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教师生涯
刘磊也不知道该去那里，忽然想到了那个中年妇女所去的三边县。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在母亲的遗像下磕了几个头就奔哪个地方儿去。
三边县城是一个再也无法小的县城，和刘磊的心情一样，荒凉而与无奈。一问，还果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刘磊倒了三次车，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到沟，开三轮车的师傅指着一座山头说：“就在那里。”
刘磊下了车，往上面一看，蜿蜒的小径上面看不到村子的一点痕迹，倒是看到那山头上的白云和蓝天，背着行李就往上面走，在半山的拐角处遇到一个中年汉子，主动的接过自己的行李打着招呼，才肯定了上面有个叫甜水村的村庄，后来才知道接自己行李的中年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刘磊就成为了这个村子的唯一的一名老师，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刘磊一边照本宣经的给十几个孩子上着四个年级的课程，一边默默的看着那本钟南心经，时常在村头的那棵很大的槐树下面调养气息。这个很大的槐树让刘磊感到方佛有了一份依靠，就这样默默的打着头顶的日子。
四月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困乏，这就是春困吧。刘磊在村口的树下呆了一会，就是没有一点的精神，看看西边的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就站在树下向四周看看。
村子不大。村民沿着山坡零零散散的四下里住着，好一点的盖有一点土坯房子，大多数都沿着地势住着自己挖的土窑洞。学校算是这里比较好的建筑了，三间房子，迎面的檐墙是砖砌的，一间是自己的卧室，其余两间是教室。
地势高，自然风大一些，远远地看到前面的山坡的凹处有一片片粉红的花，就走了过去。原来是几棵桃树，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刘磊站在树下默默的看着，桃花原来是这样的美丽。
桃树的后面有几孔窑洞，很破败的样子，窑洞的门口有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桃花盛开的样子，确切的说是享受着这春天的花香。刘磊近前几步，现老人的年龄不是太大，应该是六十左右的样子，脸上的皱纹不是太多，可是头已经几乎全白了，那浑浊的眼睛不断的流水，让她拿手帕来回的抹。刘磊仔细的看了一下，是白内瘴，很严重的。刘磊到了跟前问：“大妈，你好啊？”
她只是翻了几下眼皮，却无法认出对面的人，便慢吞吞的说：“你是谁啊，哪里来得啊？”心里在自己不多的亲戚里面寻思。
“大妈，我是学校的老师，在您这里看看，”刘磊说。
老人赶紧站了起来，摸索到窑洞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凳放下说：“是老师啊，快坐，我给你倒水去。”
刘磊赶紧上前一步搀住老人说：“不用，不用，我只是来这里转转，大妈您的身体还好吧？”
老人坐在了椅子上说：“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到我这里来了，老师你坐啊？”她模糊的看到刘磊还站着。
“这桃树是您自己载的吧，桃花开的真好看啊。”
“这是蟠桃，很好吃的，有二十多年了吧，一年能下好几筐呢，村里的人都能吃上，到时我让人也给老师送过去，你是新来的吧。”
显然以往的老师都吃过，刘磊心里想，“还真有蟠桃啊。”嘴上却赶紧说：“大妈，谢谢您啊。”
“谢什么呢，自家的树结的，你大老远的来这里教书，就是我们这里的恩人啊。”教书成了恩人，这是刘磊头一次听到。
“我们这里穷啊，条件不好，你能来这里教书，就是这里的恩人，我们村里念书最多的也就是上过公社里的中学。”
这是刘磊没有想到的，初中是这里的最高学历。那他是谁啊。
说到这里老人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语气也非常的激动。“那就是我的娃娃啊，现在是我们村子的队长。
公社、队长多么陈旧的词眼，刘磊很是震惊。这个老人是村长的母亲，为什么不做手术呢？眼睛到了这个程度。刘磊决定去看看这个村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潜意识中刘磊已经认为村长是一个忤逆不孝的人。让老人独居不说，而且有病不医，刘磊现在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刘磊在窑洞的门口望里面看了看，里面的锅台上摆了几个最简单的灶具，缺少一件就无法做饭。
刘磊现在什么都能容忍，就是无法忍受不孝，气冲冲得想教训一下这个所谓的高学历的村长。
从那里出来，刘磊一打问就知道了村长的的家，也知道了村长的名字孔文举，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村长的家门前。
村长的房子显然也是很老的的土坯房，三间，旁边一个很小的厨房，看起来搭建不久。没有院墙是这个村子的特点，这就是土厚民淳。刘磊也没有敲门，推开就喊：“孔文举在家吗？”
一个人从里面的炕边站了起来，看到刘磊很不友善的样子说：“刘老师啊，有什么事啊？”
刘磊一看是他，气冲冲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你就是村长啊，跟我出去一下。”
看着刘磊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孔文举推开刘磊的手，穿了鞋说：“到底有什么事啊，就在这里说不行吗？娃他妈不在。”
刘磊瞪着他说：“下面的窑洞里住的的老人是你妈吗？”
“是啊，怎么啦？”他还是感到很奇怪。
“她病了，你怎么不给她看病呢？”刘磊继续气呼呼的问。
“什么，我妈病了……”孔文举马上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跑。
“装什么蒜呢。”刘磊心里说道，一会我看你还有什么说辞，就跟着一起过去。
等到了那里时，远远的看见窑洞里有烟冒出来，刘磊也是心中咯噔了一下，不会有什么事吧。可是看到村长将老人抱出来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上前一看。确是村长在焦急的问：“妈，你咋啦，哪里难受啊？”
只见老人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只是烧一些开水，你那么远的提也不方便啊。”看到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事情，村长回头看了刘磊一眼，令人很不舒服的那种眼神。然后进去将灶台中的火烧旺了一些，再架了一些树枝一类的硬柴才出来。
刘磊看着这种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村长已经过来推了他一下说：“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说这些骗人的鬼话呢？”
刘磊再看了老人一眼，然后也狠狠的推了村长一把，没有想到竟将村长推的打了一个趔趄。然后说：“有你这样的儿子吗，为什么不给老人治病。”
村长一看好大的力气啊，没有看出来。不过还是说：“我妈好好的，有什么病？”
“那她的眼睛不是病吗，做个手术不就把问题解决了，老人也可以看的清楚了，她现在什么几乎都看不见，不急人吗。你这个儿子是什么关心老人的，还是村干部呢，我看你是把书念到肚子里面去了。”
听到刘磊说这个，村长的嘴张开了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妈自己不愿意看啊。”不过说话的口气很勉强。
老人见两人吵架的样子，也从刘磊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就说：“老师，你错怪文举了，我听说这病就是做了手术也很快会恢复原样的，好不了多长的时间，花那些冤枉钱做啥呀。农村人挣点钱不容易，再说老了，干不成活了，看清与看不清有什么关系呢。就将就着过吧，不要怪文举，是我自己不愿做。”
刘磊也听出了话里面的原因，主要是缺钱。老人替儿子考虑，毕竟手术是要花上上千元的。也因为缺钱，村长也没有坚决要老人去做手术。这是贫穷人生的妥协啊。看着村长那个很难受的样子，老人的话只是一种宽慰，代替不了做儿子的责任啊。村长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这个道理，看了母亲一眼，再看了刘磊一眼咬了咬牙说：“妈，你不要说了，过几天我给你到县医院里去做手术，你一定要去，不然让刘老师将你儿子看扁了，我还咋样活人呢。”
村长说完话竟然流出了眼泪。刘磊赶紧上前拉了一把说：“大哥，我错怪你了，一会我给你赔罪去。”
刘磊说了就转过身子走到村子的小买部里买了一袋饼干和一瓶酒，这里除了日常必须用品外，可消费的东西太少了。刘磊将饼干给老人放下，提着酒往村长的家里走去，他要详细了解这个村子的贫穷状况，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是不是与那桃花有关。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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