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昊风趁乱一把将牡丹拉进柳府内，喝道：“关上大门！”
“是！”一群家仆很快地将厚重的大门阖上，将喧闹声成功地隔绝于门外。
“昊风哥，你干什？呀？”牡丹被柳昊风猛地一拉，险些站不稳。
这男人老是严肃的跟什？一样，连天上的？仙都比他常笑，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老是正经八百，但那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挺帅的，呵！
“牡丹，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吗？”柳昊风一脸凝重地盯住牡丹，威严的口气令一旁的仆役们心里连连暗叫不妙。
这少主一向亲和，对待下人也少有严厉的脸色，不过今儿个看这阵仗，众人纷纷？牡丹捏了一把冷汗。
“呃？”牡丹明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心虚道。
“这、这……”
“牡丹，”柳昊风正经八百地指着大门。“门外那些人都是老实人，你可千万不能胡诌些妄语来唬弄人。”
“我……”牡丹被柳昊风这等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我……”
呵，她还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斯文人，没想到他生起气来的模样反而更迷惑人心……她也顾不着自己还在挨？，竟就此欣赏起眼前正一脸严凛的男人来，还真是帅呀……“说，你方才所言，是不是真的？”柳昊风皱着眉头，凛然地问道。
“哪一部分？”牡丹故意装傻。
“土地公庙求药的部分。”
“这个……那个……”牡丹心里暗叫不妙，？了脱困，她继续装傻笑道：“呵呵，昊风哥，你也太正经了吧？”
没想到柳昊风脸色一沈，更加正经道：“我不是开玩笑！”
“呵呵……”牡丹顿时小脸一黑，傻笑变苦笑。“嘿嘿……不是开玩笑最好，我也不是开玩笑……”
唉哟！怎么办，牡丹在心里连连叫苦，柳昊风那一张比阎王还严厉的表情虽然很帅，但却严肃得害她冷汗直流……“牡丹，如果没有土地公显灵，梦里赐药这回事，你绝对不可以借此愚弄百姓，知道吗？”
“不是啦……我……”牡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说实话，那些药是怎么来的？”严肃的脸更加深沈。
“哈哈，昊风哥，你别那么严肃嘛……”牡丹打着哈哈道。
“还不说？”柳昊风似乎一点也不欣赏她的幽默。
“这个……那个……”
柳昊风又道：“上回不是听你说是什？不外传的偏方，怎么现在又突然变成土地公梦里赐药？”
牡丹顿时成了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呵呵……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她干笑两声，硬是办出一个蹩脚的藉口。
“是梦里赐药没错，上回给小丁服下时，是怕你们大家会不相信我，所以我就没有照实说……”牡丹一脸委屈地睨着柳昊风，希望他会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说辞。
“事情真的是这样子吗？”柳昊风果然不太相信，一脸怀疑地盯着牡丹仓皇的小脸。
“当然、当然……”牡丹大声嚷嚷，像是顺便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昊风哥，你想想……”她热情地将他拉近，一副哥俩好的亲热模样。“像你和舅舅、舅妈这等英明、又极具智慧的人，我就是怕你们太理智，会不相信我，呵呵……”牡丹心虚地笑两声。“所以我才说那是不外传的秘方呀……”
“真的？”瞧牡丹说的一脸认真，柳昊风开始有些相信她。
“当然是真的！”牡丹在心里连连叫苦，唉……这下子打了那么多妄语，说了那么多谎，她辛苦修成的道行不晓得又得减少多少年……唉……牡丹眼看柳昊风似是不肯轻易相信她，牙根一咬，她只得使出撒手？，暗地里纤指一弹，门外的喧闹声霎时大如响雷、震耳欲聋！
柳昊风的注意力被拉开，他唤来一旁的家仆道：“快去看看，外头又发生什？事了？”
“是！”
家仆领命去后，很快地便带着一脸惊色飞奔回来。“少爷、少爷……真是奇？呀……”
柳昊风皱起眉丘。“发生什？事了？”
家仆一脸不可置信地比手划脚道：“土地公真是灵验呀，方才外头的那些人求了半天，突然之间……喝！”家仆大叫一声，露出一个卖关子的表情。
“快说！”柳昊风不耐地喝叱道。
“是……是……”家仆咽下一口口水后，继续道：“大伙跪在那里求了半天，结果真有三颗晶莹如珍珠的药丸突然出现在香炉上！”
“真有此事？”柳昊风也十分诧异。
“千真万确，好多人看到呢！”
“结果呢？”
“那三颗药被抢走了，其余的人还在拜哩！”家仆一副急于离去的模样。
“你干什？？”
家仆搔搔头，干笑道：“没什？啦，少爷知道的，小的家有老母，想去跟着大伙求求看罢了……”
柳昊风脸色一沈，挥手道：“快去吧。”
“谢少爷！”家仆咻的一声，人影就消失了。
“好吧。”柳昊风转过头来对着牡丹，他就姑且相信她了。
牡丹一副历劫归来的模样，直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呼……真是麻烦！
没想到说了一个谎，她后头还得补上那么多的谎言来圆最先的那个谎，真是累死人了！
“爹娘还在大厅等你，你去和他们解释解释。”
“什？？”牡丹一听，心底凉了半截。“还得再解释一次？”
“快去。”
“喔……”牡丹简直快昏倒了，真是麻烦……？？？
牡丹来到大厅，向柳氏夫妇再解释一次，柳夫人听完之后，首先道：“看来咱们得捐些银两，将那灵验的土地公庙重新整建才成。”
“嗯，造桥铺路，兴建庙社，应该、应该！”柳仲天也十分赞成。
“不用了！”牡丹突然大叫，另三人的眼光一下子全落在她身上，她这才转而道：“呃……我是说，相信土地公的本意是？了解救？生，不是？了兴建庙宇才显神？的……呵呵……各位说是不是呀？”
柳仲天夫妇和柳昊风三人同时摇摇头，就连一旁的家丁奴仆也十分有默契地一同摇头。
“啊？”
“虽然牡丹的话有道理，佛本慈悲，度化世人本就不求回报，但咱们做人也有做人的道理，怎么可以委屈了屡显神？的土地公？”柳夫人义正辞严道。
“嗯，夫人所说很有道理。”柳仲天沈吟了一下，唤道。
“康总管！”
康总管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人，他在柳府待了近三十年，全府上上下下，就连柳仲天夫妇都十分仰赖他。
“小的在。”
“兴建土地庙的这件事就交由少爷去办，你可得替少爷多注意着点。”
“小的领命。”
“还有，”柳夫人补充道。“土地公的金身也要赶紧去镀起来，这件事要小心点办，不可马虎，知道吗？”
“小的知道。”
？？？连着几日，原本颓败的土地公庙开始大兴土木。
牡丹无聊地高坐在树上望着外头？了兴建庙宇而纷扰的人群，两条玉腿在半空中晃呀晃的，突然之间，身边多出一道“仙”影。
“呵呵，牡丹仙子，真是谢谢你了。”土地公爷爷笑容可掬地出现在牡丹的身边，与她一同坐在树干上。
牡丹脸上并无一丝讶然的神色，反而冷冷地睨了土地公一眼。“这下子真便宜你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牡丹仙子的大力提携。”
牡丹叹了口气，忧愁地苦着一张脸。
“牡丹仙子在烦恼什？事吗？”
牡丹指指天空。“还不就是想回去。”
土地公慈爱地笑道：“那还不简单，”他掐指一算。“下个月十五过后，那柳昊风和李青妍的婚缘线就到了，况且那李青妍的病也大有起色，只要等到下个月，这事还会不好办？”
牡丹大大叹了口气。“就是还要等到下个月十五才烦哪。”唉，算算还有整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哩。
“唉呀，我说牡丹仙子，所谓天上一日，人间十年，这人间一个月，眨眼间就过去了。”
“好吧。”她幽幽地轻吐兰气，眼下除了等，也别无他法了。
“牡丹……牡丹……”柳昊风的声音在树下响起，他四处寻找牡丹却怎么也不见人影。
“喔，有人寻你来了。”咻一声，土地公的身影立即消失。
“在这里啦。”牡丹朝树下的人影大喊。
柳昊风循声往上望，看见牡丹正高高坐在树上，一颗心被吓得差点停止跳动。“你在做什？？！”
“没有呀！”牡丹双腿依然在半空中晃呀晃，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快下来，女孩子家爬那么高做什？？”柳昊风皱着眉头在底下嚷着。
望见柳昊风那一脸惊恐之色，牡丹才忽然意识到：对呀，她现在不是法力无边的“神仙”，相反的，她应该是个“凡人”才对！
糟糕！又露馅了！
“呃……”情急之下，牡丹忽然瞥见树梢上一窝鸟巢，她连忙解释道：“我上来看鸟，对，没错，我‘爬’上来看鸟……呵呵……”她加重了“爬”这个字，证明她可不是用“飞”的哟！
“别乱动！”柳昊风着急地在下头喊道。“我去找人拿梯子来！”
真是，他真搞不懂这个牡丹究竟在搞什？，居然没事爬到树上去看鸟？
像是？了加强证明自己所言，牡丹缓缓地将身子挪向接近树梢的鸟巢，并且朝柳昊风大声喊道：“不用担心，你看，我好得很！”
在不能使用法力的情况下，牡丹突然发现，在高高的树上移动身躯，是需要勇气的！
“别动！”见牡丹在树上摇摇晃晃地险象环生，柳昊风不禁惊喊一声。
他在心中暗自发誓，等她下来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啊……”牡丹身子一滑，险些掉下树。
镇定！镇定！再镇定！
牡丹牢牢抱着树干。“你快走，快离开这！”老天，他不走，她要怎么“飞”下去呀？
“你在胡说些什？？”柳昊风着急地嚷道。
她都快跌下树来了，她还要他快走？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被吓糊涂了？
“总之你快点走就是了！”牡丹大声催促道。
“老天！你撑着点！”柳昊风赶紧命人去取来木梯，他现在可以确定她真的是被吓糊涂了。
牡丹见他就要喊来更多人，着急地喊道：“不要、不用叫人来帮忙！”
呜……她只要他离开一会儿就好了……“牡丹，你撑着点！”
“不！”牡丹情急之下，一个重心不稳，小小的身躯竟由高高的树上直直往下坠……“牡丹！”柳昊风见状，只觉得血液霎时凝结，几乎感受不到心跳！
“啊……”牡丹惊叫出声，牙根一咬，硬是强逼自己不使出法力！
“牡丹！”
最后，牡丹苍白着一张小脸，双眼紧闭地跌落在柳昊风身上，两人纠缠在一起，同时在地上滚了几圈，直撞上另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时间霎时像停止一般，牡丹没有发现她的双臂正紧紧环住他的颈项，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柔软的身躯像只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她方才这一跌竟让他尝到了某种不曾出现的特别情绪……那是一股害怕失去的不安感！
过了片刻，直到牡丹回过神来，并且确定自己安全着地后，她才悄悄地？起头，迎上一对深郁迷人、令人心悸的眸子。
突然之间，她的心竟因这对眼眸而狠狠撞了一下，她没发现某种她不熟悉的情愫正缓缓地自心窝处蔓延开来……过了片刻，取来木梯的家仆们寻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波动，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嚷道：“少爷、表小姐，你们还好吧？”
“牡丹……你怎么样？”柳昊风瞬时回过神来，他蹙眉抚着牡丹那张粉嫩的小脸。
“呜？”牡丹鬈翘的长睫掀动两下，勉强寻回神智，但心窝处仍悸动地跳个不停。
她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脸红发烫，心口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柳昊风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孔猛地跃进她的眼底。
“牡丹，说说话！”见她仍呆愣着，他不禁担忧她是不是摔伤脑子了？
“我……”牡丹喉头干涩地咽了口口水后，虚弱道。“我……我应该……没事吧……”只是不晓得？什？突然觉得脸红燥热。
柳昊风赶紧替她检查她身上的伤，顾不得此刻他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是否合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没事就好！”见她似乎无恙，柳昊风这才放心地紧紧搂住牡丹，像捡回了宝贝一般，力道之大差点令她喘不过气来。
“嗯……少爷……”一旁仍然拿着木梯的家仆尴尬地出声。
柳昊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抱着牡丹，甚至还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他突然像被火烫着般，立刻由她身上弹了开来。
“咳……”他难得地红了脸。“这梯子，不需要了。”
家仆们面面相觑一眼，不用主子说，看样子他们也知道不需要梯子，因？有了个更方便、更好用的现成“肉垫”。
？了掩饰自己失常的尴尬，柳昊风怒火霎时烧向害他在家仆面前失了面子的罪魁祸首。“牡丹，你究竟在搞什？，女孩子家没事爬到树上去干什？？”
“我……”牡丹才刚从惊愣中稍稍抚平情绪，她愣愣地站起身，并且拍掉身上的杂草。
“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样子！”
牡丹被吼得莫名其妙，脾气也上来了。“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哼！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掉下树来，她没怪他，他反而凶起她来了？这是什？道理？
况且以往，不管她再如何胡闹，就连王母娘娘也不曾骂过她，他这凡夫俗子竟然敢凶她？
呜……活了这几百年，她从来没有被人凶过，一阵委屈倏地袭上牡丹心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夺眶而出。
“我害的？”她的指控令柳昊风？之气结。“是我让你爬到树上？”
“我……”她该怎么解释？
“就？了看鸟，值得冒着危险爬到那么高的树上？”柳昊风举手指着树梢。“要不是我接着你，你现在……”
“你这讨厌鬼！”牡丹不待他说完，迳自回头跑开，她再不走就快在他面前哭出来了。
面对少主难得出现的怒气，家仆们个个一脸惊讶地杵在原地，原来少主是有脾气的！
“牡丹、牡丹！”柳昊风望着牡丹跑走的背影，简直快气爆了！
？？？牡丹边跑，泪水边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下来，呜……就连月老也不曾像他这般凶过她，顶多不过是数落她几句罢了，柳昊风那家伙竟然敢凶她……她跑着、跑着，直到停在一座小亭里，但她依然忿忿不平地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咒？柳昊风！
“混蛋、讨厌鬼……”
“呵呵……”一道熟悉的笑声毫无预警地在牡丹身后响起，她猛一回头，竟然看见月老正笑咪咪地抚着自个儿的长须站在那儿。
“月老？”牡丹赶紧抹掉脸上的泪珠，倔强地嘟起小嘴。
“你老人家怎么突然来了？”
“本仙好心地来探望探望你呀。”
“来探监的是吧？”牡丹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话怎么这么说……”
“不是吗？人间炼狱，这形容再贴切不过。”
“受气了？”月老捡了张石椅坐下，一脸暧昧地直朝她猛笑，像是想在她脸上看出什？端倪来，瞧得牡丹十分不自在。
“看什？？”
“没什？，只不过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月老笑道。
“什？？”
月老有趣地指指牡丹脸上残留的泪痕。“牡丹仙子居然掉泪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嗯？”
闻言，牡丹小脸倏地胀红，立即否认地大声道：“哪有？你说什？眼泪，我怎么没看见？”
牡丹欲盖弥彰的举动更让月老哈哈大笑。“小心哟，妄语打太多，造了太多口业，是回不了天庭的。”
牡丹抿紧唇，气得咬牙切齿，哼！她就知道月老出现一定不安什？好心，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
“而且……”月老顿了一下，摇头笑道。“小心呀，牡丹，仙子流了眼泪，恐怕不妙呀！”
“什？意思？”月老的态度令牡丹十分不安。
“很简单，有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在人间？生了牵挂，纵使让你回到了天庭，你还能自在吗？”
“我才没有！”牡丹嘟着嘴，大声地宣誓道。“我才不会留恋人间。”
天上有梅仙三人、王母娘娘，还有其他被她捉弄过的神佛们，人世间有什？能让她留恋？
“可是你掉了眼泪，牡丹！”
“那又不代表什？。”好吧，顶多只代表她被柳昊风那家伙的恶劣态度给气坏了，可以吧？
“有了泪，再来呢？”月老看透世事的精锐目光直锁着牡丹。
“再来就是回到天庭。”牡丹断然接续道。
月老不表认同地摇头。“有道是‘有情有泪’，若是无情，你又怎会流泪？丫头啊……”月老语重心长地拖长语音。
“你若定力不坚，对凡人动了情，你就甭想回天庭了！”
听月老故作严肃地这一说，牡丹霎时脸色发白，急忙道：“不会、不会，我才不会对凡人动情……”
不过是被柳昊风那讨厌鬼气到流泪罢了，月老又何必特地拿来大作文章，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柳昊风呢？”月老像个顽皮的老顽童。“那家伙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你确定和他相处久了，不会对他动情？”
“才不会！一提起柳昊风，牡丹肚里更是一把火。“那柳昊风是李青妍的未婚夫，不是吗？”
“只是‘未婚夫’而已。”月老提醒道。
唉，这牡丹平时虽然淘气了些，但就是这样的真情真性可爱，他也不是真讨厌牡丹才逼她下凡尘，只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让她到凡间磨练、磨练，顺便修修那顽性颇重的个性罢了。
“哼！就算我牡丹有朝一日真对凡人动情，也绝不会是柳昊风！”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凶她的男人动情？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他有些故意激她。
“我说不会就不会。”牡丹大声嚷道，深怕月老不相信她似的。
“话别说太早，离下个月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好，”牡丹轻哼一声，得意道。“到时候就麻烦月老在南天门那儿恭迎本小仙返回天庭。”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