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卫梁宣下课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回想中午在保健中心所听见的声音，他实在难以接受地双手捣住耳朵，很想把盘旋在耳边的呻吟声统统赶走。
他一点也不想听见那种声音，怎么会让他听见不该听的声音呢？
他一直以为卫琉昉是个循规蹈矩的学生，怎知，越是和他相处越是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卫琉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真的不晓得了。
现在他反倒希望卫琉昉不要太早回来，但事与愿违，到了晚餐时间，卫琉昉竟出现在餐桌上，就连卫堂成也在场。
“阿宣，快来吃饭。”难得今晚全家人能聚在一起吃晚饭，梁静云心中自是高兴。
卫梁宣原本想转身上楼，但在一阵思考后，他决定留下来用餐。
卫琉昉当时并不晓得他也在保健中心，他若是遮遮掩掩，反而会让卫琉昉起疑心。自知自己不善说谎，卫梁宣只好力求镇定。
“爸，今天没加班啊？”卫梁宣试着与父亲交谈，故意忽略身边的卫琉昉。
“事情做完，当然是回家跟你们用餐了。”
卫琉昉听了卫堂成，心底涌现不屑的情绪，好个美满又幸福的家庭，他反倒像个外人。
“大家能一起用餐，是很难得的。”梁静云开心地为三人夹菜。
“琉昉，阿姨知道你很喜欢吃鸡腿，所以这只鸡腿是特地为你而煮的喔。”
“谢谢梁阿姨。”卫琉昉向她道谢。
“梁宣太瘦了，应该要多吃点，这只鸡腿，给你吃吧。”卫琉昉又把鸡腿放在卫梁宣的碗里。
卫梁宣皱起眉心，觉得卫琉昉的作法让母亲很没面子，但碍于母亲在场，他又不能发火，只好表现得像个嫉妒母亲偏心的小孩。
“没关系，妈说给你吃就给你吃，反正我也不爱吃鸡腿。”卫梁宣把鸡腿退了回去。
卫琉昉察觉卫梁宣懂得隐藏心情了，不免在心中暗暗称赞他，知道自己有心刁难梁静云，懂得为他的母亲解围，真是聪明的小孩。
梁静云没有察觉，单纯的以为是卫梁宣在吃醋，连忙说：“阿宣，下次妈也煮一只鸡腿给你。”
“好啦。”卫梁宣满不在乎地说。
见卫梁宣越是体贴，卫琉昉就越想欺负他。“段考也快到了，梁宣，今天我打算开始帮你上课，吃过饭后，看是要去你房间还是到我房间。”
卫琉昉真的要教自己？
原先他认定卫琉昉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要帮他上课？难不成他已经知道在保健中心偷听的人是他，但有可能吗？
卫梁宣吞吞口水，困难的把饭扒进嘴里。“一定要今天吗？”
自从今天中午过后，他一点也不想被卫琉昉教功课了，他巴不得可以躲他远一点哪！
“当然，我自己也有模拟考，可以趁着教你的同时又顺便复习。”这次，卫琉昉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让卫梁宣有机会拒绝他。
“阿宣，琉昉好不容易有空闲教你，你可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梁静云也加入劝说行列，只有卫堂成静静吃着饭，一个字也没说。
“那能不能在客厅里？”至少别在二楼，也别在房里。开放的环境，比较不会让他回想起中午的那件事。
卫琉昉扬起淡淡的笑容，好似在笑卫梁宣的过度谨慎。
“梁宣，你可是我的弟弟，而且又是一个男生，难道你还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
卫琉昉话刚说完，卫堂成与梁静云同时瞅向卫梁宣，他连忙回答：“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有什么问题？你说啊。”卫琉昉逼问着他。
卫琉昉不过才十七岁而已，却跟保健中心的老师上床，这……万一被学校发现了该怎么办？
“我……”卫梁宣支支吾吾了半天，仍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现在一瞧见卫琉昉的脸，再听见他的声音，就满脑子混乱得镇定不下来。
看穿卫梁宣穷窘的表情，清楚他并不希望自己踏入他的房间，因此卫琉昉替他决定。
“那就到我的房间来吧，待会儿吃过饭，你就带着所有科目过来，我包你对这次段考的结果，绝对会很有成就感的。”说完想说的话后，卫琉昉不容他拒绝地径自吃着饭。
看着卫堂成与梁静云都默然同意，卫梁宣也只好接受。
卫琉昉则是边吃边注意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人的神情，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他们好似在隐瞒些什么事情。
会有什么秘密呢？
他有些好奇呢。
***
举起的手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下，卫梁宣举棋不定地站在卫琉昉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若可以，他真不想敲这扇门，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只好鼓起勇气敲下门。
卫琉昉前来开门，对他道：“进来吧。”
卫梁宣经过他身旁时，嗅到了烟味，但他已经见怪不怪，就算现在卫琉昉会喝酒赌博，他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一个人前谦恭有礼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背地里却净做些怪事，让卫梁宣只能在心底猛叹气。
“坐啊。”卫琉昉招呼着他坐下。
卫梁宣把书本全放在桌上，跟着落座在书桌前。
“你成绩最烂的科目是哪一科？”卫琉昉开口问他。
“国文、历史跟地理。”卫梁宣忐忑不安地说。
“都是文科啊，那理科有没有把握？”
听着卫琉昉全都是问着课业上的事情，卫梁宣这才逐渐安心。“可以，老师教的，我都懂。”
“那这三科最高考过几分？”
“五十几分。”
卫琉昉握在手上的纸卷，马上朝着卫梁宣的头敲了下去。
“好歹你也是中国人，国文竟然会考出这种烂成绩？现在离段考还有两个礼拜的时间，以后每天晚上，你都来我房间，我帮你恶补，看能不能多拉个三十分。”
“三十分？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哪？”
卫梁宣相当清楚自己的实力有多少。
忽地，卫琉昉俯身，露出迷人一笑，那充满魅力的笑容再加上俊俏的容貌，竟害得卫梁宣心跳加速，又让他回想起中午在保健中心听见的声音。
一阵尴尬涌上心头，卫梁宣满脸通红地低头。
卫琉昉见状，声音更欺近他的耳畔，低语：“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让你心跳加速的事情了？”
卫梁宣不习惯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话，于是，他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卫琉昉的靠近。
卫梁宣心里暗叫不妙，卫琉昉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调侃的笑意始终挂在卫琉昉的脸上，他拉了张椅子坐下，一手撑着额际，手肘抵在桌面，样子一点也不像被人发现秘密时该有的惊慌，而是自始至终都气定神闲，彷佛他并没有做错事一般。
“梁宣，偷听不是好行为。”
“我、我不是有心的……是你的同学说你在保健中心，所以我才会过去，我才不想偷听呢！”卫梁宣着急地解释着。
“我又没怪你。”即使被卫梁宣发现了，卫琉昉却连一丝丝的怒气也没有，大概真的是算准卫梁宣的性子，打算吃定他了。
“你会说出去吗？”他笑问着卫梁宣。
“不会。”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卫琉昉伸手想摸卫梁宣的头，却被他别过头拒绝。
“可是我希望你就此与保健老师别再有牵扯。”卫梁宣严肃地道。
“为什么？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和老师在身体上十分有默契，你怎能剥夺我享乐的机会呢？”
卫琉昉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这些话，但是卫梁宣却完全无法认同卫琉昉的说法。
“你谁都可以去找，为什么要找有夫之妇，万一被学校发现的话……”卫梁宣担心地说。
“不会的！”卫琉昉出声截断他的话。“放心，我尚未成年，她是学校老师又有丈夫，最怕身败名裂的人是她，因此就算被人发现了这件事，错的人也绝对不是我，而是勾引我的－－她。”
卫梁宣错愕不已，一双眸子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他真的没想到卫琉昉竟然是心机这么深沉的人。
“你不喜欢她吗？”他吃惊地问着卫琉昉。
卫琉昉嗤哼两声。“喜欢？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我喜欢她的？她不过是在床上跟我合得来，下了床就一拍两散的床伴而已，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卫梁宣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可现在他的眼里却燃着怒火。
“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这么利用人，不觉得很过分吗？”卫琉昉根本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大哥，而是一个败坏道德的家伙？
“过分？我们情投意合，怎会过分？”卫琉昉仍有理由反驳。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家人？”这种情况就好像他母亲对待卫琉昉的情况是一样的，卫梁宣的心中忽然冒起了这样的想法。
卫琉昉燃了根菸，吐出了白色的烟雾。
“我做事向来不会考虑太多，趁着未成年前，只要不杀人不放火，想做什么就去做，这就是我奉行的生活准则，你要么就加入，不要的话，就安静不要说，不过，我也不怕你说出去，毕竟我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你说出去，你想会有人相信你的话吗？”
“你－－”卫梁宣瞪大了眼看着他。
“我现在也属于你母亲的管辖范围之内，难道你要你母亲也要为我担心吗，亲爱的弟弟？”卫琉昉伸手勾住卫梁宣的颈子，与他眼对眼，谁也逃避不了谁的眸光。
“我不能认同你的生活态度，这太随便了。”
上一辈的人所犯下的错误已经不能弥补，但卫琉昉他能以身作则，不再犯相同的错哪！
“哦，你想说出去吗？”他扬起眉问向卫梁宣。
“我不会说。”卫梁宣咬着牙，妥协在卫琉昉的精心计算下。因为他绝不会让他母亲操心的。
“那至少我们达成共识了。今天就别上课了，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色情思想，过几天再来上课吧。”
卫梁宣抱起桌上的书，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要他好自为之？他只是享受人生而已，有什么好自为之？
卫琉昉冷冷一笑，看来他的弟弟真是一个卫道人士呢！
***
自那天起，卫梁宣就尽量不与卫琉昉打照面，就算是晚上上课时间，他们的交谈也仅是在课业的问题上打转。
卫梁宣是决心要漠视卫琉昉到底了。
既然两人想法有出入，他也不想管太多闲事，可是有时候他常常在想，他究竟该不该阻止卫琉昉继续犯错下去？
扭曲的人生观会影响卫琉昉日后的人生，他们终究是兄弟，他实在不希望看见卫琉昉这么堕落下去，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去，难道……要靠他自己一个人来阻止他吗？
卫琉昉会听他的话吗？
像卫琉昉那么自我的人，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吗？
卫梁宣握紧拳头，决定冒险一试，即便最后没有成功，他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又到了星期三，卫梁宣来到卫琉昉的教室找人，结果又同样被告知卫琉昉在保健中心。
杜柏一笑笑的问：“你还想找你大哥啊？上次没学乖吗？”
“你知道这件事？”卫梁宣吃惊地一问。
杜柏一双手抱胸，倚在门边，饶富趣味地回答他：“跟他比较亲近的几个人都晓得他的事。”
卫梁宣义愤填膺地说：“那为什么都没人劝他？”
“劝？你是说劝那个全校最任性妄为的卫琉昉吗？那我还不如去对牛弹琴，或许牛还会体谅我的辛苦，给我一点点友善的回应呢！学弟，如果你希望卫琉昉是个正常的大哥，大概换一个会比较快一点。他那个人是让别人说不得的，你还是少惹他为妙，就算你们是兄弟又如何？他毕竟是卫家下任接班人，等他掌权之后，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卫家的。”看在卫梁宣可爱单纯的份上，杜柏一好心提醒他。
“就是因为没人导正他的行为，才会让他一直错下去。”卫梁宣气冲冲地扔下话，头也不回地前往保健中心。
杜柏一眉一挑，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卫琉昉，看来你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
卫梁宣来到保健中心，同上星期一样，又听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但这次他稳定好情绪之后，静静地坐在里头等待卫琉昉“办完事”。
对于小房间里的淫乱声音，他充耳不闻，径自望着窗外，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做才好。
既然无法劝说卫琉昉，那么就当场拆穿他们的事吧，对方是位老师又有了丈夫，至少还会害怕才是。
打定主意，卫梁宣更坚信自己必定会成功。
当卫琉昉与老师一同走出小房间时，卫梁宣的目光不知不觉瞟向那个小房间里，刚刚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端看这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头发凌乱，衣服也皱皱的模样即可得知。
保健中心的老师一见到卫梁宣出现在这里，不禁吓了一跳。
卫琉昉倒是无动于衷地问：“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卫梁宣瞥了老师一眼后，回头看向卫琉昉。
“卫同学，他是？”老师有些害怕地问。
“放心，他是我弟弟。”彷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卫琉昉还搂上老师的腰，在她脖子上啃咬，引来她的轻喘。
“琉昉，别这样，你弟弟在这里……”老师推拒着卫琉昉的亲昵动作。
卫琉昉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卫梁宣脸上，他在注意着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他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呢，弟弟？”卫琉昉笑笑地问道。
看着两人身体都贴合一起，这画面让卫梁宣相当反胃，不过他隐忍了下来，不悦地说：“放纵你的话，也会连带地拖累我，到时候若是有人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我不可能说谎的。”
老师在听了卫梁宣的话，连忙推开卫琉昉。“你说什么？”
“老师，你也该清楚我们卫家人的权力有多大，如果说整个圣光中学是我们的也不为过，若你想保住你的工作，最好别再勾引我大哥了，他还未成年，事情若是曝光，要坐牢的人是你，绝对不是我大哥，关于这点，我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卫梁宣把那天卫琉昉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老师。
她气得捶打卫琉昉的肩头。“明明就是你来勾引我的，你竟然还敢反咬我一口？”
卫琉昉的目光紧紧盯住卫梁宣，就像猎人盯住猎物一般，他没想到卫梁宣竟然敢这样对他。
“你真的要说出去？”卫琉昉表情冷冽如冰地质问他。
“没错。不过只要你们停止，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地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卫梁宣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所以一点也不害怕地与卫琉昉对视。
老师一听到事情尚有转圜余地，立刻表明立场与卫琉昉划清界线。
唯恐事情有曝光之虞，就算卫琉昉再如何令她痴迷，她也必须先保住自己的面子以及工作，诚如卫梁宣所言，卫琉昉尚未成年，而她已成年，事情闹大后，要坐牢的人是她，她可不以为冷酷无情的卫琉昉会帮自己辩解。
“既然如此，你们兄弟若有话要说就请先离开吧，卫琉昉，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你的保健委员的职务我会找别的同学代替。”老师当机立断将两人赶出保健中心。
站在门口的两人，互相瞪视，谁也不让谁。
这样的情况，最后是在卫琉昉轻轻逸出“很好”二字离开后，才结束他们无言的对峙。
这时，卫梁宣才松了一口气地吐着气，他没想到卫琉昉认真起来的模样，那种魄力几乎快让他招架不住。
在这之后，他们真的陷入冷战。
表面上，他们还是好兄弟，实则私下见面连一句话也不会说。
卫梁宣有点惋惜这样的结果，却不后悔自己阻止了卫琉昉的行径。
身为卫琉昉的弟弟，他有责任纠正他犯的错误。
之后，卫琉昉每天晚上又很晚回家。
每次夜归经过客厅，看见卫梁宣还在为自己等门时，他总是嘲讽地一笑置之，可每每回到家时，他的目光总不知不觉会先在客厅里梭巡一番。
瞧见卫梁宣在等他的门，他的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感觉，没见到他时，他又会觉得心底挺不是滋味。
这或许是他已经逐渐习惯有人为他等门吧？能在门外看见屋子里还有一盏为他而开着的灯，他的心情多少会受到影响。
今晚，他又快十二点才到家，连着两晚没看见卫梁宣，这次他也不抱希望了，可他却没想到又见到卫梁宣的身影，不同的是今晚的他竟然专心在看书。
见卫梁宣专心的连自己进门了都没发觉，卫琉昉本想超越他，佯装没看见，可不知怎地，他的脚步硬是来到他身旁。
“要看书不会回房看啊？”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
卫梁宣抬了头，又埋入课本堆里。“你回来啦。”
卫梁宣之所以留在客厅看书，不仅可以为卫琉昉等门，也能避免前两天书没看完，人却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的情形。
卫琉昉座落于单人沙发上看着他，“明天要段考了？”
“是啦，你别吵我了。”他正为了春秋是哪五霸，战国又是哪七雄而在烦恼该如何记才记得住，没空搭理卫琉昉。
看卫梁宣那么专注在课业上，卫琉昉也早清楚他是那种一旦确定方向，就会勇往直前的直率个性，他知道在卫梁宣的认知里，是非对错有一定的界线，绝对不会不清不楚地有灰色地带，所以对于他干涉自己的事情，自己其实不该太过在意，毕竟卫梁宣只是想表现手足之情罢了。
是他反应过度了，谁教从来没人敢当面反对他的行为呢！
卫梁宣，仍是他弟弟，还是个不太讨厌的弟弟，光凭这点，再加上这几日气已经消了大半，他决定不与卫梁宣计较。
“拿着书上楼来，我帮你恶补，不过成效如何就无法保证了。”卫琉昉决定退让一步。
卫梁宣转头，有些不明白地静静注视着卫琉昉。
“不要吗？那就算……”
没等卫琉昉说完，卫梁宣连忙把桌上的混乱收拾干净，像个怕被遗弃的小孩似的急忙跟着他上楼。
卫琉昉满意地笑着踏上楼梯。
这样算是和好了吧？再怎么说，卫梁宣也是为自己着想，仔细想想之后，他若再继续生气，就显得出自己过于幼稚了。
即使没有保健中心，他能去的地方依然很多，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而弄僵家里的气氛，他可是所有人眼中的优等生呢！
既然是众人眼中的优等生，他就该要好好保持下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