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说，我哪里不好，只不过犯了点小错，就宣判我的死刑，你凭什么?”
“好痛，你放开我。”
感觉骨头快被捏碎一样，好痛……
“我一放手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雯，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爱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吧!我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就快夺眶而出了，快点来个人救救我。
“你抓的我好痛，先放开我再说好吗?”
“我不要……”
我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厚实的手掌，他却抓的更紧，就在战况胶着的此时，一只手臂从我眼前闪过，贴上学长的脸颊，然后我的双手从此离开了学长，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牵手了。
我重心不稳的坐倒在地上，屁股与柏油地接触的瞬间，我终于体会开花的感受，千言万语只有一字比拟，痛……痛……痛……
“你他妈的想干嘛?”
救命恩人竟然是那个笨蛋，这是他第二次救我，第一次是啦啦队选拔的时候。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笨蛋，竟然能够一拳把黑带高手击倒在地，我小看他了。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学长倒在地上，脸上露出很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着。“喂，小护士，你有没有怎样。”他走过来将我扶起。
“痛死我了，还能怎么样。”
真想不到学长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这个男的对不对，因为他所以你才不肯原谅我、因为他所以你才要分手。”
“你在说什么啊!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会后悔的，贱女人。”
竟然骂我，你刚刚无理取闹、胡说八道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骂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原来我以前都被他的表面功夫蒙骗了。
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万人迷的学长口中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啊!”笨蛋义冲过去抓着他的领子。
“我在说事实。”
“不过是被甩了，何必要骂人，真怀疑你怎么考进这间大学的，还要出来选会长，哼!”
笨蛋义说完这些话后，学长的拳头就招呼到他的脸上。
果然，有练过就是不同，出手特别的重。
为什么我知道学长这一拳特别重呢?
因为笨蛋义躺在地上久久无法站起来，鲜血也布满了嘴角。
“这是还给你的。”
“你还好吧!”我赶紧跑过去扶他起来。
学长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我认识的第一特奖学长，我庆幸自己发现的早，不然哪一天被他毒打一顿都不知道。
我很不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个性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想抢走我的女人，你还早的很。”他冲过来还想要再用拳头证明，我是他的。
“你够了没!”
我挡在笨蛋义前面，大声的对他咆啸，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
“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难到听不懂吗?为什么不好聚好散，非要连朋友都做不成，你才高兴吗?”
“你说的很简单，要分就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我又何尝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深的伤害。”
“雯，是不是个混蛋教你这样说的，其实你还是很爱我的，对不对?”
他指着躺在地上笨蛋义说。
我想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他又想冲过来扁人，我上前给他一巴掌，啪、清脆的一声。
画面定格，配乐停止演奏，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不存在。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打人，我有点错愕的看着他。而他张大着眼睛看着我，表情一样错愕。
我想我是太冲动了，刚才动手的前一秒钟我的脑子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要阻止他再胡闹下去，正在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时他就冲了过来，我反射性的就出手，一气呵成，毫无犹豫。
我上辈子大概是武林高手，反应这么快。
看着他，想说对不起，但说不出口。
他眼神由错愕转为颓丧，像落败的拳击手，黯然失色，或许我这一巴掌打醒了他。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说了这句话，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结束了吧!我想。
后来他当上了会长，如他所愿，渐渐的展露头角。
在一次系所办的舞会上，我看见他跟小婷牵着手在跳舞，我祝福他们，或许他们才是一对。
★★★
我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变轻了，所有的沉重负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虽然学长离开时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点恐怖，不过我相信一切都过去了。
雨过天晴的感觉真的很好。
笨蛋义还躺在地上，没那么严重吧!
“喂，你被挂喽，真没用。”
“躺着看星星满舒服的。”
“很痛厚!”看着他嘴角的瘀血，我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是因为我才会被扁的。
“废话，我看他一定是有练过，我的头到现在还晕晕的。”
“对不起啦!我请你吃冰。”
“这不是一碗冰可以解决的。”
“加一顿晚餐。”
“我考虑一下。”
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再不起来连冰都没了。”不过是被扁一拳，要求那么多。
“恭喜你脱离了一个恐怖份子。”
“并不需要恭喜，这种事我应该要伤心才对。”
分手应该是很伤心的一件事，两个人应该都会以最后的拥抱来做结束，然后稀哩哗啦的哭成一团，心中明明舍不得彼此，但因现实的环境不得不分手，最后要离开时还会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还是爱着我，那我会等你。”
在我的心里认为，这才是分手的模样。
果然我还没长大，果然我是电视看太多。
我演了一出闹剧，因为我的无知，我想这应该会是个很大的阴影，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谈恋爱了。
原来真正爱情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么美好，或着是我还没遇到，但为什么别人的初恋都那么幸福，而我却是这样，不公平、不公平，我要抗议。
“打字的那个人，如果你再把我写的那么悲惨，那我考虑要罢演。”可怜的女主角。
“你怎么可以这样，有点演员素养好不好，怎么可以说不演就不演。”想稿想破头的作者。
“谁叫你要把我写的那么惨，演了二十多集一个吻戏也没有，还有那个笨蛋，我怀疑他真的是个笨蛋。”我好委屈。
“是我写你写，本来要让你雨过天晴，再废话我就叫阿强再回来。”不耐烦的作者，最近被一堆杂事缠身，你现在又来惹我，不要命啦!
“好啦!我不闹了，但你不要再把我写的很可怜喔!”苦命女主角企图用美人计诱惑作者。
“去演你的戏!”
不知不觉跟学长分手也一个多月了，时间过的真快，小兰和她的真命天子的感情持续加温中，真是让人羡慕。
而我这段时间就像个绝缘体一样，没有一个男人想靠近我，除了那个笨蛋以外，不过基本上我不怎么准备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因为就算他是一万伏特的高压电，而我还是一个木头，如何都不能来电。
我并没有因为他那晚救了我而感动落泪，或着对他好一点，很抱歉我做不来。
没办法，我跟他的八字相克，我甚至还有一阵子以为厄运都是他带来给我的，因为每次有他出现的场合我都会很倒霉。
那个晚上之后他还天真的以为我们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但是没想到隔天上课时他就因为被一拳击倒的糗事，被大家嘲笑。
当然散拨谣言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我真是个坏蛋。
我决定不再当个好人，因为好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要当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让她们尝尝其中的滋味，哈哈……我要变成一个坏女人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我不敢做，因为我没胆量，因为我不是当一个坏女人的料，我的角色大概只能永远当个被抛弃的第一者。
刚刚说到我们学校的男生都死光了，我想可能跟那件事有关。
一个风和日丽，适合发呆的下午，小兰跑来找我，看的出来她很急的样子，难不成宿舍失火。
“烧的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打一一九，我的房问有烧到吗?”我还真的以为失火。
“烧……烧……什么啊!哪里……哪里失火。”小兰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不是宿舍失火吗?”
“失……失……你个大头啦。”
“不然你干嘛跑的那么急。”
“还不是因为你。”她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
“我男朋友最近听到一个流言。”
“听到流言甘我什么事。”
“你就是流言女主角，那甘不甘你的事。”
“我……什么流言?”我有不好的预感。
★★★
“阿郎他说最近有人流传你……你……是因为……一些事才跟那混蛋分手的。”小兰欲言又止的说。
“因为什么?”我不懂。
“说了你不要生气。”
“你说啊!”
“就是说……你是个随便，而且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他才会把你甩了。”小兰一口气的说完。
你也说的太直接了吧!
“哦!他们是这样传的啊!难怪这阵子都没有一个男人靠近我。”我听完之后竟然没有生气。
“你不生气吗?他们这样说你，我看一定是那个混蛋强说的，想不到他这么可恶，我们当初都是被他外表所蒙骗了。”小兰生气的说着。
“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不想去理会，而且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来骚扰我了，乐的清静。”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我，虽然表上我看起来不以为意，但……我还是很生气，不过我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因为我的生肖属龟。
遇到事情我就躲在坚固的龟壳里，然后三不五时的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如果风平浪静，我才会把脚伸出来继续我的生活。
看来我要隐藏一阵子了，因为在这小小的学校，任何风吹草动的芝麻小事都会因为传言，变成天崩地裂的大灾难。
况且现在这件事不属于芝麻一类。
而是属于龙眼一族，只会愈描愈黑。
但也因为这个传言，让我对分手的决定更加的认同，本来我还对他感到有些抱歉，不过现在……算了吧!
“臭男人去死吧。”骂出来好受多了。
“对!臭男人去死，雯，要不要我帮你报仇，把分手那天他的糗样抖出来，让他会长当不下去，让他身败名裂待不下这间学校。”小兰厮牙咧嘴的说着。
没那么夸张吧!
果然最毒妇人心，我开始为她男朋友担心了。
”兰，不用了啦，我不想把这件事愈搞愈大。”
“那就任他们这样说吗?对你很不公平耶。”兰激动的说。“你相信这些谣言吗?”
“鬼才相信。”
“那不就得了，如果我的朋友中有人相信这种传言的话，那她也不够资格当我的朋友了。”
“随便你啦，你觉得好就好。”
“兰，你对我最好了，走，我们去吃冰，前一阵子那个笨蛋带我去吃的那家还满好吃的，顺便找你的阿郎，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
“对啊!我怕他看见你这么漂亮，不要我了。”
“您言重了，我们兰姐不说自己漂亮谁敢说自己美。”
这件事就这样，被我当垃圾，丢到福德坑。
因为我不理不睬的态度，事情过没多久就平息下来，当事人都不喊热，旁边的观众怎么热的起来。
不过我对整件事情唯一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笨蛋竟然也对整件事不理不睬。
难到他没听见传言，不可能，因为全校大概都传遍了，只差没在学校公布栏贴出名字而已。
看来他还在因为上次抖出那晚的糗事耿耿于怀，真是的，大男人肚量这么小。
看来那晚他英雄救美的举动不过是个假象。
喂……我干嘛这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不要胡思乱想，他不过是个笨蛋。
★★★
第一年的大学生活就在风风雨雨的混乱中过去了，值得留恋吗，说真的我不知道哪些记忆该存在、哪些记忆该删除，我犹豫不绝。
虽然跟学长那段回忆是排在第一优先该删除的档案中，不过那是我的初恋，有谁会把初恋遗忘呢!
我打包着行李，准备回家好好渡过一个暑假，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远离所有快乐与不快乐，继续当我的乌龟，乘着海浪邀游世界。
就这么决定，跟老妈说我要出国去玩，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老妈应该不会残忍到不让我去吧!
“妈，母亲节快乐。”都过好久了，我现在才讲。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辛苦、每天为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操心，所以我要好好孝顺你。”
“你……怎么了。”老妈笑的很开心，这招果然有效。
“没有啦，我只是表达一个做女儿的心情而已。”
“难得你会这么想，妈好感动，来扫把拿去，把客厅扫一扫。”
“是，遵命。”如果只是扫个地就可以得到机票、住宿，真是太容易了。
“顺便把地拖一拖，还有你的房间乱的跟什么一样，一个女孩子像什么，弄好之后再去市场帮妈买个菜，然后……”不会吧!我是回来渡假的的。
“妈，你真的好辛苦，要做这么多事，我决定以后只要我在家里，全都帮你做，好好的孝顺您。”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乖孩子。”
“那……我可以出国去玩吗?”
“不行。”
★★★
“为什么?”回答的那么快，一点都不在乎女儿的感受。
“老妈没钱。”答的还真干脆。
“那……老爸有啊!”
“那你自己去问他。”
“妈!看在我那么孝顺的份上，你就帮我去说说看嘛。”我忽然变成一只无尾雄，挂在老妈身上。
“你好端端的出什么国?”老妈挣脱了我的无尾雄擒抱术，果然姜是老的辣，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决定使出撒娇装可怜大法。
“妈!我都没出过国耶，小时候最远也只带我去阿里山，记得那天还下雨，连日出都没见，呜……”要不是在家里，我还真不敢这样做。
“去找你爸、去找你爸，他说好就好。”哈……老妈这关都过了，还有什么难的倒我的。
一开门就看到老爸在院子里种花，老人家的休闲活动大概除了散步、种花，电没什么能引起他们兴趣了。
“老爸我要去旅行。”对付老爸直接了当就行了。
“好哇!去哪里?老爸可不可以跟?”
“你说好的喔!大人说话不能不算数。”想不到这么简单。
”难得放暑假，轻松一下也不错，我怎么会反对呢!”世上只有爸爸好。
“可是妈说她没钱给我出去玩。”就差一步。
“老爸有，要多少你说。”我感动的眼泪就快流下来了。
“万岁、万岁……老爸我最爱你了。”
“那决定去哪里了吗?垦了、台东老爸都去过，还算不错，要不然绿岛也行，但绝对不要去阿里山，记得你小时候……”你也知道对不起我了吧!
“要去普吉岛。”
“哪里……什么岛?”老爸的眼神闪过一丝丝的不安。
“泰国普吉岛。”我大声的说。
“什么……泰国……”
为什么会想去泰国，因为小兰前几天告诉我她抽中泰国五日旅游，三人同行——人免费，于是就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钱大家平分，我当然一口答应，不过就等老爸、老妈这一关。
“不会花多少钱啦!老爸。”和老爸说清楚，让他知道荷包不会那么痛。
“这个……那个……泰国好像不太干净的感觉……传染病一大堆，我看……还是……”
“我真可怜，爸不疼、妈不爱，只不过想出去见见世面都没办法，看来我的存在是多余的，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一个女儿吧!”这招苦肉计很像有点夸张。
“小雯，老爸又没说不给你去，只不过泰国那种地方感觉怪怪的。”我看是你的荷包怪怪的吧。
“……”我沉默的看着老爸，眼神中带着四分之一的愤怒、四分之一的绝望和四分之一的请求，再力口上另外四分之一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
“好啦……老爸答应让你去，但是……”耶耶耶……
我兴奋的抱着老爸大叫，他后面说的我完全没听进去，我只觉得爸爸真伟大，
★★★
第一次踏进中正机场的大厅，心情好紧张，想到等一下要坐在那铁壳子里飞上天空，我就有一种陌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虽然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像小鸟一样，翱翔天际。
看着阿郎满头大汗的走过来，我猜他的行李有一半都是小兰的，果然交男朋友在这个时候最好用。
“兰!你要移民啊，带那么多东西。”阿郎一只手拿背包，另一只手拖着皮箱，肩上还背着小包包。
“有吗?还好啦，我怕会冷所以带了一些御寒衣服，还有一些保养品，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本来还不只这样的，我忍痛把那件露背小毛衣拿起来，不然……”
听说我们是要去泰国，不是去日本，还想要带毛衣。
“快点，导游刚刚在催了，要是赶不上飞机，我就跟你们拼了。”
”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还没到。”小兰东张西望的说。
“还有谁？不就我们三个吗?”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怎么没告诉我。
“本来三个人去有一个人免费，但我问过如果有四个人去不但一个人免费，而且还可以再打八折。”
“所以……”
“所以我就再找一个人，况且三个人出来玩总是会有一个人落单，为了不让行程有这种情况发生，我费尽千心万苦终于找到一个跟你凑合……不，是跟我们一起去玩的人。”
你就直接了当的说我是颗大灯泡算了。
“那你找谁?”有种不详的预感。
“来了，在那边。”小兰指着前方。
到底是谁？
我很想用一些话来描述见到那个人的情况，但我没办法，因为完全想不到该用怎么样的形容词来述说现在的场面。
看到这里应该不用我再说明，那个人的身份了吧!
没错!笨蛋义。
“你……你……”
这是我上飞机前唯一说出口的话。
★★★
很幸运的我的座位是靠窗边的位置，从小到大不管是坐车，或是上课，我一定都选靠窗的位置，一来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也比较不容易晕车。
虽然之前的球击事件，让我对窗子有点小小的恐惧，但是飞这么高，不会再有东西破窗而入了吧。
当我行李都摆好，准备舒舒服服的坐下时，那个笨蛋出现在我的前方，我用仰角二十度的视野看他，眼睛微张，眉头略皱。
他不会这么巧的坐我旁边吧!
他笑着把票亮在我眼前晃了两下，证明我旁边的位置是他的。
“看你一个人挺寂寞的，所以跟那个妈妈换了座位，不介意吧!”怪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
“很介意……”就是看不惯你做作的模样。
“介意也没办法，难不成你要我站到泰国啊!”他双手一摊的说。
我转过头不去理他，空姐走过来叫他快点坐下，因为马上就要起飞了。
坐在飞机上，看着蔚蓝的天、蔚蓝的海、但我的心情却是深黑的蓝。
第一次坐飞机紧张在所难免、不过我似乎不只紧张而已，刚起飞时就像坐云宵飞车一样，而现在很像遇到乱流，不停的晃，我的一颗心跟着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没办法，从小就害怕这类的玩意。前方的呕吐袋在跟我招着手，来吧、来吧、快吐出来吧!
转头看那笨蛋，希望他还有一点作用，帮忙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没想到，他已经先我一步，把呕吐袋吐的八分满，真是够了，在那袋秽物中依稀看见烧饼跟油条的雏形。
不用多说，看见这么恶的画面，我的胃早以加速蠕动，把三明治赶出它的地盘，顺着食道反雏口中。
不过我比那笨蛋好一点，呕吐袋只装了五分满。
异样的眼光笔直的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射来，小兰和她男朋友不理会我的呼救继续缠绵，我猜她是故意的，这就是死党。
都是你这个笨蛋害的，如果你不先吐的话，我一定会挺住的，我怒视着他。
“吐出来舒服多了。”他松了口气似的说。
“拿去丢掉，丢脸死了。”
“你该感谢我的，不然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很痛苦的。”你是意犹未尽喔，一直讲、一直讲，不想理你了。
我把毛毯盖上，躲避众人鄙夷的眼神，还有那个恶心的笨蛋。
不知不觉就睡着，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开心的在沙滩漫步，一个外国人向我走近，金黄色的浓密头发，水蓝色的深邃大眼睛。
布莱德彼特，我惊呼一声。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等我牵到他的手再醒。
忽然间一道海浪把我卷走，彼特救我；任我喊的再大声也没人理我，我连手都还没摸到耶。
然后一手把我从惊涛骇浪之中拉了起来，是谁?上帝还是佛祖?
“雯……雯……下飞机了……起来啦!”有点熟悉的声音，很像是小兰，怎么她也在天堂。
“你是猪投胎喔……这么会睡……”
“算了……不要理她了，让她再坐回去台湾，我们自己去玩。”笨蛋义，你这坏心的家伙。
“你真坏心。”我对着他大声的说。
“终于醒啦!”
“你的声音这么大，真是吵死人了。”我说。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杠了，要下飞机了，丢脸丢到泰国来。”小兰不耐烦的催促。
下了飞机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原来脚踏实地是这么样的美好。
不过我只高兴了三秒钟，因为泰国的阳光用它的热情来欢迎我们，而且是很热很热的那种；于是我的脚在实地上停留不到一分钟，就宣告投降，如果没有发明冷气这玩意，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我迅速的跑上游览车，快到连献花的泰国美女都来不及看。
车上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于是选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有点孤单的感觉。
一坐下马上把防晒装备拿出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烈日当空的情况，我的皮肤可是白的很，这也是我自豪的地方，绝不能让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我努力的擦着防晒油，那个笨蛋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怕晒黑啊。”
“要你管。”
“那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我要坐这里。”他指着我的腿说。
“这么多座位你不坐，干嘛偏偏要跟我抢。”我不耐烦的说。
“啊你这位置这么大，分点让我坐会怎么样。”他大声的回我一句，车上的人纷纷回头望向这里。
你是想来泰国丢脸的喔，在飞机上这样，现在在游览车上也这样。
“本姑娘腿长，不让。”你惹脑我，我就是不想让你坐。
“你的腿叫长，那我不就巨人了。”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
此时的气氛已经剑拔驽张了，战火一触及发，前方传来导游不甚标准的国语。
“欢引大架，我们现在要开抽了，请大架住好。”
让他坐、不让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