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娃娃一脸哀伤地踏进机场的入境室内。
“娃娃。”清柔的叫唤声传来,被通知接机的茉雨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娃娃停住脚步,低着头没有看茉雨。
“娃娃!”从娃娃全身所散发出的悲伤,茉雨整个人为之一愣,“怎么了?”“葵人呢?”项荷雨慢步地走了过来,没看到电葵的人影,遂关心地问着。“电葵……”娃娃低头轻喃出声,但话一出口,声音却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发生什么事了?”看着娃娃的反应,项荷雨立即关切地问着。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而且竟然没有见到葵的人影,绝对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电葵……”还是说不出话来,娃娃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无法控制地滑落下来。
“娃娃。”项荷雨和茉雨两人相对,被娃娃的哭泣吓着,不安的坏预感迅速地攀腱而升。
“娃娃。”连雨桦一贯温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急促,“电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一直哭,这样我和小荷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直穷担心啊。”
娃娃深吸着气,想压下心中的悲恸,抬起红肿的双眼,迎着满脸着急的项荷雨和雨桦。是想告诉她们发生的事情,但话却梗在喉头,根本吐不出来。
“唷。”这时一个讥笑声传来。
今天早上特别搭专机回台湾的狂霸是一张不屑的脸,嚣张的走到三个人的面前,他此吹的出现是故意让风云帮的人知道,他这个堂堂龙门的龙头是无所不能的。
“狂霸?”一看到狂霸,项荷雨和雨桦秀眉一紧,提高自己的警戒心。
而狂霸则是瞄视着娃娃,“呵!没想到你还活着啊!真是走了狗运。”轻声讥笑的口气,对着娃娃说。
狂霸的话才一落,娃娃倏地传头,愤怒的眼狠狠瞪着狂霸,全身原来散遍的悲伤,却立即在一瞬间被仇给取代了。
“这么看我做什么?”狂霸仍持续他的轻蔑态度,“你现在应该开心你还活着,可以死里逃生地回来台湾才是。”
愤怒之火熊熊地在娃娃体内燃烧着,手紧握得关节都泛白,格格地发出声响。
“娃娃。”项荷雨发觉到娃娃心情突然的转变,遂出声轻唤着她。看娃娃的样子,可能会冲动地在这里动手打人。
“我要杀了你!”娃娃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间迸出话来。
“杀了我?”听着娃娃的话,狂霸仰天笑了几声,“你杀得了我吗?你有本事杀我吗?”
“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娃娃紧咬着牙关,似乎再用力一点,牙齿都会咬成粉碎。
“哼。”狂霸冷哼出声,“你可以在这里杀了我吗?”语气中,就是要逼娃娃当场动手。
娃娃知道他是故意要挑衅,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被他给挑起怒火,但是看着他可恶的嘴脸,脑海里浮现着电葵为了救自己,而命丧泰国……
“我非杀死你不可!”根本理智压抑不了内心的冲动,娃娃一个转身,出其不意地抢去身边雨桦藏在衣服外套内的枪,板机一扣,“砰砰”两声枪声在密闭的机场大厅内炸散开来。
狂霸没想到娃娃真敢在大厅动手,还是拿枪对他开,快速闪身躲开,但却仍然来不及地使右手臂中了一枪。
而大厅却也因为这两声枪声,吓的尖叫连连,四周经过的人看到娃娃手中的枪,皆恐慌地拔腿逃开,登时,大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娃娃!”项荷雨被娃娃过於冲动的举动吓到,转头看到驻守机场的警察正快速奔来,遂对着雨桦喊着:“拉娃娃走!”说着,伸手和雨桦硬拖着娃娃逃出机场。
“放开我!”娃娃硬是被拖进了在机场外等候的车子,火大地大吼,并强要下车,决意要和狂霸决一死战。
“娃娃!”项荷雨一声暴吼,有效地吼住娃娃的冲动。
“娃娃。”雨桦此时也开了口,“你别这么冲动,我们虽然一向和狂霸是死对头,但是你也用不着在机场那种公共场合开枪和狂霸动手啊。”娃娃在泰国是和狂霸又起了什么大争执了,虽然娃娃平时做事是冲动了点,脾气也暴躁,但不至於会像刚才那么没分寸,没理智地乱动手啊。
而一边的项荷雨在暴吼之後,也很快地降下火气,口气沉稳的对着娃娃说教:“娃娃,你平时脾气暴躁是没关系,但你要懂得节制,也要懂得分寸啊!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机场抢雨桦的枪,这个举动一定会引来警察,导致我们很容易被抓,身份也会暴露出来的。”对於娃娃,她总是像对亲妹妹一样。
“是啊!娃娃,你下次要冲动,也不要不看清楚状况,你知不……”雨桦又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娃娃打断了雨桦的话,愤怒的语调仍透出她的冲动情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把狂霸剁成肉酱,我要把霸天门夷为平地!我只知道……电葵为了救我,而死在狂霸的手上……”怒喊的声音渐渐转化成微弱,最後泣不成声,而成串的泪珠也不断地滑落。想到电葵为救她,身中数枪而死,心就忍不住揪痛而悲恸。
“什么?”娃娃的话一出口,震惊了项荷雨和雨桦。
而娃娃则是哭得不能自己。
“娃娃……你……没说错吧?”雨桦不敢相信地直盯着娃娃看,怎么可能?电葵竟然……
“娃娃。”虽然震惊,但还是硬将冷静拉了回朱,项荷雨口吻尽量平稳的问着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不见葵回来,原以为她有事耽搁了,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实。
娃娃哭得抽噎,根本没法子说出话来。
“娃娃!”看着娃娃哭成这般,项荷雨可急了,声音也忍不住提高。
“别逼她了。”雨桦拍拍项荷雨的肩,示意她别再逼娃娃说出真实的状况。
而娃娃定定地坐着,泪水像流无止境的瀑布,从脸庞滑下。
“娃娃……”雨桦得知电葵的死讯,心也揪痛着,毕竟电葵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强压着眼眶中就要滑下的泪水,轻唤着娃娃想安慰她,怎知喉咙被伤痛梗着,无法说出口来。
“雨桦!”一路孤单地回来,电葵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像是永不结束的戏,持续在脑子里演出着。现在回到台湾,回到自己最亲的人身边,当时的无助悲恸全涌上心头,忍不住一把扑进雨桦的怀里放声大哭,“电葵死了,电葵死了,我不要她死!我也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娃娃!”
娃娃一声声的哭喊,字字敲进雨桦的心坎里,敲碎了她一直想压抑悲伤而造就出来的坚强心墙,抱紧娃娃,伤痛地痛哭起来。
两人的痛哭,连带着一边的项荷雨也流下悲恸的泪水来。
“什么……”一声惊讶与震撼的叫喊声,在风云帮“北欧村”的大厅内爆炸开来。
雷昊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哭成一团的三个姊妹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消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站在雷昊身边的齐飞贺,也以惊讶异常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
“是真的。”娃娃呜咽地出声,红肿的双眼望着惊讶至极的雷昊,“电葵真的是死了。”当时电葵在她怀里断了气的真实感受,还切实地包围在她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雷昊喃喃自语着。怎会发生这种事情?记得半个月前,她结婚时电葵还是她的伴娘,和她有说有笑的,怎知她昨天蜜月一回来,今天还很开心回到风云帮要等电葵和娃娃回来,结果却等到这样的噩耗
“昊!”见雷昊摇摇欲坠的身子,齐飞贺立即扶住她,深怕她激动过度而倒下。
“我真的不想相信电葵已经死了,但是,她死在我怀里却是不争的事实啊!”娃娃不想去相信,然而自己亲眼所见,亲手所碰触的,使得自己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令人痛心的事实啊!尤其是想到电葵死在异乡,却又没人替她料理後事,让她这么凄凉孤独,更是令人悲痛。
“葵的死,”项荷雨在听完刚才娃娃叙述的事件经过,最先收起哀伤的心情,毕竟她可是一帮之主,“我们不能让她白死,更何况,我们风云帮还被误陷杀了龙门的长老,被道上的帮派围杀,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为电葵的死伤心难过,而是要澄清这一切事实,不让葵这么死。”平静她说出,恢复一个大姊的姿态出来。
“小荷说得没错。”雨桦也冷静了下来,赞同项荷雨的话,“目前我们该去找出证据,为我们风云帮洗去罪名。”
“一定是狂霸那该死千次都不够的混帐干的好事!”雷昊倏地出口,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不止是他,还有那个鬼煞。”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娃娃分析着霸天门的情况,“鬼煞是霸天门最近新窜起来的红人,是电葵以前念医学院的熟识学长,所以他了解电葵,电葵才会被他捉住弱点而被杀害。”
“鬼煞?”项荷雨一怔,转头望向雨桦。风云帮里,资料查最快的人是薇亚,再来就是雨桦了。
雨桦沉吟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脑子里记下的消息资料,“他的确是霸天门最近一年来,红透半边天的新人,他虽然职不在杀人,但他的医术跟电葵是不分伯仲的。我曾收到薇亚传真给我的资料,鬼煞这个人冷酷少话,沉稳内敛,和狂霸比起来,他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应该是。”项荷雨微颔首,“我也听薇亚说过,他行事诡异,有时会救被霸天门追杀的刑警,有时却也会连无辜受霸天门所伤的人救都不救,让人根本分不清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既然这样子,”项荷雨和雨桦的话,可激发了雷昊对鬼煞的好奇心,“霸天门的人还要他?”这种人在身边,不啻是在自己身上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连警察都救,无辜的人却不理,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做出叛变的事情出来。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雨桦微蹙起眉峰,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透的疑问。
“叫薇亚再去好好查一下有关鬼煞这个人的事情。”脑子里想起了另一个打算,项荷雨起了身,“我再去想想看,该如何做下一步。”以前,风云帮的智多星是葵,有什么事都是由葵来想出周密的计画与法子,而现在葵不在了,她得完全靠自己了。
也许现在可能要那个人出马了。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耻笑我不能拒绝”有磁性的歌声,项凡宇手指头转动着车钥匙,往家门走去。
“凡宇。”一个身影站在门前,压低音量叫住他。
项凡宇停住脚步,也闭上了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身影,“荷雨?”一眼便认出这身影是谁,“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项荷雨沉吟了一下,似是在犹豫着,“有件事想和你谈一谈。”
“谈?”项凡宇眉头一拧,小荷大姊有什么事情要谈?听她的口气,好似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而且严重。
“爸刚睡。”她接着说下去,“家里面不方便谈这些事。”
“那要去哪谈?”家里不方便谈,那意思就是说有关於风云帮的事喽?不然,怎会不方便在家里谈。
项荷雨没有回答,只是很直接简单地说着:“葵死了。”
“葵?”项凡宇发出震惊的声音。葵?就是那个医生电葵吗?”
“我想你不该这么惊讶的。”她语气淡淡的,“你应该知道了才是。”
项凡宇一怔,“我怎会知道?”反问回去,但心里却有了防范的准备。
“因为你的身分。”
“我的身分?”他装得傻傻的,“我的身分怎样?我只是你的弟弟,一个体育用品公司的销售员,怎会知道有关风云帮的事?我又不是一帮之主。”
紧抿嘴唇,项荷雨眼睛直直盯着他,“就算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好一会儿才又开了口:“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帮忙?”项凡宇又是一怔,随即低喊出声:“你不会要我帮你去替电葵报仇,动手杀人吧!”
“需要这么惊讶吗?”项荷雨向前走一步,月光的照射下,她平时温和的面容透出了她的肃杀之气,“要报仇不是你,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他还是故作不明白,“我有什么力量?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啊。”
“是吗?”项荷雨眼睛眯超,直直望进项凡宇的眼底,“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
项凡宇微沉下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电葵死了。”她的面容陷入悲伤的表情,声音也带着她的沉痛,“对风云帮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少了一个支柱。对我来说,是少了一个好姊妹,也少了一个好帮手。”
项凡宇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姊姊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一向不讲求暴力,也不想以暴力来解决所有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明白。”项荷雨叹口气,语调透出她的许多无奈。
“你的意思……是要用风云帮的名义报仇,所以,你想要我帮你的忙?”他大概猜测得出她现在心里想做的事了。
项荷雨沉默,走近项凡宇的面前,“但是这次,我并不反对用武力来解决,来为电葵报仇?你愿意吗?”询问的眼,有着她的期待。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会是什么的。”
“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要你这么做是难为了你,但是……我真的很隽要你的帮忙。”
她满是祈求的眼神,让项凡宇看得很不忍心,“你到底要我帮你些什么忙?”只要不是太为难的事,还是帮了吧,反正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私底下已经帮了自己两个姊姊不少的忙,也不差这一次。
项荷雨渐渐展露她淡淡的微笑,“谢谢。”先道了声谢,“我要霸天门与龙门最近所有的犯案资料。”
“娃娃,”坐在餐厅里,雨桦满是担心的脸,凝看着表情平淡的娃娃“多少也吃一点吧。”看着餐桌上都末动过的菜肴,心里着实担忧,娃娃自从从泰国回来那天至今也有三天了,她却什么都没有吃过,顶多是在被强迫下喝些流质奶制品。平时爱吱吱喳喳找人聊天的她,现在也几乎不怎么开口了。
“娃娃,”雨桦再次叫唤着发呆无反应的娃娃,“你吃点吧,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担心的,而且就算你不吃不喝,电葵也不会活过来的,”
娃娃抬起了眼,迎向雨桦那一双担忧的眼,“别这么担心我,我没事的”说话的声音是有气无力的。
“娃娃……”看着娃娃这般模样,雨桦的心都疼了。娃娃不该是个样子的,她才不过二十年华,活泼开朗该是她所拥有的权利,而不是现在的不言不语,哀伤难过。虽然以前看她三天两头就和电葵,雷昊吵嘴,像个煞不住的火车头,有时真觉得她聒躁,冲动,但现在……与其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还宁可她哇哇大叫,甚至把屋顶掀翻了都没关系。唉,电葵的死,对她来说真的是要命的打击。
“雨桦。”项荷雨从外头走了进来,轻唤了兀自叹着重气的雨桦。
雨桦抬起头,看着项荷雨及跟着进来的项凡宇,“你们来了。”连她的说话声,也透出哀愁的无力。
项荷雨转眼望着呆坐在餐桌前发怔的娃娃,询问着雨桦,“娃娃还是不吃?”
摇摇头,雨桦语气尽是她的担心,“已经五天了。”娃娃已经五天没吃固体的食物了。
项荷雨叹气,“这也难怪,平常看她常和电葵拌嘴,但是她们却情同姊妹,现在电葵却为了救她而死,换作任何人都是会这样的。”连她这几天来,为了电葵之死,也是吃不下,睡不好,工作也无心去做。
“我能体会娃娃的心情。”雨桦凝视着娃娃那张失去生命朝气的睑,“可是娃娃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的。
项荷雨当然能了解这一点,但是,又能如何呢?娃娃的脾气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强喂她吃,她都不会吃进任何饭菜的。
“我来劝劝她看看。”此时,项凡宇打断两人的话。
“娃娃的个性很倔强……”项荷雨叹息着,想让弟弟知道要劝动娃娃是件难事。
“我知道。”项凡宇看了娃娃一眼,“但是总是要试试,也许我的劝会比你们来得有效。”
“就让凡宇试试吧!”雨桦赞同着。
迟疑了一下後,项荷雨点点头,“也好。”看看弟弟,“那你就试着劝劝娃娃吧!”
“嗯。”
“雨桦。”项荷雨唤着雨桦,“我们到别的地方,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嗯。”雨桦应声,随即起身和项荷雨步出餐厅。
项凡宇站在原地,注视了娃娃一会儿,移动脚步走至她的面前,沉吟一下,“你这么想死吗?”一出口,就是犀利的问句。
但这样的问句却激起了娃娃的反应,无神的双眼抬起望着项凡宇。
“我知道电葵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项凡宇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但是你也不该这么不吃不喝,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想饿死你自己,去阴曹地府找电葵吗?”凝视着娃娃那一张脸,才多久没见她,两颊消瘦得凹陷下去,脸色也苍白如纸,本来一双灵慧清亮的大眼,现在却失去了所有光彩,红红肿肿的,她这副模样真令他不敢相信,她还是那个和自己见面就吵的娃娃吗?看了教人不心疼都难。
娃娃则是静静地听着项凡宇所说的话。
“我想电葵会以自己的命来保护你回到台湾,目的也是要你平平安安,活得好好的,但是你现在这种慢性自杀,对电葵来说,她的死是非常不值得的。”
娃娃垂下眼睑,眼睛平视着远处,喃喃说着;“我宁可死的人是我。”
“就算是你死,那又如何?”项凡宇反问,“然而这只是一个如果,事实已经出现了,你想换成你自己死,让电葵平安回来,都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不管是谁死,对其他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的。”提高了音量,想唤醒娃娃的精神。
“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你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你就该去接受事实,而不是在这里哀伤悲痛,甚至内疚痛苦,那没有用的。”
“我知道没用!”娃娃突然拔高了音量,微显激动地喊着,“但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痛苦,你不知道,也不能体会当你的好姊妹为了救你,死在你怀里的那种痛苦滋味!”
“我为什么不能体会?我为何不懂?”项凡宇的音量也不弱,“你体会过为了任务,出卖你不愿出卖的朋友吗?你能了解当你的好兄弟为了保护你的安危,而全家惨遭灭门的痛苦吗?你明白为了保全重要机密,而让许多人无辜被敌人杀害,连小孩都不放过的哀痛吗?这些你都有体会吗?”说到後面,几乎是激动的大喊。
娃娃被这一连串的话怔愣到,将自己的视线再转落回项凡宇的身上,发现从他眼中透出的伤痛,那种眼神比自己来得更为痛楚。
“你……”莫非他所说的,都是他所经历过的吗?
“不错。”项凡宇看出娃娃脸上的疑问,回答着她,“这些都是我所亲身遇过的。”深吸着气,降下刚才爆发出来的激动。
娃娃呆愣着。怎么可能?他怎可能会体验过这些事情?这些……
“我是一个体育用品的销售员没错。”项凡宇还是轻易看出娃娃的质疑,“但是实际上,我是一个卧底的警察。”平稳的口气,在娃娃的面前坦承了自己多年来一直隐埋的身分。
“卧底。”这个事实让娃娃一直维持多天的淡漠脸色,终於有了变化,“警察!”这真的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实。
对於娃娃的反应,项凡宇不足为奇,只是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以前是念警察大学的,但是後来我自愿去做了卧底,把全家的人都吓到了,他们都以为我放弃做警察毁了约,其实实际上,我是一个卧底的刑警,为了职务,我常需换工作做,在家人的眼中看来,我是个没有定性的人,成天只会玩,然而我常夜归也是为了查案。”
“那你……”真没想到项凡宇的隐埋功夫还真高竿,“每次在外面惹事,还要小荷或茉茉出面帮你解决?”依他所说,如果他真是卧底刑警,他的本事该不小的。
项凡宇笑笑,“因为我不想亲自动手,免得会曝出自己的身分,因为那几次可都是查案而惹起的是非。若由茉茉或是小荷出面解决,事情会单纯化,我的身分才不会被掀出来。”缓锾解释着娃娃的疑惑。
“那小荷知道你这身份吗?”项凡宇的真实身分挑起了娃娃的好奇心,暂时忘却了电葵死去的伤痛。
“知道了。”项凡宇吐口气,“不过,真不知道她怎会知道的。听她说,茉茉比她更早知道。”这两个姊姊真是厉害,似乎自己怎么装傻掩饰,都难逃她们的法眼。
娃娃沉默了下来,细细消化着这个事实。
“我最近也准备正式接手查有关霸天门和龙门的事。”说着,项凡宇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个牛皮纸袋,递至娃娃的跟前,“这里面全记载了霸天门和龙门最近的活动。”
娃娃眉头一挑“霸天门。”
“我知道你很想为电葵报仇,而我现在一个人要去查霸天门和龙门的事,说真的是困难了些,危险性也非常的大,不过,我可以和你合作,一起去对付他们。”项凡宇说出自己想合作的意愿。
娃娃差一点冲动地答应,但是
“你可是刑警,而我却是黑道大帮派的人。”这可是誓不两立的角色地位,怎可能一起并肩作战?
“Sowhat?”项凡宇展开双臂,耸耸肩,平日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的个性又突显出来了,“世上可是没有永远对立的敌人,我今天只是针对为非作歹的人去实行我的任务,我不管我的过程是利用何种管道,和什么人合作,我只要成功的完成任务就好了。”
娃娃思考了一下,想想项凡宇是小荷的亲弟弟,虽然跟他认识不久,了解不深,但相信他是不会利用自己,害自己的。
“好。”她答应了项凡宇的邀请,和他合作。
“很好。”项凡宇也回应一句,眼睛瞄向桌上已冷的菜肴,“不遇,你要先把这些东西吃完,我可不希望我合作的对象是一个没体力且要死不活的人。”
娃娃的斗志早被项凡宇给拉了回来,对她来说,只要能为电葵报仇,什么事都愿意去做,更何况只是吃饭养足体力呢!
不多犹豫,拿起刀叉,她开始动食面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