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对峙
才是清晨时分,太医院之中只有一位太医,还是昨夜守在端乾宫,今晨准备在这小憩一番,就这样被心急的嬷嬷硬是拉到了阁楼。
门推开的时候,他们就见女官髻凌乱,正倚在床上靠着,半阖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御医指着床上的女官气愤地说:“这不是挺好的嘛,还劳得本官走这么一遭。”
这说的什么话?嬷嬷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敢大胆犯上,出口对女官不敬?
“徐御医,许久不见。”
原来来者竟是当日我在太医院时的徐太医。他向来轻视我,即使这会儿我的官阶在他之上,他也没有忘却了那份蔑视,故而现在出口也如同当初在太医院一般,呼来喝去。
徐御医摆摆手:“你不是学医的嘛,有事自己看看就好,别老是有事没事就找御医,我们这阵子可是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管你这种小事。”
说着,就要拂手而去,却被门口的几个侍卫拦住了去路,他回头皱着眉瞪着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徐御医,你以下犯上,本官自然是要将你压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徐御医:“你老不会是忘了现在本官的官级了,你这样的态度,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5o。“
“你敢!“徐御医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我。撩起衣袖上前几步。
我眼中精光大湛。一字一字往外蹦着说:“不信你试试。”
御医一时被我地目光给吓住了。骇然。这哪是当日太医院那个任人捏圆搓软地林卿晏。眼前这个。真是现在掌控着后宫地主啊。
这么想来。徐御医地腿一软。就这么跪下了。
“御医服个软就好。卿晏也不是那么无情地人。今日地事。卿晏只当没有生过。来人呐。给徐御医端坐。这地上两者呢。”我冲着徐御医轻轻笑着:“卿晏还有许多事要请教徐御医您呢。”
徐御医蹒跚着离开后。嬷嬷不解地看着我。刚刚与御医地一番对话。问地全是新贵人地病情。
没事,只有问清楚了新贵人的病情,我才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头上一暖,确是嬷嬷担心我的身子,摸着我的额头量我的温度。
我拉下她的手,歉意疲倦地说道:“昨夜卿晏给嬷嬷添了不少的麻烦呢。我已派人去请欧统领了,可怕,这是梓国独门点**手法,一般人解不开。”
而事实果然如我所言,欧统领看了嬷嬷一眼,就摇了摇头:“梓国人的点**手法与我们大晟极为不同,况且就算是梓国一脉,也因为人的力度手法不同而解**的方法各不相同。嬷嬷这**道,恐怕只能由点**的人亲自解了。”
“原来如此,那新贵人身边跟的那个姜木炯现在何处?”
“姜木炯?是他点的**?”说起这人,欧统领不解:“他行踪诡异,嬷嬷怎么就惹到他了?”
嬷嬷一听,大为气愤,比手画脚地了半天,却只是搅得欧统领一头雾水,站在旁边,沉着身子看着。
乘此机会,我看着欧统领问道:“近几日,皇上可有翻过牌?”
“没有。”
那也就是说皇上回宫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宠幸着同一个人。
“是新贵人?”
“是。”欧统领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欧统领,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生分吧。”
欧统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跟这个新贵人有什么样的仇恨,可是这新贵人当初在战乱之中救过皇上的命,于我们有大恩大德。我们身为臣子,是决不能做有损皇上的事来,所以,我请你不要在作出那天那般的事来。”
没想到欧统领竟然会同我说了一个‘请’字,我有些吃惊,低了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欧统领压低嗓子,又说:“那日我实在对你不住,不曾想会这样伤了你。”
我摇摇头说道:“无论你相信与否,那日的事,我实在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我很庆幸新贵人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我万死也不能赎清我的罪孽。”
“有你这句话就好。”
欧统领又同我们呆了一会,就匆匆离开了,毕竟皇上的安全是十分重要的。
我从嬷嬷点点头:“嬷嬷,你忙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下。”
入夜,外面风很大,幸好还没有下雨,我坐在轮椅上,由一名侍卫推着向端乾宫走去。
早在入冬没有多久,皇宫之中已经按照往常惯例更换上了万年青,柏树,桂树……入夜,树影婆娑,若是独行,真是有些吓人,更别提,会突然从阴影处冒出一个阴森森的人来。
“阁下真是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休息一下?”
他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只是抱着一柄长剑,半侧着身子,简单地说:“回去。”
“回去倒也容易,只是我们家嬷嬷不小心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能高抬贵手,替嬷嬷解了**道。”
“哼。”
他冷哼一声,不见多余动作,却让人轻易看出了他冷淡地拒绝。
“阁下如此真是叫卿晏头疼,在这皇宫之中,得饶人处且饶人才好行事。今日阁下若能为嬷嬷解**,那么卿晏就是盛了你老大一份人情,他日阁下有事,卿晏必当尽力而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却仍然嗤之以鼻,断然拒绝,不给人周转余地。
“卿晏知道阁下守在这里只是怕闲杂人等打扰了皇上和新贵人的休息。”我低着头从轮椅里拿出一支小铜锣,看着他:“但现在卿晏就只能无礼了。”
说着,小铜锣立即出了“咚咚咚”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之中显得极为尖锐刺耳,不一会儿,就将附近一组巡逻的士兵引了过来,灯笼照得这一方特别的明亮,大家见到此时情景,不由骇然,就见锋锐的剑锋恰恰抵在我的眉心,姜木炯丝飞扬,不是因为狂风,而是因为他此时盛怒的心情,他冰冷的声音简直可以将人冷冻,与之相比,之前那些简短的僧因简直就是夏至的烈日:“你闹够了没?”
我将铜锣放下,云淡风轻地笑笑,无谓的仰视:“如果这种程度就叫做闹得话,等一下就会有十数面大锣从这皇宫四面八方响起,那就是灾难了。”
“你不怕死?”剑锋刺入一丝丝,我的额头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见得锋利,只要在一丝丝,甚至于只要风吹得再烈些,这柄宝剑就能轻易地在我的额头上开出一个洞来。
那侍卫队长惊得大骇:“住手。”
可是这人又岂能是他单单一句话就能说得动的人物,侍卫长急得脸上都是汗,昨夜才惊险万分,今夜恐怕就是这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我浅笑:“你就不怕今日的这场闹剧嘛?”
“其实解**只是举手之劳,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来,恐怕你我都不好收场,索性你我各让一步,阁下帮嬷嬷解了**,卿晏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同进也这般鲁莽。这样,你看如何?”
“哼。”说话的功夫,眼前已经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了。
侍卫长擦擦自己的汗,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不过收了工之后一定要请个假去收收惊,这接二连三的乱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