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你们最好找到当年我在朝为官的证据,否则随意栽赃,实难令人心服口服。」必要之时,段某只好逐一铲平各大门派,积极灭去反对声浪,如此才能彰显我对自身名誉扞卫的决心,以及对盟主之座势在必得的信念。
夜深,丁禀亦锁紧房门,打算就寝。
今日段松波顺利夺下盟主之位,他由衷地替师妹感到高兴。
即便欢喜,段松波不免身上带伤,本想办桌酒席宴请他们的,结果两人部不在客栈,他是扑了一个空。
本以为,段松波会因为一整日的赛程而感到疲惫,没想到还有气力跟师妹到外头溜达。
他请掌柜带话,明日晚膳在城中的大酒楼聚头,由他作东,不见不散。
于是,他订了位置,请酒楼的疱子做些拿手菜,希望明日两人能吃得高兴。
这些年,不知道古辰芳过着怎样的日子?明明是个大姑娘,却瘦得如风一吹就要跑,可见得吃食随便,根本无心照料自个儿。
他看了,不免感到心疼。从前被师兄弟们捧在手心呵护,如今却孤身影只打拼,如果段松波没有在她身边,他打算将她带在身边,不愿见她辛苦。
如果可以,免关男女之情,丁禀亦只是希望可以好好照顾她―辈子,为她遮风挡雨,虽不见得能够让她如从前那般不虞匮乏,但跟平常人家比,绝对相去不远。丁禀亦忍不住叹一口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选择重来的话,他不会让古家走到这样的境地……
碰地一声,房门遭人踢开,数十人鱼贯闯入,手持长剑,将丁禀亦团团包围。
「你们是……」见他们身着宫服,是朝廷里的人!
宝剑出鞘,丁禀亦蓄势待发。
「丁禀亦,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道清朗的嗓声,自门外踏入,年纪与他相仿,两人相差不远。
「闵诚恩!」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倒是很不错嘛。」当年的漏网之鱼,总算被他逮着了。
握紧剑柄,丁禀亦已做好要杀出条血路的准备了。
「王爷福想念你呢,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这一路上让我照料,不会亏待你的。」
「我呸!当年中了你们的伎俩,是我识人不清!哼,如今你做了刑部大人,倒是满面春风啊!不过,若让朝廷知道你徇私废公,不知这身官服还能穿多久?」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自己的错误。
「呵,若无你,古家怎会蒙上这不白之冤呢?」闵诚恩冷笑,多亏他当年的一臂之力了。
【第十章】
古辰芳坐在风云镖局里,一脸晚娘面孔。
她迟早会被段松波给活活气死!
当初明明答应她要重振古家风光,但如今呢?他没有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她就阿弥陀佛了。
半年前,他拿下盟主宝座,当没三天,居然就落跑离开,而且还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压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别无选择下,她仅能气得回都城,到风云镖局逮人,结果哪知,他根本没有回来。
目前她落脚在都城,盼望哪天能够亲自逮到他。
她的性子很直,心眼也很死,所以才会把自己逼到一个无路可退的地步。
半年前,丁师兄留了口信给掌柜,之后就离开大城,说好为他们庆祝,结果自己却没有来。
他们俩酒足饭饱,还是不见丁禀亦的踪影,于是到了师兄下榻的酒楼,听说他已结帐离开,古辰芳自然无他的下文。
为什么师兄会走得如此匆忙呢?兴许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不赶紧离开处理一趟吧?
真可惜,原以为会遇到其他师兄弟,结果让她失望了。丁师兄又不告而别,让古辰芳十分沮丧。
然而让她最恼火的,就是段松波也跟着消失,毫无音讯。
就连凤非也不清楚他到哪里去了,二牙子也说他没有回来,这就表示,他连镖局也没有说明,就独自离开。
至于到哪里?做了什么事?完全无人知晓,无法掌握。
「可恶!」她一拳捶往几上,茶碗跳得砰乓作响,吓得在柜台里结算的二牙子忙不迭地冲出来。
「古姑娘,出什么事了?茶水没了吗?」
「我没喊你。」她瞪圆眼,按捺不住脾气,日渐浮躁。
二牙子摸摸鼻头,又乖乖地缩回去。
真是怪哉,段爷出门关她什么事?盟主宝座早就被他拿下,武林也公认古家为新一代盟主,许多年轻人闻风而至,纷纷打算入古家学绝剑,而古姑娘尾款也已付清,他实在不懂她究竟守在这里有何用意?
莫非是……二牙子掩嘴偷笑了一会儿。
该不会是小姑娘芳心已动,喜欢上段爷了?啧啧!桃花开,满天下,一朵绽完又一朵啊!
嘻嘻,风云镖局真是个桃花位,人人都遇到伴,真是太希罕了。
之前有人传这间铺子死了多少前东家,看来都是讹传,没有考究的,害他初初就任,委实担心好一阵子呢!
二牙子继续敲着算盘,放着古辰芳一个人独自在边上坐着,反正日复一日,他也习惯了。
正当古辰芳坐不住,打算离开镖局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扛着人闯进门来。
「段松波?」她吓住,没想到自己终于堵到他了。可定睛一瞧,见到他扛回来的人,更是诧异。「师兄?」怎么会是丁禀亦?
「二牙子,快找大夫来。」段松波仅和她打个照面,便把伤重丁禀亦随即带上楼。
古辰芳快步跟上,担心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师兄浑身是伤,说白些是体无完肤,好像遭到刑求。
「救人要紧,晚些时候我再跟你说。」段松波怕拖晚,就保不住丁禀亦的性命了。
烛火如豆,飘摇在夜色之中,把房内两道身影,拉长在墙面上。
「这半年来,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时,带着受伤的师兄呢?
「逍遥去了。」他打个呵欠,啃着都城知名的糕饼,好久没有尝到这美妙的滋味了,真是令人怀念。
「段松波,你欠揍吗?我在镖局整整等你半年了!」她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说不准她会痛苦到再也不想撑下去。
看着那张有些消瘦的脸,段松波显得很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现在的她尽管很气愤,却是为他而担忧,但是他不清楚之后,那张娇俏的脸蛋会有何神的表情?
「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为什么半年前你一声不吭的消失?」差点没让她气疯。「因为不想做盟主了?」
就像他不想做将军那样,说走就走,根本没让人有所准备。
「确实不想。」段松波搞不懂,为什么江湖上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要盟主来伸张主持。
开心就坐下来握手谈和,不高兴就打上一架谁赢听谁的,哪里有那么多公平正义要守护,简直是折磨死人的位置。
古辰芳瞠大眼,这才是他真正的心声吗?他当初的承诺都是放屁吗?一旦放出来就是烟消云散了吗?
「不过做了就做了,我不会再落跑的。」他无赖地说,让古辰芳又气又好笑。
「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会遇到师兄?」而且他还受伤了,伤势相当严重,这点古辰芳很不明白。
「半年前,我离开是因为丁禀亦。」
「为了师兄?怎么会?」
段松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玉牌,上头结着血红珠翠,是王朝的令牌。
古辰芳上前,不解地望着那块牌子。上头刻着一个印纹,她不知有何象征。
「这是皇室私人玉牌,极少部分的人才会有。还记得那一日,我们到酒楼找丁禀亦,却听到他已经结帐离房的事吗?」段松波本来就认为古家是被有心人所设计,后来听闻五大长老所言,揣测当年惨案绝对与朝廷有关。
「后来我又回去酒楼,在丁禀亦房里找到这块玉牌。我询问掌柜,他说出面结帐的人,并非是丁禀亦本人,这就表示在那之前,他已经不在了。」
「所以,我们才迟迟等不到他赴约?」
「在我们赴约的时候,对方同时把房钱结清。问掌柜最后一次几时看到人,加以推算,约莫是前一晚被掳走的。」
「玉牌是皇室私人所有,他们要抓师兄做什么?」
「这理由,你要问丁禀亦。」段松波沉下脸面。「这半年,我都在打探他的消息。当初和他谈话,有很多地方总让我感到古怪。」
「你是指什么?」他在怀疑师兄吗?
「我觉得他对于当年的事情,太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