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情敌送明媚水晶恐龙,卫祖彦就送真的--

「生日快乐!」他把一个大型硬纸盒放在书桌上。

「送我的?这么大是什么呀?」她笑着拆开,剎那间她捂着惊叹的小嘴,然后勾住卫祖彦的脖子,高兴的尖叫,「哇!卡内基氏梁龙脊椎骨,那是白垩纪晚期,距今约七千万年的化石。」

就知道,送她一颗十克拉闪闪发光的钻石,她未必会高兴,卫祖彦欣慰地看着她笑。

那一夜,他们甜情蜜意的享用烛光晚餐,然后双双躺在床上谈心。

这阵子,明媚心防松懈许多,卫祖彦准备向她诱婚,他像不经意的提起,「妳爸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月还是下个月?」

她打了个哈欠问:「下个月中旬,怎么了?」

「唔……我有些担心。」他若有所思的说。

明媚笑盈盈地问;「担心什么?」

「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同居,妳说……他会不会大发雷霆?」他期盼地问。

明媚翻身俯在他胸前,想了想说:「别让他知道就行了。」

卫祖彦有些许失望,仍追问;「万一他知道了呢?」

「再说喽!」明媚亲吻他的胸膛,「ㄟ,你有六块肌耶!」

「妳不怕他逼迫我们结婚?」他下腹一紧,警告道。

她睨着他,「哼,想结婚的是你吧?」

没想到她突然机灵起来,卫祖彦一时怔住。

「是不是你又想结婚?你说啊……」她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一双小手猛戳他的胸膛。

可恶,她这样贴着他的身体,叫他没办法好好思考,他抓住她的手,「也许……妳可以考虑。」

「现在这样不好吗?」明媚抽出手抚摸他的脸,故意要他分心。

卫祖彦搂着她的腰,「结了婚才能拥有妳一生的承诺。」冠上卫太太的名号,免得她被人抢了。

「我答应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她双手覆在他手上摩挲。最爱他的手了,强壮、有力又温暖,她想永远独占这双手。

「婚姻虽然有许多波折,但真爱无惧……」欲望使他嗓音沉哑,因为她把小手伸到他的小腹,「明媚,认真点!」他翻身将调皮的她压在身下。

明媚推开他,很认真的说:「我这样霸占着你,又不肯跟你结婚,对你实在是不公平,唉……如果你有中意的对象,我也不会阻止你的,你尽管去结婚好了。」

原本他正分神着,被她这番话吓了一跳,「不不不,我绝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除了妳我谁也不要!」

她嘟着嘴,「嗯……为什么?其实你有权利过你要的生活,不该勉强跟我在一起。」

「不,一点也不勉强,妳要是离开我,我去哪找不要我负责的女朋友,明媚,妳千万别离开我。」痛定思痛,都已经委屈这么久了,最多就一辈子这样照顾这笨女人就是了。

明媚欺身过去,满意的笑道:「我没话好说,被你感动了。」

「那么嫁给我,好吗?」他吻着她的红唇。

「我是被你感动了,我们来做爱。」小手又开始在他身上磨蹭。

他故意露出惊恐的表情瞪她,「天!原来妳只对我的身体有兴趣。」

「嗯……你可以拒绝嘛……」她窝在他的怀里,用呢哝的声音说着令他生气的话。

「不管了……」他大手贪欢地在她身上抚摸,算是安慰自己受创的心灵。

当他动手解下她胸前的扣子时,突然愣住了,「明媚?!」

她竟然睡着了?趴在他身上圈着他的腰唾着了。

刚才是谁勾引谁的?是谁说来做爱的?

因此直到深夜,她好梦正酣,他却火大得失眠而满脑子胡思乱想。

「快睡啊……JJ别闹了……」她娇慵地扭动身子,在他胸口磨蹭。

咦?什么JJ……那是谁?

她跟谁这么亲密过?卫祖彦愣住了,心也绞了起来。

他眼色一凛,喝道:「妳给我起来,喂!醒醒……」

「嗯……」她迷蒙的回应着,伸手拍拍他的背,「JJ别闹……人家好困……」

好呀!她竟敢在他怀里喊另一个男人?

这下子他非要搞清楚不可,直接拉她起来,「给我醒过来!」

明媚被他这么一拉,蒙眬的睁开眼睛,「怎……了?」

「我还想问妳怎么了?JJ到底是谁?」该死!要是敢骗他,绝不轻饶。

「噢!我刚才梦见JJ跑出去好多天才回来,还吵着要吃鱼,可是我煮的鱼不好吃,结果JJ竟然又跑了,还……一去不回。」她说着眼角红了。

哪个好狗命的男人能让明媚伺候他?卫祖彦为之光火--是妒火、怒火、恼火全都一起集中!

他沉声命令道:「以后不许再想他,也不准再梦见他。」

她泪光泫然,「可是我们相处了十二年,牠突然离开我……我难过嘛!听说有些动物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会去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JJ一定也是这样,牠不想我难过……」

难道……她说的JJ只是一只老猫?

卫祖彦半晌说不出话来。

卫祖彦为了明媚不惜改变他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她坚持不谈爱情,他容忍她;她不要婚姻,他顺着她;她不要家庭,他妥协,总是为她着想,乐于付出关心与呵护,而他所获得的就是看见她快乐与安逸。

虽然当事人处处让步,却有人看不过去了,那人便是崔怡平,她趁着卫祖彦不在家,特地来找明媚。

「嗨,明媚,好久不见。」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是高手。崔怡平在心中不屑的想。

明媚让她进屋里,「彦出去应酬了,晚一点才回来,妳进来等吧!」

「我不是来找彦,而是特地来找妳的。」她一进门便大剌剌的坐下。

「哦?找我有什么事?」

崔怡平开口便说:「我想问妳,研究恐龙对社会有何贡献?」

「在研究恐龙的同时,我们还获得了有关于地质、生物、天文、环境等多方面的知识,使我们在与大自然相抗争的时候,明确地知道应该如何与自然界保持和谐。」

「喔,好个伟大的理由啊!」她嘲讽地拍手道。

明媚再傻也听得出她话中有话,疑惑地看着她。

崔怡平叹气,「唉!妳也知道我在讽刺,可见妳也不是真的迟钝嘛!拜托妳用研究恐龙的精神,也研究一下彦好吗?」

明媚一时没听懂,反问道:「他有什么好研究的?」

「妳这女人是少了心肝还是少了肺?」崔怡平恶狠狠的瞪着她。

明媚更不懂了,反瞪她;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崔怡平翻了个白眼,径自跑去厨房找冷饮,大口大口的喝,然后哇哇大叫,「彦送了一组什么恐龙化石给妳,妳很喜欢是吧?」

「那又怎样?」难道暗恋卫祖彦的她在吃醋?明媚困惑地想。

只听见崔怡平又问:「妳知不知道那鬼东西花了他多少钱?」

「不知道。」明媚从不在意这些细节,根本没想就回答。

崔恰乎比着指头,忿然道:「二十六万!二十六万耶!」

明媚想了一下,疑惑问道:「那是他、他跟妳借的钱?」

这是什么跟什么?崔怡平举起双手,大喊了一声,「不是。」

「那妳气什么?」那么,她可真的不懂。

崔怡平吼道:「气……气什么?我……妳下觉得他为妳浪费太多钱?不,钱是其次,妳根本是在浪费他的心意!」

明媚茫然的一脸无辜看着崔怡平,「我懂了,彦不喜欢妳,所以妳很……嫉妒?」

「是是是!我嫉妒得要命,嫉妒妳的好命,何德何能让彦为妳无条件的付出?他当公主般照顾妳、伺候妳,是为了什么?妳要开会聚餐,常进出俱乐部,那些场地费、餐费、酒水不用钱吗?」崔怡平一口气把心中的不平发泄出来。

「呃……」明媚哑口无言。

「哼!不然妳以为都是免费的?」

「我是没想过。」她小小声回答,因为她只需负责研讨主题,其它的事都有人替她打理好。

崔怡平又说:「妳去南极的时候,彦天天打电话给妳,可见他有多关心妳。」

这是无庸置疑的,明媚用力点头。

「妳以为打电话不用钱?」

「我没……想过……」她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哼!你们这些成天只知道研究的大学者,知不知道去南极,光足筹到旅费是不够的?你们在那里的特殊装备都是需要花钱买的?请问妳,钱从哪儿来?」

「呃……我不管这些事,这全都由研究会执行委员负责。」明媚极力澄清,只差没举手发誓。

「哈--妳以为执行委员们自己会赚钱?告诉妳,你们所用的雪地帐蓬是彦买的,因为他担心妳冻着了!高科技通讯器材是彦捐赠的,因为他想天天听到妳的声音,确定妳安然无恙!你们的超豪华伙食也是彦提供的,因为他舍不得妳受一点委屈!还有……」

「我知道了,他是不是为了我而到处借钱?财务发生问题了,是不是?」她觉得愧疚感越来越重。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对妳的心!处处呵护妳,妳要是有心自己会没留意吗?旁人都知道,只有妳视而不见!」

「可是,妳怎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明媚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了。

「废话!这笔经费是由我代表公司捐赠的,我怎会不清楚?原本赞助这项考古计划的财团,给的经费就不很充裕,后来彦无条件拨了这一大笔经费,执行委员简直乐翻天。」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愧疚感又多了一重。

「妳不知道的才多咧!他喜欢吃什么?他喜欢什么颜色?他穿几号鞋子?妳知不知道啊?」崔怡平冷冷问道。

唉,真是太糟糕了。明媚被数落得抬不起头。

崔怡平又说:「他穿新西装、换新领带、理了新发型,公司的员工都会赞美两句,而妳什么都没发现,更别说其它的了。」

是啊!她从没好好的注意他,更别说他的需求了,而他总是知道她要什么,还尽力满足她要求的一切。

「妳以为每个女人,都幸运地在背后有个强而有力的男人在无条件的奉献?」

明媚抬头,怔愣的看着崔怡平,一副无言以对的窘状。

崔怡平望着那张茫然的小脸,继续说:「我想来想去,要不是彦深爱妳,他干么要为妳做这么多?」

她泪光闪烁,「我……」

其实明媚不是不知道卫祖彦的好,也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以前她唾弃谁为了谁而改变,但是遇到了卫祖彦……自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卫祖彦在她心目中,与一般男人是截然不同的。

见她脑袋已经垂到胸口,崔怡平更加把劲,「他又不是慈善家,以他征战商场的狠劲,有利可图才该是他的人生指标,他却愿意『投资』妳这个毫无报酬率的女人,他不是爱惨妳就是白痴,唉!我真替他不值。」

就算她再迟钝,也应该懂了吧?

「谢谢妳告诉我……」明媚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很确定的问:「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妳不是很爱彦吗?」

按理,情敌都巴不得对方感情破裂,而崔怡平怎么如此好心的来提醒她?

「我?!我爱……彦,偏偏他爱的是妳,我有什么办法,就因为我爱他,希望他幸福啊,妳懂吗?见到妳这样糟蹋彦,我实在看不下去,妳不要再辜负他了,好吗?」崔怡平露出哀怨的表情。

她辜负他太多了吗?

明媚摸摸良心,肯定是的。她贪图他的照顾,自己又不肯付出,知道他的期望,却又不肯迁就他……唉!她果然是个罪恶的女人。

而在崔怡平的身上,她看到了真爱,崔怡平爱他,所以一心为他着想,维护他的幸福,反观自己就显得自私自利多了。

看明媚愧疚的表情,使崔怡平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好了啦!妳知道自己很过份,总算有点良心,那表示还有救,对他好一点,又不会少妳一块肉……」

此时外头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响,崔怡平猛的住了口,瞄了院子一眼。

「那个……彦回来了,我得走了,妳千万别说我来过喔!」说完,她赶紧往后门跑。

明媚还傻傻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做好事……不想被人知道嘛!」要是被卫祖彦知道,连同上次算计他的帐一并翻出来,铁定会被他剥一层皮。

「哦。」明媚越来越感动了,目送这个「可敬的情敌」离去。

她转身,正好卫祖彦进门,她飞奔扑进他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愧疚的闷声哽咽着。

「妳……妳干么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突来状况,害这大男人心慌意乱地连忙哄着心爱的女人。

「呜……」她双肩一颤一颤的,猛摇头。

「别哭了,告诉我怎么回事。」他从桌上抽了几张面纸,替她拭泪。

她流着泪轻轻摇头,「抱着我……让我哭……哭一下就好。」

天啊!他做错了什么?无奈地瞧着胸前的小女人,他一直都没搞懂到底发生什么事。

直到第二天,卫祖彦又是大吓一跳。

下午,他接到明媚的电话,要他不用去接她下课,说她已经在家等他了。

他很纳闷的回到家,迎面而来是佳人的温柔巧笑,「欢迎回家。」

卫祖彦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涨着满满的感动,彷佛自己走进幻境。

明媚牵着他走向灯光蒙胧的客厅里。

接着,她还搂着他,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她把脸贴着他的胸膛,害他的视线不小心落在她的粉颈上,霎时令他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这女人是故意诱惑他的吗?没事把长发挽成发髻,露出粉嫩修长的颈子,叫人恨不得咬一口。

音乐结束后,又被她拉到餐桌前坐下。

耶?!烛光,鲜花、音乐、美酒……

天啊!他做了什么好事?

明媚从没对他这么好过,今晚却对他特别好……温柔、体贴、缠绵、魅惑、火热的那种好。

接着,见她递来香槟让他啜了一口,又听到她说:「彦,谢谢你对我的付出,你让我学会了忍耐、迁就、妥协与让步,以前我太任性了。」

卫祖彦听得惊愕连连,结结巴巴的说话,「其实……我,我……」

「嘘……以前的事我们不要再提了,让我们一起为未来努力。」她轻柔的说道。

望着她漾着笑的眼,卫祖彦惊喜得心跳加速,伸手圈住她的纤腰,将她压过来亲吻,期盼地问:「妳的意思是……愿意……」

「现在我还无法承诺你,但我已经『倾听』到你的声音了,请给我时间克服心里的障碍。」她笑着眨眨眼。

哈!他苦尽甘来了。

「彦,你饿了吧?」明媚问道。

他挑眉,「嗯,妳想吃什么,法国餐?日本料理?」

「不,我来煮晚餐。」

「妳?!」卫祖彦更惊诧。她煮的东西不是连老猫都不肯吃吗?

「唔!」她重重地点头,「你上了一天的班,一定很累了,就让我来做晚餐吧!」

卫祖彦觉得自己像在作梦,怔忡的说:「谢谢妳关心我,希望妳继续关心我。」

她真的那么忽略他吗?

明媚心中又泛起一股歉疚,忙道:「你等我,我去准备晚餐。」

「我来帮妳。」他笑呵呵的站起来。

「不用、不用。」她按下他的肩,进了厨房。

「呃……妳会做菜吗?」终于他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虑。

「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她语气轻快。

过了一会儿--

砰!

啊?!

巨响与尖叫声,令卫祖彦第一时间冲进厨房去,「什么事?」

「放心!没事。」

放心?卫祖彦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明媚根本不擅厨艺,他好好的一个厨房像战场似的一片狼藉。

「还是让我来吧!」他卷起衣袖,开始收拾。

明媚不自觉又歉意泛滥,好想帮点什么忙,无奈满腔热诚却又一脸茫然的被赶到一旁去。

结果,这顿晚餐直到很晚才开始,卫祖彦却边吃边微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忙得焦头烂额,他还觉得快乐得要命?

一天下午,明媚因为身体不舒服留在家里休息,无意间她从二楼阳台往下望,看见林浩予来了,可是,他不是要来卫家,反而走进隔壁的明家。

那里已经被查封了,林浩予去那里干什么?她连忙下楼去看个究竟。

当明媚进了屋里,就听到书房里传出林浩予的声音,「啊!有了,教授,我找到蓝色资料夹了……好,我马上寄去给您……」

林浩予在跟父亲通电话吗?

明媚正想过去,却又听见林浩予说:「……放心,这房子祖彦替你照顾得很好,每星期都有请人来打扫……」

这房子和卫祖彦有什么关系?都被查封的房子,为什么每星期还要请人来打扫?

明媚僵在书房外,听见林浩予继续说:「当然喽,明媚还不知道房子查封是假的,对,唔、唔……教授,您快有女婿了,实在不容易啊,要不是那天我们给明媚『特制』的酒,说不定她还把彦当作男佣呢?所以喽,祖彦应该感激我们,嘿,等他们结婚,我这包媒人礼……」

听到这明媚只觉得脑海一片轰然。她家房子没被查封?那天她不是喝醉而是喝了「特制」的酒,她是被「下药」?!她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逼才恍然大悟,更肯定那天为何她喝了酒会那么反常。

世界彷佛在她脚下崩溃了!她走出屋外,全身一软倒坐在地上,梗在喉咙的呼吸差点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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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娘别想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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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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