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都走了,你在这里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啊!」偏又在这时,阮晴说的是他最不想听的话。
「谁说我是为了她?我只是厌倦了这里无聊的日子,喝喝闷酒不行吗?」
「行,没说不行,无论你是厌倦了平枫堡,厌倦了我们,还是厌倦了小小,没谁敢说不行?」
「我没那么说。」寒天响气恼,为自己被她曲解的话。他没有厌倦任何人,更不可能厌倦曲小小……
「小小离开的时候没人知道,门卫说她孤零零一个人,看着都叫人心疼,你没去关心她、没去送送她,却在她走了以后在这演起戏来,我们可没有小小那样的好脾气,事事都要顺着你。」
寒天响突然抬头,双眼发着奇怪的光,正骂到兴头的阮晴吓了一跳。
「你……你要做什么?我真的会去找箫师傅哦……」
「你说什么?你说她是一个人离开的?」
「对啊,一个人、一个小包袱,我都担心她怎么回得了江南。」
「那个岳一鸣呢?」他是来接她的不是吗?所以理所应当的,小小是跟着他回去的啊,一路上有他照顾,平平安安的,难道不是吗?
阮晴一愣,「岳一鸣?他早就回去了,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拒绝听岳一鸣的所有事,也拒绝自己去注意曲小小,所以他能知道什么,从岳一鸣来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封闭着自己,逃避与他们有关的所有资讯,他什么也不知道。
「本来岳一鸣是要小小跟他一起回去的,是小小坚持再多待两天,说是要跟所有人好好道别,可这期间岳府传来消息,说岳一鸣的夫人要生了,所以他就先赶回去。」阮晴很责怪的看着寒天响,「我们都以为你会派人保小小路上平安,恐怕连她自己都是那样想的,所以才没跟岳一鸣走多留了几天,谁知道你这个人……」
「岳一鸣有妻室?」
「对呀,这事江湖上没人不知道吧?你真是在外面流浪大多年了。」阮晴叹了声,「他视小小为妹妹,听说小小失踪才帮着出来寻的,如今寻着了,老姿临盆才是大事,自然就顾不得这边了,不过你管人家有没有老姿,我是说你这个人啊……」岳一鸣一定也是认为他会保护曲小小一路周全才回去的吧,毕竟曲小小在他面前把自己说得那样好,那样可靠……
结果,他没有。他只是躲了起来,有意回避这一切,最大的胆量就是从偷听下人间的谈话知道她是不是还在。
他什么也没做到,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他没见到那场面,却能真实的想象当时的场景,真实的看到当时她落寞的背影。
阮晴说得对,她能一个人回家吗?那个用五两银子就能把自己卖掉的姑娘。
一声巨响,是寒天响拍桌子的声音,阮晴差点惊得跳起来,而寒天响不给她缓和的时间,人已经面对面的贴在她身前。
「你突然……这是……」阮晴吞了吞口水,寒天响的眼神好可怕啊。
「我去找她,你帮我暂代堡中事务。」寒天响说的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阮晴瞪大了眼,她只是来送帐本的。
「还有,通知宇闻青岚,两天内我要知道小小的所在。」
「我通知?」所以,她还成了跑腿的了。
在曲小小走后,寒天响也走。
他去追她,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追到她,确定她的平安,她定是恨他的,他也作好了此生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准备,但那些的前提是,曲小小必须是个安好的曲小小。
两天后寒天响收到宇闻青岚的消息,说曲小小六离此地三十里的一个小村庄,寒天响没作停留,直奔那个地方。
到了那个无名的小村庄,四处打听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曾见过貌似曲小小的人,最那人的话让他心惊,他说那姑娘极有可能是被当地很有名的地痞掳走了。
寒天响又问了地方,直奔那些地痞所在之处。
一方面他希望是找错了人,因为如果曲小小真落在恶人手里,不知会被如何对待;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人是她,这说明他总算找到了她,知道了她的所在。
在这二方的矛盾下,寒天响找到了那些地痞所聚积的宅子,宅子不算小,门前还有守卫,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还是有着一定势力的。
子时刚过,月正当空,一袭黑衣的身影跃过围墙,进入了那大宅中。
寒天响躲着一些巡夜的人,暗白摸查着这大宅的构造,猜想着曲小小可能在哪里。
他听到一间小屋内传来男人的醉笑声,经他猜测那应该是供些杂兵们休息的地方。寒天响看四周无人,一个闪身躲去了那墙根底下,门缝处透出一道竖光,其中传出酒杯相碰的声音,和男人们的大笑。
「这次咱们还真是走了好运,绝对是能大赚一笔,」
「可不就是,谁想到江南那个曲家的小姐会独自跑来这种鬼地方,这下还怕她爹不出赎金吗?三千两白银,这下咱们兄弟可真吃香的喝辣的了!」寒天响静气宁神,压下心头的火。
他找到她了,她真的在这里,所以此时不能激动。
「谁想那曲家千金真傻到那种地步,咱们问她是谁,她就老实的说了,竟还问我们路该怎么走。」
「就是说,如果她自己不说,咱们还真差点错过了这只肥羊。」
「哈哈哈,一看到她那哭哭啼啼的小脸,老子就兴奋得不行,要不是老大有令,老子一定当场就把那小丫头给……」他的话没有说完。
只觉脖子凉凉的,他低头,一身的血红。
什么时候他身后多了一个黑衣人,他什么时候手起,又是什么时候刀落,一屋子人没有一个看清的。
眼见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一屋子人竟是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因为身体跟不上头脑所受的刺激。
「劝你们不要开口,叫人来你们几个必定一死,乖乖听话我问完想问完的事就会离开。」寒天响的眼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手中剑刃的血滴进了倒下那人的杯中。
「你……你想问什么?」一个人颤抖着开口。
「你们口中的那只小肥羊,现在什么地方。」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保镖?」那人咧出一个难看的笑,「你以关凭你一个人能救得了她?也不先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寒天响没跟他理论,他的剑解决了一切,那个多话的人成了第二个牺牲品。
于是他的剑转而指向第三个人,「她在哪里?」
「西厢房……」那人瘫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寒天响无声的离开了那间小屋,只是他违背的自己说过的话,屋内没有一人走出来。
他离开了那些人定会出来找同伴,那样他就没有时间找曲小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即顺了他内心暴房的一面,也是逼不得已。
来到西厢房的屋顶,他掀开瓦砾。屋内烛火飘盈,只见得到一张圆桌到房门的景物。
门开了,一个丫环样的人进来瞧了一眼,口中不知骂着什么,然后又出去了。寒天响由屋顶翻下,由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