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郊的山上,杜飞麟冲出铁皮屋,呼唤著叮当从山上滚下,撞伤了头晕过去。
可可赶紧和父亲把他合力抬上车送往医院,车子呼啸而去。
这时,一名腹部流血的少女摇摇晃晃地自铁皮屋走出来,扶著门框虚弱地抬手想要遮住刺眼的阳光,然而手还未举起人,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久,管理员巡山时发现了她,於是打电话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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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肚子痛、头痛、心更痛!
她痛得流下眼泪,无意识地呼唤著妈妈。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温柔的脸慈祥地望著她。
「你是我的妈妈吗?」
「不是,我是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警察。」慈祥的女人穿著一身笔挺的制服,拿出本子准备作笔录,「同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去山上?是什么人打伤你的?」
她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女警疑惑地皱眉。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再度流下眼泪,「我以为你是我的妈妈。」
「可怜的孩子。」女警在母爱天性下心疼地伸手抚摸她泪湿的小脸,「连自己的妈妈都忘了,那你还记得什么?」
她侧头很努力地想,然後一丝微笑浮上来。「我记得我的名字叫叮当。」忽然,她颓丧地皱起脸,「但是其他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我去帮你查。」女警温柔地笑道,「相信我,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谢谢你。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会的,我天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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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隔壁病房中,杜飞麟挣扎著自恶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一脸关切的可可。
「可可?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被人绑架,跌下山坡,你忘了吗?」
「没忘。」他摇头,「我记得被人绑架,也记得跌下山坡,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为什么会跌下山坡?」他捧著发胀的脑袋,「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可,你知道吗?」
可可扁扁嘴,有些不情愿地说:「你跌下去之前一直叫著叮当、叮当,好像很著急的样子……叮当究竟是谁?」
「叮当?」他拧眉苦苦思索,脑袋里一团混乱,几乎快要爆炸。「我的头好痛!」他抱著头痛呼。
可可急忙抱住他,「头痛就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奇迹般的,杜飞麟在她怀抱里安静下来。「谢谢你,可可,你对我真好。」
「啊!」可可惊呼一声,连忙放开他退後几步,「我没别的意思。」
杜飞麟垂下头傻兮兮地笑,笑容温暖如太阳。
但下一秒钟,温暖的笑容就冻结成寒冰,因为他收到父母亲的死讯,
惊慌失措的杜飞麟跟在还算冷静的可可身後,自邻房敞开的门前、自叮当失神的目光中一掠而过,匆匆奔向父母亲失事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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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後事的几天是接近麻木的忙乱,如果没有可可的陪伴,杜飞麟都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度过这一段可怕的日子。
在他心中,突然变得温柔的叮可已成了天使的化身,直到有一晚他接到一通如青天霹雳般的匿名电话。
「你还成天跟她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她是你的仇人吗?」
「什么意思?」
「听听这个故事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有一个黑道大哥跟他女儿打赌,赌一只软脚虾是一头睡著的猛狮;为了赢得赌注,黑道大哥无所不用其极,采用各种令人发指的手段,包括绑架、杀人、制造车祸,因为他坚信,只有最残酷的生存战争才能把睡狮彻底唤醒……」
听筒从手中掉落,杜飞麟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他还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另一道青天霹雳又迎头击向他。
当他发现家财落到别人手里,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八千万债务的负债者。
他忍不住想,这样的生存战争够不够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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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祥的女警果然天天来看叮当,然而始终没带来她家人的消息。
「难道我是被抛弃的孩子?」
「不会的!」女警安慰她,「哪个狠心的父母会抛弃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你才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叮当不安地问:「那么出了院我该去哪里?」
女警皱眉想了想,忽地双眼一亮。「这样吧,我去帮你报名考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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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过去半年。
新年的第一天,圆满完成任务的杜飞麟带著林峻峰给他的赏赐——一对年轻漂亮的姐妹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外,别无它物。
两个女孩一进门就缩进墙角戒备地盯著他,长得文静的妹妹躲在後面,大胆一点的姐姐则护在她身前。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们就一头撞死。」
杜飞麟理也不理她,迳自把衣服脱下,走进浴室洗澡。几分钟後,他围著一条浴巾走出来,露出虽颀健但仍显单薄的上身。
「进去洗乾净。」他指著身後的浴室说,「我不喜欢女人身上有汗味。」
姐妹两人相拥在一起,走进浴室,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杜飞麟把手中的菸头扔到地上,「躺到床上去。」
妹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躺了上去,姐姐则瞪著他动也不动。
「要我动手吗?」杜飞麟斜睨她一眼。
「我情愿死。」她倒是很有骨气。
「很好。」杜飞麟忽地转身狠狠一巴掌打在妹妹的脸上,她的脸颊立刻肿起半边,蓄满泪水的眼睛惊恐地看著他。
「啊!」姐姐尖叫著街上来推他,「不准打我妹妹。」
「不想她挨打的话,就给我乖乖上床躺好。」
百般无奈的姐姐只得躺下。
杜飞麟坐在床边伸手欲扯去两人的浴巾,忽地抬头眯著眼对天花板一处闪著微弱红光的角落冷冷地说:「如果有人想看免费春宫秀的话,那么看完後就自动把眼珠挖出来,省得让我亲自动手。」
「不好意思,少爷,我这就收工,您请慢用。」随著一道促狭的声音响起,那点红光熄灭了。
杜飞麟立即站起来对姐妹俩说:「起来!」
两人虽莫名其妙,但还是马上站起身。
杜飞麟又说:「尖叫,叫得越大声越好。」
「为什么?」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叫!」
於是房间里便充满了刺耳的尖叫声。
这时杜飞麟拾起腿搁在床上,摸出一把刀来在大腿内侧一划,滴几滴血在床单上,然後收起刀回头说:「躺上去,把床单弄皱!」
妹妹又乖乖的上去。
姐姐愕然地看著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飞麟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巴掌,比打她妹妹那一掌还重,只见她左颊迅速肿起,嘴角裂开,滴下血来。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给我闭嘴。」说完,他便不再理她,迳自走到窗前点燃一根菸。
窗外是密集的高楼大厦,也是他生存战争的丛林,
他拧著眉怔怔地望著混浊的天空,直到手指感到灼痛才发现菸已燃到了头,他用力捻熄了菸,回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从仍站在原地朝他怒目而视的姐姐身旁绕过,打开门走出去。
「怎么样啊?」林峻峰笑问。
「不错,一个温柔、一个火爆,各有千秋。」
「喜欢的话就带回去慢慢享用吧。」
「谢谢。」杜飞麟挥挥手,叫手下小赵进去把姐妹俩带出来。
两个人各自肿了一边脸颊,一个垂泪,一个则用怨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他。
「啧啧……」林峻峰叹著气摇头,「小夥子火气不要这么大,对女人要懂得怜香惜玉,看看人家,像是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呢!」
「再好不过,火锅里要是没有辣椒,吃起来还有什么味道?」
林峻峰大笑,「杜飞麟啊杜飞麟,你还真是对我的味,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收了你这个乾儿子。」
「真遗憾。」杜飞麟冷笑,「我倒觉得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认了你这个乾爹。」说完,便在林峻峰更开怀的大笑声中离去。
在门口碰到脸色铁青的可可和她的死忠追求者陈墨琦,他只朝他们略一颔首便冷然离去。
可可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又酸又痛。
这些日子以来,她刻意答应陈墨琦的追求,跟他同进同出,为什么杜飞麟却视若无睹?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吗?
堂内,林峻峰仍在大声夸赞:「杜飞麟真是一颗最辣的朝天椒,我喜欢。」
可可冷眼望著父亲,「爸,你在搞什么鬼?看看你把杜飞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醒狮。」
「可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让他玩女人是吧?」林峻峰了然地微笑,「这个你放心,老爸最有经验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就是要趁年少时拼命让他风流,把外面的野花玩遍,玩到不想再玩,那么结婚後才会收心,一心一意对老婆好。想当年你老爸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才会对你妈那么专情。」
「歪理!」可可翻著白眼往里面走,路过那间房时朝刻意朝敞开的门内瞟一眼,白色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握紧双拳,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杜飞麟,我恨你,我一定会让你後悔的!」
陈墨琦跟在她身後没有说话,然而眼里的恨意比她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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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加长型的凯迪拉克车里,杜飞麟忽地说道:「停车。」
车子靠边停下,杜飞麟掏出一本支票,随手签了一张,递给坐在对面的姐妹。「拿著,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城市。」
「你——」那姐姐犹豫了一下,终於接过支票,道了声谢,随即下车。
目送两人消失在街角,杜飞麟叹了口气,也推门下车。
前排的小赵赶紧跟下来,凑过头暧昧地问:「少爷,你刚刚真的一口气吞下两个女人?」
「少罗唆!」他转身信步在街上闲逛起来,忽然旁边传来「叮当」一声脆响,他停下脚步回头,目光闪动。
街角一间小小的咖啡屋门口挂著一串风铃,只要有顾客进出就会发出清脆的铃声——叮当!叮当!
杜飞麟若有所思地拧眉,如著了魔般往那间咖啡屋走去,推开门时,叮当的铃声在头顶响起。
他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然後找一个靠门边的座位坐下,小赵亦步亦趋地跟进来站在他身後。
杜飞麟怔怔地盯著风钤,忽然说:「小赵,出去!」
「呃?」小赵愣了一下,「出去干什么?」
「叫你出去就出去,罗唆什么?」
於是小赵乖乖的出去,拉开门时风铃又叮当一响。
杜飞麟侧耳倾听,奇异地心中动了一下;这声音似乎牵动他心底某一根失落很久的弦,他想把它捡回,却遥不可及。
他叹一口气甩甩胀痛的头,朝站在门外的小赵招招手。
叮当声中,小赵赶紧跑进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出去!」
「啊?难道我看错了,少爷其实没叫我?」小赵一头雾水地嘀咕,推门出去。
叮当!叮当!
杜飞麟又朝他招手。
这回小赵学乖了,隔著玻璃指著自己的鼻子大声问:「叫我吗?」见杜飞麟点头,他才拉门进来。
叮当!叮当!
杜飞麟却又说:「出去!」
「少爷,我……」小赵有些晕头转向,
「重复同样的动作,我没叫你停就不要停。」
「奸吧好吧,谁教你是我的少爷!」小赵委屈地扁扁嘴,转身重复著进门出门的动作。
门外,穿著警校制服的叮当走来,原本是想进门的,看见此景,皱了皱眉,转身走掉了;另外一些顾客也都望之却步。
老板怕影响生意,走到杜飞麟身边陪著笑脸说:「先生……」
他话还未说完,杜飞麟就站起身,丢下几张大钞。「小赵,走了!」
拉开门时,风铃又在头顶轻轻摇晃,发出叮当声,他深深吸气,然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小赵跟在後画,谄媚地提议:「少爷,你是不是喜欢听那个风铃声?我去跟那老板买来好不好?」
「闭嘴!」杜飞麟大喝,又冷声说道:「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不准向任何人提起。现在陪我去拳击馆!」
「啊……救命啊。」小赵知道杜飞麟是拼命三郎,陪他练拳非被打死下可。
「不想去也可以,你去查一查昨晚被我打死的那个倒楣鬼的家属在哪儿,在我帐上取三十万给他们送去!」
「好吧。」小赵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可我不明白,少爷如果是想买个安心的话,以後这样的日子还长著,你赚的那点辛苦钱只怕还不够送呢!而且你不也是过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将来假如你自己也……难道你的仇家还会给你送钱来下成?」
「我没有家属,不需要送钱。」杜飞麟双目灼灼地盯著他,「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买个安心,只不过是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明白了,少爷。」小赵的眼里流露出敬佩的光芒。
杜飞麟眯眼看他远去,又抬头望天。「钱又能弥补什么?总有一天,当所有的事完成以後,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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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弹指间十年飞逝。
黑夜中,一幢漂亮的别墅矗立在风中,二楼卧室的大床上,有一个人正在沉睡,发出阵阵打雷般的鼾声。
忽然间灯火通明,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淋得床上的人浑身湿透。
「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动老子?」满脸横肉的男人坐起来大吼,惊恐地发现屋内彷佛天降神兵似的,突然出现一大群人。
其中—名看起来像是头头的冷漠男子酷酷地坐在沙发上,旁边还站著一个手下恭敬地为他点菸。
「我见过你,你是神风堂的杜飞麟。」男人厉声说道,「你半夜三更闯到我家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市长家的大公子肥彪吗?我还知道上个月你干了四起强暴案。」杜飞麟吐出一口烟。
「警察都不管我了,你凭什么管我?」
「我怎么敢管你呢?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强暴别人的滋味爽不爽?」
肥彪哈哈大笑,「这你就问对人了,虽然滋味各有不同,但就是一个字——爽!」
「那你想不想尝尝被别人强暴的滋味?」
「什么……」肥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拖下床,扒去裤子,按趴在地上。
「既然你强暴了四个人,当然也要有四个人强暴你才算公平。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伺候肥少爷;家伙当然要用大的,就用那根球棒吧!」杜飞麟指了指立在墙角的棒球棍,然後站起身向外走去,拉开门时身後传来肥彪的哀号。
「杜飞麟你这狗狼养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救命!」
他关上门,立即耳根子清静,一点噪音也听不到。「唉,市长家的房子就是不一样,隔音效果真是好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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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警察局的值班人员在门口捡到一个尚在蠕动的特大号麻袋,打开来看,里边装著一名一丝不挂、鼻青脸肿的肥胖男子。
看见他们,男子立即像死了老母般哭起来,哭声之惨让闻者无不掩耳侧目。
刑事组长办公室,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一只手伸来接起电话,手的主人正是当年调查叮当那件案件的女警,现在已升为组长。
「喂,局长?有什么指示?」
(黄组长,今天出现在门口的麻袋你已经看到了吧?)
「看到了,里面装的是市长的大儿子肥彪,他被人用球棒……」
(够了,我知道。三个月来这已是第五起同样的案件,而且都发生在我们警局门口,像话吗?岂不是明目张胆向我们挑衅?你们刑事组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进展?)
局长看来是发火了,也怪不得他生气,警察局门口频频被人丢麻袋,而且麻袋里装的都是达官贵人或达官贵人家的子弟,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黄组长倒是一点都不著急,慢吞吞地说:「那还不好办?反正大家都知道那是杜飞麟干的,叫受害者上庭去指证他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她说这话是故意的。不错,谁都知道杜飞麟是那个「麻袋英雄」,每个受害者在警察局作笔录无不口口声声要把他千刀万剐,可一听说要出庭作证却又打了退堂鼓,直说不用。
原因大家当然都心知肚明,自然是因自己为富不仁、为官不清,落下把柄在杜飞麟手里,所以才让他这么嚣张。
(咳,你也知道。)局长被她这一顿抢白失了气焰,忙咳嗽一声,小心地斟酌措辞。(那些受害者都是大人物,叫他们上法庭作证总是不好看;所以这次市长明确下达指示,无论我们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一定要让杜飞麟伏法……但是,不能跟这几起麻袋事件有关联。)
黄组长头疼地皱眉,「局长大人,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您也知道,杜飞麟的神风堂这五年来一直在投资正当事业,黑道上已经很难再看到他们的身影了。他在本市的一些商业和民间组织也是相当有号召力的人物,要法办他还真不容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要圆满完成这件任务并不难,否则你就准备回家吃自己吧!)局长说著又苦笑一声,(当然,我也是一样。)
黄组长刚挂上电话,门外便传来敲门声。「进来!」
进门的是她的得力部下、刚刚晋升的刑事小队长——暴牙。
「组长,请把这件案子交给我!」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可是据我所知,杜飞麟那个人并不好对付。」
暴牙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容易,对我来说却不是难事。」
「为什么?」黄组长饶有兴趣地问。
暴牙抿了唇,并末答话。
对於杜飞麟,他心里有一个死结,足足纠缠了十年。十年前,他是一个三餐不继的穷小子,何德何能竟得到天之骄女可可的垂青?他冷漠地拒绝了她让她伤心绝望,然而天知道,他的心比她更加痛苦百倍,他不能让可可跟著自己受苦,可是又万分瞧不起她那出身黑社会的家世。
他咬著牙告诉自己,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有能力,带可可离开那个污浊的家,给她幸福的生活。
为了这个目的,他放弃了上名校的机会,转而报考学费较低的警校。
然而,当他终於可以堂堂正正向可可表白埋藏多年的心意时,可可却告诉他迟了……
迟了?这么多年来他所付出的、执著的,一句迟了就可以打发吗?他要拔除横亘在可可与他之间的障碍,让她明白,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过了多少年,任何人也不能说迟了。
「好吧,」黄组长也不再追问,「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需不需要我推荐一个人协助你?」
「谢谢,不用了,我有自己的人脉。」
「那就好。」冷眼看著暴牙离开後,黄组长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响了七声才有人接起,一个疲倦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一件新任务。」
(我已经很累了。)
「我知道你劳苦功高,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只要办完这件事,我就向上级报告,让你回来坐我的位置好不好?」
(我对你的位置没兴趣,只要能做回一个普通警察,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