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昏沉沉的醒来,秋叶原正一脸忧色地在床边看着他。
“言将军,你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言非离恍惚一瞬,猛地坐起,却不由得眼前一阵昏眩。
“言将军!”秋叶原慌忙扶住他,道:“你受了内伤,气急攻心,实在伤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言非离却根本没有听见秋叶原的话,脸色苍白地推开他的手,外衣也未穿便踉踉跄跄直奔了出去,对身后的呼唤充耳未闻。
大年初二的正午,天气寒冷,北风呼啸。
昨夜的那场大雪尚未消融,外面一片银白色的冬雪世界。
这个时候,总舵里该回家的回家,该拜年的拜年,剩下些当值的护卫都在浮游居最外面的院落里守着,因此整个四天门内院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此时,在北门门主的沉梅院里,正有一个人跪在冰冷的雪地中。
瑟瑟寒风中,那人只着了一件白色单衣,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形容狼狈,可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在凛凛寒风中巍峨不动,犹如寒梅傲骨,不容轻折。
早上一向稳重温和的言将军突然衣衫凌乱、脸色惨白地闯进院里,看见门主正准备携未婚妻林嫣嫣出门上香,一语不发,“扑通”一声就在门主面前跪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门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冷地盯了他半晌,然后径自携着疑惑中的林嫣嫣离开了。
因为没有门主的命令,众人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将军跪在那里。
周身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刮过,言非离浑身冰冷,心中雪凉,意识浑噩之中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一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抚养他七年的老乞丐在阴湿寒冷的破庙中死去,留下他和另一个小乞丐刘七。
那时他没有正经的名字,因为是老乞丐从乱坟岗中捡回来的弃婴,老乞丐姓言,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言二。
他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好叫又好记,再说,他本来也是被老乞丐从乱坟岗里捡回来的弃婴,叫什么名字还不一样。
他和刘七,用他们唯一的一帘破草席将老乞丐草草裹了,吃力地拖着尸体,在大年初一清冷的早上穿过街道,一步一步向乱坟岗走去。
突然两侧的家家户户打开大门,开始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有一户人家打开院门,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各自拎了一串爆竹,蹦蹦跳跳地出来,看见他们都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横肉凶恶的大块头男人立刻冲了过来,一脚把他和刘七踹翻在地,瞥见从草席中露出的尸体,大骂一声晦气,又踹了他们几脚,领着那几个孩子匆匆回屋去了。
临走前,有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点燃一串爆竹向他们扔过来,刘七躲避不及,被炸伤了脸。
他气红了双眼,却毫无办法,只能默默地忍着。
两个瘦小的男孩好不容易,将老乞丐的尸体拖到乱坟岗,用冻得生疮的手勉力刨了一个坑,把老乞丐放进去,在上面堆了几块石头,算是把他埋了。
此后他和刘七相依为命,乞讨为生。
刘七比他大两岁,那次炸伤了脸,面颊上留下好大一块疤。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被简国边境的一群叛军收留,平日做些杂役的工作,有时间便学些粗略的刀法、武功。
老乞丐以前大概是个略有学问的人,曾经教过言非离识字,他天资聪颖,人又勤奋,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些,很快就受到首领的赏识。
十岁那年,首领收他做了徒弟,给他起名非离。
从此,他算正式有了姓名。
首领名叫潘岳,原是简国有名的大将军,军权在握,功高盖主,于是一些别有居心的人便诬陷他要造反。
简国君主昏庸,在佞臣的挑唆之下信以为真。
当时潘岳接到宫里亲信递出的消息,及时逃了出去,可皇帝却把他全家杀了个干干净净,激得潘岳想不反也不行,一怒之下,便带着自己的亲卫部队在简国边境造反,打出了推翻昏君的旗号。
这场仗打了多年。
虽然简国国势衰微,动荡不安,百姓也怨声载道,叛乱和起义日日都有传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一举推翻皇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潘岳因为一家老小全被昏君送上了黄泉路,便一心想着复仇,只是自己一身的好功夫和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不想就此失传,所以千挑万选,收了言非离做徒弟,将所有本领倾囊相授。
言非离十二岁那年,第一次随着潘岳上了战场。
刀光血影,兵戎厮杀中,身旁的同伴被一刀砍掉了脑袋,那双睁得大大的惊恐的双眼中,充满了对这世道的不满与谴责。
言非离在那一刻深深感受到战场的残酷,明白在这里只有强者生存的道理,从此更加努力练武用功。
十六岁那一年,潘岳重伤将死。
临死前让言非离做了首领,并要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杀了昏君为自己报仇雪恨。
当时简国早已动荡不安,皇位摇摇欲坠,许多势力都在酝酿着暴动,亡国说不定就在明日。
言非离知道他死时必定极不甘心。
潘岳临死前叹道:“你宅心仁厚,性情良善,这种生活想必你并不喜欢。
若有一日你为我报了大仇,就带着这些兄弟去寻一个好去处安身吧。”
可是这种乱世之中,哪里有什么安身之所?潘岳死后,言非离继承他的遗志,带着一群兄弟为他寻觅复仇的机会。
他虽然年纪很轻,但从小磨练甚多,性情稳重,办事周密,往往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实际年龄。
如此过了四年,简国暴动四起,又受到四天门的大军攻击,亡国就在眼前。
言非离带着众人在城破之时杀进宫里,当时天色已暗,宫里宫外已是一片血海,到处是不断倒下的躯体和奔走逃命的宫人。
言非离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因为一个国家的灭亡本身就代表了灾难,而他们都是这场灾难的牺牲者。
他抓到一个太监,那个太监颤颤巍巍地说皇帝带着大内亲卫队向后山逃走了,于是立刻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越往山上走,越见坡上倒着许多大内高手,个个鲜血迸流,余温尚存,显是死去不久。
言非离心下惊疑不定。
然后,在转过后山的山脚另一侧,初升的月光中,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一轮皎然明月。
那个少年一身白衣,手提利剑,冷艳如梅,正高高在上如神祗临世般,站在一片血海之中。
一轮乾坤朗月挂在身后,淡淡的月华好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胜雪的衣袂在风中翩然翻飞。
言非离只看他一眼,便心中剧震,不能自已。
七零八落的尸体倒在他周边,有数十人之多。
简国皇帝魂不附体地瘫软在地,脸色灰白,瑟瑟发抖,越发衬得少年冷傲高贵,不可一世。
就在那一刻,无须任何语言,没有任何理由,言非离深深为眼前这名少年所折服。
他翻身下马,走近少年,看见他左耳上别着一枚银色指环,上面一条飞龙,张牙舞爪,威风赫赫。
“你是什么人?”少年冷冷开口,淡淡的梅香气息在初升的月光中浮动,让言非离有一丝恍惚。
“在下言非离。”
“你是潘军的首领?”少年挑起秀眉,微感诧异,似是没有想到他如此年轻。
言非离点了点头。
“你来杀他吗。”
少年用剑直指那个昏君,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
言非离瞥了一眼那个神志几乎昏迷、口中涌出白沫的窝囊废,有些犹豫地望向少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你想要,就让给你!”少年好似看透了他的念头,无所谓地道。
言非离并不觉得受到轻辱,因为他奇异地明白这个少年并不是看不起他,而是这样的语气在他来说是如此理所当然。
言非离走到那个昏君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举起剑,轻轻一挥,鲜血喷薄而出,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言非离望着眼前的尸首,心里突然有些茫然。
这就是师父一直心心念念要杀的人,现在却死得这般容易。
如果现在挥剑的是师父自己,他甘心了吗?满足了吗?仇恨消失了吗?言非离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现在终于完成了师父的心愿,为何却感到更加空虚?接下来,他应该做些什么?言非离慢慢回过头去,注视着那名少年,感觉月华的光辉与自己的距离从未有过的近,近在咫尺之间。
少年悠然地任他注视着自己,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收回长剑——那上面一丝血的痕迹也不见。
“要不要跟我走!”少年突然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问道。
“好!”几乎想也没想,言非离一口答应。
那时他尚不明白自己为何答得如此轻易,似乎一直以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生怕晚了一步那人便会后悔。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言非离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心为自己作了最直接、最坦白的决定。
“那么,跪下来,向我——北堂傲发誓:终生只以我为主!终生绝不背叛我!否则将受尽这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死后在地狱中万劫不复!”少年清冷的声音高贵如神祗,眼神幽深却明净,高傲却疏离,在月光下映着一片眩人的光辉!解散了潘家军。
言非离拿出多年行军积累来的财富,平均分给每一个人。
愿意离开的,带着这份属于自己的财富,希冀在这乱世之中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不愿意离开的,仍然固执地留在言非离身边,希望可以和他同进退,共荣辱!刘七选择了前者。
言非离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两都给了他。
两人在漓江边分手。
相伴了十几年,他们情同手足,却最终因为追求着不一样的未来,面对分道扬镳的命运。
“小言……”刘七一直这样叫他,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我以为你喜欢安定的生活。”
言非离没有回答。
是的!他喜欢安定,渴望安定。
从小颠沛流离的乞丐生活他过得够了。
潘军虽是劫富济贫的义军,军纪严明,作风正派,但其实和普通的流匪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刀尖剑口上讨生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种生活毫无安定可言,也绝没有什么留恋。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那轮高高在上的明月,掳获了他全部心神,让他心甘情愿放弃了对宁静生活的追求,放弃了一切执着,只希望能追随在那个人身后,为他倾尽所有。
和刘七在江边黯然分手。
刘七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在留恋不舍的神情中,显得越加丑陋,可是却分外真诚动人。
言非离站在江边,目送着刘七所乘的客船渐渐远去。
仿佛那只小船不仅载走了自己童年的伙伴,也载走了自己前半生的梦想和追求。
“小言!”刘七突然不顾船上其他人的侧目,冲着岸上的言非离大喊:“如果有一天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千万记得来找我啊!”言非离笑着冲他挥挥手,却突然觉得两眼一片湿润。
刘七早已泪眼朦胧,模糊地望见遥远的岸上,言非离向他慢慢地挥手,脸上神情好像是在笑着……其实在见到那个少年左耳上的银环时,言非离就知道他是谁了。
以飞龙为最高标志的,只有四天门的四大门主。
明黄色的是东门门主东方,青蓝色的是南宫门主,火红色的是西门门主,而银白色的,是北门门主——北堂傲!言非离带着自愿留下依然追随他的三千旧部,加入了北门。
四天门因为他,打破了从来不收外人的规矩。
四天门的人,除了历代旧部,一向是通过层层分舵、支部,自己征召,并要经过严格的选拔和训练才能正式入门。
言非离不仅未按规矩入门,还带来了三千旧部,一入门,便被北堂封为贴身武将,他原先的部队也不打散,仍然由他统领。
那时言非离并不知道这些事,在四天门曾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和争执。
事后,他也为北堂傲竟为自己打破了这么多规矩而吃惊,但心下,也有一丝窃喜。
他性情沉稳,待人随和,人缘极佳,到了天门不久就受到上下兄弟的一致喜爱,很快消除了当初的隔阂。
此后,他伴在北堂傲身边八年,随着他出生入死,征战南北。
江湖上、战场上甚至在复杂莫测瞬息万变的朝堂上,他都默默地站在北堂身后,做那轮明月身边最黯淡,但却最坚定的一颗星子。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起,言非离就隐隐知道自己对北堂傲怀抱的,不只是一个属下对主上应该有的尊敬与仰慕之情,还有一份不应该存在的、不容于世的执念情感。
在随后追随北堂傲的几年里,这种感情不仅没有抑制住,反而越发深刻厚重起来。
言非离虽然为这种离经叛道的情感深深折磨,但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所以当北堂傲中了鬼域魑魅、魍魉的特制媚药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他忍受药性之苦。
那一天,他们围剿鬼蜮双怪——魑魅和魍魉。
当时只有他随着北堂傲,追入了让人望而却步的鬼林密谷中。
因为他一时大意,误中敌人陷阱,北堂傲及时甩出降龙鞭将他卷了出来,自己却被魑魅、魍魉背后偷袭,中了暗算。
北堂傲因修练明月神功,百毒不侵,可是这次的暗算不是毒,而是一种天下最烈的媚药——“魅惑”。
此药的烈性在于,身中此毒之人必须立刻发泄,如果一个时辰内不能与人交合宣泄药性,不仅此后功力尽失,还将终身不能人道。
可是在浓雾密布、阴森不见天日的鬼林中,连个人影都不会有,又到哪里去找女人发泄。
魑魅、魍魉已身受重伤,自知逃不过这一关,才阴险至极下了此药。
魑魅临死前更是哈哈大笑,嘲弄着向他们道:“此药除了发泄一途,别无解药!想不到北堂门主年纪轻轻,以后不仅要成为废人,还将终身不能人道。真是可惜啊可惜。”
言非离大怒,挥剑上前,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送上西天。
北堂傲已盘膝坐在地上,运功强压。
“门主,您现在怎样?”片刻之后,言非离看着北堂红晕似醉酒的脸庞,忧急地问道。
北堂傲缓缓睁开眼,竟见原本黑白分明的漆眸,此刻却已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微微摇了摇头,北堂傲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示意他不要过来。
雪白的牙齿已经深深陷在下唇中,咬得血渍殷然,斗大的汗珠沿着发鬓大滴大滴地落下。
北堂傲逐渐感觉要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已十分困难了,胸腹间的那把欲火快要把全身都给烧熔了,只能拼命运功努力撑着。
内心深处,他不信以自己的功力会斗不过这天下最烈的媚药。
言非离无措地站在一旁,看得出门主忍耐得十分痛苦。
眼见着滴滴鲜血从北堂傲原本优美薄润的红唇上落下,染红了雪白的衣襟,艳丽之极,却也触目惊心。
不!这般高洁孤傲的明月,是不应该忍受如此折磨的!言非离再也按捺不住,下定决心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言非离的意料,让他惊愕得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他刚刚走近,北堂傲就倏地睁开了眼,一双充血的黑眸红得吓人,像盯着猎物的野兽般紧紧锁着眼前人。
言非离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情况不对,就冷不防被他一把扯过,按在身下,修长有力的双手,一只紧箍着他的身躯,另一只已经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衣衫。
“门主!?”言非离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给吓呆了,他错愕地张口,谁知道刚只唤出这两个字,双唇便被他狠狠地覆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疯狂的咬噬和吸吮。
言非离瞪大双眼,看着北堂傲近在咫尺的俊颜,头脑一片昏眩。
丰厚圆润的双唇经过粗暴的洗礼,立刻红肿了起来,甚至被咬破,渗出了斑斑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他的,鲜血的味道霎时充满二人双口,更加点燃了炙焰的火种。
“唔——”猝不及防中,言非离猛地被北堂傲压倒在地上,冰冷阴凉的地面激得他浑身一个机灵。
北堂傲已经完全被药性迷昏了神志,全身都在迫切地叫嚣着需要发泄,炙热滚烫的唇舌毫不留情地沿着言非离的下颔在全身游走,所到之处留下点点痕迹,双手更是粗鲁地不停撕扯二人身上的层层衣衫,急切而躁乱。
“门、门主……”言非离已经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不由得大惊失色。
言非离身为四天门北门大将军,年纪轻轻,仪表堂堂,二十八年来不可能未跟任何女子有过床事。
当年在简国做流匪时,他年纪尚轻,血气方刚,也曾心血来潮,多次与部下们一起进城寻欢作乐过。
只是自从遇见北堂傲后,他就再也未曾碰过女子了,因为除了北堂傲,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
可是不抱女人,并不说明他就愿意被男人抱或是想去抱男人。
北堂傲在他心中就像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是高洁的,是神圣的,是高不可攀的,他虽恋慕之极,却从未产生过任何龌龊或不洁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却被北堂傲粗暴的压在地上。
转眼功夫,言非离的上身几乎全部裸露在外。
北堂傲一俯头,已经吻上言非离胸前的红樱。
不!那简直不是吻,是噬咬,是蹂躏。
言非离倒抽一口气,全身一阵颤栗,不由得绷紧了肌肉。
可是奇怪的是,片刻之后,在这种粗暴的疼痛之中,竟然给他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感。
言非离不能反抗,他对北堂傲薄弱的抵抗力早已消失无踪。
虽然从未与男人发生过这种关系,可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着北堂傲被药性迷昏了神志的脸庞,言非离咬牙,决心承担一切,毕竟这都是由于他的失误造成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何况现在深受药性折磨的人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门主,无论怎样,只要可以使门主解脱,他都愿意做。
下定决心,言非离尽量放松了自己。
北堂完全看不见言非离那张俊颜上强自镇定的表情,双手突然一提,将言非离微弱抵在自己胸前的两手压到头顶两侧,用膝盖粗暴地将那双修长的双腿抵张开来,一个挺身,已然蓄势待发的情欲就这样没有经过任何前戏……
“啊……”在不知是第几十次的抽动中,言非离突然抑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亢奋中的北堂傲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言非离却被自己的这声呻吟吓了一跳。
若不是双手还被门主紧紧压在两侧,他一定会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自己两腿大张,以如此羞辱的姿态在被一个男人贯穿,竟然还会发出不知羞耻的淫荡声音,这让言非离心中大惊。
可是他还来不及羞愧,就被北堂傲又一轮的冲击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