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确定要配合皇上的计划吗?”符炎心知若哥哥不同意早就当场反驳了,绝不会闷不作声。

符焌微微颁首,“这确实是除掉汝阳王的最好办法,不过他狡猾得紧,在计划执行过程中不知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这我们可得好好想想。”

“不必想了,像这种事——”符炎紧急煞住话语。

华巧儿快步走进大厅。

“焌,听说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病啦?”她摸摸符焌的额头。

符焌握住她的柔荑,“只是听说,又不是真的。”

“可是你脸色那么难看。”华巧儿望向一旁的符炎,不解的问:“怎么连你也病啦?”

“唉!”符炎只是叹息不语。

“你们怎么了?”华巧儿来回看他们俩,觉得他们怪怪的。

“别紧张,我们真的没事。”说着,符焌站起身,“走,咱们去钓鱼。”

钓鱼?!华巧儿纳闷的跟着他往外走。

来到花园池塘边,符焌将一支钓杆递给她。

华巧儿手握钓杆呆愣半晌,看看池塘又看看他,“呃,我没钓过鱼,该怎么做呀?”

“把钓杆插在地上,就像这样……然后丢些馒头屑,最后安静等待鱼儿上钩即可。”符焌走至大树旁坐下,老神在在地等着。

华巧儿蹙眉瞅钓杆上的长线,“焌,这……”

“有什么问题吗?”符焌半合上眼好像快睡着了,其实他是在思考皇帝的计划有无破绽。

“鱼儿会自动跳起来咬住钩子吗?”

符焌睁眼细瞧,刚刚有些心不在焉,因此没注意鱼钩尚未入水。“会。”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真是厉害呀。

华巧儿那张俏脸上写满了“你在撒谎”这四个字。

他撇撇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会就会。”

听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华巧儿勉为其难相信,随即乖乖地坐在钓杆边等鱼儿上钩,符焌则再次合眼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鼻头痒痒,倏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符焌立刻瞪开双眼,“你着凉了,快回房间休息。”说完,一把抓起她的柔荑,想拉她回房。

“不要啦,我不要回去。”华巧儿挣扎不已,“你看……鱼儿上钩了!”

“怎么可能?”符烛转头瞪向池塘,“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忍不住夸赞,“钓到这么大的鲤鱼,巧儿真是厉害。”

“呵呵呵!”她兴奋地拉扯钓杆。

符焌一手抓着钓线,一手解开鱼钩。“喏,想不想来个鲤鱼大餐!”

她摇摇头,“把它放了吧。”

待他把鱼儿放回水中,她又道:“我还要玩。”

“不行!都打喷嚏了得回去休息。”符焌故意起脸反对。

“哎呀,再等会嘛。”她娇嗲的声音,害得他的骨头全酥了。

“好吧,最多只能再待半个时辰。”

华巧儿将钓杆插回地上,鱼钩仍离水面两寸。

这次符焌当她的保暖棉被,双手环抱住佳人,不过他大部分的思绪仍在计划上,思索着汝阳王会自动上钩吗?

“哈啾!”她鼻头又痒了。

耶!又钓到鱼了。

符焌表情怪异地瞅视水面。

“焌!我发现打喷嚏鱼就会跳起来。”巧儿天真的叫嚷,转身面对池水打个大喷嚏,果真有好多鱼跳起来。

“呵呵,好好玩。”她与符焌相视而笑。

看来得对汝阳王打喷嚏了。

★★★

符焌带着华巧儿来到新建成的卫国侯府邸。

她整个人愣住了,眼前华丽建筑比将军府还要大,就连匾额也镶金哩!

“呵呵。”符焌为她的表情发噱,“走吧,里头更壮观呢。”

亭台楼阁,各式各样的假山,让华巧儿看得目不暇给。

不久,他们来到芯园,屋里摆设典雅,穿过前厅屏风来到起居间,窗边有一张长椅,好似她住在别苑时的房间。

她对符焌投以询问目光。

“这间是特地为你设计的,喜欢吗?”

“好喜欢……”华巧儿感动不已,眼眶已蓄满了泪水。

“别哭,想让我心疼呀?”他伸出大掌揉揉她的发丝。“今天起咱们就搬到这儿居住,我已安排王婶及小顺子来伺候你。”他边边揽着她走至长椅坐下。“我不在时就麻烦你照顾这间房子。”

“讲这什么话?不准跟我客气。”华巧儿故意不悦的瞪着他。

“学我语气,真是大胆。”符焌搔她胳肢窝,她咯咯笑个不停,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片刻后,他扶她坐起身,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的看着她。

“巧儿,如果我做出让你伤心的事,你会怨我吗?”他将她安置在此是有原因的。

“不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符焌手臂一紧,“这么肯定?”

“你向来处事有理,而且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故意让我伤心。”她对他的认识,就好比认识自己一样。

符焌心神撼动,目光直视她的灵魂深处。

“未来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或处于何种情境,心里只要想着我爱你。”

闻盲,华巧儿顿觉怪异,“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因为长安谣言很多,我担心你被困惑。”他最担心她胡思乱想。

“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她满脸的怀疑,想起兰若郡主曾对她说过的话。

符焌瞪眼,“胡扯!你的焌哥哥向来安分守己,从不与别人乱搞。”

华巧儿羞窘的垂首。

符焌含情脉脉的凝视她半晌,“永远记住,巧儿是焌哥哥唯一的爱。”

“焌也是巧儿唯一的爱。”她柔柔低语。

呵!甜蜜时刻最容易春心荡漾……

★★★

为了准备婚礼事宜,仆人忙进忙出的,但主人们却脸色凝重的坐在大厅。

“符焌家第一次办喜事耶,竟然是这等情景?”符老夫人跺脚,“我要去找皇上理论!”

“哼!竟然要符家迎娶那个刁蛮丫头当媳妇!真是气死我了!”符晋气呼呼的吼道。

“爹,娘,别生气——”符焌的话被突然冲进大厅的不速之客打断。

兰若冲进大厅,无视于长辈存在,迳自黏向符焌。“焌,这件喜服好看吗?这可是凤楼的师傅特地为我做的。”

红色布料上绣着金凤是很好看,但穿在她身上……只让人觉得糟蹋了这件绣工精致的衣服。

符焌连一句话也懒得说,起身往外走。

兰若追到门口拉住他的手,不悦的质问:“你是不是想去找天香院的妓女?”

“你怎么知道天香院?”符焌心头冒火,但仍和气的询问。

“天香院的老鸨来到长安开业,数天前在客栈撞见我们吵架——”她话尚未说完就被符焌打断。

“你可以回家了。”话一说完,他旋身离去。

天香院的老鸨原来在长安?符焌立即派人去逮人。

伫立在原地的兰若很不是滋味,怨怒的目光直瞪着符焌的背影。

★★★

一大早,华巧儿正为符焌整理衣服准备上朝。

“脖子抬高点……别动……好了。”

符焌照照铜镜,满意的点点头。

“巧儿好捧。”他欲低头亲吻,她却躲开只让他亲到脸颊。

符焌极不甘心,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高。

“哎呀,快放我下来!早朝快要开始啦,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不理会她的催促,他促狭地搔着她的腰。

“咯咯……别闹了嘛……”

过了半晌,他终于停手,“今天得乖乖地在家等我。”

“我每天都待在家里呀。”她怕他会担心,所以每天都待在屋里,连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

“就怕你临时起意想出门。”符焌正色道:“天香院的老鸨来到长安了,在没有逮到人之前你不准出门。”

她惊怔住,“老鸨?”

他点点头,“自己要小心点。”

华巧儿不由自主竖起寒毛,只要老鸨不绳之以法,她永远无法安心。

“放心吧,府里已增加不少守卫,相信她没胆闯进来。”他好言安慰她。

只可惜符焌的话不完全对,即使天香院的老鸨不敢擅闯,还是有人不怕死的闯入府邸。

门外一隅,兰若看到符焌与华巧儿亲密的模样,怨妒之火急速燃烧起来。

等符焌出门后,她怒气冲冲的推开大门。

“兰若郡主。”一群守卫围在她前方。

“再过几天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敢阻挡我?不想活啦。”兰若凶巴巴的嚷道,“给我滚开,滚啊!全部耳聋啦,快让开!”

她毕竟是郡主,因此守卫们不敢太过造次,私底下赶忙派人去通知符焌。

兰若直朝芯园而去,小顺子压根来不及阻止。

华巧儿心头猛震,她怎么又来了?

“哼哼,这房间挺别致的嘛。”兰若决定非将眼前的情敌赶走不可。“赶快收拾东西滚蛋,再过几天我就要住进来了。”

她在说什么?华巧儿双眸瞪大的看着她。

她不怀好意的笑笑,“难道你不知道我与焌哥哥就要成亲了吗?”

华巧儿惊喘一声,她与……就要成亲了?!

“你这天香院的妓女最好别妄想做二房,焌哥哥不会娶你的。”

这话让华巧儿脸色泛白。

“听不懂是吧,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好了。”兰若佯装好心的说:“焌哥哥的身分是卫国侯,皇上会准他娶妓女为妻吗?就算准好了,别人又将如何看待这椿婚事?铁定会在他背后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她斜睨着她,“堂堂卫国侯娶名妓?真是天大的笑话。巧儿呀,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存在只会令他难堪而已?”

华巧儿快要无法呼吸了。

兰若神情倏转严厉,“哼!若真的爱他,就别害他难做人,若你还有自尊,就快点离开吧。”

她的存在会害难做人?华巧儿再也忍不住的坐倒于地。

“够了!出去,出去啊……焌,快回来……啊!”她疯狂的喊叫,整个人就快崩溃了。

“姊姊。”小顺子担忧地摇晃着她。

“哈哈哈!你就早点清醒吧,别再沉醉美梦了。”兰若得意的笑道。

“这是在干什么?谁准你进来的?”符焌的怒吼声响起。他甫到皇宫门口便接到守卫的通知,连忙赶了回来。

华巧儿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他胆战心惊,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安慰。

“巧儿别怕,我在这儿,别怕……”他不断安抚着她。

待华巧儿心神略微安稳后,符焌瞪向兰若,沉声喝道:“你竟敢刺激巧儿,这笔帐我记下了。滚出去!再不离开,小心我砍断你的腿。”

兰若火气上窜,“你迷恋妓女我都不怪你了,现在竟然当她的面赶我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没有。”符焌毫不留情的回了两个字。

兰若气得差点咬断一口银牙,“说得这么绝情!我看婚礼取消算了。”

“最好取消。”符焌温柔的为怀中人擦拭泪水,看也不看兰若一眼。

“你——”兰若胸口不断起伏。她不甘心就此落败,但没关系,想修理华巧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哼,想激我取消婚礼!门儿都没有,抗旨可要杀头的。”

华巧儿竖起耳朵,抗旨?难道这是皇上赐婚?

“何必激你呢?我去禀奏皇上便可。”符焌早巳懊悔答应皇帝执行这该死的计划。

“你不怕满门抄斩?”兰若清楚他说到做到,只好出言恫喝。

“不怕!”符焌说得斩钉截铁。

符家有先皇赐的免死金牌,还怕什么呢?

不过,华巧儿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慌乱地扯住符焌的手臂。

“焌,你别再说了,不准取消婚礼。”

符焌闻言,脸色倏变,正欲开口,华巧儿却抢走他的发言权。

“郡主,请你先离开好吗!”

“你凭什么命令——”兰若煞住话语,现在只有华巧儿可以说服符焌别做傻事。“好,我可以走,不过这间房间我要定了,你必须搬走。”

符焌冷笑出声,“想得美,你还没资格踏进卫国侯府一步,遑论想住这间房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尽早离去吧。”

“你……”兰若压下去的火气又起。

华巧儿再次阻止他们恶言相向,“我搬就是了,郡主快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哼!”见目的达到,刁蛮女终于肯离去。

华巧儿瞧向脸色难看的符焌,踌躇片刻才开口。

“焌……你在生我的气。”她哀怨地垂下头。

符焌瞪她半晌,怒火终于爆发。

“不准取消婚礼?会搬出去?”他握紧拳头大声吼道,“难道你真心希望我娶她?”

“我……”华巧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说啊!”只要她说不希望,他会即刻禀明皇上。

华巧儿流下哀伤的泪水,违抗圣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基于这个理由她不敢说出心里的真心话。

半晌后,符焌的怒火被她的泪水浇熄。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与她成亲。”否则她不会落泪。

“我……希望。”迟疑的语气叫符焌不相信。

“再说一次。”他直视她的眼眸深处,想看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这眼神华巧儿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撒谎肯定瞒不过。

“我不希望,但——”

“不必说了,我立刻去禀告皇上,要他另找人选。”说完,符焌转身就要走。

“等等!”华巧儿连忙抱紧他。“听我说完再决定好吗?”她真害怕符焌会为她做出傻事。

符焌沉着脸不语,他永远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焌,我无法忍受你与别人同床共枕,但是更无法承受你遭到责罚呀!”华巧儿泪眼迷蒙的说,“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伤在你身,却痛在我心头。只要能让我爱着你、看着你、伴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皆不重要了。”

“巧儿……”他紧紧抱着她。

他对她的爱早已超越自己的生命,恨不得将她揉人体内永远融合为一。

两人相拥许久,符焌突然出声——

“有关婚礼……”

“我们的世界不要被你的婚礼干扰好吗?”她打从心底不想再听这件事。

“不行,我得说出来让你明白。皇上……”符焌怕她胡思乱想,所以把事情坦白相告。

只不过他现在才说太慢了,因为兰若指责华巧儿的存在只会害他难堪、难做人,已经深深伤了华巧儿的心,更打碎她对未来的憧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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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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