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爸的烦恼
老爸经历了这两场事,让他大伤元气。以前他就有过这种毛病,在朋友家喝多了,有时揭开人家的锅就尿,把朋友的媳妇气得差点把锅砸烂了,最后也没说出个啥。可是这次不同,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还那么的凑巧,居然尿到了服务员的裙子上,结果还被人家定了个流氓罪。他很窝火但又无法和人们去解释,因为这种不光彩的事越解释越糟。
再加上最近和他的情妇又闹出点笑话,更是让老爸有了心里压力。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所有的人错化成另外一个人,并且是前面要加两个字“好色”。
这种感觉在工厂表现的最为敏感,尤其是女孩子,一见到老爸马上就散开了。老爸看得特别的清楚,心里感到很内疚,真后悔当初喝酒太多,现在却把自己整到了笼子里,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傻B,让众人瞧不起自己。
有天中午,老爸很无聊,跑到楼下看别人玩麻将,谁知后面有个围观的小子用烟头烫了老爸的胳膊。顿时,老爸疼得打了个激灵,然后回头怒视这个家伙,只见这小子露出一排大黄牙傻笑起来。老爸认为这小子就是在故意欺负自己,有种伤了自尊的感觉,火气腾的一下就爆了,出手一个重拳打在这小子的眼睛上。只见这家伙眼前一冒金花,赶忙用手遮住了脸。老爸有点得理不饶人,啪啪,又是两拳打在对方的头上,同时嘴里骂道:“都看田中汉好欺负,是吗?今天我倒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这时,麻将桌也散了摊子,人们都上来劝架。有一稍岁数大点的老人拽住了老爸的胳膊,道:“田中汉!你听我的,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太伤和气,他也是和你在开玩笑。”
“谁和他开玩笑!瞧他那个苦瓜脑袋,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就是想找抽!”
此时,挨打这小子被吓坏了,腿打着哆嗦,双手捂着脸一点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了。对他来说这可是一次教训,不过,就有这一次足够了,让他真正尝试到了老爸的脾气,肯定以后打死他也不敢在老爸面前胡来了。老爸说是针对他怒,其实也是在给所有的人看,就是想说:“我田中汉并不是孬种!”
怒完了,老爸骂骂咧咧地一摔头向前面走去。这并不是老爸最近几天里的怒火,实际他已经憋了很长时间,就等着有一天要把它全部爆开。正好,这个小子赶在了刀口,所以老爸先对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老爸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兄妹饭店,要了一瓶烈酒喝了起来,他总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还没有彻底泄完。
他只能怪当时那个小子太软弱了,一下子也没敢还手,真要是敢还手,那就是真刀对真枪了,一定会见了血。因为老爸当时的火气已经充满了四肢,就像猛虎又多长了两颗狼牙,凶猛的几乎要吞噬一切。
饭店里没有人吃饭,就老爸一个人。因为这个时间还早,没到吃饭的高峰期。老爸喝了一会儿,话就多了,竟然和服务员闲扯在了一起,“你们的饭店我来过好多次,兄妹饭店,名字很好听,但我想知道你们之间谁和谁是兄妹关系?”服务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性,长的一般,但个子很高。只见她微笑道:“兄妹饭店当然就是哥哥与妹妹的关系了,我是妹妹,我哥哥现在出去进货去了”。
“了不起!兄妹俩做生意一定比外人好,都一个妈养的绝对不会闹矛盾。”
“那也未必,他们有的在一起做生意也不行。不过,我和我哥没那么多事,因为我哥特亲我,什么事他都让着我,先让我拿主意。”
她说到这里,老爸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有个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魁梧的年轻人是不是你哥?”
“你先说他留着什么样头?”
“大胡子,长,好像还有点自来卷。”
“那你说对了!我哥就是头非常有个性,不知道的人都说他是个摄影师。”
老爸哈哈一笑,道:“真好!很羡慕你们,有做生意的天赋”。
“你真会夸人,怎么能看出我们有做生意的天赋?”
“当然是从外表上看出来的。一般开饭店的人都很会说,也很能干,莫非你不会说吗?”服务员咯咯一笑道:“夸人也是一门艺术,呆会儿你再说得我高兴了,这桌饭会不会让我给你打折呢?”女服务员好象看出老爸不像是个很慷慨的人,可能故意在试探老爸。
“我可没那个意思,凡是喜欢喝酒的人,一般不会那么精打细算。为一元钱还半天价,还不够那工钱的,那都是老娘们做的事情。你放心,该着多少钱我肯定付给你多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因为生意人挣钱我清楚,都也不容易,有时还得看顾客的脸色,真要是碰上个爱挑毛病的赖痞,气得心肝疼了也得忍着。”
“大哥你是不是以前也干过这一行?怎么对饭店的情况如此了解?”
老爸摇了摇头,望着服务员道:“我没有干过。但在饭店吃饭多,见过各种各样的顾客,有得就想白吃,成心在挑毛病。已经吃到一半,然后将自己的头拔一根放在其中,非让你给换一盘,你说该换不该换?还有的更可气,吃完不给钱就要赊帐,如果你不让他赊,他的脾气就上涨,还要问你想在这里混吗?真有黑社会老大的气派,其实,这种人都是街面上的小混混,就是欠打。总之,干服务行业的都也不容易。”
“大哥太理解我们的心理了,所有的顾客都要是像你这样的善解人意就好啦。”女服务员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一般开饭店的人都也有办法对付这种人。”
“什么办法?难道是靠武力征服对方?”老爸追问道,女服务员只是诡秘地笑了下,并没有回答老爸的提问。老爸望着女服务员,用一种猜测的口吻说道:“我听说饭店人对待无理取闹的人都是用的软招数,就是往菜里吐痰和擤鼻涕。这些都是真的吗?”女服务员立刻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冲老爸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咋就这么龌龊?”老爸故意眨了下眼睛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对我说的,他告诉我进饭店吃饭一定要规矩点,不要太蛮横,否则,厨房里的师傅看你不顺眼,会给你往菜里做手脚的,真要是往菜里吐口痰你能吃出来吗?”
“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我们这里不会那么做。”
老爸很顽皮地笑着说:“不过,你们做没做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老爸又来情绪了,接着又说道:“总之干服务行业的都也不容易,你能说开理店的和开出租车的容易吗?也都不容易,理店是为顾客剪的型没有达到顾客的要求,顾客恼得就像猪脸似的,你说那种滋味能好受吗?辛辛苦苦做了活,而让人家百般的刁难,真是凄苦难下。”女服务员一边听老爸侃,一边走到老爸的跟前,用手触摸了下壶里的茶,感觉有点凉,然后给老爸换了壶热茶。此时,老爸觉得很亲切随口说了声谢谢。
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出租车也一样,上来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全坐在后面,问去哪儿?就一句话,一直走。等快出城的时候,司机又问一遍,结果还是一直走。你说司机心里能不提心吊胆吗?要是真遇上两个劫匪,那可怎么办?再又说了,这一直走究竟是什么位置,司机真是心里没底。但坐车的一般都像大爷似的,你还不敢问的太深,弄不好对方就火了。你说好干不好干?”老爸说完,又夹了块儿肉放在嘴里吧唧起来。
服务员立刻不像刚才笑得那么甜了,然后也叹了口气,道:“什么也不好干,但也没办法。谁也不可能不劳动就能养家湖口,总得思谋着去挣钱。如果真遇到你说的这种情况就得忍一下了,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你说的对,还是好人多!我只是想表达你们生意人最不开心的时候”。
“我看大哥,倒像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老爸嘴里嚼着花生米,两只手在胸前一交叉说:“打住!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可是咱县公认的流氓。”服务员笑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道:“大哥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个坏人?一看就是一个正直的人,但不排除你没有脾气。”
“不管你对我是什么评价,但县城里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在上海耍过流氓,所以没人会说我好的。”老爸一脸的怨气说道。
服务员看见老爸满肚子的情绪,赶忙劝说道:“什么流氓不流氓,这年头我是流氓我光荣,有什么可想不开的。你说哪个夜总会没小姐?哪个有钱人玩得女人少?轮到你这儿,喝了点酒,玩了个花样,别人就受不了了?让我看,大哥你真的没有一点错。”不管女服务员是否有意安慰老爸,但老爸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语,心里这个舒畅,一高兴又喝了半杯道:“大妹子,不瞒你说,我活的确实很累。要钱财我没有得到,要人品,我是最差的一个,还不如咱县的毛三手。你要知道毛三手可是做过牢的囚犯,但人家现在是咱县有名的百万富翁。”女服务员又好奇地问道:“毛三手是做什么生意的,咋就这么有钱?”
“这小子一直是做羊绒生意的,可是一次喝多了酒,竟然把曾经和自己有过恩怨的哥们儿一只眼打瞎,被判了五年徒刑。人们都说他一失手毁了他的终身。但毛三手从监狱一出来却成了百万富翁,全县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原因是他在出事前家中储藏的羊绒价格上涨了十几倍。也该毛三手财,仅仅几年的工夫,羊绒就成了软黄金。”老爸说完,低下了头,觉得人家比自己强而显露出一种很自卑的神态。此时,女服务员又开口道:“大哥可不能自卑,像毛三手这样的人还是占少数,他是运气赶的好。如果他出来羊绒价格猛烈地下跌,那他会不会跳楼?所以不要总看他高兴的时候,也应该想想他不高兴的时候。”老爸此刻什么也不想说了,而是看见酒瓶子就像暖水瓶那么大,他兴奋了。顺手端起又斟满一杯,嘴里还嘟囔道:“爽!”
一会儿的工夫,老爸就有点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菜盘子全部扣在了桌上,紧接着菜汤流了一地。“大哥!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高了,需要冷静一下!”女服务员上去搀扶老爸,结果老爸那笨重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地上出溜,最后吧唧坐在了地上。“大哥!不要往地上坐,地上太脏。”女服务员急着说道,她都不知该怎么办好啦。
老爸有种死狗扶不上墙的劲儿,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竟然哭了起来。“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大哥!你再冷静点!是谁欺负你,你告诉我,咱们将来找他算帐!”女服务员双手托着老爸的两个肩膀,好像要为老爸报打不平似的。
一会儿,女服务员从厨房喊出两名员工,将老爸抬到了休息室。老爸躺在床上嚷了好长时间,估计也很疲累了,然后慢慢就睡着了。
等他睡了一觉苏醒过来时,才知道自己又酒疯了,赶紧向女服务员赔礼道歉。女服务员没有责怪老爸的意思,而是很宽容地说:“我们开饭店的,每天都能遇到酒鬼,像你这样的还算是好的,有的简直就不是人,砸玻璃还要翻桌子,整得你没法营业。
不管怎么说,老爸觉得肯定给人家添乱了,最后向女服务员说了很多客气话,也算和对方交了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