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奎仁家教结束后到皓贞打工的餐厅去吃饭，最近皓贞姊弟俩每次见到他都一直追问他和佳琪交往的进展，奎仁总觉得不自在，老是闪闪躲躲的。
前几天他还教皓杰游泳，因为不喜欢读书的皓杰背着母亲找了个健身中心的工作，想在那里教人游泳，并在那种高级俱乐部找个富家女，靠裙带关系飞黄腾达。
皓贞将汤和海苔包饭送到奎仁面前，“听说佳琪要求你跟她交往？”老板不在，皓贞在奎仁面前坐了下来。
奎仁拿起筷子开动，“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你有什么打算？”她很担心奎仁会受伤。
皓贞觉得很挣扎，她是不是应该要给奎仁劝告呢？“我跟你说，除非你真的很喜欢她，要不然……”
奎仁抬起头来看她，“要不然就不要交往是吗？”他觉得被人看扁了，“为什么？难道你也认为佳琪会让我招架不住？你们姊弟俩好像太低估我的本事了！”和女人交往哪有分什么基础班和高级班的？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完全误会了，“不瞒你说……我是有点担心你，佳琪她人虽然不错，但是对男人特别冷酷无情。”奎仁也应该知道才对，他们认识很多年了，“这样你无所谓吗？万一以后受到伤害怎么办？”
奎仁当然知道，那回在机场接机的伤心男子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以后的事谁能预料？也有可能是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啊！”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伤害。”皓贞不想失去他们之间任何一个。
进成到皓贞工作的餐厅去找她，才走到门口，透过玻璃就看到皓贞和那小子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崔奎仁背对着他，但他可以看出皓贞脸上懮愁的表情。
皓贞只觉得有一道寒光刺向她，当她抬起头看到进成时，立即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他。
为什么皓贞一副心虚的表情？进成面色凝重地推门进去，他拖了张椅子坐在皓贞身边，亲热地揽住皓贞的肩，他得向崔奎仁明示他的所有权才行。
“你好啊！”他来意不善，“吃个饭居然大老远跑来这里吃。”
“你好。”奎仁也打了招呼，“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了，我在这个社区当家教。”
“这样啊！”他妒火中烧，“住在一个屋檐下，连打工的地点都在同一区，这种巧合真不多见。”这小子分明是觊觎他的女朋友。
老板推门进来时，正好见到皓贞跟这两个男生聊天，“皓贞，这里是休闲场所吗？”没想到他开出去买个菜，这小妮子就不规矩了。
皓贞连忙站起来，“对不起。”她实在很不好意思。
老板发出鄙夷的喷喷声，“刚学会做事就开始想偷懒，这样我怎么敢继续雇用同一个人？”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乖，动不动就招蜂引蝶，“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工作。”
进成脸色一变，“她已经道过歉了。”他愤怒地站起来大吼。
老板皱着眉，“你是什么人？”也没有点菜来吃，不是店里的客人。
“我？我是皓贞的男朋友……”他站起来以言词挑衅，“怎么样？”
“你这个浑蛋敢这样跟我说话？”见到长辈还用这种口气，老板上前教训他，“你今年几岁？”他扯住进成的衣领。
既然敢对他的皓贞这样讲话，就算是他爷爷也一样，谁也不能对皓贞没有礼貌：“跟你孙子差不多，怎么样？”进成重重一推。
老人被推倒在地上，飞了出去。
进成还不能消气，他也不管奎仁东西只吃了几口，就要掀桌子打人。
皓贞焦急地拉住她，“学长……”老板已经被他打倒了，这该怎么办？
进成已失去理智，“放开我……”
奎仁也上前帮忙，“不要这样。”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
进成甩开奎仁，“走开，你是什么东西？”他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你死定了！”他脱掉笨重的外套，“你给我过来！”
皓贞见奎仁的火气也被挑起，她急忙地挡在进成面前，“学长……”三个人乱成一团。
皓贞和奎仁沮丧地走回家，原本好好的一天却祸从天降，进成学长害她失去了工作。
没有认真工作是他们不对，奎仁觉得那个老板大叔虽然口气不好，但却也很无辜，“那小子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气得不得了，所以他就迁怒无事的人。”
“不要再说了，我心里也很难过。”她也快要气死了。
“现在连工作也没了，这下怎么办？”他知道皓贞很需要工作来存学费。
她还没有办法考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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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贞打算不再理会罗进成。
不料，进成在她下课必经之路守株待兔，“皓贞，我们谈一谈。”他跟在她身旁。
皓贞不假辞色地转过身，进成一心急，便可怜分分地当众跪下。
众人哗然，“这个人在干什么？”同学们议论纷纷。
皓贞觉得很尴尬，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都怪我不好，但是我那样傲也是因为太爱你了，因为我太爱你，所以……当我看到别人那么不尊重你，我才会忍无可忍。”
“快起来吧！”天哪！人群渐渐聚集过来。
进成仍执意跪着，“你说你原谅我，我才要起来。”
“我知道了，你快点起来吧！”
“你真的肯原谅我？”进成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快乐地一跃而起，“我买了电影票，“他的手搭上皓贞的肩，“我们走吧！”
旁边的同学一阵汕笑，逐渐散去。
皓贞很为难，“今天不行耶！我要去新的打工地方参加面试。”
“以后你别再打工了，一切由我来替你想办法。”他拖着她走，“走吧！”
又来了，“学长”她又有那种失去自我的感觉，好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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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之后，皓贞让进成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巧遇到要出门的奎仁，进成故意在奎仁面前亲吻皓贞，这让皓贞觉得很不自在，心里的感觉也不太好。
她想起奎仁当时看到他们还在一起的意外表情，皓贞总觉得睡不着。
“外婆，你睡了吗？”她转向睡在她身边的外婆。
“怎么了？”
“男人如果太喜欢这个女的，有时候会失去理智吗？”皓贞已经搞不清楚了。
“当然啰！男人啊……其实比女人更容易吃醋，而且心胸也特别狭窄，尤其是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有占有欲。”
那要怎么办呢？“那么女生……一定要多多体谅他们啰？”
“是啊，我们要用宽大的胸襟来包容他们，不然的话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她的声音愈来愈小，速度愈来愈慢。
“哦……。”原来是这样，她真的不了解进成学长的心情，为了让他好过一点，她应该试着去包容他。
听到外婆熟睡的鼻息声，皓贞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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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我都睡了，你还硬要把我叫出来！”皓贞走上顶楼，奎仁已经在楼上等她了。
“你要怎么办？”奎仁不高兴地瞪着她，“你要继续见那小子吗？那小子脑筋有问题！”
皓贞觉得进成很可怜，“你不要这样说嘛！他是因为太喜欢我了，没办法控制他的情绪。”她还为他说话。
“他那样子叫喜欢吗？那是种病态！”他很担心皓贞，她不该跟这种人交往。
皓贞生气地梆起嘴，“才不是病态呢！现在他对我还不是很信任才会这样，只要我对他更好一点，他就会有安全感了。”
“对他好？要怎样对他更好，你知道那小子对我说了什么吗？”
原来刚才送她回家之后，进成学长并没有直接回家。
奎仁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他叫我不要再去纠缠你！”晚上不回家躲在人家家门口埋伏，“这样也叫正常人吗？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他喜欢你就冲昏了头，不要任由他摆布你！”
皓贞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却不想在奎仁面前丢脸，“我哪有任由他摆布！”她反驳着。
“还敢说没有，他跑到打工的小吃店大闹才不过几天？”他真是受不了她心软的个性，这样一定会吃亏的，“没想到今天你就又让那小子牵着鼻子走。”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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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贞找到了另一份新工作，在快餐店里工读。
进成知道后大发雷霆，他到皓贞工作的地方，把她从柜台里拉出来，并且愤怒地对她吼叫，让皓贞又再度失去这个工作机会。
她绝对不能再忍受了。
“你到现在还在生气啊？”进成涎着脸笑着，继续利用策略，“看到这个……你就没办法再生气了。”他拿出一个礼盒放在皓贞面前。
“不必了。”她不会被礼物收买的。
“那好吧！我帮你打开。”他拆开礼盒，拿出两张机票，“你看！这是飞巴黎的机票，我已经找好了就读摄影的学校了，我们一起出国吧！”
“一起出国？你在说什么啊？”她为什么都听不懂？
进成也不解释，兴高采烈地继续说着，“婚礼就办得简单一点，反正要住在国外，不需要准备嫁妆，筹备一个月应谅够了。”
“学长……”
他不给她插嘴的机会，“学费和生活费我父母亲会汇给我们的，所以不会让你吃任何苦，我之前说过，一切由我来想办法嘛！”
“你现在到底在谈谁的事情啊？是谁要去巴黎？谁要结婚？”皓贞正色问他。
“还会有谁？当然是我们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皓贞觉得很可笑。
“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可笑吗？”他的表情僵住了。
“学长，我没有意愿去巴黎，我也没有意愿现在马上结婚，为什么什么事都要你作主？”她一点也不想出国念书。
“难道你不爱我吗？”他只是不希望她出去工作，他希望能独占她所有的时间。
她瞪着他，“我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甚至可以随自己的意思去决定我的未来吗？”她已经受不了他的专制了，他们两个不合适，实在没有办法在一起。
“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以你的家境和学历，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这我无所谓！不管再怎么苦，我都要和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不管多没意义，我也要做自己想做的工作，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过日子。”
进成阴郁地间她，“那么……就算没有我的话，你也活得下去？”
她转开头，“对。”这是个肯定的回答。
进成青筋暴露，脸上有一束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亏他爱她爱得发狂，没想到她那么不重视他。
皓贞震惊地看着他恨恨地将机票撕毁，然后用力地掷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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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贞拖着脚步走回家，既然已经跟进成学长说清楚，她希望从明天开始可以过工常的日子，她按了门铃等家人开门。
当门敞开时，皓贞走进大门，还来不及关上，从她身后就闯进一个人，“啊……”皓贞惊叫后才发觉是进成，“你这是干什么？”她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进成抓着皓贞的手往屋里拖，当他推开室内的门时，皓贞的家人正坐在地上打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皓贞站在父母面前
“我们要结婚，然后一起到法国去，请答应我们。”
“法国？结婚？”皓贞的父母摸不着头绪。
进成跪在他们面前，“除非你们答应，不然我一步也不会离开。”
皓贞快要疚了，“学长……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啦！”
振海试着理出头绪，“年轻人，我都还不认识你是谁耶！我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呢？”他怎么没听说女儿谈恋爱的事。
“我爱她，我认为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没有她我就会死，这样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他的目光发直，眼里有着执念。
“啊，原来……为我们家皓贞神魂颠倒的人就是你啊！”
悦纯错愕地看着母亲，“妈，你早就知过啦？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如果告诉你，到时候你一定又一直逼问皓贞那小子是谁？他是做什么的？”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悦纯不给孩子自尊的作法让她不太认同，“虽然她是我的孙女，但是有关异性的问题……我认为应该替她保有私人空间。”
“妈，…”悦纯气急抱怨着。
进成仍跪在那儿，“皓贞说她虽然深爱着我，但是为了家人，她没办法跟我一起去，如果你们希望皓贞能得到幸福，请答应她跟我一起去。”
振海问女儿，“皓贞，这是真的吗？你为了我们想要放弃爱情，是不是？”
皓贞坚决地否认，“没这回事！”她不想跟他去。
进成抓住皓贞的手，“你们看，我们两个早就已经互订终身了。”
“什么！”悦纯愤怒地大城，“才一个K金戒指……你就跟他互订终身？”她还指望女儿的金龟婿。没想到她那么不会想，随便一个戒指就把自己给卖了。
皓贞又急又气，“没有啦！“
“那你还收了别的东西吗？”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进成继续火上浇油，“而且……皓贞和我的关系已经很深很深了。”
己经很深很深了？“难道说……己经越过了最后防线？”振海和悦纯都很震惊。
“皓贞，这事你没告诉我啊？”
皓贞连忙对外婆解释，“根本没这回事啦！”
进成转向皓贞，“皓贞，别再欺骗你的感情了，你快老实告诉他们说你爱我，说你想和我一起出国去……”
皓贞气急败坏地对着进成大叫，“学长！你是不是病了？没错，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不喜欢你，而且也不爱你！你不愿倾听我说的话，不尊重我的想法，做任何事都为所欲为，我已经受够你了！”她愤怒地脱下手上的戒指，“这东西我也不想要，你给我拿回去！”她将戒指丢在他面前。
进成看着面前的戒指，怒火突然烧红了他的眼，当他抬起头时。双目向前暴凸，“喝……”他愤怒地大吼大叫。
皓贞全家人被吓得四处逃窜，他们的家三两下就被个疯子弄得乱七八槽了。
进成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啊……”他狂吼着。
皓贞恐惧地看到进成拿起他们摆在水果旁的刀子，他究竟想要干嘛？
振海出面挡在妻女前面，“你……先别激动，你保持……冷静。”他是爸爸，他得要保护自己的家人，“让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如……如果要杀，你就来杀我好了！”他也豁出去了。
“皓贞，你回答我，你真的己经不再爱我了吗？”他今天要跟她同归于尽。
“学长……”
“你回答我！”进成已渐至疯狂状态，“皓贞，你快回答我，你真的已经不再爱我了吗？”他拿刀的手向着他们，“回答我！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当场死给你看，我真的会死给你看。”他反手将刀朝向自己的手腕。
悦纯死命地抱着老公的手，“快……点跟他说你爱他！”她可不想家里变成凶案现场。
“你就跟他说一声你爱他嘛！”
连外婆也说话了，但皓贞怕得说不出话来。
皓贞余悸犹存，而进成在门外大吼大叫的声音仍不绝于耳，她吓得脸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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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仁和皓杰两人打完篮球回家。
“妈，快点给我们饭吃！”皓杰走进来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哦？”怎么全家人都僵在一处，和罗进成形成对峙状态。
皓杰和奎仁站在门口，成为此时的第三股势力。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进成，在看到奎仁之后再度发作，“喂！你凭什么进来这里？给我滚出去！”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家伙根本就是疯子嘛！”他要上前教训这个疯子。
皓杰拉住奎仁，“不行啦！他手上有刀。”识时务者为俊杰。
进成转向皓贞，“皓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呵！快点回答呀，你爱我吗？。
皓贞害怕得发抖，“是呵……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快把刀子放下来”
“那你把戒指戴上，我送你的戒指……你捡起来重新戴上！”他命令着。
皓贞恐惧地走上前，“知道了，我戴上不就得了……”她一步步地接近那个戒指，愈靠近就愈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他好像随时要冲上前杀她。
进成冲上前。
“啊……”皓贞尖叫。
进成一把抱住她大哭，“你再也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有多痛？”
奎仁和皓杰见他丢下了刀，认为机不可失，两人连手扑上前去将他制住。
“放开我！”进成挣扎着，“你们这些浑球！我跟皓贞还没有把话说完……”
奎仁和皓杰将他抬起来往外走去，振海愤怒地踢了他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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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贞一个人到顶楼吹吹冷风，进成学长在被撵出门后还闹了好一阵子。
“我女儿忧郁的样子看起来更可爱了。”振海走上楼来，“刚才把你吓坏了吧？”
皓贞面对父亲时更觉愧疚，“爸，对不起。”她老是给父母惹麻烦。
振海慈祥地说，“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是那小子有问题。”
“学长他一开始不会这样，他本来真的很善良，我不懂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也有过幸福的日子，不过实在太短暂了。
振海搂着女儿，“那你就记得他的好嘛！发生这种事也是因为他太爱你了不是吗？忘掉今天的事情，你只要记得曾经有个男的……他疯狂地爱过你。”今夜的顶楼飘着雪，但他不希望女儿的心情也下雪，“爸爸不也是只记得过去风光的事吗？虽然你妈不满意我这一点，可是这正是爸爸能够活得开心的秘诀啊！”他正视着皓贞，“所以说……你也只要记住美好的事情，明白吗？。
皓贞点了点头。
“我看我得早点变成有钱人才行，“他宠爱地抚了抚皓贞柔顺的头发，“我女儿这么受欢迎，怎么能不请个保镖呢？对不对？”
皓贞笑了，“爸……”她投人爸爸的杯中撒着娇。
振海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慈爱地搂着女儿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