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空完全地暗沉下来，林澈拉住了梨雪的手，紧紧地握住。
“那些绯闻不会影响我，马上就会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澄清，我和何舒苑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他抿了下嘴角，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拍到了照片，你们……你……”她抬起眼来，目光盈盈。
“那天我和她是在酒店的餐厅里遇到，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她好像喝醉了，又遇到几个无聊的人纠缠。于是我扶她出汽车，送她上了出租车，又给她的经纪人打了电话。就是这样而已。”林澈很认真地解释，比开新闻发布会时的表情都还要认真和恳切，“结果我扶她上车的画面，被记者拍到，仅仅这样而已。”
“你不用对我解释，你已经对记者们解释清楚。”她低下头去，咬着牙。其实她心里很介意那个新闻，林澈出道以来，从来没有传过和任何人的绯闻。这几天，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上铺天盖地这样的新闻，看得她神经紧张，说不出的不舒畅。
“你这几天，是不是刻意躲着我？”他继续抓住她的手，月亮的光辉从窗口斜射入内，照亮了她有点苍白的脸。
“我……没有啊……”她呢喃着。
“还说没有？”林澈提高了声音，“我和她绝对不是男女朋友，我也不会喜欢她。我以为你根本不会相信那些报纸上的胡编乱造，没想到居然连你也相信了！”
“我……没有相信啊……”听到了他忽然不悦的声音，她急急地替自己辩护，“而且，你有没有女朋友，你喜欢谁，也和我没有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林澈忽然直起眼，专注地盯着她。他那双明亮的眼，在夜色里闪烁出宝石般的炯炯光芒，“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但是不是她。”
梨雪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他那炯炯的光芒让她害怕，让她不知所措，让她紧张不已……
“你喜欢谁，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你的粉丝，我……要继续找手机，你不要拦着我。”她惊慌地低着头，心跳在加速的同时，觉得身边的空气也稀薄起来。
林澈，现在的林澈让她害怕，或者说，让她紧张到极点。他要说什么？不，她不想要听，她才不要管他到底喜欢谁呢……
“我喜欢的人——”他继续拉着她的手腕，轻柔却坚定地拉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抖，可是现在，他想要把话说清楚。已经没有后路了，因为他不想后退。
他已经准备好要前进了，不管前方等待着他的路究竟是什么，他都要往前走去。拉住她的手，一起往前。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苏梨雪，梨花的梨，雪花的雪。”他的手微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他的胸前，一伸手，他就拥抱住了她，紧拥在胸前。
苏梨雪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既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也不敢相信自己耳边所听。
林澈……IL的林澈……她最喜欢的那个人……说了喜欢她了吗？他嘴里的那个苏梨雪就是她吗？
“梨雪，她就是我喜欢的人。而现在，我要她答复我，她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喜欢她一样地喜欢着我？她是不是能够面对自己的心，告诉我她真实的想法？”
“你……你先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我觉得胸口这里很闷……”她是真的开始感觉喘不过气来，而赶紧推开了他。
“怎么了？”林澈担心地看着她的脸，“不舒服吗？”
“林澈，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后退了好几步，必须远离他，似乎才能正常呼吸，“你是偶像，不可以喜欢我，这是不可以的……”她忽然慌乱地回头看着教室门口，还好已经天黑了，这一层楼晚上又没有课，一时间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看到他们。
可是就算这样，梨雪已经感到无比的恐惧起来。
“你跟我来。”看到她一副担心的样子，林澈忽然拉起了她的手，“我们去一个可以好好谈话的地方，我们谈清楚。”
“你放开我，如果被人看到怎么办？而且我的手机……”
“你找了多久了？”他拉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放，心里忽然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找了很久了？东西丢了就丢了，这么晚了，如果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这里是学校，会出什么事？”她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了。
“学校里也有危险，最近学校附近在施工，闲杂人员又很多。而且……”他抿了下变得坚毅的嘴角，“学校里也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
“你是说我小时侯那件事啊……”她忽然有点明白了，其实很感动于他对她的关心。可是……可是喜欢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她的心又再度慌乱起来。
“我可以不找手机了，可我也不想和你谈。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我不喜欢你，不是那种喜欢，我只是崇拜你而已，我是你的FANS而已，所以……所以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也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偶像怎么能去喜欢自己的FANS呢？”她忽然跺了跺脚，显得很焦躁不安，“林澈，你不要说这些会让大家担心的话，如果你有了女朋友，你知道多少女孩子会伤心吗？你不可以有喜欢的人，你……”
“我不可以有喜欢的人，因为我是被大家喜欢的人对吗？”他忽然双手插进了口袋里，挺直了腰背站在那里，“所以你上次说，如果我不是偶像就好了吗？”
“我上次……”她忽然低下眼睑，她说过那样的话吗？或许吧，在她心里，她当然是喜欢林澈的。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是把他当成男人那样来喜欢，来崇拜吗？不，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渴望，如果她可以有他这样的男朋友……
可是不可能啊。当FANS的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是奢望，是自己的白日梦而已。怎么可以成为真实呢？
“可是我即使这样，也想要听你的真心话。你喜欢我吗？是那种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吗？不管我是不是偶像，不管我未来会变成怎么样。都会喜欢吗？”他昂起头，带着一股固执的目光深深看着她。
感觉到了他目光的凌厉，她回过身去看着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可是却看不到一颗星子。那死寂的天空，清冷的月光，正像她此刻的心情。
“我只是把你当成男明星来喜欢，今天是你，明天也可以是其他人。”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突突”的仿佛就要跳出胸口，太阳穴上也有着跳动般的压力，可是她不能停止，“你不要想错了，以为我对你是那种‘喜欢’，我……我不知道其他人是用什么心情去喜欢你们的，可是我的喜欢仅仅只是对明星的好感而已。”
“是吗？”林澈反问的声音很轻柔，轻柔里却隐含着一些危险的信息。他的脸颊紧绷着，曾经和煦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风雨欲来前的平静。那紧绷着的平静，随时都要崩溃的平静。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她忽然转过身去，目光不敢掠过他的脸，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然后抬步向着教室的门口走去。
她的肩膀掠过了他的肩膀，她还是没有回头，没有望向他。
“是吗？”林澈忽然又反问了一句，在她怔愣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蹿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澈，你……”惊讶的话还没有出口，她的嘴唇就已经被他的嘴唇所堵住。
他牢牢地攫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移动，也不让她挣脱。他热烈地吻着她，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热烈地吻着她的嘴唇。
梨雪起先不断地挣扎，可是当他的气息充满了她的唇齿间时，当她大睁的惊慌眼里看到的是他深情的表情……她就投降了，全面地弃械投降。
闭起了双眼，让他的呼吸抽走她的呼吸，让他来主导这一场天旋地转的美妙瞬间。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他微微地松开她，当他用明亮的眼紧紧望着她的时候——苏梨雪明白，她刚才所有的谎言都已经崩溃了。
因为她热烈地回应了他，和他一样投入了百分百的感情。
“这样又能怎么样？”她微微地闭了下眼睛，虽然激动的心情还无法平复，可是她的心里没有喜悦。林澈喜欢她——这样的事，居然无法带给她任何喜悦。
“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不会改变的。”林澈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又唐突又冲动，可是除了这样，他怎样才能让她承认她的感情呢？
她的谎言如此明显，她是为他着想的心情他也很明白。可是，他已经准备前进了，就希望可以和她一起前进，而不是她的逃避和谎言。
“我还想告诉你，你的担忧和你的考虑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敢站在这里，就表示我也是经过了许多的挣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依然握着她的腰，把她拥在胸前，“你应该相信我，相信我会对我们的未来和这份感情负责。”
她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了。她喜欢了他许多日子，默默地，远远地，自以为今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地喜欢着。
她的喜欢本来是很无私的，如果他不曾这样和煦如阳光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他不曾即使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一样对她和颜悦色，如果他不是曾经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犹如王子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他不是那个愿意聆听她心灵深处秘密并且给她鼓励和微笑的那一个人……
一切的如果都是虚无，因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所以她的喜欢也早就变了质，变成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是想要占有他这个人，想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唯一的那种喜欢。
还是说，应该就是爱了？虽然他们还年轻，虽然觉得爱这个字太过神圣，不敢轻易地说出口。可是在苏梨雪的心中，她就是这样深深地爱着林澈的。
就因为爱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对着他悲伤地摇头。
“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都了解。”梨雪一脸悲哀地紧盯着他严肃的眼，“可是，你觉得我可以吗？可以不顾一切地与你相爱，然后呢？我是你的FANS，我太了解作为FANS的心情了。我怎么可能去做出伤害那些人的事呢？如果他们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但是我早晚会恋爱，会有女朋友，会结婚生子……”
“你是偶像，既然是偶像，就要有所牺牲。当获得那么多人喜欢的时候，你不可能……”
“你觉得我所付出的东西，不值得得到大家的喜欢吗？你觉得他们喜欢我，仅仅因为我单身的身份吗？如果现在，我喜欢的女孩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人……如果你不曾和我认识和接触过，仅仅作为我的FANS，你会不祝福我，而恨我吗？”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咄咄逼人。
“我……我不会……”她在他的追问下，慌了心神，“可是大部分人会，我知道的。”她仓促地看着他，“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去伤害别人……”
“所以你就宁愿来伤害我。”他低下头去，那低垂着脸的样子，莫名地牵动了她的心扉。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曾经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孤寂与落寞。他是一个越来越受人瞩目的明星，闪烁着熠熠的光华，被无数人追捧着，崇拜者……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样的？他也会有寂寞和孤单的时候，也会有想要脱离这样被人天天关注的生活啊。她怎么可以忘记，他在一次采访中说过的话呢？
现在最想要的休息方式是什么？
是在一片满是田园风光的农场里，养养鸭子，种种白菜，然后在阳光充足的午后，躺在树阴下享受着一杯香茗。
“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喜欢现在的工作伙伴。对于我来说，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现在——我不会逃避。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恋爱，我一直以为，工作可以当我的情人，直到年岁渐长，我有能力去负担一个家庭时，我才会去恋爱。”他走到了窗口，望着窗外那一轮清冷的圆月，“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梨雪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充满悲伤地望着他。月亮的清辉在他的身上勾出轮廓，看起来有一种孤傲的凄凉。她想起了那个在舞台上的孤傲男子，那一次圣诞演唱会上独舞的林澈。
“这份感情我曾经逃避过，刻意地去压抑过。虽然我……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早的时间，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或者在我收到你的那些信开始，苏梨雪就变成了对我来说一个和其他人不同的存在。”
梨雪的呼吸紧窒着，她不想听他剖析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果她再度被他感动了……或者说她已经在感动着的话，她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地义无返顾了呢？可是，可是她还是他的FANS，所以她明白做FANS的心情。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影响到他的前程，甚至那些喜欢他的人。如果他没有了那些人的支持，她知道的，林澈会难过的。林澈一向那样重视着他的粉丝们，不管何时，FANS在他的心目中，都有着很高的地位。
“在学校里见面以后，当我知道你的名字起，当你的形象不再只是我的想象，而变得鲜活起来时，我的内心就已经刻下了你的影像。你那冷漠的态度让我很在意，在意到我想尽办法去接近你……你在我叔叔公司实习的机会，也是我想办法促成的。”
“什么？”她愣了半天，却只能做出这样惊讶的反应。她发现自己其实不想打断他的话，其实她是这样想要去听完他的话——不管理智如何告诉她要远离，心却还在那里渴望着。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林澈忽然转过头来望着她，那晶亮的目光让人无法逃避，“或者就是那个时候起吧，就是你以冷漠的态度对待我，却还是给我寄了支持的信，和圣诞卡片开始的吧？是你渐渐和我有说有笑起来，是我们一起去吃炒年糕的时候……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因为你已经在我心上了，梨雪，你在这里了，你明白吗？”他突然用右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认真而语气坚定地说着。
有些潮湿的东西流下她的眼，濡湿了她的脸颊。
“我不想逃避了，我想要把我这些心里的感觉告诉你。就算我是偶像，我也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感情，我也有爱人的权利，而且我……已经爱上了，难道我要欺骗自己的心吗？不，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我林澈不会这样做，我爱你，是事实。我想要继续进行我自己的事业，也是事实。”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握起了她的手，“苏梨雪，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吗？一起牵着手，走向未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从他们相握住的手转移到了他那张英俊又坚定的脸上。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最诚挚的光芒。
“我想要谈这一场恋爱，和那些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恋爱。我不想去背叛那些喜欢我的人，他们喜欢我，我也会用最真实的自己去回报他们。会努力地参加表演，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舞台上……但我也想谈这一场恋爱，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静地说着这些话，林澈的眉眼上不仅染着坚毅，还染着一个平常男孩的期待。
那是对爱情的期待，对于他所爱的女子的期待。
她怎么能去拒绝呢？他既是一个明星，也是有着所有普通人有的最简单的渴望和感情的普通男孩。而她呢？她早已经一头扎进了他的温柔里，其实早就爱上了，为什么要逃避呢？逃避自己的真实吗？她已经逃避了十年了……这一次，她可以不逃避了吗？
“我……”梨雪深深吸了口气，一种坚毅也在她的嘴角浮现，“我喜……”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梨雪鼓起了勇气，想要说出她的答案的时候，一声惊呼却在他们身后响起。
苏梨雪本能地回头看着来人，看到了秦落那张深陷进震撼里的脸。
“你们……天哪，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秦落大睁着眼，走进了教室里几步。
梨雪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落下，看到了她和林澈相握的双手。她的心脏猛烈地一抽，然后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完全慌乱焦躁地看着秦落，“我们……我们……”她的脸色在瞬间煞白了。
“我们在谈话，谈很重要的事。”林澈却毫无变化，镇定地看着秦落。
“梨雪，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手机在我床上找到了，可能你中午上我那去休息时，不小心留下的。”秦落的表情也很慌乱，她的目光看着梨雪，又看着林澈。
“是吗？太好了，我找了半天了呢。”梨雪呢喃着，然后走向了秦落。
可是林澈却伸手拉住了她，他的眼，染着刚毅的眼，望向了秦落，“我和梨雪彼此相爱，秦落。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想隐瞒……”
“不，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没有答应他……不，不是……秦落你不要误会。我在和他对戏……对的，他下个星期要去拍一场爱情的戏……他只是找我假装女朋友……”梨雪的声音满是挫败，她到底在说什么呢？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在电视上演来都不会有人相信的谎话去解释呢？
“原来你们……”秦落的手里握着梨雪的手机，惊讶地步步后退，“是这样的关系……”
梨雪用力挣脱了林澈的手，跑向了秦落，“你要保密，你一定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拜托你了，秦落。你不能……”
“什么事？梨雪，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你和林澈，你居然和林澈，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秦落避开了她伸来的手，“你们太过分了，你们……”
“我们真的过分吗？如果我们相爱，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事吗？”林澈走向她们，他的眼在月色里依然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我对她是认真的，她对我也是认真的。我们只是想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只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心情，所以不想要再隐藏。”
“你不要说了!”梨雪看着秦落那苍白的脸色，她愤怒地回头对林澈喊了一句，“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谁说要和你谈恋爱，谁说不想隐藏了？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想！”她忽然冲动般地对着林澈大喊。
林澈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你的手机，你拿着吧。”而秦落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跑出了教室。
“秦落……”梨雪转身看了林澈一眼，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追了出去。
现在的她就算再慌乱到极点，也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是应该拒绝他的，看到了秦落刚才那受伤的眼神，她就知道了。她是应该要拒绝他的！他们在一起没有未来可言，伤害别人得到的快乐会是快乐吗？
而且忽然间，她忽然害怕起来。十年前的事有如闪电般划过眼前。
秦落是她的好朋友，是她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的好朋友之一！而现在，她是不是又要再次面对十年前的事，再一次被好朋友们所讨厌了呢？
不，她不要，她一点也不想……她不想去影响林澈的事业，她不想要让好朋友伤心，她不想被人讨厌，她不想失去林澈的爱……可是此刻，她所不想的这些事，终将会有一些变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