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司马懿最得意的儿子

第二章 司马懿最得意的儿子

上一篇说到司马懿始移魏祚。司马懿死后,接掌他的位子,继续控制魏国大权的,是他的儿子司马师。司马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司马师,小儿子叫司马昭。兄弟两个里头,司马昭的知名度更高一些。知名的原因,估计无非是因为那句为人熟知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始移魏祚》里说到曹操生前曾梦到三马同槽,这三马其实就是司马家爷儿仨的象征了。司马懿晚年的时候,曹家的大权已经基本落在他的手里,不过那时他对曹氏君王还是比较客气的,后来到了司马昭掌权的时候,曹氏宗族的噩梦才算真的开始。在这两者中间,司马师所起的主要是一个过渡的作用。

司马师字子元,《晋书•景帝纪》里描述他的样貌与气度,用了这样的语言,叫做“雅有风彩,沈毅多大略。少流美誉,与夏侯玄、何晏齐名。”何晏这个人,我们在《始移魏祚》中已经提到过了。从前他就经常对人说:“将来能够成就一番大业的,非司马子元莫属。”可是后来何晏拥护曹爽,意图篡位,结果事败被杀,正是死在司马师他们爷儿俩手中。若他料到自己日后会落到这般下场,当初可能就不会说那句话了。

正如《晋书•景帝纪》中所说的那样,“沉毅”正是司马师最为显著的特点。魏齐王景初年间,他被拜为散骑常侍,累迁中护军。司马师兵权在握,成为他老子的左膀右臂。后来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司马懿告病还家,其实却想找个机会灭了曹爽。他躲在家里,整日整日地秘密谋划,而那个唯一得到他的信任,在一边给他献计献策的人,就是司马师。直到这爷俩儿把行动的计划拟好了,司马懿才将此事告诉了他那小儿子司马昭。按照计划,第二天就要采取行动了。当天夜里,司马懿派人分别去观察他两个儿子的表现。手下回来禀报说,司马师躺在床上,睡得呼呼的,跟平时没啥两样儿;司马昭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抓耳挠腮的,一宿基本没睡。到了早晨,司马懿去查看准备情况时,现司马师已经带着士兵驻守在司马门了,他手下的兵士们军阵严整,镇静自若。司马懿对他非常欣赏,对人说道:“你别说,我这个儿子还真行哩。”

司马师这样的人,用我们现在的观点来看,就是那种心理素质好,遇到天大的事儿也照吃照睡的那种。在这一点上,他跟东晋的谢安倒是颇有相似之处。不过呢,谢安的镇定自若,演戏的成分还要多些,因此相比之下,还是司马师的心理素质更强一些。其实在这次行动展开之前,司马师就偷偷地蓄养着数千名敢死之士,这些人散居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是司马师的私人。后来到了要诛杀曹爽的时候,司马师命令他们紧急集合,听候调遣,于是司马家大院周围如天兵降临般迅聚集起三千人的队伍,家里人都看傻了,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曹爽被干掉以后,司马师因功被封为长乐乡侯,享受食邑千户,随后又被加为卫将军。司马懿死后,司马师以抚军大将军的身份辅政。魏齐王嘉平四年(公元252年),司马师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那是不打折扣的大权独揽,权倾朝野。

司马师的权势煊天,招来了魏国君臣的深深忧虑。正元元年(公元254年)春正月,魏齐王曹芳与中书令李丰、光禄大夫张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宝贤等人密谋,打算让太常夏侯玄代替司马师的位置,从而把司马师的权给他夺喽。可是司马师的眼线遍布朝野,这种事儿哪能瞒得过他呢?他派手下王羡驾着车去接李丰,请他到自己府上一叙。李丰知道司马师的厉害,不敢推脱,只好坐上王羡的车子来见司马师。刚一见面,司马师就把他批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骂他蛊惑君王,陷害大臣。李丰知道他们的密谋泄露了,他晓得司马家的人全都心黑手狠,自己这回断没有幸免的可能,于是把心一横,心说干脆死前我也过把瘾吧,于是就扯高了嗓门,大骂司马师狼子野心,意图谋逆。司马师大怒,下令把李丰处死。处死李丰的手段比较特别,不说一刀给他喀嚓了事,而是找了几个力气大的,让他们拿着刀柄,一下一下把李丰给砸死。这种死法,比一刀下去砍掉脑袋,那可难受得多了。这样看来,司马师真是没有白受他老子的教诲。

把李丰弄死以后,司马师又下令逮捕夏侯玄、张缉等人。抓住以后,杀了他们不说,还顺便灭了人家的三族。随后,司马师勒令皇帝废掉先前曾经对他们的密谋表示过支持的皇后张氏,又逼迫皇帝下了一道诏书,盛赞他司马师诛杀奸臣的功劳。打算废除司马师的密谋,魏齐王曹芳其实也是参与其中的,亲眼看到自己的一干党羽逐个儿被杀,他本人也是时刻感到深深的不安,生怕司马师下一个就要拿自己开刀。他的忧虑很快就得到了应验。经过这件事,司马师也感觉这位魏齐王已经不甘于被他掌控了,他心想,这回要不是自己眼线多,见机快,说不定还真被他们算计了。这哪行啊?想到这儿,他已经有废掉魏齐王的心思了。不过皇帝的废立,由他这么一个做大臣的来提,名义上说不过去啊。他眼睛一转,又把那位永宁太后给想起来了。这位太后,我们在上一篇文章里已经提到过了,司马懿杀曹爽时就曾经借她的名义过号令。永宁太后也就是个摆设,她能作得了什么主啊,大权都在司马师手里哪,人家说啥她就听啥呗。于是当年九月,太后下诏说:“皇帝按说年龄也不小了,可还是不肯亲理政事,成天就知道在内宫跟一群女人厮混,要不然就是跟一群倡优打打闹闹。这还不算,他还把自己的姐姐妹妹们留在内房,非礼**,不成个体统。再加上他信用小人,疏远大臣,长此以往,将会危害社稷的。国家大事不可以托付给这样不象话的皇帝!”

上面这番话,其实都是司马师事先编好了,只不过是借太后的名义说出来而已。可是等到太后把这篇公告讲完了,司马师倒假模假样地把群臣召集在一起,流着眼泪甩着鼻涕地说道:“真没想到太后如此绝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她毕竟是太后,德高望重啊,她说的话,我不好不听哟。大家觉得该咋样处理呢?”那群大臣们谁也不傻,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跟事先排练好了似地齐声说道:“伊尹为了使商朝安定,放逐了太甲;霍光为了汉朝的稳固,废掉了昌邑。他们当年所做的事,就是您司马公当今要做的事。所以啊,您说咋办就咋办,咱们惟命是从。”

看到大家这样的反应,司马师又装模作样地说道:“各位都是社稷重臣,国家以后的展可都靠各位哩,你们哪能这么谦虚呢?哪能我说咋样就咋样呢?”群臣赶紧表示,这不是谦虚,实在是因为对司马公的仰慕如绵绵青山,滔滔江水。所以啊,您就拿个主意得了,我们一定支持。司马师这才万般无奈地跟那群公卿们一同去奏告太后,说他们打算收回皇帝的玺绶,让皇帝回到他的封地,仍旧做他的齐王去。太后能说什么呢,只有对此表示赞同。于是司马师命人把皇帝弄上小车,自己率领群臣一路跟从。送到西掖门(皇宫正门西边的边门)的时候,司马师用他那特级演员的天赋催出一脸的泪花儿来,对齐王说道:“先父司马公大人曾经得到过数代魏帝的恩宠,先帝去世前,把您托付给先父,而先父临死时又把您托付给我,嘱我对您好生照料。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对不住先帝,对不住先父,也对不住您啊!我做人好失败啊!可是呢,尽管如此,为了社稷大业,为了群臣和百姓,我也只好委屈您了,你一定不可以恨我哟。”说完后又嘱咐使者一路上好好护卫,务必保护齐王周全。

回宫之后,司马师下令把最受魏齐王宠信的郭怀、袁信等人通通逮起来喀嚓掉,然后就开始跟群臣商量该立谁为新皇帝。司马师的意思是想拥立彭城王曹据为魏帝。这个曹据辈份儿很高,他是曹操的儿子,算起来还是魏齐王曹芳爷爷一辈儿的呢。在古代那个医疗条件下,他居然能顽强地活到那个时候,实在不容易。司马师之所以会挑中这个人,他心里是有块小算盘的。照他的打算,曹据这老家伙即位不用多久,估计就得归西,到时候就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曹家的天下抢过来,自己做皇帝。再说人上了年纪啊,脑子就容易犯糊涂。说不定不用等到他死,直接就让他把位置禅让给自己,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啦。

主意一定,司马师就领着群臣去奏报太后。出他意料的是,太后在这件事上跟他有不同意见啦。刚才说了,彭城王曹据是魏太祖曹操的儿子,算起来,他还是魏明帝曹睿的叔叔辈,魏齐王曹芳的爷爷辈儿呢。这样一来,长幼次序可就太乱了,不符合皇位继承的常规啊。这时候明帝有个弟弟,被封为东海定王的,名叫曹霖的,他提出来说是不是可以考虑立他的儿子高贵乡公曹髦为帝,这样从辈份角度看,还是比较合适的。这个提议让司马师感觉非常不爽,他立即对此表示反对,可是太后这一回一反常态,她赞同曹霖的提议,而表现得非常坚决。司马师不想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太过分,于是只好服从太后的决定,派人去迎接高贵乡公,立他为新皇帝,改年号为正元。

这个高贵乡公曹髦,被立为皇帝时才十三岁而已,那还只是个孩子啊。在此之前,他这位皇室子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享不尽的清福,可是某天突然被人拽到京里,被套上龙袍,按上龙椅,还不许干这,不许干那的,真是一肚子委屈。既然有情绪,难免不表现出来,因此在排练受玺仪式的时候,他懒懒散散的,神情举止颇不庄重,司马师听说后很不爽,把他好好地教训了一顿。曹髦到这时才知道,做皇帝不自由还是次要的,关键自己这皇帝的身份啊,那其实就是虚的,这个名叫司马师的人才是真正的老大。为了表示对司马师的恭敬和顺从,曹髦下了一道诏书,好话说尽,将司马师大夸特夸。皇帝倒过来拍大臣的马屁,实在罕见,到了这时,曹家的威风已经消失殆尽了。

就这样,新皇帝即位以后,司马师仍然把朝政大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大家千万不要认为司马师只会耍弄政治手段,其实他的军事才能也是非常值得称道的。这不,他很快就迎来了展现自己用兵之能的机会。正元二年(公元256年)正月,魏国镇东大将军?丘俭和扬州刺史文钦一起在寿春(今安徽省寿县)举兵。他们假托太后的诏令,把讨伐司马师的檄文传送到各郡,讨伐的理由则是怪他无端地废掉了魏齐王曹芳。在这里我们先简要介绍一下这两个人物。

勿丘俭字仲恭,河东闻喜(今山西省闻喜县)人。他是魏国的大将,曾经参与司马懿讨伐公孙渊的战役,后来又受朝廷之命,率兵讨伐高句丽(公元前一世纪至公元七世纪在我国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存在的一个民族政权,与百济,新罗合称朝鲜三国时代),大胜而归,立下赫赫战功。嘉平四年(公元252年),?丘俭受命都督扬州,与文钦、司马孚等人联合作战,击退了吴国太傅诸葛恪。文钦字仲若,魏国扬州刺史。他不像勿丘俭有那么多的战功,个人军事才能也比较一般,不过他有个儿子很猛,作战能够以一当十,这人我们在后文中还会提到。

话说勿丘俭和文钦准备讨伐司马师。他们在西门之外筑坛盟誓,又把各自的儿子送到吴国去作为质子,请求他们出兵支援。准备工作就绪以后,到了二月,?丘俭和文钦就率领着六万多人的军队,渡过淮河,向西挺进了。面对这俩人的进犯,司马师决定亲自率兵前去讨伐。他统率着中军十余万人,倍道兼行,向?丘俭、文钦他们的方向开去,与此同时,他从全国各州郡又调来许多军队,最后凑成了几十万大军。这么多人往那儿一杵,吓都吓死人,于是?丘俭的部将史招和李绩等人所率的部队还没跟司马师接战呢,就抢先地投降了。

?丘俭和文钦一看司马师声势这么大,心里也很害怕,于是他们停止进军,而是把军队移入项城(今河南省项城市),打算凭城坚守。司马师手下的将领们想要趁着对方怯馁,迅解决战斗,于是纷纷向他请战,建议直接攻城,司马师摆摆手,对他们说道:“各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淮南的将士们原来没想造反的,都是因为受了这俩人的蛊惑才会跟着他们办了这糊涂事儿,因此意志本来就不坚定。再说?丘俭和文钦这俩人估计是《战国策》读多了,张仪、苏秦等人的事迹听多了,以为只要派人去游说一下,那一定是远近必应,从者如云。结果呢,他们现等到真的开始举事了,淮北的将领和兵士们却不肯跟他们一起干,再加上史招、李绩等人先后投降,这就是标准的内乖外叛啊。他们这会儿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定会失败,只是不想束手待缚罢了,而这就是所谓的困兽犹斗。我们在这种时候你去打他,让他的那些手下被置于共同的危机之下,反倒容易让这些人暂时团结起来。虽然从实力上讲,最后肯定还是我们赢,可是那样硬打的话,死伤一定会很多。?丘俭这帮人,一贯喜欢欺诳将士,靠耍弄小技俩来收买人心。咱们权且跟他们相持一段时间,时间一久,他们的本性必然显露出来,而那些小聪明也自然会被人识破,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克啦。”

这番话一说,大家都表示赞同,于是司马师命军队安心驻扎下来,不许任何人前去攻城。?丘俭只见司马师的军队铺天盖地,可是敌人的阵营里却一片悄静,有点懵,猜不透司马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其实呢,司马师虽然不肯攻城,却也没闲着。他派手下诸葛诞率领豫州的军队,从安风(今安徽省霍邱县)向寿春进,同时又派征东将军胡遵率青州和徐州诸军向南进驻到谯(今安徽省亳县)宋(今河南省商丘市)之间,切断?丘俭等人的归路。司马师率大部队进驻汝阳(今河南省汝阳县),随后又派竞州刺史邓艾率军屯集在乐嘉,而且故意让他向敌军显出一副兵少将寡的样子,以诱惑他们出战。文钦这人脑子比较简单,不知这是司马师使的计谋,一心想要捡个便宜,打场胜仗,振奋一下士气,于是率兵出城,打算去突袭邓艾的军队。司马师派探子将文钦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文钦的军队刚刚出城,他就命令军队衔枚轻进,抄小路也赶到乐嘉,适时地出现在文钦的侧翼。

文钦出兵的目标是邓艾的小股部队,司马师的突然出现让他惊慌失措。前面提到,文钦有个儿子名叫文鸯,年纪才十八岁,却是勇冠三军。大敌当前,他不但没有慌乱,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对老子说道:“趁着敌人立足未稳,请让我登城敲鼓,我军势必士气如虹,一定可以将敌人给他打哗拉喽。”说完也不等他老子回答,就跑回城里,登上城楼,“咚咚”地敲起鼓来。文鸯力气大,而且这时破敌心切,那鼓敲得真叫一个气势磅礴,可是任凭他在那边玩儿命地敲,文钦这边就是没有动静,不敢纵兵去跟司马师交战。文鸯一看老子这么没用,没办法,只好重新出城来跟文钦会合,然后一起向东撤退。

司马师一看文钦有退意,就对众人说道:“文钦这回是铁了心要逃了。”于是准备集结精锐展开追击。他手下的将领们都劝说道:“文钦倒是不足为虑,可他儿子文鸯却是年少气盛。现在两军还没开战,他们就打算开路,这一定不是要逃走,前头一定有埋伏。”司马师摇摇头,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文鸯敲了三通鼓,文钦都不肯响应,他们的士气都已经竭尽了,这时候还不跑,啥时候跑?”

司马师猜得很准,文钦这时候确实是拿定主意要跑路了。文鸯的脑子可比他老子的清楚多了,他对文钦说道:“咱们一跑,人家肯定得追,不先挫挫他们锐气的话,我看咱们跑都未必跑得了。”说完只带了十几名骑兵,朝司马师的军队杀了过来。魏军的将领们看他们就那么几个人儿,根本没拿他们当回事,一交手,他们才现文鸯这支敢死队就跟一股旋风似的,所谓“摧锋陷阵,所向皆披靡”,几千人的军队倒被十几个人给震慑住了,正是凭着文鸯的一通冲杀,文钦这才暂时得以逃脱。不过司马师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钦父子逃出自己的手掌呢?文鸯再勇,也有累的时候,到后来,他终于杀不动了。司马师于是派左长史司马琏率领八千骁骑继续追击文钦,同时命将军乐林等人率步兵跟在后面作为声援,追到沙阳时,终于把文钦的军队给追上了。这趟追击,魏军费了多大的劲儿啊,哪里会把他放过呢?于是冲上去一通掩杀,遂大破其军。文钦父子仅以身免,退保项城。

?丘俭此时已经回到寿春,他听说文钦一路战败,吓得都快尿了,最后扔下他手下那些部将士兵们不管,自己趁夜逃往淮南,结果在半路上被魏军截住,丢了脑袋。勿丘俭一死,文钦也无心守城了,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带着儿子去投奔了吴国。淮南的叛乱至此得以平定。这是史书中为数不多的记载司马师亲自统兵打仗的情节,从他这一系列运筹帷幄,料敌先机的表现来看,司马师很好地继承了他老子的军事才能,跟这样的厉害人物相比,曹家的确是人才凋零,最后自家的江山被人家生生夺去,他们也不算冤枉了。

在这次征讨中,有一个细节能够非常好的表现出司马师的性格。出兵攻打?丘俭和文钦的这段时间里,司马师的眼皮下边长个瘤子,很不舒服。他找了个当地的名医来,让他帮忙把瘤子割掉。名医刚把他眼皮翻开,正准备下刀呢,就赶上文鸯前来劫营。司马师知道文鸯的厉害,听到这消息后大吃一惊。我们知道,人在吃惊的时候,一般眼睛都会瞪得比较大,司马师当时也是这反应。可是他忘了旁边那位大夫已经把他眼皮翻起来了,司马师这一惊又太夸张,结果眼球从眼眶里给滚出来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场景得有多恐怖。当时那眼球倒不至于掉到底下,不过估计也是被神经和血管栓着,在半空里荡悠荡悠的。司马师担心他这副样子被属下看见了,使得六军震恐,军心大乱,于是一把抓过一条棉被来,拿它把脸蒙了个严严实实。眼睛都掉出来了,那得有多疼啊,可是再疼也不能叫出声来,司马师只好死命地咬住被子,到后来疼得把被子都咬破了。后来文鸯被魏军杀退了,司马师这才让大夫帮忙,再把眼球给安回去。当他走出营帐巡视众军的时候,那些手下人还不知道刚才在那床被子下头生了什么事呢。

司马师的“沉毅”,在这一事件中又一次得到了很好的证明。不知道是否跟此事有关,讨平淮难之乱后不久,司马师就染了病,而且病情一天重似一天,他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好转起来了,于是不顾高贵乡公的反对,让他弟弟司马昭接掌兵权,总统诸军。司马师死时才四十八岁。他死后被谥为忠武。西晋建国后,晋武帝司马炎追封他为景皇帝,所以后世也习惯称他为晋景帝。两个儿子里头,其实司马懿最得意的,是大儿子司马师。不过人的寿命,确实是影响他能否取得更大成就的重要因素。司马师去世以后,轮到司马昭掌握朝政大权,这下曹家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们正一步一步地滑向被人谋权篡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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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两晋南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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