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他说得没错,他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包含她,都可以透过任何管道看到他,只是这样不平等的相处方式,他真的能够接受吗?

「而且,我也不想太多人来分享你的美好。」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如同承诺的印记。

「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他对她好,她很感动,但她不想在他们的感情中,让两人处于失衡的状态。

「傻瓜。」他心疼地拍拍她的发顶。「你不愿意站在镁光灯前的话,我不会逼你。但如果你愿意,我会紧紧握着你的手,一起面对所有看着我们的人,绝对不放手。」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掌中牢牢紧握。「千万,别松手。」

短短一句话,印在江韦凌的心版上,比天长地久的誓言来得更深刻感动。经过这么久的挣扎,她也的确累了。

他要她别松手,就是把自己交到她手中,将全部的信任都托付给她,而她还能辜负他的付出吗?

眷恋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她闭上双眼,整个人放松下来。她想休息了,不论未来有什么样的困难等着她。

「给我……相信你的机会……」她低喃着,伸出双手圏住他的腰。

徐立尧轻轻托起她的下颚,让她与他面对面,凝视着彼此的眼眸。

「相信我。」

深情的吻烙印在她的唇上,彷佛传递着无形的力量,给予两人相互扶持的信念,永远不会被动摇。

【第七章】

这是第二次,她的小套房出现了与她不同性别的人类。

看着男人忙进忙出的身影,江韦凌不自觉地漾起甜蜜的笑容。

还记得第一次,杨灏到她的小套房来,忙着招待的人是她,小心翼翼的人也是她,跟现在比起来,实在教人感慨。

方才在超市时,徐立尧就已经坚持要下厨,说要让她尝尝他的手艺,而且还不准她帮任何忙,连踏进厨房一步也不行。

这男人有一种霸道的坚持,大至理想,小至生活,凡是他决定好的方向,就不容许轻易改变。

所以,她现在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分心偷觑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他,顺便大口大口地偷偷吸进诱人的香味,等待开动的那一刻。

「来了、来了!准备开动了!」把最后一道汤品端上桌,徐立尧开心地喊她过来吃饭。

江韦凌迫不及待的跳下沙发,直冲到饭桌旁,看着满桌的佳肴,忍不住伸出手指想偷尝味道,却让徐立尧一把捉住,然后把一碗饭塞进她手里。

「饿了吧!快坐下来吃吧!」他自己也添了碗饭,和她一起入座用餐。

夹了道菜送进口中,江韦凌忍不住惊呼出声:「哇!好好吃喔!」

闻言,徐立尧得意地笑了起来,毫不避讳地自我吹捧,「你看,我就说吧!交给我准没错!在日本那几年,我可都是自己下厨的!」

「唔,真的很厉害耶!」

看她不计形象的猛塞,连讲话都模糊不清,徐立尧忍不住失笑,心中还有一种充实满足的滋味。

忽然,一幕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令他不自觉扬起笑容。

「笑什么?怎么不吃啊?」江韦凌慢下动作,疑惑地看着直盯着她微笑的徐立尧。「我知道了!你在饭菜里下了什么迷药,对不对?」

「傻瓜!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他故意拿起筷子,夹了把菜送进口中。「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第一次见面?」江韦凌不自觉停下筷子,偏着头回想,然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漾出一抹深深的笑痕。「告诉你喔,那时候是我第一次采访球赛,在记者室外面看到你,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还以为你是练习生呢!」

「哇!这么看不起我!」徐立尧的笑意更深了,想必当时的她,不只是体育线的菜鸟记者,还对现在的职棒一点都不了解。

「不瞒你说,在转任体育记者前,我从来不看任何体育竞赛的。不过啊,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眼前的这位徐立尧先生——可是黄队的王牌投手呢!」

「是啊!现在还是你的亲密爱人哩!」

乍听他大方的示爱,江韦凌霎时红了双颊,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

见她害羞起来,徐立尧忍不住还要再逗逗她。

「而且啊,不知道是谁,第三次见面就睡在我身边!」

徐立尧暧昧挑逗的语气,让她感觉脑袋中彷佛有把火在猛烈燃烧般,不仅双颊红透,连一颗心也枰枰跳个不停,就像要跳出胸口一样。

不过江韦凌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脑袋快速恢复运作,随即不甘示弱地道:「哼哼,那又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还耍任性,自暴自弃不肯接受治疗呢!」

「我……」徐立尧一时哑口无言,还好灵光一闪,帮自己找了个一举两得的台阶下。「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安慰我、鼓励我,一直到我愿意接受治疗,所以才厚着脸皮耍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好不容易冷却的脸颊,又在刹那间温度狂飙,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连耳根都已经红透了。

想起那段日子,他们两个人一直存在的暧昧情愫,不断地猜测自己,甚至是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反复地犹豫挣扎,也有过抗拒逃离的念头。但爱的力量始终比他们想象中来得强大,硬是将两人拉近,用红线紧紧束缚住。

「面对你,我也曾经挣扎过,不晓得自己应不应该放手去追求。就像你说的,我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你是记者,这样的关系,有种令人却步的疑虑。」思绪彷佛飘得好远,原来在幸福背后,他也曾经有过这样复杂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执着在我身上?」她一度以为徐立尧对她只是单纯的追求,没想到在种种行动的背后,他也曾反复的审思。

徐立尧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那时候,你一再地逃离,让我开始迟疑,如果我继续坚持下去,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是一无所有?但是,你的笑容,你鼓励我的话语,不停地出现在脑海中,彷佛在提醒着我,务必把握,一旦错过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的确,爱情就像一场赌局,下好离手,把一切都交给庄家决定。」

江韦凌的比喻,让他颇有同感地笑了笑。「那么你说,这爱情的庄家,到底是谁?」

「我想,是月下老人或是邱比特吧!」

「不。」徐立尧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抹无法撼动的坚定。「爱情的庄家,就是我们自己。要一败涂地,抑或局局获胜,都操之在己。倘若我们都能相信对方,不论遇到任何困难,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他肯定的神情,教江韦凌深深撼动心灵。无形当中,他的眼神就像是一股源源不绝的力量,一波波地传入她的心里,好像这样看着他,她也可以拥有和他一般的信心勇气,坚定的往前迈进。

「你知道吗?为什么一场球赛的输赢,经过媒体的报导,总是由投手来承担胜负,而不是野手或整个球队?」

江韦凌摇摇头,她虽然也写了不少相关报导,但对于这方面,她仍是不甚了解,只是照着前人的写法与格式来撰述。

徐立尧将左手掌摊开在她面前,这不知投过多少球数的手掌,可以明显看到深刻的纹路,以及一个个的硬茧,甚至不需碰触,就可以知道那历尽沧桑的手掌,是怎么样的粗糙。

江韦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碰触,用手指来回感受那一个个硬茧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辛酸与艰苦。

这不是她第一次碰他的手掌,只是她从来不曾细想,其中所代表的种种含意。

「因为打击者挥棒的结果,都是来自于投手的控球。虽然捕手会配球,但没有投手的准确投射,就无法成就完美的守备。这也是为什么新闻报导中,总是由投手来承担一场比赛胜负的原因。」

他握住江韦凌在他掌心徘徊的手指,深深望进她仍带着不解的双眸。「当我的手掌,紧紧握住一颗球时,也就是我最紧张,却也必须最冷静的时候。而当掌心的球被我投出之际,我甚至可以预见它通过本垒板后的结果,是好球、坏球、或者是被打击出去。」

看着自己被他紧握住的手,江韦凌忽然有点明了他话中的意思了。

「所以请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的心中有很多挣扎,甚至有些畏惧和公众人物发生感情。但请你明白,我不是他,更不会和他一样,在紧要关头弃你而去。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可以说我是个运动员,想法直率鲁莽,我只知道一旦做了决定就要坚持到底,一直到比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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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系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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