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颠云谷高手

第三节 颠云谷高手

地面慢慢的龟裂,天阳真人和火无情缓缓的从半空中落下,正善却仍然停留咋空中,看着那深深的地洞,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天绝……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火无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地上的大洞,以神识向里面探去。

“不,他逃了。”天阳真人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早已将神识放之方圆百里,却哪里还有天绝的影子,没想到这天绝魔头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以他三人之力却还是被他逃脱了。

正善脸色颇为难看的闭上眼睛,这一次的失败,他们不禁输了眼前这一仗,很可能今后人间几百年内的平静也随着这一仗的失败,而彻底输了。他随即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出手的百轩子身上,眼神却甚是复杂。

百轩子缓缓道:“你们当真认为天绝就是那太阴之体的魔头吗?”

正善回过神来,恍然大悟的想到,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完全忽略了天绝身上完全没有半分魔气!

难道太阴之体另有其人?

百轩无所谓的扬了扬剑一般的眉毛,转身迅的飞走。

“这家伙,如果不是我和他认识已久,我真会怀疑他和天绝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一样是那么古怪。”火无情不满的看着百轩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埋怨道。

天阳真人也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一次失手使他的心情变得极度糟糕起来,看着正善:“大师,看来,我们的那个计划终于要付诸实践了。”

正善重重叹了口气,折身与二人一齐消失在了空中。

孟天林抱着孟夜慢慢的走在蜿蜒盘旋的山道上,他受了重伤,不能长时间的施飞行之术,只得不时的走上一段路,以保存体力。

天边慵懒的云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与这山道两旁的红枫叶相映成辉,交织一片醉人的风景。

孟夜却无意欣赏这如画一般的风景,这几天来,小孟夜已经弄得他是焦头烂额,全是靠着孟天林求山中的村姑大嫂们施舍奶水,这才捡回一条小命,而他现在正满足的睡在父亲的怀中,不时的吧嗒吧嗒小嘴,出一阵轻轻的笑声。

自从那天柴灵儿死时,小家伙惊天动地的哭了一场后,就再也没有掉过半滴眼泪,即使是饿着肚子时,也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疲惫的爹爹,这似乎也说明了小家伙的某些不同寻常之处。但孟天林却一直难以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爱妻枉死,没有办法报仇的事实一直如一根芒刺般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

孟天林掖了掖孟夜的被角,抬眼向山上望去。

翻过这座山,再向西南走三百里,就到沧月派所在的空云山了。他要带孟夜去投奔在沧月派松阳道长座下修行的弟弟那里,毕竟孟夜在名门正派中修行,要好过跟着他这个漂无定所的父亲。

可是现在天色渐晚,他们爷俩必须要找个过夜的地方才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倒是不怕,孟夜小小的身子可是经不起山风的侵蚀。

正想着,山路突然一转,掩映在枫树林里的一个破陋的小庙便显露出来,他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向那小庙走去。

刚刚跨进庙门,孟天林不由得警觉起来,这庙里应该还有人,而且还是个修为极深的高手。

可是这里方圆百里并没有过夜的地方,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纵然他现在万般不愿与修真高手打交道,为了孟夜,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破庙小的很,应该是山下的老百姓为了祈雨而建的龙神庙,过了旱季也便荒废了,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断壁残垣,门窗已经只剩下窗棂,破陋的窗洞在风中出呜咽的声音。

他方一跨进院门,就只觉得一个小小的身影青燕似的飞了过来,扑在他的腿上,不禁大吃一惊,正要扬手放出噬血魔光,就只见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扬起,天空一般干净纯粹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

好可爱的孩子……已为人父的孟天林先是一愣,旋即轻笑起来,忽听一个男子的声音从破庙内传来:“文儿,快些回来,不可无礼。”紧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院子里,看见孟天林后,微微一笑,说道:“小犬年幼不懂事,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这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气质卓然。但见他眉目俊朗,面如冠玉,却好似女子一般姣好。

孟天林无所谓的一笑,指了指怀里的孟夜,说道:“没关系,都是同道中人,何来见怪之说?”

那男子见到正在他怀里酣睡的孟夜,不由得朗声笑起来:“兄台想必也是来这破庙过夜的吧,还请兄台快些进来,别让怀里的孩子着了凉。”说罢,就将孟天林让了进来,地上早已升起一团火,正烤着焦黄欲滴的野味,香气溢满了不大的庙堂,那被唤作文儿的孩子有些眼馋的蹲在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火上的美食。

“兄台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与小弟一起分享吧。”

男子笑着指了指那山鸡,便在一处乱草堆上坐了下来,伸手很自然的将文儿揽进怀里,倒像是个很称职的母亲。孟天林见他动作熟练,神态自然,不由得有些讶异,但也不好问什么,只得说道:“在下孟林,这次是要去空云山下的云安城拜访亲戚,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男子笑道:“高姓大名不敢说,在下6乘风,家住离这里不远的颠云谷,这是我孩儿文延,这一次我父子俩是专程为了欣赏这处山谷里夕阳枫林之景而来。”

他刚一报上名来,孟天林心中就已经小小的吃了一惊,颠云谷谷主6乘风,是仅次于“邪帝圣教”玉白云的水性法门修真高手,为人性格爽朗,甚是喜好游山玩水,却不曾想在这里竟然会遇到他。

又听6乘风笑道:“你我真是有缘呢,竟然会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庙里遇见,又都带个孩子。”说罢,将火上的野味拿下来,撕了一块递给孟天林,“孟兄,请慢用。”

孟天林谢过,便接了过来。6乘风便又撕了一小块递到文儿的手里。

6乘风的手艺不错,普通的野鸡被他烤得外焦里嫩,很是美味。文儿狼吞虎咽的吃完手中的那一块,便又将手伸向了火上剩下的半只。

6乘风笑着将那半只也拿下来,撕了一只鸡腿给他,眼中满是宠溺:“文儿,不可这般贪心啊。”说罢,便又递了一块给孟天林。孟天林见他和文儿说话的样子,不尽心中感慨万千,又看了看怀里的孟夜,猜想着当孟夜像文儿这般大的时候该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如文儿这般可爱,这般馋嘴?想着想着,竟不由得笑出了声,6乘风见状,以为他在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孟兄见笑了。文儿他娘在他一岁时就过世了,只有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文儿这孩子命苦,我对他实在是有些过于宠溺了。”

孟天林连忙说道:“6兄这话严重了。我只是看你们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罢了,我的孩子现在还这么小,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长大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6乘风笑起来:“孩子他一天天总会长大。我这个文儿啊,调皮的很,让我很是头疼呢。我看令公子生的眉清目秀,甚相貌不凡,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孟天林听了也笑了起来:我看文儿这孩子乖巧懂事,而且资质绝佳,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两个人不由得都朗声笑了起来,却又听6乘风问道:“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孩子还这么小,为什么孩子母亲没有一同前来?”

孟天林听了这话,脸色猛然一黯,低下头去,整个人仿佛都在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6乘风见他这样,就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碧玉酒壶,说道:“不说了,今天你我能够在这破庙里相见就是有缘,不如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把所有的不愉快统统抛在脑后如何?”

孟天林见这6乘风虽然相貌阴柔俊美,但性格却是爽朗的很,笑道:“好,你我今天便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只是,6兄,我看你这酒壶也太小了吧,恐怕不够你我过个酒瘾呢。”

6乘风狡黠的笑起来,叫文儿又去包袱里取了两个同样的碧玉杯子,这才说道:“孟兄可不要小瞧了这酒壶,这是小弟从西圣母瑶池求来的宝贝,名为“玉琼”,只要将真气不断的灌进壶内,只有瑶池才有的美酒就会不断的冒出,保证你我畅饮一番!”

“真的有这般神奇?”孟天林假装惊讶睁大了眼睛,羡慕的看着6乘风,“6兄原来是世外高人,竟然会有瑶池的宝物,小弟今天真是大开了眼界!”心里却有些窃笑,这“玉琼”确实是瑶池的宝物没错,相传乃是当年西圣母大宴群神时的御用酒壶,可以将真气转化为玉液琼浆,饮之不竭。因此,师父天绝老人的密室里到现在还摆着不下几十个“玉琼”,他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在里面偷酒喝了。

但是,6乘风却能从瑶池求来“玉琼”,可见其的底细当也不可小瞧。

那边厢6乘风被他夸得有些沾沾自喜,连连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只是小意思。你我今日痛饮他十大杯,明月当空,又有美酒当前,岂不快哉?!”说罢,将那碧玉酒杯轻轻一甩,便稳稳的落在了孟天林的手里,又从“玉琼”倒出了一杯玉液琼浆,“先干为敬!”说罢,便仰脖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孟天林将孟夜小心翼翼的放在身边的草堆上,也举起酒杯喝了下去,两人把酒言欢,甚是投缘,孟天林本就心中烦闷,这下子又有喝不尽的美酒,自然一时也难以自制,不由得畅怀痛饮起来,一时间,刚刚失去亲人的苦痛,似乎也随着那清凉的美酒缓缓的滑过喉咙,而减轻了少许。

文儿蹲在草堆旁,好奇的看着熟睡的孟夜,又一眼瞧见了孟夜颈上带着的“炽魂璧”,一时好奇心大起,伸手将玉璧摘了下来。

好漂亮的玉璧,文儿好奇的看着那四只呼之欲出的狰狞的野兽,好似看到了一件很漂亮的玩具,爱不释手。

就在玉璧离开孟夜身体的那一刹那,一道无形的波浪突然从孟夜的身上猛烈的翻涌而出,正在喝酒的孟天林和6乘风全身一震,同时将目光射向了这边。

孟天林大吃一惊,不禁为自己的大意懊悔不已,连忙看了看6乘风,却见他正怔怔的看着文儿手里的玉璧,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

“孟兄,这玉璧是……”

孟天林连忙走过去,从文儿手中拿回玉璧,重新带在孟夜的身上,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一阵疾的风声响起,紧接着破庙的大门被骤然吹开,不由得心中一惊。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6乘风长身而起,向院子当中走去。

夜幕已降,银白轻灵的月光下,只见几个身着青白两色衣衫的持剑人,正站在院子当中神情紧张的看着庙堂之中。

“原来是沧月派的小兄弟,哦,无忧门后生也来了,怎么这么有兴致,也来和乘风喝上一杯?”6乘风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几个,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个碧玉莹润的小酒杯。

几个人见到6乘风显然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沧月派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稍大些的男子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是颠云谷的6乘风前辈?”

6乘风比他们年纪大不了多少,但是6乘风的师父是当年与沧月派英、雾、辰三仙君齐名的丹丘老客,所以在辈分上,这几个晚辈恐怕还要叫6乘风一句师叔祖。

6乘风将目光投向说话的那个男子,点点头道:“你是青阳真人的徒弟萧洪流,我在三年前沧月派的比武大会上见过你。”

颠云谷毕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与身为五大派的沧月派和无忧门比起来,自然还差了不少等级,所以萧洪流等人也没有太把这个美得像女人一般的前辈放在眼里,萧洪流看了看他身后的破庙,沉声问道:“6前辈,不知这庙中可有其他人?”

6乘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后面:“怎么说?”

他这话让几个后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还是那萧洪流略一思忖,道:“6前辈,请恕我等失礼,几天前太阴魔体现世,却又不知何故突然消失。师祖命我等在此巡视。就在刚刚,我们很清晰的感觉到那股魔性力量突然从这个破庙里传出来,6前辈,如果这庙里还有人的话,就请行个方便,交出那魔头来。”

6乘风却脸色一变,怒道:“小混账,连你们师父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句师叔,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和魔界妖人有勾结!"

萧洪流结结实实的碰了个钉子,一时有些尴尬,半晌才闷闷说道:“师叔祖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后生见状,也一时有些为难,他们均是师出名门,无不是心高气傲,虽然对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师叔祖多有微词,但是都忌惮他那深厚的水性力量,但也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得都沉默的站在那里……反正这个破庙已经被两派人马包围,还怕那魔头跑了不成。

可是沉默了半晌,也不见有个人出来说句话,无忧门的门人悄悄向沧月派看去,只见那唯一说过话的萧洪流正紧抿双唇一声不的站在那里,双眼似睁似闭,压根就没有再当出头鸟的意思。

而6乘风就那么大咧咧的往庙门前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又不知那庙里的魔头有些什么高深的本事,几人一时都不敢冒然冲进里面。

情势,就这么僵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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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夜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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