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事再大先安顿小弟

第二十五章 大事再大先安顿小弟

晓月闻声跑出门,打眼一瞧,立马气晕:小家伙头顶青铜盔,脚踩高跷,竟比柳晓青还高一头,手上拎着一把木头做的青龙大刀,威风得像台上戏子。

就听他装腔作势道:“本帅盔甲在身,不能下马迎候,请姐姐恕罪。”

晓月又气又笑,忙朝柳晓青施礼道:“请柳七少见谅,我弟年幼不懂事,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又抬头喝道:“还不快下来!”

“遵令!”上官奇身子一飘,越过晓月落到赵成身边,缩了下头,露出求告嘴脸。

柳晓青立即仗义开腔:“晓奇生性活泼,你这做姐姐的不要太严厉了。”

赵成也帮腔:“令弟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这几天一直跟着七少爷练武,都没怎么出去玩耍。难得来一趟广州,七少爷何不陪何少爷、何姑娘出去走走。”

上官奇两只眼冒出泪花:“玩啥玩?我从小长到大,都不晓得玩字怎么写。”

晓月这个气,他要不知道“玩”字怎么写,天下没人知道!

那头柳晓青一脸不忍道:“何姑娘,我明白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但有时候也要放松一下,弦绷得太紧会断的。出去走走吧,广州这么大,上官兄不会知道的。要不易一下容?他才这点大,生得又俊,扮个小姑娘没谁看得出来。”

上官奇立马“梨花带泪”,怯生生道:“柳大哥莫说了,姐姐生气了。”

“姐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她以为不被见待的堂少爷未得上官家真传,只练了点强身健体的武功,那晚才会想着弄条船送他去南岸。可看他方才那一下,便是潜水过珠江也没问题。想到自己给这小子耍得一愣一愣,恨声道:“要玩回家去玩!回家去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不会管!在这儿出点事我怎么交待?”

上官奇眼泪鼻涕唰一下齐出,哭得一抽一抽:“何苦说得这么白?你不要我,我早就知道了!柳大哥,我跟着你好不好?你不会不要我吧?”

柳晓青心大痛,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时代,一把拖过上官奇:“咱不哭!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晓奇,柳大哥功夫平常,我赵大哥十分了得,你拜赵大哥为师好不好?”——要救不幸的何小弟脱苦海了。

上官奇往地下一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小奇一拜!”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赵成面现尴尬,打他自认地球人拒返父族,其他高级生命接踵而至,少不了指手划脚,他地球情结严重一直没走。呆下来,就有人家要他尽和他自认要尽的许多义务,雪衣门的事他都没多少精力管,还收小毛头为徒?又不是以前还没长成无人问的逍遥岁月,可以陪着柳晓青慢慢玩。

有心打回票,瞅着一大一小两个活宝,拒绝的话又说不出。急思片刻,有了主意,干嘛辛苦自己?谁捞的事谁干!晓青理当代大哥授徒。于是他眼望晓月道:“何姑娘,何少爷根底很好,修道不敢说,练武是块奇材。却不知你意下如何?”

晓月傻怔当场,比赵成更为难。心道堂少爷是世家子,还是寡母带大的,拜师不禀报母亲怎么行?偏小鬼头现在冒充何家子,长姐为母,怎么办?犹豫了一下,与赵成异曲同工,把球踢给另一位:“能拜赵大侠为师何等幸事!但不能这么草率,待晓月回过少爷,再好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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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再度得逞的上官奇,扮成一个小丫环,跟在柳晓青、何晓月后头游西关。

这丫环比小姐派头还大,指手划脚,买了一堆女儿家不宜的杂物命少爷小姐提着,且边行边吃,吃得嘴冒油光肚儿圆,直至晌午,方心满意足地坐了马车回返。

马车至别院,家丁赶着报:“上官少爷来了。”

柳晓青忙命家丁领着上官奇从后门进,自己与晓月赶往前厅。

来的不只是上官飞,还有陈安、伦文倩。上官飞开口便道:“晓月,小奇在这儿对吧?这是婶夫人给你的信。”

赵成含笑解释:“晓奇的事我已经跟上官兄说了,上官兄业已首肯。”

晓月暗自叫苦,方才给小鬼头搞昏头,竟忘了叮嘱赵成一句,终于穿邦。那头柳晓青眉开眼笑:“晓奇是个好小子,我喜欢!大哥,你以后可不能向何姑娘学,这么点大的孩子管那么紧,把他管成呆头鹅?”

晓月已将信展开,一笔娟秀的字跃入眼罕,信很短,只得几行——

“晓月贤侄女:日前令师亲至舍下告之奇儿事,我心甚慰。清远为北江要塞,逢此乱世,身为上官家媳妇,我当长守于此,飞儿贤侄亦当长守韵州。贤令山血未干,奇儿能长随贤侄女身边,乃天不绝上官家。奇儿幼丧父,性顽劣,贤侄女若不能许婚,盼能待之为弟。刘氏惠娟顿首。”

这无异于一封托孤信,晓月两手微微颤抖,含泪望向上官飞:“请少爷放心,晓月定当以命相护!”

上官飞面现欣慰:“小奇年幼,难免有许多不到处,以后要你多担待,赵大侠多管教。喊他出来吧,我有几句话吩咐他。”

上官奇的出场好似大姑娘上嫁,磨蹭到茶都快凉,他才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跟在家丁后头至前厅,瞧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完全像一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小公子。

就见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晓奇拜见少爷,拜见师傅。”

上官飞瞪了他一眼:“师傅是这么拜的?还没入门就欺师!回答我,你叫什么?”

上官奇头一昂、肚子一挺:“回少爷话,小奇是以小奇的名字拜师的。我叫……晓月姐姐,我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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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时不如撞时,当天上官飞就假大东园酒楼摆了一桌拜师酒,拎着顽劣堂弟三跪九拜,做了魔刀赵成的开山大徒弟。

宴罢,拿赵大侠当晃子的小活宝,与他的柳大哥手拖手,兴高采烈地跑得没影了。

赵成乐得省心,人家有要事。定更末,在大东园一个独院里聚集了七个人:丐帮副帮主司徒磊,武当长老无崖子,灵隐寺主持智通,杜美美、赵成、陈安、何晓月。

无崖子首先开腔:“智通法师与贫道相交三十余载,俗姓徐,乃十六年前被雪衣门灭门的徐中书之兄,五岁舍身入佛门,任主持已十三载。杭州查毒情形请智通法师说说。”

智通颔首道:“杭州无罂粟田,它是作为观赏花散种百姓庭院里,其果拿来供奉佛主。这种风俗已有十余载,怎么来的谁都说不清。鄙寺乃杭州首寺,收到的罂粟果最多。因其为一种普通止痛药,鄙寺得到后就放在库中,没太上心保存,每年霉雨后都扔掉一批。知其为剧毒后老僧前往查点,却见库中只有近十天新收的罂粟果。以此推断,往年扔掉的罂粟果不是真果。而原管库僧恰在十天前圆寂,当时认为他是正常圆寂,现在看,管库僧应是被毒杀。根据罂粟毒的中毒症状,他是上瘾者。除了他,鄙寺还有一位上瘾者,老僧没有惊动他。担心寺中还有其他隐藏极深的雪衣门徒,这一趟老僧只能亲赴广州。”

司徒磊补充道:“与灵隐寺情形相似的还有杭州大寺云风寺、和安寺,因寺中有我帮眼线,就没有惊动主持,谁知道主持是不是雪衣门徒?杭州为重要港口,鉴于广州情形,我帮感到不能报官府,种罂粟收罂粟的大多是无辜者。”

赵成道:“好毒的诡计,我们灭毒很容易自伤,广州一役我们中了毒计!合浦孙家干得巧妙,海南和广西罂粟也种得少而散,孙家指称这种药草不值钱,让土人将之毁掉,换种孙家应季蔬菜。土人闻风前来讨种,短时间就铲除了十五处。这种方式是否可以借鉴?”

陈安道:“韵州叶家干得更巧妙,借机把雪衣门在粤北的老窝都端掉了。能不能想出一条巧计,把杭州的雪衣门徒也勾出来?”

杜美美笑道:“妾身有个想法。现下金人虎视中原,雪衣门从隐身处跳至前台,当是奉了金人之命。杭州罂粟即是供奉佛主的,佛道两家能否联手演一场戏?比如用罂粟果为前线将士祈福。雪衣门一急眼或许就蹦出来了。”

无崖子眼中精光一闪:“好计!花果乃祈福物,必得连根连种献尽!有人私藏,即是对大宋不忠。**师,司徒施主,这一役咱们还得借重官府,杭州倾城献花果乃官家政绩,他们一定会很落力来做这事。”

司徒磊咧嘴笑道:“不过一种普通药草,拿出来敬献,不伤民生,比交那些苛捐杂税强多了,百姓接受起来不会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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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罂粟收割在七月中旬,六月雪衣门试图灭合浦孙家,遭遇大批广西和海南土人的迎击。对土人来讲孙家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帮孙家很正常。比较出人意料的是,声名狼藉的海南五毒门居然冲锋在前,将海峡两岸雪衣门徒斩尽杀绝。看来他们打算做土地爷,不乐意接受金人的加官进爵。经此一役,直至金亡,金人势力都没有再踩足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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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门系列之血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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