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次提审
第二天晚上,当狱卒再来的时候,我寒着脸说道:“我们没有什么要传达的,以后你不用再来。”
狱卒的表情见鬼似得,脸上表情轻微地扭曲,好久才磕上下巴,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理会他,用着剩下的一点石炭,在桌上上画着圆圈,蝶儿已经不和我说话了,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求生机会,所以她宁愿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愿意面对着我。
几天后,蝶儿被单独提去审问,我默默地数着数,直到15388的时候,蝶儿回来了,她是被搀着回来的,我赶紧接过手来,将蝶儿扶到床上,上下摸着她:“有没有伤到,有没有伤到?”
蝶儿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抽泣着问我:“姐姐没有做过对不对,他们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是的,茹表姐从来没有做过。”
“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东西都说,都说……”
“蝶儿”,我抚摸着她的背,“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她,就没有人可以帮她洗清清白了。”
“表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我想要帮姐姐。”蝶儿无助地把头靠近我的肩膀。
“只要说出你知道的就可以了。”
“可是,”蝶儿迟疑地说:“我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还拉着手,在我去找她的时候。”
我地手突然僵了一下。又听得蝶儿低声地说:“我没有告诉别人。”
“恩。”
我们两个抱在一起。靠着墙壁睡着了。似乎这样。才有了安全感。
之后。蝶儿又被**去几次。回来之后就抱着我说话。说地全是她记忆中地茹表姐:茹表姐给哭泣地她讲故事。茹表姐哄着她吃点心。茹表姐带着她戏耍……
我越沉默。这座天牢。简直可以把人逼疯。有时候我还有些羡慕那些哭嚎着地人。至少喊出来也是种释放。
“林秀女。大人提审。”
这天,出奇的,狱卒来提我出去,这是我在那次被审以来十一天来次的审讯。
依旧是那个房间,坐在堂前的还是那个大人,只是这次,旁边多了个身穿华服,头戴紫冠,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男子。
“大人。”
“林秀女,今天是第二次审讯,本官再问你一次,陈茹樱去你的绣院,可跟你提过什么?”
“只是些家常。”
“还有呢。”
“没了。”
“肯定是有的,只是你不说罢了。”
大人一口断定。
“只是些家常。”
“家常?家常可以一聊好几天,还聊得一起用午膳?林秀女,本官可不是个傻子,任你糊弄。”
我无语。
“怎么?被本官猜中了?”
“其实,你只要交代了陈茹樱说过的话,你就可以出天牢,回你的绣院,这事,其实跟你根本没有牵连,你大可以出去后过你原来的日子。”
我看着大人循循善诱的样子,想了一下,终于开口:“大人,我说的恐怕都是你不想听的,我还是不说了。”
大人大怒,惊堂木被怕得“啪啪”作响。
但是,我奉行着我的沉默政策,大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我都不做回答。
“陈大人,我看这样是审不出什么结果,不如给本王几分薄面,让我与林秀女独处些时候。”
陈大人的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地说:“贤王,这,这于理不合……”
“那,只能看陈大人是否承情?”
陈大人磨蹭了些时候,终究还是退了出去,并为我们关上了门。
贤王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就是林尚书的女儿?”
为什么要提及我爹?陈大人提起我爹的时候只是例行公事,狱卒提起我爹是为了摆我一道,那么他呢?
“其实本王和林尚书见过几面,与你兄长也是相识的,你姐成亲的时候,我还曾经送上一份大礼,所以,你不必怕我。”
我懒洋洋地抬眼,眸光闪过他含笑的脸,又垂了下去。
“我知道你并不信我,没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我,只是想帮我喜欢的人解决麻烦罢了。”
说完,他也不强迫我什么,走到门边就准备开门,我在他背后慢慢地喊:“我,愿意信你一次。”
“哦?”
“我现,”我站起身来,看着他:“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
“是的。”他给了我答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么,我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就当是,最后的遗言吧。”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找了张椅子轻松地坐了下来,指指原来陈大人坐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挪步坐了上去,跪了些时候,腿有些麻,有张椅子可以坐是再好不过的。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表姐是被陷害的。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表姐之所以会跟那侍卫生这种事,解释有两个,一个是她是被强迫的,一个就是我表姐当时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谁。”
“呵呵,”贤王笑了,“这件事我关注过,皇上随行的人说过,看到他们是四肢交缠,十分恩爱的样子。”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反而觉得这有些严重:“按你的话说,当时我表姐是心甘情愿的。”
“是,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你表姐是冤枉的,那就证明当时她把侍卫想成了别人。”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被撞破的?”
“大约未时三刻吧,听太监传话说茹贵人不知何故锁在房间,怕有万一特来通报,所以皇上就摆驾茹秀宫,正巧撞见两人衣衫不整,同榻而眠。”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
“时间,我们都知道,皇上是个自律的人,从来不曾在白天临幸她人,身为呆在皇上身边6年的人,你以为我表姐会不自知?所以神智不清可能是一点,**,可能是关键?”
“所以你认为……”
“我表姐被人下了催情的药,无法自拔,这样的话,我倒是希望那个时候她的神智是恍惚的……”最后那句话,是对我自己说的。
“合情合理。”
“所以现在我们只要找出线索,那个侍卫呢?”
“很不幸,就在几天前,他受不了严刑逼供,已经死了。”
“那那个太监呢,就是向皇上传话的那个太监?”
“查无此人。”
我虚弱地闭上眼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所有的证据都被人给抹杀了。
“觉得无力对不对?或许你相信的是错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逼我这么认为?”我冷笑一声:“可我还是相信她。”
“有些时候,并不是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才选择去相信她的。”我的眼里透着淡淡的哀伤。
贤王沉默了,或许是失神,眼眸没有焦点地投向斑驳的墙壁。
我缩在椅子上,茫然地面对将来。
良久,才听得他说道:“我会帮你的?”
“还有希望吗?”
“这得看你了。”
贤王神秘莫测地加了一句:“今晚,本王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