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季慕云惊诧！

欧阳吃惊！

魏附离笑着转过头来面对欧阳，阴狠的笑容令欧阳不寒而傈。

「欧阳，你似乎很在乎季慕云？」

「是。」欧阳镇定心神，直言不讳。

「想保护他吗？」

「是！虽然慕云够强，但是这个想法不曾改变过。」

「他已经被我上过了，知道吗？」

季慕云心中一紧，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他真切的想法，欧阳却因为魏附离刻意的侮辱而火冒三丈。

「你！混蛋！」

「是又如何？季慕云他就爱我这个混蛋。」挑衅！

「你！」欧阳咬牙切齿地瞪着魏附离，冒火的眼睛彷佛要把他射穿一般。

狠狠地揪住季慕云的衣领把他带到面前，张口咬了下去，锐利的牙齿咬破季慕云柔软的唇，血流了出来。

季慕云只在最初微微挣扎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伤心的眼神，任由柔嫩的下唇经受这痛苦的折磨。

那鲜红的液-体剌痛了欧阳的心！

「该死的，附离，你放开他，你放开他！」

凶猛的拳头「砰」的一声，砸在魏附离的脸上。

一跃上前，用尽全身的力量常空就是一拳，同样鲜红的血液溅了出来，魏附离踉跄了一下，撞上铁制大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里，这突兀的响声震天，彷佛沉寂了几个世纪后发出的最后悲鸣。

手背狠狠地擦过唇上鲜红的液-体，魏附离的目光扫过欧阳滴着鲜血的拳头，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血，他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欧阳，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一颗痴情种子。」

「你这个混蛋！」尖锐的嘲讽，针芒般的扎进欧阳的心，他忍不住咆哮，「魏附离，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哼哼……我悔不当初，怎么就让你进了魏氏，进了我的世界呢？」腥浓的液-体持续从嘴角渗出，魏附离用舌尖添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邪恶的光，邪魅的样子令他看起来像从地狱底端归来的恶魔。「季慕云是一个我需要扭正的偏差，那么你就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季慕云在摆布你，我也在摆布你！」

「我曾经觉得你这么做情有可原，可现在我觉得你无可救药！」捏紧了有些麻木的拳头，欧阳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这是我听过最动人的赞美。」魏附离不以为然，眼中依然阴霾深暗。

「哎……」轻轻的、低低的，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被风送了过来。「附离，你的反应如此激烈，要说你不是在嫉妒，我真的不信。」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针锋相对的两人压了下来。

两双眼睛同时投向声音的来源。

「你闭嘴！」魏附离大怒，完全没了刚刚处在上风的优越感，彷佛季慕云轻轻一句，便将他彻底击垮！

季慕云微微抬高下额，红肿的下唇沾着血丝，给他英俊的五官平添一丝妖冶。

「难道不是吗？」．

魏附离显然一愣，随即他仿佛失去争论的耐性，狠狠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丝，转身离开。

「附离！」欧阳在他身后出声。

魏附离没停，继续向前。

「魏附离！」欧阳拔高的嗓音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魏附离停下，却没有转身。

「正视自己的心情，不要做出让自己后侮的事情。」

「哼。」魏附离冷冷哼了一声。

看着魏附离独自离去的背影，季慕云炯炯有神的眼睛清亮透明，随后，他跟了过去。

「慕云。」欧阳又轻轻地叫了一声。

仔足而立，回头，他冲欧阳安慰一笑：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别让自己太累。」忍不住出言相劝，一脸的忧心忡忡。

「呵呵……谢谢。」季慕云温柔地笑出声音，「我季慕云有幸今生交了你这么一位挚友。」

此生定是挚友，足矣。

欧阳看着那坚韧的背影，酸涩在心中蔓延，闭上干涩的眼睛，骤然睁开的时刻，那背影已经隐没在门后。

走进屋里，魏附离直接将疲惫的身体抛进宽大的沙发内，视线停留在屋顶固定的一点，眼中茫然一片。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踏着一贯沉稳的节奏向他靠近，清爽如风的味道逐渐在屋子里散这味道真好闻，完全不觉得讨厌，可是魏附离却下意识的抗拒。

蹙眉，视线平视着眼前人，沉声下了逐客令。

「出去。」

「附离，你这是何必？」叹气。认识你之后，我把这一辈子要叹的气全部都叹完了，季慕云暗想。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眉头锁得更紧。

「如果我这个时候出去，我一定会后悔。」季慕云向他靠近，微微前倾身体，将他滚烫的气息送到魏附离面前。

被他澄清的目光所注视，被他灼热的话烫到，被他独特的味道淹没，魏附离产生比窒息更痛苦的感觉，那感觉是一种煎熬！

骤然起身，粗暴地想将面前的人推开。

「你给我走开！」

不给他离开的时候与机会，季慕云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在他露出诧异的间歇直接将他压进沙发。

猝不及防地跌进沙发里，仰面躺着，短短几秒的错愕后，魏附离怒不可遏。

「你干什么？你他妈的给我滚开！你……」

欺上来的唇将他的怒气如数吞了进去，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潜了进来，很快的流淌在唇齿间，铁锈味被双唇点燃的火焰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烈焰般滚烫的热情。

魏附离睁大眼睛，他的挣扎全部被死死地压制住，身体因为重叠的重量陷入了沙发更深的地方。

恼羞成怒！

伸手抓住季慕云的发，用力扯着，试图将他拉开，却换来他更固执的束缚，被仰面压制的双手动弹不得。

怎么连动都动不了？难道是因为那几杯酒下肚之后酒精在作怪？

可恶、该死、混蛋！

动一下都不能的情况简直是可笑，他之前明明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可现在……

难道之前他被压在身下肆意妄为，全都是因为他心甘情愿？

这……不可能！

这……可能吗？

疑惑！

好痛！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唇上传来，思绪被这刻意造成的疼痛拉回现实的状沉。

他被咬了？

温热的液-体流进了口腔，舌尖尝到了血腥。

很苦！

这味道绝不好受！

魏附离报复性地同样恨恨地咬了下来。

另外一股新鲜的液-体也流了进来，这味道居然有一点点甜？

无法置信！

季慕云放开魏附离的唇，意犹未尽的。

他抬头，因为背着光，他深刻的五官显得有些忧郁，一双幽深的眼睛深得似海，彷佛可以包容一切。

「你的血和我的血融在一起了，想想，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附离。」，

说话的时候，他火热的鼻息喷在魏附离的脸上，烫伤了一片。

他微微挑了一下英挺狂放的眉，用一往情深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身下人不放，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他的神情坚直不移。

魏附离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扫过他敞开的衣襟，漂亮突出的锁骨隐隐露出一半。

「呵呵……」季慕云发出轻笑，他的声音悠扬清亮。「我当到威士忌浓烈的味道，你去喝酒了？不过这味道与你很配。」

魏附离猛然回神，自己一惊！

混蛋，你在看什么？自己居然盯着季慕云不放！

「下去！」魏附离气急败坏地一吼。

季慕云固执的摇头。

「我让你下去。」又是一阵猛吼，魏附离觉得酒精上了头顶。「从我身上滚下去。」

「你有感觉的不是吗，附离？既然有感觉你又何必压抑自己？」季慕云压低身体与魏附离贴近，诱惑般的低喃在他的耳边响起。

魏附离一颤，瞬间涨红了脸，奋力挣开双手的束搏，抬手就是一拳。

季慕云被这猛烈一击打得脸偏向一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魏附离，忽然压上那朝思暮想的唇。

灵活的舌头卷了上来，带着血的味道，这浓烈的味道几乎把人逼疯，魏附离张口欲吼，却被迫咽下在口腔里交融血液，不由地瞠大眼睛，眼底的火焰彷佛要把季慕云烧穿。

意犹未尽地松开他的唇，季慕云露出狂放的笑容。

「怎么样，是否满意？」

闻言，魏附离先是一怔，随后他怪异一笑，一抹阴狠在他脸上浮现。

「光是这样怎么能满意？如果季大少爷脱个干净，躺下来，张开双腿被我操，哦，对了，就像上一次，那我百分之百会非、常、满、意！」

季慕云全身一震，他的目光黯淡下来，他的人也沉寂了下来。

无语。

「你挑起了这么暧昧的状况，这会却又哑巴了？」魏附离出言讥讽，毫不留情。

「附离，其实你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季慕云忽然低低地说：「你伤我，自己定然不会觉得好受。」

「我的温柔早在八百年前就葬送光了！想被温柔对待？恐怕你选错人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的人就是我，这是你自取其辱。」魏附离厉声说道，字字尖刻如针，深深扎进心窝。

灰色在眼中凝聚，魏附离选择沉默地离开他的身体。

身上残留的余温很快就被冰冷的空气所吸收。

心口疼着、痛着，沉默地向着门的方向前行，没走出两步远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压在门上。

「你这样就想走了，季慕云？你『好心』的挑起我的欲望，现在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这样是否太对不起自己的努力了？」压低嗓音，魏附离在季慕云的耳边邪恶又轻佻地说，暧昧的呼吸吐在季慕云的颈项上，跨下的坚挺似有似无地摩擦着季慕云坚实的臀部。

胸口贴着没有生命感的门板，阵阵凉意从胸口渡了过来，后背却因源源不断的高温而几乎燃烧起来。

这一冷一热微妙的感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令季慕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慕云，你在发抖？」他以更恶劣的语气在季慕云敏感的耳廓边继续。

「只是因为我这么摸你，你就兴奋到发抖，看样子你实在是饥渴到不行。如果想要，干脆地说出来，我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也会陪你玩一场这床上游戏。如果你走对了时机，我自然非常乐意陪季大少爷玩这只赚不赔的『生意』。」

因为这恶劣的奚落与羞辱，季慕云胸口产生了沉闷的窒息感，不得不将微微发白的脸埋进抵在门板上的手臂里，在心底发出悲鸣。

「谁叫我是男人呢，是男人就有需要解决欲望的时候。我没有洁癖，更不挑人，有需要的时候，我完全不介意上你或是上别人，因为这毫无差别。」大手下滑进底裤，握住季慕云的柔软，大力地搓揉起来。指甲一下子就陷进脆弱的地方，季慕云因为这尖锐的刺痛粗重地喘息起来。

「是不是感觉很不错？看看你，这么快就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等着被我操吧？」冷冷的声音掺杂着明显的嘲讽，魏附离发出轻蔑的笑声。

猛然转身，让他面对他，季慕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疯狂地吻上魏附离近在咫尺的唇。

狂野的吻炽热无比，烫过上唇，烫过下唇，融化了舌头，灼伤了心尖。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这吻起了反应。本能地回应这挑起所有情欲狂热的滚烫之吻。唇与唇紧紧相贴，舌与舌紧紧缠绕，粗重的喘息混合成一体，直到唇上的伤口不知道碰上谁的牙齿，有了疼痛感后，魏附离才蓦然惊醒。

冷漠地推开季慕云，魏附离急急喘着粗气，面前的人同样乱了呼吸，凌乱的黑发间一双清明透亮的眼睛射出耀眼的光辉。

四目相视，季慕云得意地笑着：

「亲爱的附离，你不也硬了起来吗？」

坚硬肿胀的地方被人突然抓住，狼狈与羞愤从魏附离的脸上掠过，将他的从容彻彻底底的淹没，他仿佛被人毫不留情的打了一记耳光，系着理智的弦骤然崩裂。

猛的一拳打上季慕云的脸，砸在同样的部位，血流了出来，凶猛的又是一拳打上季慕云的腹部。

「唔……」季慕云捂着翻江倒海的胃，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冷汗渗了出来，季慕云仰躺在地面，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高高在上的那人，可是徒劳无功，汗水浸湿了眼睛，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也在心底庆幸此刻不用看清他脸上的冷酷。

魏附离粗暴地扯开他腰上的束缚，连同底裤一并扒下，看着他暴露在视线里赤裸的下半身，他出言讥讽：

「你真是有够贱的，就算被我痛揍，你也一样『站』的起来。」

「可见……我有……多爱你。」季慕云微微缩了一下身体，痛被积聚在胸口翻腾的地方。

明知道他的话会彻底激怒魏附离，他依然白着一张脸，不依不饶的顶了回去……

痛苦万分，咬破了下唇也止不住这折磨，季慕云在达到痛苦极限的时候，终于放弃般的发出哀恸的哀鸣：

「啊啊啊啊啊……」

「季慕云，这是你自找的。」凄厉的呻吟刺进魏附离的神经，他有片刻的停顿，复又用更激烈的方式进入身下被汗水浸湿的身体。

「心……甘……情……愿……」看着魏附离眼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困惑，季慕云心中隐隐生出许多心疼，这心疼有些软化了身体被侵入的痛。

「你好好做你的大少爷，没来招惹我，你绝对不会受这些罪，不凑巧的是你来了，也招惹了，所以你别想全身而退。」又是一下猛烈的撞击，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胸口闷闷的，堵得慌，不知这沉闷的感觉是因为季慕云，还是因为自己？想不出原由，就把所有的怨与恨发泄似的通通压给了他。

身体痛到痉挛，意识却分外清醒，季慕云瞪着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身上的人，视线因为痛苦而变得模糊一片，同样模糊了眼中一张似乎在哭泣的脸。

季慕云艰难的抬起上半身，汗水沿着背脊潺潺而下，用力搂住身上那人的脖子，猛地将他带到面前，眼底的五官骤然清晰起来，他真的有看见一双泫然欲泣的眼。

狠狠地贴上对方的唇，送上满载爱意的吻，异常坚定的目光收进了对方眼底，他斩钉截铁的道：

「附离，记住，我爱你！」

五月七日，雨

我问他：「你能给他什么？」

他说：「我能给他你不能给的所有一切。」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痛，无力反驳他的话，因为这是实情。

虽然很不甘心，无力感却剥夺了所有的情绪。

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温柔多情，比这灿烂的金色丝弦更加美丽。

我的心中忽然生出许多莫明的感动，那一刻，我知道我被他的笑容所折服；

那一刻我想，他一定会给我最爱的那个人更多的幸福。

那一夜之后就没遇见过季慕云，同在一座大楼里办公，三个星期不见实在有些奇怪，除非是他有意躲避。

想到此，魏附离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居然莫名因为他的没有出现而有些生气？

恍惚怔在当场，魏附离一脸无法置信。

面前的饭吃起来毫无味道，推开餐盘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便迳自向门外走去。

午餐时间，秘书不在办公桌前，魏附离直接向电梯间走去，刚到拐角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那说话的声音熟悉异常。

一个是他的秘书小王。

另外一个是季慕云！

一个转身隐没在拐角处，紧急出口用的楼梯处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魏总他有按时吃饭吗？」季慕云问。

「有！魏总似乎挺喜欢您送来的午餐和晚餐。」秘书愉悦的声音含有几分羞涩之意。

「吃了就好！工作一忙，他总是忘记吃饭，这个习惯真的是很伤脑筋。」季慕云有几分困扰。

「季先生似乎对魏总很了解。」秘书小王好奇。

「呵呵……认识很久了，能不了解吗？」季慕云轻轻笑出声。

魏附离听见他愉悦的声音，不禁捏紧拳头。

「咦？季先生和魏总认识很久了吗？」

「嗯，很久了。」季慕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他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魏附离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很肯定，他的脑海里一定有他。

拳头捏得更紧，魏附离一脸复杂，神情不定。

「好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多谢你帮我送了午餐进去，今后也请你保密哦！」季慕云眨巴一下眼睛，调皮地说，秘书小工红了一张脸。

拉开紧急出口的门，有一颀长身影立在面前，季慕云愣在当场，完全没有预料这个时候会遇见他。

只有几秒的失神，季慕云随即笑了起来：

「附离。」

「啊，魏总。」秘书小王发现事情败露，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却被魏附离周身散发的敌意吓到。

「你先走吧，这里有我。」季慕云体贴地拍拍秘书小王瘦弱的肩，安慰她。

秘书小王看着魏附离寒若冰霜的眼，伫立在原地不敢移动半分。

「附离，是我让王秘书这么做的，请不要为难她。」季慕云叹了一口气。

「你本事真的很大，先是让欧阳背叛我，后又是王秘书，过两天你是不是要来告诉我整个魏氏都是你的？」止不住胸口的波涛汹涌，魏附离一出声，话如剑锋，定是要伤人。

季慕云看他一眼，垂下浓密的睫毛，不想与他争执，穿过他身旁的空隙意欲离开。

手腕很痛，被人一把拉住，随后被甩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