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浩浩荡荡的车队从山顶一直接到山脚,远远望去,宛如一条巨大的蜈蚣在蠕动,而且硝烟滚滚。焦大的眼珠自从一个小时前就没有弹回来过,堵在新竣工的大观园大门口,被忙忙碌碌朝里搬东西的搬家公司的人撞得七颠八倒,陀螺般转来转去。这、这算什么?少爷才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怎么出来,就天下大乱了呢!这些车!这些人!统统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干什么?而此刻的贾宝玉正瞪着合同上的四个零,久久落不下笔去。
“怎么啦?”在他对面的林黛玉好整以暇地在修指甲,一派悠闲自在。“有疑问尽管提。”六万块一天的场租费,林黛玉把大观园出租,借给《红楼梦》剧组拍电视剧了。即使贾宝玉再不懂行情,也知道,这个价格根本就是天价!她是怎么办到的?用抢的吗?现在,剧组就在外头搬东西,光卡车以上来了百来辆,把大观园正门前改造成停车场的巨大空地填得满满溢溢。合同上的条款,不叫抢钱还真是过意下去。不光收回六万块场地费,还要剧组自己提供家具,剧组撤之后,家具全归大观园所有。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签字同意,打死制片都不敢做这种事情。这个签字的人,现在正站在林黛工面前,脸上带着个千万影迷尽尖叫的倾城之笑。而这笑容显然对林黛玉不起任何作用,她的脸板得比棺材板还臭。他是个非常非常迷人的男子,显著特征就是有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他的身形高挑匀称,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与水蓝色牛仔裤,底下示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却藏不住那懒懒笑容下的危险力量。贾宝玉不太熟悉娱乐圈,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但从副导对待他的态度上来看,也知道他应该是个大牌,很大的大牌。“没错。他正是目前最红最亮最目的大牌明星——薛蟋。”林黛玉冷冷地旁白,“他戏红到什么程度?他的影迷从赤道头排到赤道尾,只要他一回眸,再坚强的老处女都会尖叫;再一笑,就连母狗都会昏倒。魅力无限,人畜通吃。”薛蟠脸上的笑容依旧,丝毫没有改变。“黛玉,你还是这么幽默。”
“不光仅此,”林黛玉无视他放电的桃花眼,而无表情,“他还是导演,得过很多奖的名导演,他还是制片,背后有他老爹——XX集团的董事长给他撑腰,所以再大投资的戏他都敢折腾,你根本就没有必要给他省钱,尽管朝上开天价。”那张倾城的睑终于有些变色。“你早就知道这部戏是我的?”
“废话就因为知道是你,所以才很放心地拼命宰你。”
“你还在恨我!”
“承象抬举,不敢不敢。请薛大少轻声一点,传出去了小女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
“我什么我?我很忙的,不像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金镂玉镂的,好命得很。您请吧,我还有事要做。”薛蟠脸上神色百转千回,目光在始终不言语的贾宝玉身上转了片刻,终于拂袖而去。林黛玉的风格。抢起钱来干净利落,连打发男人也是干净利落。
“嘻嘻。”寒恻恻的笑声随风飘来,听在耳中汗毛直竖。
贾宝玉只见对面的林黛玉美目一挑,冷冷喝道:“薛涛,出来!”
“嘻嘻。”笑声里,一个高挑的男人从树后踱出来,也是个使美异常的男子,只是浑身的阴魁气息与他脸上的笑容分人极为不舒服。“被你发现了。”他笑嘻嘻道,眼里却没有笑意。“有薛蟠的地方,没有你倒不正常了。”林黛玉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我呢,”薛涛笑咪咪的丝毫不以林黛玉的冷脸为忤,“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情,听说大哥要开拍大戏,就来实习实习。”林黛玉哼了一声。“你明说你知道薛蟠租了我的场子,特意来看热闹算了。”“嘻嘻,”薛涛又开始笑得让人汗毛直坚,“这位就是你的新债主?话题转移到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贾宝玉身上。“贾宝玉,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往后的日子里,你如果想过得清静安宁的话,最好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能多远就多远。”林黛玉吩咐完毕,潇潇洒洒退场,当薛涛不存在。“嘻嘻”薛涛还是笑眼见贾宝玉略带歉意的神色,他摆摆手,道:“没关系,她会恨我很正常,因为我曾经玩弄过她的感情。”“薛涛,你他XX的给我把你的狗嘴闭闹牢!”林黛玉的怒吼声和利箭般的屠狗眼神从几十米外射来,引得两人成了众目睽睽的中心。“她就是这个脾气――”薛涛的耸肩还没放下来,当一声,天外飞来的一本精装本《红楼梦》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薛涛的眼角瞥见凶手手里准备进行下一轮进攻的红木椅子,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只用眼神暖昧地暗示面前的贾宝玉:“有机会再聊哦!”“导演又在发脾气砸东西了!”人潮改变了关注的焦点,迅速向某个方向云集。薛涛眼中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兴奋事情,“我要去看热闹了,下次再聊!”脚下快快地随波逐流而去,其消失的速度足以媲美刘易斯的百米。“少爷,”焦大在贾宝玉身后不安地道,“我觉得,你还是听那女人的话没错。”――远处,薛蟠的车内台子椅子正纷纷飞出,砸得一干人众鸡飞狗跳,四处走避,薛涛挤在最前头,左躲右闪,身手利落,不亦乐乎。
叩叩叩,叩叩叩。
耐心而富有节奏感的叩门锲而不舍地回响在幽静的院落里,屋里,美丽的女人斥耳不闻,全神贯注,正在同上俄罗斯方块里草割众位菜身。敲门声还是没有知难而退,门外的男子继续破门,温文的脸庞上没有丝毫不耐。门内的砌方块声骤然大起,反倒把蹲在台阶旁双手托腮的俊美男子吓了一大跳。“她在。”敲门的男子对他露出一个温文的笑,蹲着的男子忙忙点头。是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在,只是不想见到你这只锲而不合外加傻下愣登的二百五!有意思!薛涛笑咪咪地摸摸下巴,想起住进大观园一个礼拜里天天可以看那么多热闹,人生真是没有枉来一遭。那个从小就来得像只猎头的暴龙大哥,这次居然懂得采取迂回战术,假借他人之手来追女人,真真出乎他的意料!而这位贾宝玉公子的单纯与毫无心计,更加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竞争年代里,还有这种人物存在,真是个人忍不住要时时刻刻跟在他后头看新闻。
刚才听见大哥用那种温和得令人起鸡皮的语词拜托碰巧路过的贾宝玉帮忙将一束从荷兰专机速送过来的黑色郁金香送给林黛玉时,他的脚尖立到快快地跟随贾宝玉的脚后跟而来。前几次的结局是什么呢?好像第一次贾宝玉被林大小姐用脚踹出来,第二次被淋了一头牛奶,第三次被高音喇叭在近距离内朝着耳朵大吼“你——是——白——痴——啊——”,第四次没进门就失足掉进了院子里事先挖好的陷讲--呵呵!不能怪我爱看热闹,实在是大精彩了,错过不看天诛地灭哦!里头的音乐忽然消失。
哦?依照薛涛二十八年看热闹的心得积累,接下来有好戏看了,而且会是比以前更精彩十倩的好戏哦!门,缓缓地开了。
贾宝玉朝后退了一步。薛涛朝前进了一步。
林黛玉美丽的脸庞出现在门后,带着笑。
笑耶!
贾宝五又朝后退了一步。薛涛又如前进了一步。
勾人魂魄的眸子泛着浅浅的琥珀色,在午后温柔的阳光下仿佛有魔法,令贾宝玉的胸口忽然闷了起来,心跳加快了起来。纤纤玉指如泛着迷人光泽的暖玉,向他勾起,一勾,两勾,三勾,贾宝玉不知不觉地就被她勾到了眼前。“有事吗?”鲜红的樱唇在眼前轻轻吐息,吹来香香的暖气,他的头昏了起来,仿佛小时候掉入了玫瑰花堆里,被那浓郁的香气熏得昏睡过去。“我――”那双狐媚的眼眸仿佛有吸力,把他的魂魄全都吸了过去,他的神志有些涣散,呼吸有些困难,胸口的黑色郁金香被他用力过猛地抱得有些残败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又傻愣愣地看着那琥珀色的眼眸越来越近,那红唇也越来越近,那香气也越来越近,最终,那唇,那气息,那温暖,全部停留在了他的唇上,轻轻的,柔柔软软的,带笑的琥珀色,在他的眼前模糊,有什么凉凉的,软软的香香的东西在他的唇隙间游动—一啪!九十九朵黑色都金香散落在地,随后是贾宝玉虚弱倒下的身体。
他昏过去了——“你是个妖女。”薛涛看着林黛玉。
“过奖过奖。噢,呵呵呵呵!”林黛玉翘着兰花指掩唇而笑。
薛涛目送恶魔狂笑消失,看着刚刚失去纯纯初吻的睡王子,他敢用他的脚趾甲担保,大哥下次再也不可能利用这个清纯书生来替他送礼物了。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发烧了?下去吧!”
焦大的脸板得好像上了千年浆糊。“没错,请问林小姐又对我们家少爷做了什么事情?”“我哪有!”林黛玉呼天抢地,“焦大,你很不对耶,为什么你家少爷每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马上怪到我的头上来,这个大观园里活着的人可不只我一个哦!”是哦是哦,大观园里的人是挺多的,但就你最能折腾贾宝玉。沙发上假装着杂志的薛涛都忍不住为她夸张的演技掉一地鸡皮疙瘩。还假仙!“我去看看他好了!假仙的女人还做出一副波逼无奈的表情。
“不用了。”焦大冷冷道。
林黛玉和薛涛同时惊起。
“少爷不想见到你。”
呵呵!看热闹的男人索性把伪装物丢掉,全神贯注观察林黛玉脸上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根据他对这位美女的了解,三秒钟之内,她不翻脸,他就不姓薛!“是吗?”冷笑。“是吗?”还是冷笑。“是他亲口说的吗?”冷笑、冷笑、冷笑,冷笑得薛涛和焦大得背脊上都有股寒气在爬升。好、好、好可怕哦!“不巧,我林黛玉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更改。”话音未落,身影已经化为青烟一道,消失在焦大和薛涛的视野外。而留下来的两个男人足足对视了五秒钟,才醒悟过来,拔腿追了上去。快快快,晚了少爷的性命就不保了!
快快快,晚了就看不到热闹了!
“你们两个——啊——”两道黑影以闪电奇快的速度撞了过来,把路过的薛蟠撞了个人仰马翻,顺便附送肚子上两脚。咦,刚才似乎有撞到什么东西耶!奔驰中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管啦,先到现场再说。“别跑!”薛蟠忍痛爬起来,也追了上去。
林黛玉硝烟滚滚,一路刮到了贾宝玉的怡红院。砰一脚踹开门。奇怪,从刚才听到他不想见她起,她的心头就郁闷得要死,经过刚才的一阵急奔,好像郁闷更加厉害了。他XX的,他居然敢不见她!她要来看他算是给他面子了,那个排骨精居然还敢说不要见她!活得不耐烦了!
林黛玉一路直奔卧室。一推,门被锁住了。
“贾宝玉,我来看你了!乒乒乓乓地砸门,“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想她空手道黑带的水平,要撞破一扇门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不!不、不要,请你不要进来-咳咳咳吱咳-我-咳咳咳--我现在不方便一咳咳—一”里头微弱的抗议声湮没在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令林黛玉的烦躁不由褪去,换成担心升了上来。“喂喂,排骨精,我逗逗你玩的,你别吓我!老天,要是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翘掉了,焦大不找她拼命才怪,“你先把门开开。”“不、不必了,我很好――咳咳咳咳――”
好?林黛玉的眉毛拧了起来,好个头!他咳嗽得都快把胃吐出来的样子,还叫好?“开门!”她越是让他开门,他越是不肯,咳嗽也更加厉害,林黛玉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抬脚三踹两踹,砰,门应声倒下,把后面刚刚赶到的三个男人吓得六眼发直。好、好厉害的女人!而贾宝玉坐在地上,也是两眼发直地瞅着她,连咳嗽都忘记了。
“你坐在地板上干什么?嫌自己的身体太好了,要让冰凉的地板给你点寒热是不是?”林黛玉一拎他起来,把他去回床上,“听说你发烧了,我特地过来看你!”身旁有只手小心翼翼地碰撞她的肩膀,被暴怒中的女人一道火焰眼吓得缩了回去:“我说,如果是来探病的,应该温柔一点。”薛涛小心翼翼地透过她的肩膀偷窥已经拍脑袋埋在了被子里的病人。“这到底是怎么国事?薛蟠的脸色和林黛玉的有得拼,一样的黑煞。
“昨天你不是拜托贾先生给黛玉送一束黑色郁金香吗?黛玉太高兴了,就吻了贾先生一下,没想到贾先生兴奋过度竟然就发--”“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黛玉和薛蟠异口同声喝止他,薛涛缩了缩脖子,“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何必那么凶呢?”贾宝玉的呻吟声从被窝里传出来。
“黛玉,这、这是真的吗?”薛蟠的手妒忌得发抖。
“神经病!林黛玉没好声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高兴亲他,要你管,你算哪根葱?”眼珠一转,她忽然一把将贾宝玉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在贾宝玉惊骇欲死的抽气声中,他的唇再度遭受蹂躏,当着六只瞪得脱眶的眼睛。凉凉的软软的香香的丁香舌再度游走在他的唇隙间,这一次,他清楚地听见了如雷般轰鸣的心跳声,原来心跳声可以如此近在耳畔。那凉凉的软软钻进了唇隙,钻进了齿间,瞬间的碰触,仿佛几百万伏高压流过身体,五雷轰顶,他再度昏迷,昏迷前最后的神志里,只有那股甜蜜的滋味在口中千回百转,沁人心田。薛蟠变成化石。
“我说,黛玉啊,”薛涛蹲在地上,慢吞吞地道,“你不是大爱欺负这个男人,就是喜欢上他了。”砰。被林黛玉一脚踹了个倒栽葱。
“开你妈的大头玩笑!”恶,害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会喜欢上这种温吞排骨精,让她死了先。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是属于那种女人会最后才做选择的类型。瘦得像堆排骨,弱不禁风,性格温吞吞的,成天呆在家里,一事无成。反观自己,英俊潇洒,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家世惊人,才华横溢,一往情深,像他这么好的男人现在都快绝种了,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林黛玉会舍他而取这个文弱书生。难道,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才会恨他?
当时是好像把她弄得蛮痛的,但是,要女人的第一次不痛,好像也太难为男人了吧?想起她在他耳边大吼大叫“我恨你——”,他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
但是,女人不是都会对第一个男人长情吗?不是喜欢的话,怎么会把第一次献给男人?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吗?即使经过再多的颠簸挫折爱偎情仇,女人最终还是会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幸相美满地生活在一起,所谓从一而终是也。但是,如果她真的是喜欢他的话,怎么会在两年前的那日清晨留他一个人在床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见面就有如仇人?难道,真的是他的技术太差了?薛蟠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贾宝玉在一旁将他五颜六色的表情全看在眼底,看他一时喜一时忧一时怒一时愁的,都不知该不该打断他的独思。自半小时前他不请自来,一声不响地坐在他旁边,到现在都没有发过一声,只是直瞪瞪地瞪着他。“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怪异的氛围。
“连我都应付不来的女人,你怎么可能应付得来?”薛蟠喃喃道,忽然起身离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带笑的声音忽然在窗户外响起。贾宝玉抬头,看见薛涛。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过去的几天里,他的身边不是兄就是弟,总之,这两兄弟好像打定主意不让他清静就是了。“两年前他第一次被女人甩,受的打击太大了,没错,那个人就是黛玉。这就是他死追着她不放的原因。”薛涛边说边走进来,低头看看他案上的东西。“你在练字啊?写得不错嘛!就是气好像弱了点。”贾宝玉有些赫然地笑笑。“有事吗?”
“品尝品尝?”贾宝玉清心寡欲,对什么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嗜好,惟有品等。薛涛总是看他的热闹,觉得愧对他,所以总是觅些好茶来补偿他。果然,贾宝玉的眼睛亮了起来。
两人慢步前薛涛住的院落而去。薛涛侧目打量贾宝玉。其实,他不算难看,只是因为大瘦,面色不好,因此乍一看有些骇人。看久了,其实是个挺顺眼的人。在他身上有股气质,温文儒雅,像,像什么呢?像一卷好书,一杯清茶,一灯如豆的夜晚,那种闲适舒心的感觉。薛涛的眉目转了转,忽然有了个想法。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前方的动静,薛涛眼疾手快地将贾宝玉拖到旁边躲了起来。呵呵呵呵,这么巧,又有一出好戏在眼前上演。
眼前一对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男女,可不正是林黛玉和薛蟠嘛!看那两人的气势和薛蟠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毒掌,之前已经进行过了激烈的争执。“滚开!”林黛玉一掌再扫过去,这次薛蟠一手接收,将那猫爪紧紧握在手里。猛力向前一推,林黛王被重重地压制在墙上。哦——薛涛简直就要引吭高歌了。第一次见到一向以绅士教养自居的大哥对待女士如此地粗鲁,看样子,他是被逼急了。啊——霸王硬上弓了!
但是林黛玉也不是等闲角色,一男一女在狭窄的走廊里闷声搏斗,拳亲脚往,最终女生还是输在体力上,薛蟠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将喘息不已的林黛玉紧紧控在墙上,双手用一只手勒住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是你逼我的,我这么爱你,你却如此对我,我怎么会甘心,你请愿亲那个痨病鬼也不愿意亲我—一”他俯下头去,眼见两年的相思之若即将得到解脱,不禁百感交集,诱人的红唇--“放开她。”平低斯文如声音打破了美好的气氛。
唉,可惜!看热闹的薛涛不禁跺足。
“她不愿意你就下能强迫地。”面对薛蟠充血的眼眸紧握的拳头,贾宝玉瘦弱的身体裹在宽大的在袍里,在风中飘摇,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怒气吹走,但是他仍是立在那里,双目一瞬不瞬地直视薛蟠,语气温和地陈述,仿佛在对一个小孩子讲道理。“你放开她吧,这样强求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若是要强迫,你又能如何?你来救她吗?以你这副身骨?你能保护得了她吗?’薛蟠原本要放开林黛玉,但是看见她脸上的不屑鄙夷,一股怒气上涌,手上一紧,不顾一切地就向那红唇上吻了下去。
朝思暮想的柔软就在怀里,甜蜜的红唇就在唇下,薛蟠沉醉在粉红色的气泡里,没有那个女人能够让他如此地沉醉,再也不会有了--“啊——”陶醉中的男人在突来的剧痛中捧着下体倒在地上,而那刚刚还令他陶醉不已的女子正用多着高跟鞋的脚毫不留情地继续践踏他的身体。“他的死三八蛋,肮脏的臭猪,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你给我听清楚了!”踊身一跃,正想以一个完美的泰山压顶的招式让这个胆敢冒犯他的男人从此绝于约孙,却被一股旁边扑过来的力量一抱,和来人在地上滚了几日,痛得她哀叫出声。不是被地板撞的,而是被垫背的排骨硌的。痛。
“你干什么排骨精!”
他被地压得差点一口气上了上来翘掉,剧烈的喘息中还努力地吐出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你妈个头,他刚才羞辱你的时候怎么没有饶你一把?他刚才强迫我的时候怎么没有饶我一点?我最讨厌你这么没有原则的滥好人!该开,”林黛玉怒气冲冲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余气未消再在薛给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方才如龙卷风般飙走。“世间最毒妇人心。”薛涛蹲在两个落难的男人身边摇头叹息,“而这个女人比谁都毒,你们看不出来吗?”“她不是这种人”斯文的声音清晰地道,薛家两兄弟齐齐瞪向他。
半晌,薛涛摇头:“贾宝玉,你不是有被虐待倾向,就是喜欢上那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