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她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自从她踏入这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她果真领教到慈禧太后的厉害。

日子过得十分扎实，两个月的时间里，老夫人让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每天总是让她有做不完的事，从秘书的专业能力到处理日常生活的杂事，只要是老夫人想得到的事，她就得去做，否则就自动辞职。

每天左一句赵秘书、右一句赵秘书，害她只要听到趟秘书这三个字就感到恐惧。她曾累到想要放弃，可是当她恢复了精神后，仍是漾开笑容迎接每一天的到来。

现在，她已经能够适应了，对于老夫人的要求，驾轻就熟，迅速便能处理好，没想到懦弱的她也能坚持到至今，这就是所谓的勇气吧，她想。

她低头一笑，看了眼手表，她在等候老夫人到来。她竟等候起她老人家来了，呵！可见她翅膀长硬了。

她轻叹，想起李潒龙当时听到她要来这的情景－－

「我要去宰了阿胤那个臭小子，敢将我心爱的妹子送入火坑，他简直是……」他气得脑子打结，找不到词接下去。

「我是自愿的，不关他的事，好吗？」她平心静气的解释，无奈的是他听不入耳。

「那也不行，他明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气鼓鼓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忍无可忍……」他卷起袖子，准备痛快揍人。

赵芝晴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他的街动。「大哥，你再这样下去，我要生气了。」凝重的神情，让他的脸重重地一垮。

「妹……」向来对他温柔的妹子，今天竟然……他微微一愣，「做大哥的心疼妹子有什么不对？」他稍微冷静下来，咬牙说道。

「那好，真疼我的话，就该让我证明自己的能力。」

「妹子，妳……」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除了想证明能力的决心外，还有一股为爱而生的勇气，掩饰不住的让他看得清清楚楚。「小心啊，别像飞蛾扑火一样，不值得。」

「呃？」

「是我的好兄弟，对不对？一定是他让妳不得不这么做，是吧？」可恶！明明要他别碰妹子的……

「嗯。」她点一下头，轻声应道。

她本想隐瞒的，却意外地让大哥知道了……

「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个臭小子，越是美丽的外表就越吸引人，但隐藏在底下的却是会伤人的刺呀！他俊雅的外表容易迷惑人心，但他的心又硬又冷，就好象他的姓，是颗如石头般的心。」

「石心……」她轻蹙眉，心微微一扯。原来是他的心沉寂了，所以他才这么又凶又狠的吗？

「妹子，如果妳执意如此，那我也不阻止妳了。」他绷着脸，硬是吐出他极不想说出来的话。

「嗯。」她感激地点头。

看着她纤细柔弱的模样，他心一揪，舍不得的用力抱住她。

「如果受到什么委屈，记住！我们才隔一层楼，大哥会马上冲上去救妳，知道吗？」担心的神情全写在他脸上。

「好。」她轻笑，内心好感动，他是真拿她当妹子看待。「我得走了……」

她推开李潒龙让人窒息的拥抱，才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后头传来的叮咛－－

「有问题的话随时下来。累人的工作不许做。还有，肚子饿的话，大哥这里有的是东西可以吃……」

沉浸在回忆里，她一个人发呆笑着，耳边还隐约听见那几声用大嗓门说出来的话。

呵！大哥真买了个大冰箱放在办公室里，随时等着她。

「真是怪了，上班时间可以发呆吗？」

紧接着是两声清脆的桌面敲击声，赵芝晴吓了一跳，先是看到了搁在桌面上的手指，然后往上一看……

「妳……」她睁大眼，微愕着。

微鬈的长发，合宜又不失优美的套装，充分展现出佳人的美丽身形。

「怎么？是我太美让妳说不出话来吗？放心，我明白。」佳人漾开笑容，更显诱人。

「我看妳大概就是那位土包子吧？嗯，形容得可真恰当，果然长得不怎么样。」猛地，手一伸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一番。

「啊！」来人的手蓦地放开，让她低呼一声。

「我是老夫人特别派来的，她告诉我，办公室里有个笨女孩，要我好好的教育她。」顺便再好好地整整她，总而言之别让她日子过得太闲。

「笨……女孩？」老夫人是这么形容她的吗？还有，她会长得很难看吗？

「嗯，其实妳也还好……」她伸手摸着赵芝晴长至肩下的秀发，「妳是瓜子脸，适合留长而鬈的发，那样会让妳看起来不一样喔！相信我。」

赵芝晴看她对自己眨眼，一脸诚挚的样子，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微微一笑道：

「嗯，我相信妳。」

「还有，妳的眼眸很有吸引力，只要略施……」霎时，她住了口，暗自低咒一声。怎么搞的？对她只能很刻薄，不能这么好，她可是答应了老夫人。「咳咳……我是新来的公关主任，我叫郝珍。嗯，妳知道我的身分就好，既然老夫人已经点名妳，就表示我会特别注意妳，所以妳小心了。」她挑衅地看着赵芝晴，刻意装出对她不满意的模样。

「好，我知道，我不会为难妳的。」

「那很好，哼！」郝珍又摆出高姿态，刻意伪装成恶质女人，心下可是极端的不愿呀！她干嘛要这么累？胸口一窒，她旋过身子想走人。

「等等！别走，妳……」她指指郝珍的腿。

「要做什么？」郝珍没好气地道，然后低头一看。「哇！」

「别慌，我这里有备用的丝袜，妳拿去用，没关系。」赵芝晴微笑，安抚道。

「这……」她被那抹微笑给感动，刚刚她可是没给她好脸色看，而她却不计较……低头一看那个大破洞，要是没有她的提醒，上任第一天就成了大笑话，更何况她还是公关主任。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秘密。」顽皮地眨眨眼，真诚不虚伪的眸子让眼前的佳人自动卸下了恶质女人面孔。

「谢谢，刚刚真是对不起。」郝珍歉意一笑，有些羞愧自己刚刚的行为。

「我没生气，因为我知道妳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郝珍讶异不已，一股暖意慢慢地填满了心。「妳真是一个好女孩，又这么的体贴，当朋友的话太可惜了，有没有什么关系比朋友来得更密切呀？」她偏着头思考，当下决定不再理会和老夫人的约定，只因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人儿，她可不愿在以后的日子后悔。

「姊……姊妹吗？」赵芝晴不置信的说。这有可能吗？

「耶！那可真是一个好的提议，对啊，我怎么都没想到呢？」郝珍恍然大悟，手兴奋地一拍，开心道：「妳愿意吗？我正缺一个妹妹呢！」太好了，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认一个妹妹，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真是太幸运了。

「这是巧合吗？」赵芝晴微愣地看向眼前这个美丽的人儿。事情的发展教她太惊讶，是老天爷待她太好了吗？有了一个待她极好的大哥，再要一个姊姊，会不会太贪心了？

「是巧合也好，我可是认定了妳当我的妹妹喔，还是妳认为我强人所难呀？」郝珍紧张地瞅着她，深怕她会不答应。

「怎么会呢？」赵芝晴急急地否认，有些羞怯地道：「其实我才是那个想要姊姊的人，我常想如果我有个姊姊，一定要拉着她讲一整夜的话，然后躲在姊姊的棉被里睡觉一定很温暖。」

「妳真这么想吗？」郝珍笑看，心意瞬间与她相通，心里被她温暖的话填得满满地，进而认定她就是妹妹。「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姊妹啰。嗯，妹子、妹子，叫起来还挺顺口的，呵呵……」

「姊姊……」赵芝晴试着轻唤一声，感觉好温馨、好快乐。

蓦地，办公室里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彷佛要弥补不曾有过的情感，两人如亲姊妹般不可思议的契合。

嗯！送完文件就可以休息了。赵芝晴轻喘口气缓缓走进电梯，门一关电梯却往上移动。啊！她应该搭乘往下的电梯才是。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然后停下。不会吧！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会见到他吗？这阵子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应该说是忙碌的错过了见面的机会，但她觉得很安心，至少她待在有他的地方。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俊逸的身形就落入了她的眼底。

她略感惊讶，而后咧开了笑容，不掩饰见到他的喜悦。

石胤凝视她半晌，黑眸依旧是冷淡，猛地，心跳却加速，眼一黯，突如其来的触动让他面露愠色。

「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搭同一部电梯，那我……」她轻叹，猜测他此刻不高兴的原因。

一只手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别自以为是。」他冷哼，进入了电梯。

她轻轻地露齿一笑。好久没看见他了，她好想他呀！

她不时地偷觑他好看的侧面，将手轻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颤动的心跳声，这是喜欢他的声音。

他不耐烦地转头瞪了她一眼，她当他是稀有动物吗？简直是蠢到了极点。

「哼！没想到妳还能待到现在，如果是硬撑的话，就早点辞职走人。」俊脸沉下道。

「不行呀！我怎么可以离开呢？这里可是有我喜欢的人呀！」他冷讽的话，她早已习惯，闪烁笑意的眸光拂过他冷峻的脸庞。

他的胸口一窒。从刚刚到现在他的心就怪异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感觉？是因为她吗？不可能……

「早餐别再送了，听到没？」他恼怒地斥道，想抹去那股异样感觉。

「原来你知道呀……但是不行，早餐可是很重要的。」她板起脸，没有妥协的余地。

「妳……」她这是什么态度？「那么难吃的早餐，只会让我倒胃口。」他恶意的冷道，斜睨了她一眼。每天总会有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放在他的桌上，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杰作。

「原来你有吃啊？我还一直担心你不吃呢！」她惊喜地看着他。呵……好棒！

他怔住，俊脸蓦地微红，迅速地冷下脸，瞪着她道：「妳以为我会吃吗？」

「我不晓得呀，不管你到底会不会吃，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呀！」她不甚在意地轻声道，凝视他的眼眸倾泄出关怀的心意。

「妳以为做这些事，我就会喜欢妳吗？不可能的！妳能不能清醒点，认清真实的情况，妳简直像个笨蛋一样。」他冷言道，僵硬的俊脸试图掩饰什么似的。

「有什么关系呢？像个笨蛋也好，只要能够为你做些什么事，我就会感到很开心。」或许他不会懂，但她甘之如饴。

「妳……荒谬！」他懊恼地低斥一声，凛着脸决定不再理会她。

为什么她非得这么缠着他不可？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这样子的全心全意吗？彷佛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他怎么对她凶、对她冷嘲熟讽，赶也赶不走，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一句「她喜欢他」，如果她不喜欢他了，那么是不是她就会走得远远的？

瞬间，飘忽而过的浮躁已不复见，冷却的心底有一道隐藏久远的死结在那埋着，像是刻意遗忘般上头布满了蜘蛛丝，但周围布满凝结而成的寒冰，小心翼翼的不让任何人碰触。

这时，电梯停住，缓缓地开了门。

「下次见。」她微笑着跟他道别。

他一脸冷然，俊逸模样依旧，迈开步伐离去。

「哦！对了，还是要记得吃早餐喔！」她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回荡。

「妳给我闭嘴！」他立即旋过身，低声咆哮。天！他快疯了，她简直笨到无药可救，丢脸呀！

电梯门正要关上，佳人漾开笑容，挥手向他道别。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化为轻笑。

刚刚他做了什么？他竟然不顾形象地低吼出来，他也变笨了？想起她灿烂的笑容，莫名地让他的心跳加速。不可能……他从没为哪个女人动过心，但为何会……

冬天的风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夜里的街道显得冷清。

石胤逸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步出石氏企业大楼。

最近几天，他突然像变个人，易怒、暴躁，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冷不防地，一抹纤影出现他的脑海，他低咒一声，困扰多日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抹倩影，他越是阻止，这抹影子的力量就越加厉害，让他挥之不去。

他皱起眉，甩甩头亟欲撇开这抹倩影，猛地，对街十字路口的模糊影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绿灯亮起，那抹身影奔跑过马路，向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石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直到纤细人儿来到他眼前。

「好险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呢！」赵芝晴有些喘不过气，一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皱起眉头。「妳为何在这？独自一人在夜里游走，妳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是不是？」

「我……」她抬头仰望一脸怒意的男人，注意到了他略微消瘦的脸颊，不禁有些心疼。

「回答我！」她是一个人走来的吗？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呿！这不关他的事。

「呃……这给你……」她将手中的纸袋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沉着声问道。

「大哥说，你一工作起来就会忘记吃饭，所以我做了三明治。」她微笑道，浅浅的笑容里满是关怀的暖意。

他心一窒，甩开了她的小手，也推开了纸袋，冷道：「拿走，我不吃那种东西。」

「为什么？」工作结束后，她回到家，马上就做了三明治，没有休息便再次出门，深怕会错过他。

「难吃！」他吐出伤人的话，不耐烦地想转身离去。

「等等……」她惊慌，抓住他的手想将纸袋塞进他的怀中，但他却漠然地任纸袋滑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饿肚子……」她幽幽地拾起纸袋，黯然地说道。她担心他的身体，知道他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好几天，鼓起了勇气送三明治给他，明知道他可能会拒绝，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堪。

石胤下颚一紧，她纤细脆弱的模样让他于心不忍，僵直的双脚像是生了根，无法离去了。

轰……速处传来雷声。

「妳快走！」雷声震醒了他，黑眸顿时冷硬，低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你忘了什么东西吗？」见他步向石氏企业大楼，她疑惑地问道。

石胤不予理会，加快了步伐。

蓦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我等你喔！」

他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撇唇，骤然下降的温度再加上大雨，她肯定不会坚持太久。

倾盆大雨来得又急又快，赵芝晴撑着一把雨伞，手里紧抓着纸袋，凝望着眼前高耸的大楼。

虽然雷雨交加，寒风刺骨，但她不想离开，都说好了要等他……

对面的街角，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停留多时，一双黑色眸子冷淡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笨女人！谁要她等他的，况且他又没答应她，而他也蠢，竟坐在这里像个白痴似的观察她……等等，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破旧雨伞，用来挡雨还是淋雨？呿！还不快滚……

「冷……」一阵狂风袭来，她微湿的身子发起抖来，却将纸袋抱在怀中。

她……笨蛋！他在心底狂吼一声。身子都发颤了，竟还在顾虑那个破袋子……怒火在他的黑眸中狂跳，眉间的皱折也越来越深。

轰……雷声乍然迸响，赵芝晴惊恐不已，一不小心雨伞被风吹走，冒着大雨想追回雨伞，又得分心抱住纸袋，让她看起来十分笨拙。

石胤恼怒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地揉捏起气到发疼的太阳穴。猛地，他手重重地一搥，引来司机的注意，他狠瞪了回去，吓得司机不敢出声。

他按捺不住，踢开了车门，向那抹影子狂奔而去。

「捡到了。」她开心地看着失而复得的雨伞，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她身上几乎湿透了，还好纸袋没湿。

「妳是笨蛋吗？赵芝晴……」他大吼一声。

赵芝晴讶异地转头，愣住。

向来优雅的他此刻怒气勃发，一股不同以往的味道自他身上散发开来，她惊讶地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喜悦。

「你……在淋雨……」她努力地拿高雨伞不让他淋雨，不在意他狂怒生气的模样。

「够了！妳到底笨够了没有？」他瞪视那双无辜的眸子吼道。

「呃？刚刚你叫了我的名字吗？」她从没听见他唤过她的名字，这是第一次……

「是……又怎么样？」他脸色微变。该死！他是刻意不唤她的名字，原因则是厌恶她到了极点，没想到她竟察觉了……「妳还待在这做什么？」口气极为不善。

「等你呀！胤。」她略感讶异地道，随即微笑地瞅着他。他终于叫了她的名字，虽然口气凶了点，但无妨呀！

「等什么……妳刚刚叫我什么？」他瞇起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女人若真敢这么叫他，他就……

「胤。」她眨眨眼眸，柔柔地一笑。

「谁准妳这么叫我的？」他暴吼一声，额头又气得发疼了。他交往过的无数女伴中，他从不让任何人道么唤他，而她凭什么？

「你都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叫你。」

「赵芝晴……」他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而后惊觉自己竟又唤了她的名字。

「喔！你看，你又叫了。」

石胤受不了的闷哼一声，又揉捏起额头，努力地止住怒火，他简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冷不防的，赵芝晴打了个喷嚏，微颤抖了下身子。

「妳是笨蛋吗？谁要妳等我？」猛然忆起他下车的目的，黑眸随即冷冽地瞥视她，心底却在意起她的身体。

「都说好了呀！怎么能背弃？」

他一征，「如果我没出现的话，妳怎么办？」他冷冷地询问，气极了她的笨傻，刚刚那么大的雨势，难道她不害怕吗？

「耶！胤，你看，雨停了。」她惊喜地说。

「妳还没回答我！」他眼底掠过异样的色彩。她又这么唤他了……奇怪！上一秒他还觉得刺耳，怎么下一秒就听得顺耳多了？

「当然就一直等下去呀！」

蠢！笨！傻！他不停在心底咒骂，可心底却暖烘烘的。他的心有多久没接触过温暖的气息了？

石胤沉默半晌，两手插进口袋，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优雅，斜瞅了她一眼，便径自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赵芝晴愣了愣，赶紧追上他，怕他会突然不见似的，小手轻轻地抓住他的衣角，另一手还得兼顾雨伞和纸袋，最重要的是还得配合他的脚步。

不经意地，佳人笨拙又紧张兮兮的身影浮现在深邃的黑眸中，唇角逸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优雅的男子慢下了步伐，心底的冰冷似乎开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