,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只要他评定可行之事,绝对不采纳部门主管的意见。当初他执意并购这几家公司,公司不少人持反对票,认为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可是他却认为与其让他们浪费社会资源,不如由他花钱来拯救他们的颓势。
也许,他的决定是对的,那些公司的确跟不上社会的脚步、经济的脉动,他这样的行为等于是帮助他们另起炉灶,但人家老板与被遣散的员工却无法这么想,他们以受害者自居,伺机寻仇。
「怎么,他们不服吗?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想在这个社会立足,他们就必须有这样的体认。」输不起就不该涉足最现实的商场。
「总裁,这几天公司连续收到了几封恐吓信,我想应是他们所为,无忧小姐遭逢意外的事,也和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舒桁蓦地沉下表情,骇人的透着厉光。
见状,夏威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之前因为没人知晓真正作主双城大小事务、操控一切营运的负责人是谁,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而记者会召开后,总裁的身分一曝光,也就是他们复仇行动展开的时候。」
这个复仇计画,对方已经酝酿多年了,而且将当初公司被双城并购的受害者聚集起来,防备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冲着我来即可,为何扯上无忧?他们怎会知道有她?」知道无忧确实是因自己而被盯上,舒桁一股怒火怎么也压不下。
「总裁在记者会上曾对外大略说明了你有女友的事实,他们派人跟踪座车,知道她就读的学校,也掌握了她的生活作息。」
「他们想怎样?」舒桁心慌意乱,担心着此刻人在S大上课的无忧。
夏威鲜少看见总裁这般失去冷静的模样,终于愿意相信爱情会令一个男人不再是自己,「他们大概明白无忧小姐对总裁的重要性,所以选择伤害她来报复你。」
「别想!他们让她提心吊胆过了多少日子,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要他们更难受!」舒桁残狠的冷道。
「将那些人的资料列印一份给我,也许当年我留给他们的后路太平坦了,并购的金钱给得太优渥,才会让他们还有余力来寻仇,如果他们嫌日子过得太宁静平顺,我不介意再使几个小动作,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总裁,这么做恐怕有失周虑,我们并没有证据……」夏威有些担心,他明显已经在意气用事了,只要事情扯上无忧,他的理智就全盘不管用。
「等到有证据的时候,无忧已经躺下了!」
「那……」不想无辜找骂挨,夏威不敢再随便给意见。
「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先找几个保镖到学校保护无忧。」
「无忧小姐若问起……」
「就说是我的意思。」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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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桁,我有事情要问你……」匆匆和贯伯打了声招呼,无忧急如旋风的冲进舒桁的房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说。」舒桁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
无忧顿了一下,「说……什么?」瞧他的语气和态度跟平日没什么不同,可是她却敏感的感到不安,那样负面的情绪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
「等会儿吃过饭,将东西收一收,老李会送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儿?」
「你的家在哪里,你就回去那里。」没有看她,舒桁迳自拿起一份商业报纸翻阅起来。
无忧心跳漏了几拍,困难的问出:「为什……么?」
「你不是很想回家吗?」
「可是……」他突然疏远的态度,着实吓着她了。今天早上一切都还好好的,不是吗?
她是很想爸爸、很想姐姐,也想回家去看看他们,一直不敢提是怕他的多疑,可能误以为她会就此离开他,现在他主动提起了,却是这样的口气,不知是否她自己多虑了,她觉得他要赶自己走,而且不要她再回来了。
「我想也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了。」舒桁将表情控制在没有一丝的波动,连声音都听不出情绪起伏。
「你……不要我了?」无忧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
「无关所谓的要与不要,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承诺。」他漠然的划出两人的距离。
「怎会没有……」
「我说过什么了吗?」
「你……说你爱我。」他的态度让她的声音听来颤巍巍的,对自己失去所有的信心。
「爱?」舒桁的唇角亮起一抹讽笑,「我真的说过这么不切实际的字眼吗?」
「舒桁?」无忧瞪大眸子,不敢相信耳朵听到了什么。他想否定自己说过的话?
「把它忘了吧,反正我也配不上你,那种话又不能当饭吃,干嘛那么在意?」他吊儿郎当的说。
「为什么又这么说了?」不管有心或无意,他这句话已深深伤到她的心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以为我们都说好了……」
「说好什么了?」舒桁不以为然的反问。
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却听得愁肠百转,「你不是爱我吗?不是相信我的爱里面没有背叛这两个字?」
「但是我不相信自己,你不是我,无法明了一个身心正常的女朋友,会带给一个残障的男人多大的压力,我无法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无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能导正他的想法,只知道她的脑子好乱好慌。
「之前的事怎样不算数,现在我是这么想。」
「你真的不要我了?」这个事实教她不能喘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舒桁怒斥,她的问题似在质问一个负心汉,她的表情太哀伤,看得见也听得到她的心痛。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是不是我又做错事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他分离。
起初她努力的想驻进他的心房,然后她的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他的信任,他们快乐的在一起了。她一直以为这种日子会持续到永远,怎知今天他却告诉自己,一切结束了……
从一开始没有他的爱,她就已经爱上他了,她爱了这么久、那么深,怎能忍受他的若即若离?
「你美好的像个天使,怎么可能做错事?若是非要说个理由,也许你不该爱上一个撒旦般的男人,该让这只瘸了腿的野兽永远关在自己的城堡里。」硬的不行,他试着诋毁自己来逼迫她离开。
「你真的那么在乎旁人的侧目吗?既然如此,我们去找个偏僻的地方重新开始。那个地方没有人关心你就是双城集团的总裁,没有人见过你,这样我们可以不为谁而活,纯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突然好渴望他的体温,无忧坐在他的身旁,贪恋他的温暖,他的温度给了她短暂的安抚,告诉她他不是自己口中说的那么冷漠……
「舒桁,你的城堡里能不能再多住一个人?爸爸还有两位姐姐可以陪,可是你只有我……舒爷爷人在加拿大调养身体,不能回来……」
她的话触动了舒桁,让他差点心软,「不要再说这些,我叫你走!」他推开她,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待在他身边。
「你已经不在乎我的心情感受了吗?是你说过童话故事里,野兽最后是臣服在美女的石榴裙下,他不会伤害温柔多情的美女。如果我说这样的你,让我无所适从,让我生不如死,你还会这样吗?」
她的表情太决绝,舒桁打了个寒颤,却仍冷着声音说:「那句话你就忘了吧!我只是在说谎,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撒几个小谎不算什么。」
「你没必要说谎来得到我的身体,我是自愿献身给你。」
「对男人而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了,我们喜欢制造刺激,享受那种极致的快感。」
「你不是那种人……」
「你还不够了解我。」
「不,你爱我的,因为听说我喜欢皮肤黝黑的男人,所以那阵子你天天以赏花为由,到庭院去晒太阳,对不对?」
舒桁愣了一下,「谁告诉你的?」他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知道的秘密,为什么她会晓得?
「我想了好久,终于记起那句话是和学校助教还有梁家东一起时,助教为了帮我打发他的缠功说过的。我问过老李了,他说那天你要他载你到我们学校去,我们谈话的时候,你就坐在马路旁边的车子里。」
「就算那是事实,又怎样?」
「你明明是因为我的喜好而努力迎合,为什么还要说谎、说你不爱我?」
「我只是决定要改头换面,追求新的人生,当然也得有新的感情生活才行,那天听说你们女孩子喜欢阳光型的男人,所以我才想赶快晒黑,这样比较好泡妞。」
「骗人,骗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天为什么要问我,你像不像吸血鬼?」就是这句话才让她回想起这许多。
她本想偷偷藏在心底,当作他爱自己的甜蜜证据,以后年老了,她要告诉儿孙们,他们的爸爸、爷爷是这么的爱他们的妈妈、奶奶呵,可是现在她是不是不能向他们炫耀了?
因为他否定了爱她的誓言……
「你听到了?」
「我听到了。」
「今非昔比,只能说我对你的感觉不再。」舒桁狠下心肠如斯说。「我只能和一个一样不完整的女人一起,两人找寻一份相属。」
「为什么你的想法还是这么消极,我可以当你的脚、做你的心,我只要和你绑在一起……为什么你不想用你的爱把我拴起来?这样我就哪儿也去不得,你就不用害怕我会离开你了。」
爱一个人怎会这么委屈?不是委屈自己爱得没尊严,只是希望他能相信自己。为了爱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样她都无所谓。
「希望我的人生态度积极些吗?」她的眼泪将他的心都熨疼了,舒桁清楚,只要再多一点的伤害,都可能让她崩溃,为了逼迫专情的她离开,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要开朗无私的你一走,我就不会那么自卑,我会活得很有自信,而不是躲在你温暖的照拂下。」
无忧无法置信的窒了呼吸,「你一直这么想?」
他可以凶她,骂她也没关系——如果他的心情不好,可是他不能这么污蔑她,因为……好伤人,她从没有耽误他的意思。
「我不能不这么想。」舒桁再跨开几步,想将她的难过置之不理,可是她却追了上来。
「不要赶我走,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她死命揪着他的衣袖,「对了,我有事要问你,我要问你……我要问你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要问你什么?」
无忧气极败坏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拚命想争取多一秒的时间留在他身边,她想和他说话,却挤不出一句话,哪怕只是普通的日常琐事,可是她的脑袋太空,心太慌。
她的哭声执意钻入舒桁的心头,刺得他心疼不已,就要将她搂入怀里好好安慰。「什么都别说了,你快走,现在就走,饭也别吃了,东西我再请老李送过去!」
「不要,不要这样——」无忧拚命哭喊。
他将她推出门外,任凭她怎么敲门,就是不开门。
敌暗我明,他绝不能让她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