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水舞摇摇头说:「我吃不下,你收走吧!」

小莹睇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不吃就早说嘛,害她等这么久。她乒乒乓乓地把碗筷收拾好,端着盘子就要走。

「小莹……」水舞唤住她。

「什么事啊?水舞姑娘。」小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头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小莹是对自己不友善,可是水舞没有别人好问了,她别无选檡只得看小莹的脸色。

「可以啊!不过请你问快一点,我很忙的。」小莹扁厢嘴说。

「好的。我想问你,是不是以后我都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膳?」

「这是当然的呀,要不然你还想去哪里吃饭呢?」小莹嫌恶的瞥她一眼,好像水舞问了一个蠢问题。

水舞自嘲的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府里不是还有惠郡王、福晋,以及格格吗?我……是不是偶尔也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水舞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虽然她不是德聿的妻或妾,但她总是他的人,她应该多和德聿的家人相处,不是吗?

听水舞说得天真,小莹忍不住笑出声来。「水舞姑娘,你别开玩笑了!你想和王爷他们一起吃饭?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水舞不懂。

小莹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她。「水舞姑娘,你还不懂吗?王爷他们怎么会和你一起用餐呢?你没有自知之明吗?说好听一些你是个「小姐」,事实上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以前的身分是响叮当没错,但是现在,充其量顶多是个……」

「从良的妓女是吗?」水舞突然出声替小莹把话说完。

「啊?」水舞的坦白反而让小莹觉得不好意思,她小声的说:「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是我说的哦!」

水舞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出身无法得到这些下人的尊重,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是她的过去错了,就算是妓女从良,她的本质就是妓女不会变的,不管是这些下人,还是德聿和德聿的家人,大家都是这样看她的。

水舞的沉默让小莹有点不忍,她叹着气说,「水舞姑娘,你也不要难过了,我承认我们这些下人是看不起你,但不是因为你的身分,是因为你把我们家贝勒爷害得很惨,大家都觉得你很过分……」

水舞一脸惊讶的看着小莹,低嚷着:「小莹,你说什么?我把德聿害得很惨?这些话是德聿说的吗?」

小莹摇头,「不是贝勒爷说的,是格格说的。」

是德聿的妹妹德贞格格?水舞再问小莹:「格格到底说了我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小莹心虚的低下头。

水舞捉住她的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小莹收回自己的手,一副想逃走的样子。

小莹不说,水舞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水舞姑娘,你要去哪里呀?」小莹急忙叫着。

「我去找德贞格格问个清楚。」

「哇,水舞姑娘,你别去呀,你等等我啊--」小莹怕水舞闯祸,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水舞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甫出房间走了没有多久,她想找的人就在前方正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水舞虽然只见过德贞一面,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德贞格格……」

德贞见到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水舞,她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向她,劈头就给水舞一个重重的耳光。

水舞整个人都呆掉了,追上来的小莹看到德贞一见面就打人也吓呆了。

德贞不是打过就算了,她还要骂人。她指着水舞的鼻子怒骂:「你这个狐狸精,你还要不要脸啊?我大哥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水舞一脸的无辜,无从反驳的她只能听德贞继续怒骂自己。

「我从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妓女,还敢来诱惑我大哥?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我呸!把我大哥玩够了就来个避不见面,害他那段日子什么事都不做,不分日夜的寻找你,找到你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玩女人喝酒,伤透了我阿玛和额娘的心……」

她恨恨的瞪着水舞,愤恨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哥?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她生气的抓住水舞的肩膀,一边摇着她一边吼叫:「你告诉我啊!都是你把我大哥害得这么惨,把他还给我,把我那个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优秀的大哥还给我,你还给我呀你--」

她发狂似的摇着水舞,水舞觉得她快把自己的骨头给摇散了,她的头晃得好晕,愧疚的眼泪也被摇了下来。

在一旁的小莹本是没有资格插手管这档事的,可是她看到德贞一脸想杀了水舞泄恨的恐怖模样,她怕水舞真的会被德贞给杀了,于是冒险把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的水舞从德贞手上救了出来。

「格格。请住手,不要闹出人命来啊!」小莹拼命的劝阻还要捉水舞的德贞。

没想到德贞却将她用力的推开,嘴里还骂着:「你这个奴才给我闭嘴,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怎样!」她捉住水舞,扬起手在她脸上胡乱挥打着。

水舞默默承受着,她不会反抗的,她是罪有应得的:「住手!」

「大哥--」德贞看到德聿突然出现,先是把水舞用力一堆,然后跑到德聿身边。

「我正在替你教训这个小贱人呢!」

「胡闹!」德聿沉着脸低喝道。「你是什么身分,这样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嘛!我没你这么有度量,不好好教训她,只怕她把我们兄妹给瞧扁丁呢!」

「好啦,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准再有这种情形发生!」德聿把话说完才把视线移到倒在地上的水舞身上。

看她头发散乱,双颊红肿,嘴边还流着血,一股剧痛直钻进他的胸口,但是,他不容许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感觉,他故意漠视自己诚实的感觉,跨着大步从她的身边走过,没再多看她一眼。

「哼!」德贞碎了水舞一口,然后也走了。

两位主子走了之后,小莹才敢伸手去扶水舞。

「水舞姑娘,你没事吧?」虽然水舞不值得同情,但是见她这副惨状,小莹的恻隐之心多多少少被引发了。

水舞无力的摇摇头,「可以请你扶我回去吗?」

小莹有点愕然,水舞怎么对她还这么客气啊,她明知道她讨厌她的不是吗?她深深的看着水舞,第一次,她觉得水舞这个人应该是不错的,如果她没有欺骗贝勒爷的感情,她一定是个好人。

水舞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时候不早了,昨天德聿是在这个时间到她房里来的,今晚他会不会出现呢?

她等着,等着那个不一定会出现的人的到来。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听到她所期盼的脚步声了。

德聿面无表情的推门走进来,笔直走到床前,对坐在床上的她说:「宽衣吧!」

又是这句话?难道他们之间就只能说这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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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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