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累死我了。」孟维心上半身整个瘫在办公桌上，手几乎要废掉。
这几天来，每天拔头发、猛写猛擦，似乎成为机械式动作。
更令人发指的是——她大部份时间都待在关硕的办公室里头，因为关硕说这样工作比较方便。话一说完，就叫总务处的人搬来一张桌子，从那天起她就待在里头，仿佛永无见天日的时候。
因为阿惠说她习惯在外头跟大家打哈哈的感觉，所以得到了豁免。她当时也有发表意见呀，可是没有人在听。
说来好笑，想起那段暗恋关硕的日子，都没办法靠他这么近了，却在想要放弃时，突然有了戏剧化的转折，果然印证了「人生如戏」这句话，唉！
「有构想了？」伴随着开门声而来的是关硕低沉好听的声音。
「完全没有。」她无力的回他。
「慢慢来，等我这部份做得差不多，就可以帮你了。不过，我说你也没必要趴得像瘫死的青蛙一样，怪难看的。」好歹她也维持一下女人的形象，这样瘫在那儿成何体统。
她看着他坐回办公桌，就在她的斜对面。「我也不想，你就当我现在瘫痪。」
瘫痪？想象那画面，于是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直起身来。被喜欢的人这样笑，任谁都会觉得丢脸。
「我觉得你很可爱，好像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维心的脸突然爆红。「哪有可爱！活到现在还没有人说我可爱勒。」除了他。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她很可爱，那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回忆。
因为近来跟关硕朝夕相处，彼此的关系好转，话题也就比较多了。可以这样跟他谈话是她这几年来从没想过的事情，如果没机会当情人，当朋友至少遗憾会比较少些。
「会吗？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很可爱。」他认真的看着她，尤其是她脸红通通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让他真想下毒手。
「只有可爱是没用的。」要不然你怎么没喜欢上我？「说真的，你们男人会喜欢可爱的女生吗？」
「我呢，不一定喜欢什么类型，只要看得顺眼就可以了。其他男人我就不清楚了。」他一边整理档案，一边应她。
「看顺眼？哪里看顺眼？」身体吗？她跟他认识那么久，他从没看她顺眼过？
「我也不会形容，反正就是一种感觉。」他偏着头认真想着，却说出很模糊的答案。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干嘛？怎么突然讲到这件事？」
上次提到她喜欢的人那件事，她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他还真不敢提有关感情的事。虽然他们现在比之前熟络，但好像也没到可以互相坦白的程度，况且他是男人，跟他说这种事也有点怪怪的吧。
「没有，就是一种感觉而已。」学他顶回去。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赶快想文案比较重要，至于感觉，以后再说。」
「是。」她再度瘫在办公桌上，只有稍稍在动的笔证实她还活着。
看她又回复那个不雅的姿势，他只能叹气摇头。
对于维心以前的印象似乎慢慢模糊，渐渐被这几天的她给取代。以前的她很活泼，天天都开开心心的，见着人也像疯了一样，而且跟维安斗嘴的样子根本是个孩子。
现在的她，依然是很开朗的人，不过似乎比以前多了份沈稳，也很勇敢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虽然说话有时会无厘头，却也有她自己的道理在，这样的维心很难让人讨厌她。
就在维心快要睡着的那一刻，有人进来了。
「关硕，你现在有空吗？」柔柔的声音加深了催眠的效果。
是谁？好温柔的声音喔，真好听！
「有空。有什么事吗？」关硕低沉的声音跟着传来。
真好听！男人的声音一定要像关硕才叫男人。
「她怎么会在你的办公室里？」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有点质问的语气。
质问？谁啊？她勉强睁开一只眼。
柯……诗媛？！
不用任何帮忙，她两眼立刻睁得开开的，身体也坐得非常笔直，宛如行军。
关硕看她醒过来了，便开口介绍她：「她叫孟维心，是我的下属，最近我们合作案子，她在我的办公室里比较好做事。」
对啊！只是下属而已，你干嘛那么担心？！更何况关硕也说了，你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管那么多！
「你好，我叫柯诗媛，客服部的经理。」她马上介绍起自己。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跟关硕还没有明确的关系，这样问有点不礼貌，她马上修正自己的态度。
「妳好，久仰大名。」维心笑笑的跟她点头。
哼！谁你不喜欢，竟然跟我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要不是我……没什么本钱，不然就卯起来跟你拚了。
「诗媛，你找我有事吗？」最近诗媛常来创作部，表面看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但他知道她是有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婉转而不逼迫人，聪明的女人，坦白说他有点欣赏。
柯诗媛看了维心一眼，发现她一直盯着他们瞧。「上次因为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后天晚上想请你吃饭，有空吗？」
「上次那件事？」没揭露她是白光集团大小姐的事吗？「可以，我后天晚上有空。」
对她还称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进一步发展不是不可能，试试看也无妨。
那件事？什么事？孟维心心里已经有了一千个猜测。
「孟小姐也要一起去吗？」柯诗媛礼貌的问着。
「不用了，你们去就好。」听得出柯诗媛在说客套话。
人家只邀关硕，如果她硬跟着去，怕是牛排刀会直接招呼到脸上来。不过要是关硕大力邀请她，她倒是不反对去当电灯泡，而且是超大瓦的。
「我想也是，维心不太方便去。」关硕顺势接了下去。她跟诗媛又不熟，维心也去的话会怪尴尬的。
话一说完，竟看到孟维心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我先出去了。」简单约完时间跟地点，公主美美的要退场了。「孟小姐，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了。」
「慢走。」最好慢慢走，千万不要摔倒，也小心不要撞到墙壁，祝你一路平安。当然这些话她是没胆说出来的。
见柯诗媛开心的走出去，维心状似无聊的趴在桌上，不忘讽刺他几句：「美人有约啊，英雄。」
他楞了一会儿。「你在说我？」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
要不然勒！「唉！乱世来临，妖孽尽出。」像她这种忠臣，只能默默支持对方，好的都让妖孽抢走。这还不是乱世吗？
「神经。」他不理她的继续工作，当然也把孟维心微微透露出的情意忽视掉。
嫉妒啊！正在空气中慢慢拓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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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美，气氛佳；当然俪人一双就更令人陶醉了。
「你知道我很欣赏你？」柯诗媛带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关硕，脸颊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红，真是美不胜收。
关硕端起酒杯晃了一下。「当然，我也很欣赏你。」
「那……」她挑了一下眼角。「我们有可能发展下去吗？」
她是擅长运用自身优点的女人，在事业上如此，爱情上当然也是如此。
「是有可能。不过老实说，我对你的感觉还不到男女朋友的程度，而你对我的认识也不深，贸然交往只会更快断了关系。」他对感情一向都是很谨慎的，交往就该慎重，不时兴速食爱情。
柯诗媛闻言有点尴尬，她都已经表示得那么清楚，他竟然还拒绝她？不过，听他的语气，他对她也是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她不打算放弃。
「那你的意思是……」
「过一阵子再说吧，至少让我们有更深入的认识。」
「更深入的认识？那是不是表示要常出来见面？」她抓到机会马上直攻。
「是可以。不过最近我工作很忙，要见面也是过一阵子的事了，我再约你。」
能被这样的美女欣赏，是每个男人都觉得荣幸的事情，不过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喜欢或欣赏诗媛都是理性评估过的方面，不知有没有能让他单纯因为喜欢而喜欢的方面呢？
「说到工作，你最近接了竞业的案子，想必是让你忙翻了。」
「是啊——，忙得有时候都记不得有没有吃饭。」可怜的是维心也被他拖着一起下海，搞不好现在她还在公司绞尽脑汁。
「真辛苦，好险有助手可以帮忙你。」她不动声色的导入正题。「她叫孟维心是不是？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可爱，你可不要把她累着了。」
虽然上次孟小姐对她很友善，但女人对于任何有关爱情的事情都会特别敏锐；虽然孟小姐是笑着，但她总觉得她的眼神似乎有异样，以她的解读是「面对敌人的眼神」。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原因当然是出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所以她今天也要打探清楚。
「的确是把她累着了，不过我跟她认识很多年，她如果不适应，会马上向我反应，不用太担心她。」要不就直接耍赖不做，这几招维心都挺擅长的。
「喔！难怪你们看起来那么熟的样子，你们认识几年了啊？」想不到竟然认识很多年了，该不会是青梅竹马吧？就算是，她也不打算让，现在哪还有这种老掉牙的事情！
「十几年了吧，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维心来？」而且话题还一直绕着维心。
「你知道女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会特别关心，当然也会想认识他的朋友，这是很正常的嘛。」再一次宣示她的情意。
「维心人很好，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认识。」任何男人被这样奉承跟撒娇都会有点轻飘飘的，关硕当然也不例外。
「这是我的荣幸。」她装作不经意的问起：「孟小姐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没有，搞不好我可以帮她介绍。」
「好像有吧，我不太清楚。」维心私人的事他不便回答，而且他也不喜欢有人这样探问他人的隐私。
「搞不好她喜欢的人是你喔！」她开玩笑的看他。
关硕眉一皱。「不可能。而且我跟她认识那么久了。」他没说出之前还曾经翻脸好多年。喜欢一个人会这样吗？如果会的话，那就是他看过最另类的喜欢法了。
「你不喜欢她？」
「我喜欢她，但仅止于对妹妹的喜欢。」他无法想象跟维心在一起的样子。「我希望不要再提这件事。」
维心会喜欢他？这可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之前跟她熟络时，就像兄妹一样的情感；后来跟她翻脸后却像陌生人；直到现在才稍稍有点朋友的感觉。他们两个根本就像天跟地，况且维心还有个喜欢很久的人，根本不可能。
不过说真的，能跟维心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常常有一些无厘头的行为跟语言，她是那么可爱又自然的女人，只要她之前那段情感有个结束，一定会出现更棒的人喜欢她。
「抱歉！是我多嘴了。你不会介意吧？」她看他脸色不对，赶紧示弱，有时太咄咄逼人是会令人反感的。
至少她得到一个资讯：关硕对孟小姐在意，却构不上喜欢，只要他没意思，相信孟小姐不可能比她捷足先登。谈到条件，孟小姐绝对比不上她的，不管是外貌或是头脑各方面，更不用说她还有家族当她的后盾。
「不会。有点晚了，我们也该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别忘记我们还有约喔。」她会适时的造访创作部，因为敌人真的在他身边而已。
「当然。」他笑着对她许下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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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孟维心抬手擦掉流到眼睛的汗珠。
嘿咻！她死命的出力，想把这台重型机车搬到旁边去。
这些机车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机车」，要不是她的小绵羊被该死的轿车挡住出不来，她也不用在大太阳底下死命地搬动这几部重死人的机车。
「小姐。」
她一面出力，还一面听到有人在后头鬼叫。是没看到她一个瘦弱的女子在做苦力吗？不来帮她就算了，还在后头喊东喊西，要是她没在忙，非得给那人好看不可！
「小姐一次，小姐两次，小姐三次。」旁边的声音持续传来。
她火大的转头。「叫什么叫啦？！要叫小姐不是来这里叫的！」这人长得人模人样，还一副斯文样，想不到竟然是个见死不救、幸灾乐祸的家伙。
男人轻笑了下。叫小姐？亏她想得出来。「我是在测试，要叫你几次你才会转头。」
无聊！她瞪了他一眼。「你如果要骗财，很抱歉我没有；若你要骗色，很抱歉，也没有。要是想搭讪，我只能说你眼睛生错地方。」她继续气喘吁吁地搬动机车。
喔！超重的，没力。
他看她累得像条狗一样。「我是要跟你说，」他指着后头的轿车。「你刮到我的车子了。」有趣！现在的女人似乎都很自以为是。
她马上探头看。「原来这是你的轿车，你停在这边挡住我的出路，我逼不得已要搬动机车才会刮伤你的车，你要怪谁？！」好啊！总算让她找到凶手，真恨刚才没多刮几条。
「小姐，请你看清楚，这是路边停车格，为什么不能停车？」他也毫不客气反驳，想不到对方竟然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容我提醒，你停车的位置才是违规的，根本没划白线停车格。」他明确指给她看。
她左右观察了一会儿，讪讪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愿意赔偿你的损失。不过我再一次澄清，我不是故意刮你的车的，我是在搬动机车时不小心刮到的。当然，如果你要记恨的话我也不会阻止。」
她做错事绝对会勇于承认，而且看对方虽然一副斯文样，却好像不太好惹，先认错再说。
「好吧！看在你认错的份上，我就大方原谅你。」他本来就没打算要跟她算帐，只是要提醒她说他要把车移走了，她可以不用搬得气喘吁吁。后来因为她的不礼貌让他大感不爽，现在既然她认错了，那也就算了，反正只有刮痕。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还真大方勒，早知道就多刮几条。「那请快点移走好吗？」
「当然！我还怕你又以为我要跟你搭讪了。」他露齿一笑，讽刺意味极浓。
「想太多。」她强力克制自己的双脚朝他的车子踹去，真想直接骑着她的小绵羊冲撞上去，反正它已经快尽忠报国了，何不让它牺牲得更有意义？！
「哈哈！」他毫不客气对着她大笑了起来。
这女人真有意思！表情全写在脸上，看她气到脸都快爆开，终于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现在已经很少有这么直接的人了，看她的样子及穿着，应该还满年轻的，由丰富的表情看得出是靠一股蛮力行事的女人。不过她勇于认错的方式他欣赏，至少他认识的女人中，很少有人会那么干脆。
「先生，你笑归笑，也请赶快把车子移开，别浪费彼此的时间。」看他的穿著，也知道八成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通常把赚钱当作是人生第一目标，怎么会容许别人占用他的时间呢？
「还好，反正我不赶。」他优闲的靠着自己的车子，没意外的看到她脸色为之一变，简直可媲美四川变脸。
逗人不是他的本意，可是看她气得想跳脚又极力忍住的模样，只能用一个爽字来形容。
她鼓着双颊，有点火了。「先生！如果你是登徒子的话，我只能说你太不挑了，本姑娘有没有姿色，你随便问一个路人，大家都会老实告诉你，『你瞎了』。如果你只是喜欢逗人的话，我只能说你很幼稚。」
「第一，我不是登徒子。第二，不用问人我就知道你的姿色如何。」他故意上下瞄她一眼，然后叹个气。「第三，我不喜欢逗人，但我喜欢逗你。」看她鼓着脸，觉得这女人还挺可爱的，骂人时发亮的眼睛是她最美的地方，他特别钟爱女人的眼睛。
她气极了！握起拳头，趁他来不及阻止前，踢了他车门一脚。好大的一声撞击声，把两人都吓到。
维心马上反应过来。「你……」她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要踢你车子的，是我的脚不听使唤，它自己要踢的，你不要怪我。」
一火大，她就踢下去了。看到车门微凹，她吓到了，毕竟女人还是敌不过男人，要是他要殴打她，她也逃不了。上演马路追杀记，的确是挺丢脸的事。
「是吗？那叫你的脚出来跟我道歉，要不然就叫它赔偿。当然，要回报你的脚一腿也是可以的。」他嘴角微微抽动。脚不听使唤？他还第一次听到，有点创意好不好？根本就在瞎掰！
「我跟你说。」她拉紧手上的包包，一面盯着他。「我的脚它……咦？！」手往旁边一指，她转身拔腿就跑。
开玩笑！反正她的小绵羊早就有报废的念头，干脆先把它抛弃，改天有缘再相逢；至于主人她，就先溜了，要不然等一下死的可是她，不是她的脚。原谅她吧！小绵羊。
男人盯着她极其幼稚的举动，直到完全不见身影。这女人八成是漫画看太多，竟然连落跑这件事都做得出来。
没关系，山水自有相逢处，等着瞧。
不过他还是极为幼稚的上前补了她的小绵羊两脚，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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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心，后天要去竞业资讯公司讨论修改一些细节，你跟我都要去。」关硕忙着打竞业产品的文案，随口交代着。
「我也要去？」
「当然。这案子你也算是半个重要关系人，当然要去。」
「可以不去吗？」她讨厌跟别人交际应酬。「而且也已经做超过一半，现在才要变动，会不会太慢了？」
她一个月都在搞这案子，终于在她还没拔光头发之前有了些微成绩，要是对方反悔的话，她可是会大力抗议外加退出不干。
「不可以不去。」他转过头来瞪她。「对方只是多加了副产品，影响不大，同时也会讨论上广告的时间跟媒体的运作。」
「喔，好吧。」听起来似乎挺重要的，勉强去好了。
「对了，我今天早上怎么看到你搭公车来上班？你的机车呢？」那台破烂的车该不会爆炸了吧？如果真的爆炸，他也不会意外。
「有点问题，不方便骑。」已经过了快一个礼拜，她还没去原地看，还在考虑要不要把牌照取消。这样算遗弃车辆吗？
不过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觉得好笑。
「笑什么？这么开心？」她最近不都一脸苦瓜样？
「嘿嘿，秘密。」
「一定是好事。」他看她一脸窃笑样。「交男朋友了？」
「哪有？！」他这人还真厉害，一开口就浇熄了她难得的好心情。他又不让她交，哪来的男朋友！「我说你动不动就提到恋爱，你这人思想有问题。」
「有问题？我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交男女朋友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你这小妹妹太过单纯了。」
「我不是小妹妹，而且我也不单纯。」要不然就不会想要侵占他的唇，顺便剥掉他的衣服。
「是吗？好歹我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以跟你说说恋爱的好处。」
恋爱哪有什么好处？看她现在一副惨淡的样子就知道。
「好啊，那你就说说看吧。」顺便探听一下敌情。「你之前的女友都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他停下手边的工作。「大致来讲，都挺温柔的，最重要的是跟我很有话聊。」虽然最后没有结果，不过交往期间还算幸福。
「温柔？男人果然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可是温柔的女人不一定能带给你快乐，至少她们不会说笑话。」而她只有闹笑话这点能遥遥领先其他人。
他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说笑话？我要女朋友说笑话干嘛？要听笑话，我买本笑话大全来看就好了。而且为什么不能我说笑话给女朋友听，而是要她说给我听？」说笑话就能快乐吗？他很怀疑。
她暗吞了下口水。哇！好好的男人喔。
「那为什么会分手？」连闹笑话都不能成为她的武器，她还真是没有任何优势。
他两手一摆。「自然分手。因为空间、时间，或是一些小事，记不得了。」
「既然喜欢彼此，那为什么会分手？爱情还真不能信任。」她微嘟着嘴瞪他。
她才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爱情不就是要天长地久的吗？
「不能这样说吧！等你找到一个你想永远跟他在一起的人，你就会觉得爱情是再坚定不过了。」他也还在找那个人。
「如果你找到那个人，可是对方不这么觉得要怎么办？」她有点哀怨的看着他。
他看到她有点异样的眼神，心头震了下。她这样会让他以为她埋怨的人是……他。但是他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埋怨的一定是她喜欢很久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是半圆，一定会找到另外一个半圆。你不用想太多，如果他属于你，他就会来找你；如果他不属于你，你怎样强求也没用。」
「我觉得你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根本做不到。」遇到喜欢的人还能静静等待的人，八成是头脑有问题；而且想等别人来找你，怕只能等到一场空，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看个人吧！我觉得有缘自然会在一起。」
「我不认同，有缘不一定能在一起。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表态，他不知道你喜欢他，这样根本就没机会在一起。」说的就是她啦。「还是你认为女人倒追男人是件很丢脸的事？」
维心的意思是要他帮她出主意吗？「我不觉得很丢脸。如果两个都有意思，那倒追只是促成这段感情。但是如果对方不喜欢的话，可能会造成对方的困扰，自己也会受伤。」他含蓄的暗示她见机行事，以免受伤太深。
「我就知道！」他讨厌女人主动，那他怎么不讨厌柯诗媛？她那样还不算倒追吗？就只差没有发稿通知大家她对关硕很有兴趣而已。
好险她没向他告白！要不然肯定被拒绝。
看她一脸沮丧，他不禁好奇的问：「你喜欢他这么深？他有那么好吗？」
「当然！」她想也没想就回答。「他是我遇过最好的一个人，没有人可以跟他比，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纵使他的幸福不是她。
虽然已经说好不想提，可是他一问到「暗恋」的那个人，她就忍不住。她一脸坦然的直视他，这是对他最坦荡荡的告白。
「能被你喜欢的人好幸福。」他有点羡慕那个人，希望他也有这样的福气。
看她眼睛发亮的样子，很迷人，这是谈到喜欢的人绽放出来的光芒吗？如果她喜欢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喜欢上她的。因为连他都有点心动了。
「才没有勒，之前我还对他……」胡乱发脾气，把他越推越远。想到这件事她就有点心酸，幸好现在还可以跟他在这里聊天。
「别想太多，他有一天一定会发现你的好，要是他不能发现你的好，你也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他真心的看着她。
听完他的话，她心头很是感动。「关硕，你人真好，能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她以前那样对他，他都能宽容的原谅她，而且还安慰她。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她永远都会记得她曾喜欢过那么棒的一个人。
「能被你喜欢的人一定也很棒，要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他！」他俏皮的对她眨眨眼，以化解她的伤感。
「嗯，没错。」因为就是你。「要是我能被你喜欢不知道有多好！」她假意开玩笑地看他。
「那你可就要小心，我会一直缠着你，让你永远离不开我。」他闻言有点尴尬，不过想说是开玩笑的就跟着起哄。
「拜托！你会粘人？那你女朋友可惨了。」
她知道这样的话题很敏感，连她都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大胆。不过要适可而止，再下去的话，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才不会，她可幸福死了，有那么好的男朋友。」
「是吗？太臭屁了吧。」
「我这叫有信心。」
「我严重怀疑，哈哈！」
在互相斗嘴的情况下结束这个话题。此时维心有了更深的体悟——她真的爱对了人；而关硕对维心也有更深的认识，至少她不再只是个小妹妹，而是个能和他一起分享心事的朋友，更是个对感情执着且认真的人，他喜欢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