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片吓人的寂静。

Diana化妆品公司顶楼宽阔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坐在软软的雪白沙发上，长发梳拢成髻，身穿浅绿色香奈儿套装，面如死灰凝视著眼前一对男女。

俊俏优雅的男子是她的独生子向阳，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子，王珍珠的眼光沉了下来，是向阳的未婚妻，她正翘著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标准的坐没坐相。

她的一头黑发挑染著刺眼的艳红，粉嫩的耳朵打了好几个洞，一身黑色劲装加短靴，鞋子上头还沾了泥巴，刚才就这样毫不客气大剌剌地踏进米色地毯，留下土色足迹。

这女孩外表很漂亮，不过实在太没礼仪、太没家教，怎么配得上她含辛茹苦、一手栽培大、俊雅无俦的宝贝儿子！

她是很高兴听到儿子有中意的结婚对象，但再怎么说，也要找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勉强接受，绝不会是这个活像大姐头的女人……王珍珠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要破坏儿子的恋情！

"妈咪，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关颖凡小姐。"向阳笑容可掬，亲切有礼地转向一脸散漫的关颖凡身上，茶几底下一只脚轻轻敲向她的。

干嘛？

关颖凡怒瞪冷眼瞟过来的向阳，接收到他眸光中隐含的警告意味后，只得悻悻然地扯笑脸。

"伯母好。"天哪，要她天天得这么ㄋㄞ，还不如给她一条绳子上吊还比较快一点。

向阳低首忍住笑，而王珍珠的神色却是更加阴沉。

她儿子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这女人她没一点看顺眼的！

"嗯……"王珍珠勉强地应了声。"听小阳说你现在读F大二年级？"哼，要配上她的宝贝儿子至少也该是T大出身，怎么会挑上一间私立大学的……

"嗯。"关颖凡对她鄙视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她是做错了什么？

"你父亲从事什么工作？"

"他是台中帮老大。"关颖凡坦然地说，就见雍容华贵的妇人宛若见鬼似的睁大了眼。

向阳竟然找上黑道的女儿？！王珍珠简直不敢相信。

"那……你有什么兴趣、专长？"她是越看她越反感。

关颖凡想了一下，洒脱地耸耸肩说："我喜欢飙快车，还有参加赛车，无聊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去攀岩，嗯……我还会柔道、空手道、跆拳道、摔跤，射击也满好玩的啦……"

够了！王珍珠越听越觉得刺耳，埋怨的视线扫向宝贝儿子，开什么玩笑，他竟然想娶这种女人，打算让向家、让她蒙羞吗？不仅是黑道老大的女儿，还是个彻底的男人婆！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当我的儿媳妇。"她冷冰冰地说。

嗤，笑话，有啥了不起，本姑娘也不屑当你这势利眼老巫婆的媳妇！关颖凡虽然根本不在乎王珍珠喜不喜欢她，可被看轻的滋味也不好受。

"可是，妈咪……"向阳突然紧紧握住关颖凡的手，表情诚恳地说："我很爱颖凡，除了她，我不考虑别的女人。"

漂亮的黑眸绽放出款款柔情，精湛的演技简直令关颖凡打心底佩服，不过……他干嘛握那么紧，很痛耶！

"就我所知，你们认识不久，怎么可能爱那么深？"王珍珠焦急地逼问，不忘送关颖凡一抹鄙视的眼神，仿佛她有如垃圾般得赶快扫出去。

"我对颖凡一见锺情，我想我再也遇不到跟她一样让我心动的女孩了。"凝视她的眸光温柔的仿佛快滴出水，关颖凡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好恶心！

"她有什么好！一个粗鲁的男人婆怎么配得上你！"她的宝贝儿子肯定被下蛊了。

粗鲁的男人婆？这已经严重侵犯到她的尊严，关颖凡感觉到某根神经线断裂，她再也受不了这个老太婆！

"老巫婆，你以为你有多高尚！有钱了不起？抱歉，本小姐最讨厌用钱砸人、自以为上流、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渣！你那娘娘腔的儿子我一点都不稀罕！"

老巫婆？王珍珠一听简直快昏倒，她什么时候晋升到婆字辈？

"小阳，你听听她说什么，这就是你要娶进门的妻子？"

笨女人，这么容易被激怒，不是要她熬到一个月吗？现在就结束未免太无趣了……向阳沉静地看著闯祸的关颖凡，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太过冲动讲错话，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颖凡。"他轻声地叫唤她，眼眸迅速闪过一丝不怀好意，转瞬即逝。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窜入鼻间，她红嫩的嘴唇被密实地堵住，关颖凡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被吻了，而且对方还很不客气地紧扣住她的后脑，害她动弹不得，只能乖乖任他吻住她的红唇。

向阳原本只想让他母亲相信他们的关系，然而吻她的感觉却出奇甜美，他有些意外，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好机会，轻柔地撬开她的唇瓣，探索她青涩无措的小舌，吻到心满意足后，才愉快地松开她，瞅著她呆滞红艳的娇容，一种彷佛驯服野兽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妈咪，颖凡一旦被激怒，往往口不择言，我知道其实她心里是很爱我的，对不对？"他朝关颖凡问道，俊脸上挂著轻柔的笑容，却掩不住一股难以言喻的胁迫感。

"颖凡？"

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一只混蛋孔雀夺走了？！关颖凡欲哭无泪，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下出拳的冲动。

向阳自动地将她的沉默解释为默认，转而朝母亲用最诚恳的口气说："妈咪，请你成全我们。"向阳观察他母亲的表情，同样不动声色，依他对母亲的了解，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一定会有所刁难。

没想到两人会在她面前就热吻起来，王珍珠的脸庞结上一层深厚的冰霜。

向阳猜的没错，王珍珠正在盘算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宝贝儿子对眼前这个粗鲁的女子死心。

"妈咪，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跟颖凡都会办到。"他越发火上加油，深邃的黑眼珠则斜睨向身旁仍愣怔住、还未从打击中恢复的美丽女孩，微扬唇角，反正倒楣的人是她。

"小阳，下个月底我们公司不是要办一场秋光彩妆派对，选出我们公司新产品的代言人？"王珍珠冷冷地挑眉，哼，她已经想出个好法子，要羞辱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婆。

"没错，那是公司的重头戏，我已经下令各个部门全力以赴……"向阳也捕捉到母亲眼中闪逝而过的狡猾光芒，立刻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既然是公司的重头戏，我想你心爱的女人也不应该缺席吧。"王珍珠冷言嘲讽。

"我的要求也不多，如果这女人能从所有参赛者里头脱颖而出，拿到代言权，我就承认她是我媳妇。"哼哼，怎么可能嘛，来参加的可都是训练良好的模特儿，个个气质出众，哪是这个男人婆可以比的上？

什么？这下关颖凡可完全清醒了。

要她参加彩妆派对？还要她争取成为化妆品公司产品的代言人？喂，这完全没在当初的协议里吧，她是答应陪他演戏，可没答应要当个模特儿。

"别开玩笑，谁要参加啊，我最讨厌搔首弄姿……啊！好痛……"

向阳在她继续破口大骂前，暗暗踢了她一脚，阻止她肆无忌惮的发言。

"没问题，妈咪，我对颖凡有信心，她一定会达成你的条件。"呵，这样才有好戏可看。

算了吧，我看不临阵脱逃就勇气可嘉了……王珍珠在心里猛嘲笑，故作同情地挑挑秀眉说："我看我也稍微帮一下忙，免得小阳怪我太严格，以后你每天晚上就来我家好了，我找几个老师帮你恶补礼仪，让你看起来有点气质……"

我不屑！要不是向阳及时堵住关颖凡的嘴，她恐怕已经跟眼前超级势利眼的老巫婆大打出手。

"妈咪，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我也要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向阳微笑有礼地退出，强将关颖凡整个人往外拉，环住她纤腰的双手力道倒出乎她意料的惊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纤弱的贵公子，其实力气还不小嘛。

两人打开大门准备离开办公室，突然和一名娇小的女子迎面撞上。

"总经理好。"

王珍珠的特助手里捧著一叠文件，秀雅细致的脸庞堆满客气恭谨的笑容。

向阳点点头，他认得眼前这名年轻女子，是他妈妈的心腹严苓，她父亲也是公司里的重要干部。

严苓一双娇媚的眼眸紧盯著离去的双双俪影，刚才她一直在门外偷听，一字不漏全入耳里。

其实她早已经倾心於向阳，靠爸爸的关系总算攀到董事长特助的位子坐，她对总经理夫人的宝座有野心，也很清楚董事长对总经理的影响力，如果能讨董事长的欢心，就算总经理对她没意思也无法拒绝她。

从刚刚的对话听起来，董事长似乎对总经理的未婚妻不满意，这对她正是最好的消息。

严苓慢慢地走近一脸疲惫的王珍珠，俏脸换上满溢的关怀，娇声问道："董事长，您怎么了？好像很累呢。"

王珍珠看了眼严苓，叹了一声。"小阳分明是故意想气我，竟然带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还说非她不娶，哎，是不是我逼的太急，他才糊里糊涂掉进那个女人的陷阱里……"

"董事长，您放心，总经理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傻事。"她才不信总经理会喜欢那个女人，他一定是故意来气董事长的，严苓颇有把握地想著。

"董事长，我帮您捶背，按摩一下，这样您就不会这么累了。"她体贴讨好地说，双手轻轻地按摩王珍珠的肩膀。

"唉，要是小阳能找个跟你一样的好女孩就好了……"王珍珠感叹地说，舒服地合上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严苓嘴边微微扬起的狡猾笑意。

向阳很绅士地一路送关颖凡到电梯门口，只见她反常地不发一语，抿紧嘴唇不说话，他倒是很好奇，不过是个小小的吻，难道她还没恢复过来？但从她刚才无措青涩的反应，的确令他出乎意料，她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经验。

"关颖凡……"

他想说些话缓和一下彼此间僵硬的气氛，毕竟他们还有一个月的日子要相处，却见关颖凡突然停下脚步。

"向阳。"她放柔声调叫他，俏脸一闪而过一丝狡猾的神情。

"什么？"

向阻还没及时反应过来，关颖凡结结实实的一拳正中他的右脸颊。

"哼，以后你要是敢再随便吻我，可没这么便宜你！"关颖凡亳不客气，恶狠狠地威胁。

向阳抚摸自己红肿的脸颊，除了诧异她的力道，更为她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态度感到惊讶。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如此粗鲁不领情，而且她可不是假装扭捏，或是不好意思，而是真的非常厌恶他突然吻她。

"我知道了。"他笑道，没有生气，反而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心里可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威胁，要是再让他抓到空隙，他一定会再度偷袭她，只不过下次她可没那么容易回报他了。

"还有，你干嘛自作主张，要我参加那个什么鬼派对？"她怒气冲冲反问，最讨厌有人擅自替她出馊主意。

"秋光彩妆派对。"他淡淡地出声为她补充完毕。

"对啦，秋光彩妆派对！"关颖凡涨红俏脸接著说："谁要参加那个鬼派对！我讨厌浓妆艳抹，恶心死了！"

"因为这是我母亲的条件。"他冷静沉稳地说，唇角挑起的弧度却泄漏了他心里的戏谑之意。"关颖凡，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这一个月你必须扮演好我的未婚妻。"

可恶，他根本算准了她没有反抗的本钱！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鬼……"关颖凡双臂环胸，睥睨著说："你根本想看好戏，刚才看我们吵架很乐喔，明明你早知道你妈咪不可能喜欢我这种型的女人，对不对？嗤，卑鄙小人！"

她还挺聪明的……向阳欣赏地看著她，也不多掩饰，坦白地颔首。

"我的确觉得很有趣，不过就算如此，你还是得遵守我们的约定。"

果然，讲半天就是想利用她给他妈咪当玩伴！关颖凡不屑地睨了眼向阳俊美无俦的脸庞。

亏他长的一副相貌堂堂，斯文俊雅，人模人样，偏偏却心机深沉，狡猾可比狐狸，所以，绝对不可以从外表评断一个人的好坏，关颖凡更加笃定自己不以貌取人的标准是对的。

"算了，反正跟你妈咪斗也满好玩的……"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随即开玩笑地说："喂，你真的不担心你妈咪天天看到我，会被我气到心脏病发？"

她当然、绝对、肯定不会辜负老巫婆臭骂她男人婆的美意，往后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回报老人家的爱戴，不过要是因此伤到她的身体，可不好意思噜……

"你放心，我母亲的心脏很强壮。"向阳微微一笑。

他其实很清楚自从母亲将公司的重担逐渐转移给他之后，生活渐渐失去重心，开始觉得寂寞，想为他找老婆，或是逼他传宗接代都只是想帮自己找事情做罢了。

关颖凡并不打算过问他太多私事，话题就此打住，开玩笑，这一个月纯粹是交易，将来结束后，两人就该各自走各自的阳关道，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吧，她可没兴趣跟这个心思细腻、狡猾如狐狸般的男子继续往来，哪天被他卖了，可能还帮他数钞票都说不一定。

"知道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说到做到，欠你多少就还多少，绝对不会中途落跑。"她信誓旦旦，还带点骄傲意味说著。

"我相信你。"如果她敢跑，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抓回来。

"不过，我这么辛苦配合演出，你至少也该请我吃一顿饭吧。"她不客气地开口。

如果她真能打消他母亲逼婚的念头，请吃一百顿也没问题。

薄唇勾出一丝笑意，向阳淡淡地说："请吃饭没问题，不过你要记牢，这只是一场戏，千万别当真。"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认真，关颖凡心中一凛，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被激了出来。

"神经病，你有被害妄想啊，不是每个女人都哈你！你以前遭遇过什么创伤是不是？莫名其妙！"火大起来，她向来口不择言。

"你猜的没错。"他也不避讳。"我曾经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失去一个好朋友，所以我受够女人，希望你不要给我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这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叮，电梯正好在此刻停住，门一开，关颖凡潇洒地挥挥手，往里头移动。

"你大可放一百万个心，我也受不了你这种自以为帅的臭孔雀，我要走啦，掰掰，向'姑娘'。"她戏谑地眨眨眼说。

向阳凝视著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没错过她在门即将合起之际，朝他扮了一个鬼脸，顽皮的模样令他打从心底笑了出来，俊颜微微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也期待再见到你……"他低语："野蛮的公主……"

"吃饭不要发出声音！"

"双脚并拢！"

"手臂不可以张开，不要搁在桌上！"

从那天起，向宅内每天晚上都变得非常热闹，关颖凡最晚六点就得来报到学礼仪，原本她也是抱著好玩的性质，想来气气这位老太太，只是没过多久，关颖凡突然领悟到她好像才是被整的对象，老巫婆似乎乐在其中，看她一脸痛苦无奈的样子还颇有快感呢。

就这样，总是安安静静的向宅突然有趣起来，而一手设计出两个女人战争的向阳，当然不会错过回家看好戏的机会。

"我今天不去了……不是因为有约会……我只是想回家……"

向阳一边将车子停进车库里，边应著手机那端好友张灿森的电话。

原本两人每礼拜三晚上都会去健康俱乐部健身，顺便来个Men'stalk，不过，他难得地拒绝想直接回家，而且最近又不常去"橘色浪漫"，这反常的行为不禁让张灿森起疑。

"我真的没事，不过……"向阳淡淡一笑，说："有机会我想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毕竟张灿森才是真正想出点子的人，如果知道他真的付诸实行了，一定会很惊讶。

关上手机，他慢慢踱步进屋里。

"少爷。"李管家为他打开门，双眼小心翼翼地往餐厅看过去，向阳不必踏进餐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因为里面两个女人正吵的火热，声音大到他可以直接从门口接收。

"莫名其妙，为什么边吃饭也得化妆？如果吃到口红怎么办？"这粗声粗气的肯定是关颖凡。

"化妆是基本的仪容，你不懂吗？"充满威严的声音立刻反驳，这一定是他母亲。

"在脸上涂涂抹抹是基本'遗容'？又不是要进棺材了？"

"不知好歹！"严厉的声音气炸了。"我好心好意教你怎么化妆打扮，你咒我进棺材？"

"感恩喔，大恩大德小女子承受不起，麻烦老太太以后别这么热心！"

明明知道她最讨厌这一套，还偏偏叫她照著做，真是"好心好意"，分明以整她为乐嘛！

"老太太？我哪里老了！"

王珍珠完美的妆容差点龟裂，这男人婆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女人最忌讳称呼吗？何况她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好啦，以后叫你王女士总行了吧！"真烦，这也要计较，难不成要她叫王姐姐？

"你……"

"嗯哼。"

向阳清咳了声，打断了吵架的二人，两双怒眸同时转向他，他不以为惹，慢条斯理走进餐厅，依旧是温柔无害的笑脸，仿佛对於两个女人的战火毫无所觉，很自然地坐到关颖凡身边，亲亲热热地吻她的脸颊。

"颖凡，你还好吗？"直接开口就是白目的问题。

好你个大头鬼，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关颖凡不领情地撇开脸，这举动又引起王珍珠的不满。

"关小姐，别人问你话怎么可以转开脸，实在太没礼貌了！"她怒斥道，心里暗暗对於儿子先跟关颖凡打招呼吃味。

没礼貌！？我没扁他就不错了！关颖凡干脆低头吃饭，懒得理了。

"妈咪，你不要怪颖凡，其实她的个性开朗大方，就算粗鲁的样子也很迷人，我本来就不希望她在我面前太拘谨，妈味，你别对她太严格……"他体贴的话语十足十是对待情人的态度，温柔的凝视足以令其他女子忌妒，偏偏听在关颖凡耳中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小阳，你啊……"王珍珠哀声叹气。"你太宠她了……"

关颖凡已经受不了，不得不翻白眼。

"你根本是故意的。"她恨恨地瞪著向阳，低语。

"我是故意的……"他温文和蔼地低声说，俊脸可看不出一丝悔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恶，她好想揍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